命運,給了她新生。

蕭小花看著盤著鳳的奢華銅鏡,鏡中,那漆黑的眸定定的回望著她,眸中是三分無奈,三分嘲諷,四分淒涼。

終究還是要重蹈覆轍嗎?

“起來說話。”

蕭小花腦中飛快的給自己清理出事情的幾種結果,她麵上又浮現出十年前的倔強,她不信命。

十年,可以改變的太多太多。

既然她想成仁不成,那麽隻好繼續做女強人了。

“是,娘娘。奴婢聽說是佳家聯合了幾位朝廷大臣,最後扯成了滿朝文武都要誅殺……誅殺……”

那小宮女看著麵生,蕭小花有些懷疑的看著她,“誅殺本宮?”

嘲諷的笑噙滿嘴角,她抬起玉手,借著鳳棲宮總管宮女的托扶,緩緩走到小宮女前,“本宮如何信你?”

“娘娘,您忘了幾年前奴婢忘記給娘娘送東西,險些被處死,是娘娘說以後不要再犯,饒過奴婢一命。奴婢當時是真的發燒了,等奴婢醒來,之後娘娘的夥食和衣物就全權交給奴婢負責,奴婢也是那時候開始慢慢成為禦前侍女的……”

小宮女不卑不亢的說完,讓蕭小花頗為欣賞,輕輕揮手,那領宮退下後,她扶起了那名小宮女,試探性的開口:“簾兒?”

“恩!正是奴婢啊!”

她眼底滿是激動之色,“娘娘記起奴婢了?”

“恩,”蕭小花沒想到自己會遇到這麽多貴人,即便她們身份地位不如她,可古代重視報恩,恩大於天。

可她們哪裏知道,隻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罷了。

蕭小花環顧四周,眼神驟然變冷,語氣也冷漠無比:“你們都退下吧。”

“是。”

待所有人都退去,蕭小花看著麵前站著的簾兒,不管她是不是真心,這次隻能搏一搏了。

“本宮問你,你說朝廷上所有大臣都要誅殺本宮,那……李大人呢?”

“這正是奴婢想說的,李大人當日是第一個跪的,可是他沒有實權啊!今日李大人稱抱病未曾上朝,據說是去治理洪澇染上了肺癆,倘若我們能……”

“能怎麽?”

蕭小花麵部表情並無多少差異,可她心中已經放下了一些危機感,他沒來就證明他心中還有她。

而麵前這小宮女簾兒似乎是真想幫助她,她半眯著鳳眸,性感的唇微微張開--

“說下去。”

“是,如果我們能將兵部尚書的張大人收為己用,那麽自然不怕朝廷上的其餘大臣,他們都是紙老虎,虛張聲勢,怕令家的勢力罷了,雖然令如風和令如雨收監的收監,冷宮的冷宮,但令家隻是仰仗著令何琅的勢力,這令何琅的來頭,可不小啊……據說,是清空大師呢!由此可見,有勢力的才是最厲害的一方。”

“說得好。”蕭小花毫不掩飾自己的讚許之色,看到簾兒羞紅了臉低著頭,往窗前走了幾步,窗外,一片濃綠。

“簾兒,從今兒起,你就是鳳棲宮的領宮了。”

“奴婢……多謝皇後娘娘!”

蕭小花攥緊了一片凋零的櫻花,目光中滿是狠戾,“你拿著本宮的腰牌,去通知莫家的莫少。”

“這……”簾兒蹙眉,關莫家什麽事情?這太後……哦不,皇後,還跟莫家大少有一腿?

“還有,把這個帶去。”

蕭小花走了幾步,從枕頭下拿出一個陶瓷小娃娃,她臉上滿是勝券在握之色,“這次,本宮會贏得很漂亮。”

“奴婢這就去辦!”

蕭小花看著遠去的簾兒,望了一眼正當空的太陽--

陽光,越發的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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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朝臣滿滿,以容家。遲家和麗家為首,除去九霄寶座之上那一身明黃龍袍的林掠空,個個麵上皆是自負。

“你們這群愚忠!”

一疊奏折被林掠空狠狠甩下龍座,落在那三位大臣的腳前。

容達申(容陵她爹)一點也不生氣,不惱不羞,彎腰撿起那一本本奏折,撣了撣莫須有的灰塵,摞好後兀自掂量幾下,往前走上兩步。

他麵部全無懼怕之意,更無尊恐之說,眉目如常,聲音字字咬重。

“皇上,這可是滿朝文武的一致意思,難道皇上希望朝綱大亂嗎?”

“你……”令家除了,餘黨未除終究不妥,竟然敢拿滿朝群臣壓他!林掠空牙咬的緊緊地防止自己衝下去打死這個老匹夫!

“請皇上誅殺妖後,維持後宮平衡。”

容達申將奏折放下,跪拜在地,匍匐下的麵龐上滿是得意之色:看吧,皇帝也不過如此,不聽令家的話!也得聽我們的話。我家下有女兒貴為容妃,上有本座帶領朝臣。令妃不能為後,我的女兒也不能為後,那就誰也別想當!

