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禦花園。

浪漫與莊嚴的氣質,挑高的門廳和氣派的大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盡顯雍容華貴。

古典、開朗兩相宜,尖塔形斜頂,抹灰木架與柱式裝飾,自然建築材料與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經典而不落時尚。

兩邊是抄手遊廊,當中是穿堂,當地放著一個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轉過插屏,小小的三間廳,廳後就是後麵的正房大院。正麵五間上房,皆雕梁畫棟,兩邊穿山遊廊廂房,掛著各色鸚鵡、畫眉等鳥雀。台磯之上,坐著幾個穿紅著綠的宮女。

紅衣宮女屬下成宮女,綠衣宮女屬領宮。

“綠鴛,你去前方取些冰塊來,有些熱,皇上待會來了,說不定要小憩一會。”

“是,令妃娘娘。”

綠鴛接了旨意,退後了幾步便轉身邁著碎步快速離開。

令如雨終算是熬出頭了,得知爹爹死去時候,她是難過,不管如何皇上已經替她殺了那個阿狗,能與林略坤寧宮在一起總是好的,何況她一直想著和他在一起。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如她所願,弟弟在朝中耀武揚威,自己愛的人是自己的枕邊人……

現在宮裏,除了那幾個貴人也都是,她們令家的走狗。

要說起來,還真的得謝謝父親,若非父親死去,她還不能當上皇後呢!

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

那夜她沉沉睡去,醒來便是看到滿臉柔情的林掠空,二人一番雲雨之後林掠空便讓他找來了令如風,告訴了令如風阿狗殺了令何琅的事情,並細談之下找到了方法……對付阿狗!

當令如風拿來沾著瘟疫的木針時,他找來了阿狗,故意說一些關於他和蕭小花以後生活的事情,趁他不備塞進他耳中,登時,阿狗就昏了過去。

接下來他封鎖了他所有的筋脈,放進了龍安宮的密室,對令如風說已經處理掉了。

借著令如雨便搬到了長恩殿。令如雨緊鎖著眉頭,向其林掠空說過會讓她當皇後,現在住在這裏而不是鳳安宮,是什麽情況?

“皇上駕到--”

小太監拉長了嗓子,令如雨立刻從那回憶中走出來,臉上掛滿笑意。對於林掠空她向來都是穩妥的,帶著笑意盈盈的。

“臣妾參見皇上。”

“愛妃免禮。”

她站在六月的陽光下,得他一句赦免輕輕起身,抬起頭報以賢惠的一笑,惹來林掠空滿意的摟住她肩膀,“朕就喜歡雨兒乖巧的摸樣,每當有煩心事的時候,朕就想來你這裏坐坐,聽你溫柔的說說話,什麽煩心事都沒有了。”

“承蒙皇上誇獎了。”

綠鴛適時的歸來,布置好了冰塊,降了降暑,林掠空嘴角輕輕上揚,閉上眼睛任由著令如雨輕輕用手給他捏著肩膀,不多時,大掌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停下。

“愛妃坐下吧,別累壞了身子,朕可是會心疼的。”

林掠空笑的時候其實很好看,可惜這笑也隻能在青梅竹馬的令如雨麵前表現,歎了一口氣,林掠空愁苦的眨眨眼睛,“河西水患剛剛好江南卻又水患成災,東北蝗蟲厲害,朕是想撥國庫銀兩去賑災,可國庫竟然空虛!”

又歎了一口氣,林掠空鬆開令如雨的手,撫了撫額頭,摸樣痛苦。

令如雨適時的走上前給他輕輕揉著太陽穴,聲音溫柔至極--

“皇上可以募捐啊。何必愁壞了身子……”

“募捐?”林掠空緊閉著眼睛,眉頭湊在一起,形成小小的川子,甚為糾結的表情讓令如雨看著有些心疼,“皇上不要搞壞了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到手的銀子誰都不會拿出來的,難民擠進京城,攔都攔不住,尤其是你弟弟為首的竟然要下令封城斬殺難民。都是朕的子民,朕又於心何忍。”

說到難處時,林掠空覺得頭疼得更厲害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量令如雨的表情,令如雨果然臉色一沉,林掠空拍拍她的手:“好了好了,你不用揉了,朕的頭是因為你弟弟身後的人氣的疼的,不能委屈了愛妃家人不是?來,陪朕吃些水果,朕就回去了……”

林掠空又重重歎了一口氣,國難當前,他不知如何處理。若是蕭小花在,她應該會知道怎麽辦吧?

唉……

昨日又處理了百裏修,他這次是下了狠心,要當個好皇帝,最後把蕭小花接到身邊來。可是--

“國難當前,皇帝還有心思在這裏吃喝玩樂?”

忽然,一聲清脆堅定地聲音自身後響起,林掠空和令如雨以及眾宮女皆是一驚。

“皇上!皇上,這人硬說自己是妃子非要闖進……”

“你下去吧。”

小福子這幾日去了江南,林掠空身邊換了個令家派來的親信,林掠空除了令家已經毫無依靠了。就還有個絕世武功的阿狗,還在沉睡。、

這是他唯一能為蕭小花做的了,可阿狗太厲害了,人人都很害怕他,這樣的人,非蕭小花能駕馭,若是蕭小花想對誰不利,那就太恐怖了。

酒館的時候,他就已經見識了。

想到阿狗,不禁想起了他那個所謂的小姐,這正想著,人就來了。

“你……”

林掠空有些楞,她怎麽又回來了?難不成,是來找阿狗的?

空微微愣了一下,但轉瞬明白了,是因為百裏修吧,於是他滿臉怒容。

“來人!將這個妖女給朕拿下!擇日處斬!”