“請皇上誅殺妖後,維持後宮平衡!”

一群大臣繼莫少安之後一起說道,林掠空眸中冷光倍出,冷冷的掃向跪拜一地的愚忠大臣。

“嗬嗬,管國事都管到朕的私**上來了?你們,膽量不小啊。”

跪拜一地的大臣皆是渾身一抖,左看右看,猶豫不決時麗家的麗蕭天堅定的話語又讓他們毫無恐懼。

“皇上乃國家之本,國之本倘若不能作為天下表率,又如何讓眾人臣服?何況麗妃身懷有孕,皇上,那蕭小宜乃是一介草民,如何一步登天?”

他們明知道蕭小宜就是蕭小花……

“還請皇上三思。”

遲家的遲蘭青(遲淑玲的爹)磕了個頭,說的聲厲色俱。

所謂三人成虎,果不其然,那滿朝文武立刻跟著開口,“請皇上三思。”

林掠空看著這群牆頭草,半眯起了眸子,臉上依舊掛著皮笑肉不笑的詭異笑容,他往後仰了仰身子,嘴角是嘲弄的笑容,一揮龍袍作輕鬆狀開口:“好啊,那你們說說皇後犯了何錯。朕倒要聽聽朕的皇後怎麽就成了妖後,容達申,麗蕭天,遲蘭青,倘若你們說不出個子醜寅卯,那朕—就當你們是妖言惑眾!”

林掠空也冷下臉,勢必是要今日來個你死我活了。

眾臣一見皇帝冷了臉,紛紛有些後怕,都不再開口,麗蕭天輕蔑一笑,抱著白玉朝牌答道:“回稟皇上,這一……”

“皇後無任何過錯,分明是你這個老匹夫無事造謠吧!”

自大殿之外忽然傳來一聲怒喝,朝眾人紛紛回頭:這個時候,是誰不要命敢和當朝元老麵對麵的叫罵?

林掠空沒料到會半路殺出一路人馬來救濟,欣喜的看向殿門,一襲玄色的莫少安出現時,林掠空著實放下懸著的一顆心。

這莫少安乃是蕭小花的哥哥,是來就給自己這個妹夫解圍的嗎?

前陣子誤以為他是安陵國的走狗,若非他還是蕭小花的哥哥,他應該會把他一設計幹掉。

“是莫富少,莫少不是最為不屑朝堂,今日怎的有空來調侃我這老匹夫?”

莫少安並未將說話的麗蕭天放在心上,麗蕭天也打量起莫少安來。那麗妃的宮女出宮帶信兒時提過他,他隻覺得莫少安是個怪人,並未曾多加注意,此刻這家夥忽然跳出來破壞自己的好事兒,他心中忿怒,但表麵上還是不動聲色,“莫少別來無恙啊?”

誰料,莫少安壓根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徑直繞過他,直接單膝跪地,“皇上,還請恕草民大殿喧嘩之罪。”

“無罪無罪,你哪裏是草民,你可是朕多次宴請都請不來的貴客。”

莫少安欣慰一笑,點點頭站起啦,一身玄色衣袍的他正經的很。

“多謝皇上。”

“恩,平身吧。”

二人對視,眸中毫不掩飾來意和會意。

隻是莫少安眼底滿是不滿,林掠空當然知道他不滿什麽,陪了個笑臉。

朝中靜默,林掠空立刻給小福子使了個眼色,木元會意的扯著嗓子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登時那三人的表情叫一個多彩多姿。

尤其是麗蕭天,她本是勝券在握,此刻卻覺得自己手不住的顫抖,不住的顫抖,險些連朝牌都拿不住……

“既然諸位愛卿都沒事,那朕就……”

“皇上!”

麗蕭天可是要做爺爺的人了。沒料到這皇上竟然不理會他,反而和莫少安說話,老人兒最好的就是麵子,麵子眼看就要沒了,他立刻站到莫少安旁邊,“皇上,臣有本啟奏。”

“朕乏了,有什麽事明日在說吧!”

林掠空說著就站起身來,麗蕭天隻覺自己被皇上和莫少安一人打了一邊臉,他的臉從白到黑,又從黑到紅,最後從紅轉醬紫。

眼看著皇上從麵前消失,即使朝中大臣紛紛安慰,他還是將朝牌狠狠一摔在地,狠狠地望著九五之尊的寶座,目光中滿是惡毒。

“諸位大臣麻煩跟老夫回府一趟吧,皇帝受妖後蠱惑不輕,我們要實行新策略……”

大殿之後站著的林掠空冷冷笑了笑,林掠空對小福子一陣耳語後,莫少安不多時便來到了後殿。

林掠空收起冷笑站,本起臉來,一本正經道:“請哥哥責罰。”

“哥哥?哼,誰是你哥哥,嫣兒呢!你倒是算計的很好,阿狗被你藏哪了?真沒看出,你居然是這樣狼子野心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