他想也不想,直接轉過身,令如雨驚訝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許久才開口,“太……太後?”

“慢著!我可以捐款賑災江南水患,還可以幫你治理蝗蟲!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蕭小花看著左右圍上來的侍衛飛快的說道。

“哦?”

林掠空忽的轉過身,站與高亭之上看著她。還真有法子?

“此話當真?”

“對!你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蕭小花已經想好了,這次一定要救出百裏修,她欠他的太多了。

“那在我答應你的條件之前,你也要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當我的皇後。”林掠空說的好像是,我中午要吃肉一般簡單,可在場之人無不如雷貫耳。

“你!”

蕭小花想過很多,林掠空恨她,厭惡她,喜歡壓倒她,定會此次百般羞辱她,磨難她,讓她倒黴。

可沒想到,他竟然……

“這後宮本就缺個主人,倘若你有能力治理水患和蝗蟲,那後宮之位非你屬。”

蕭小花歎了一口氣,反正她還有幾個月的活頭,當就當。隻是看著一臉茫然的女子,她道:“好啊。”

如同六月的陽光,幹淨的空氣,白白的雲朵。

純美的笑容浮上臉頰。

“不過你要放了百裏修。恕其無罪,逐出京城,怎麽樣?”

蕭小花想過,若是犯的是死罪,但不死也要流放,流放還不如死來得痛快。

“好。”

“口說無憑,立旨為據。”

眾人生平第一次看到高高在上的皇帝竟然和一名素不相識的女子談著條件。

若是小福子在場必然嚇尿了這女子……可是真的太後啊!!!!

女子神秘的身份,高傲的態度,更是傳為一段佳話。

更傳呼其神的是,此女無任何背景,卻一步登天成為皇後。

從此,六宮粉黛無顏色,令家青梅是路人?

金鑾殿。

小福子神清氣爽的一甩拂塵,滿臉嚴肅的扯長了嗓子,登時安靜的朝堂之上響起他的聲音,擴散與四周,久久回蕩於大殿之中……

“皇上有旨,冊封民女蕭小宜為皇後,即日舉行冊封大典,眾大臣退朝後直接參加大典,無需回家,國家之喜,天下大赦,舉國同慶三日,眾大臣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大臣跪拜後,林掠空一臉滿意的笑離開金鑾殿,小福子清了清嗓子從台上走下,登時被一群大臣包圍。

“哎,你說這水患蝗蟲還未曾整治,皇上就這麽立後,也不跟哪位大臣之女,貧民百姓的,這……這成何體統!”

一名朝中元老吹胡子瞪眼,手裏舉著朝牌,一副我是忠臣的摸樣,平日跟隨令如風的走狗們見此人說話跟著起哄道,“是啊,是啊!成何體統!”他們,可都希望令如雨是皇後呢。

小福子一早料到這些老頑固有話要說,即刻按照皇帝之前吩咐好的,走上前,一個拂塵清掃開路。

隻是該慶幸吧?今日令如風沒來。

“咳咳!”

“公公。”

總有些看戲的人,是要捧場的。

幾名大臣恭敬的抱了抱拳,小福子一一回了就走到那老頑固麵前做了個輯。

“李大人,這皇上的喜好總是摸不準的,您這麽說,可是對皇上不敬啊!”

李大人一吹胡子,別過身子,撣了撣衣衫上被他拂塵掃到的地方,似乎被他碰到髒了身子一般。

“李大人,灑家知道,李大人一向清高,兩袖清風,是百姓的父母官,那大人可否想過,若是皇帝找了哪家官員的子女做了皇後,尤其是……”

李大人被誇得一陣心花怒放,這種老了的家夥最受不得誇,一聽他轉變話音,立刻轉過身,雖是本著臉,可語氣大相庭徑。

小福子左右看了看,李大人立刻會意的跟著他一起走到大殿的偏處,小福子刻意壓低了聲音。

“令家如今勢力已是很大,據說對兵符蠢蠢欲動。跟著令家的更是猖狂得很,那溫家的兒子打死人還叫囂……大人,您看。”

小福子說著,停了。越是不說,反而丞相越是覺得其說的萬分有道理,登時拉長了一張老臉。

複又站直身子,李大人擄了一把山羊胡,閉上眼睛似乎是在沉思什麽,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底已經沒了憂慮。

他生氣隻是因為他這兩朝元老的身份擺在這裏,皇帝立後居然不跟他說一聲,他這張老臉沒地方擱。

立個妃子什麽的,沒事,可這是皇後,可不是兒戲啊!

現下人家的親信專門跟自己作解釋,自己麵子有了,自然不好說什麽。

更何況,人家在理。

小福子跟著李大人再回到朝中大臣中間時,已經從寬大的宮衣中掏出了喜糖,四下分發……

眼看著時候不早了,他臉上掛著不近不遠的淡笑,“得咧,都光顧著發喜,咱們還是快去參加大典,誤了時辰可不吉祥!”

蕭小花花了整整一下午加一夜的功夫,終於整理好了治理蝗蟲和水患的資料,還捐貢了十萬兩銀子助修堤壩。(紅衣館寫書的錢)

她伸著懶腰站起來時,正打著哈欠,一波又一波的宮女太監湧了進來,二話不說就將她擄走--

沐浴、焚身、更衣、裝扮。

直忙到她餓的上氣不接下氣,林掠空姍姍來遲。

她本以為林掠空會看一看那治理策略,誰知林掠空徑直來到她身旁,接過宮女手中的牛角梳,對著鏡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給她梳著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