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朝穿越成貢品
天禹國天曆三百四十三年
京都鳶城
皇宮
六月二十九這一日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因為今日是天禹國新帝登基後上朝的第一日,對於平民百姓來說不過是多了一個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但對於天禹邊陲各國來說便是頭等大事,在得到消息的時候各國便開始忙碌起來,如此殷勤的目的不過是想求個安寧。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形成了不成文的慣例,各國年年進貢,好在天禹國以仁義治天下,強而不欺,轉眼已是一百多年過去了,時光荏苒,但這種慣例卻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消失。
早朝過後金鑾殿上終於平靜下來,司空隱懶懶的坐在龍椅上,修長的手指輕敲著扶手上的龍首雕刻,聽了一早上的祝賀之言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偏偏這些個大臣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依然囉囉嗦嗦的說不個不停,若非接下來是各國使臣進貢的時間,隻怕他的耳朵還得多受荼毒。
站在一旁的小太監錦衣花翎,眉清目秀,小小年紀卻透著一股子世故的機靈,此人名叫何念,大內總管,從七歲進宮之後便一直跟在司空隱身邊,絕對的心腹。
一看到司空隱皺了眉,何念心中頓覺不妙,連忙上前揚聲宣道,“皇上有旨,有請各國來使覲見!”
高呼之後,門口的侍衛跟著高喊,一聲迭一聲聲傳至外,很快各國使臣在大內侍衛的帶領下走了進來,衣著舉止各不相同,一時間打破了殿內沉悶索然的氣氛,眾人的目光不自覺的被吸引了過去,品頭論足,議論紛紛。
那幾人走到大殿正中央,同時頷首行跪拜大禮,高呼道,“雁南國林恭,北楚國宋耐,西越國傅恩,扶東國孟擒,桑落國莫少空謹代代表我王及上下臣民恭賀天朝皇帝登基大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司空隱見狀輕輕勾唇,語氣溫和卻自有一股威嚴,“諸位遠道而來一路辛苦,請起。”
“謝皇上。”五人叩首謝恩站起身來,方才站定,宋耐便第一個人站了出來,拱手道,“啟奏皇上,我王近日事務纏身無法親自前來進賀,因此差臣下送來賀禮聊表心意,恭祝天朝國運昌盛!”
又是例行獻禮的時候了麽。早已對此麻木的司空隱並沒有什麽興趣,轉眸看了一旁的何念一眼。
何念會意,上前道,“多謝北楚王,也請宋大人將我們陛下的謝意傳達至北楚國。”
宋耐拱手致意,隨即轉身朝門外示意,很快便有兩人將一方寶盒抬了進來,盒子由烏木雕刻而成,盒身光若明鏡,隨著步履搖曳光影流動,一方寶盒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對盒中之物猜測紛紛眾說紛紜。
兩名侍衛將寶盒放下之後退了下去,宋耐走到寶盒前伸手拉開了蓋子,隨著蓋子打開盒內閃爍出一道七彩光芒,宛若彩虹一般,眾人頓時一陣驚奇,可當盒內寶物的真麵目顯露出來時反應卻消失了。
“不過就是個夜明珠罷了,還以為是什麽了不得寶物呢!”
“就是……也不過爾爾。”
“看起來的確是個普通的夜明珠,不過這夜明珠的光亮與別的夜明珠不同,竟是絢麗的七彩光芒……”
“夜明珠見過不少卻不曾見過如此奇怪的,世上竟還有能發出七彩光芒的夜明珠,該不是真的是什麽寶物罷?”
聽著眾人的議論聲,宋耐滿意的勾唇,“啟稟皇上,此物乃是天下罕見的天然夜明珠,乃是一千三百多年前良國皇後之物,聽說有清心護目之功效,吾王從三十年前年前得到便一直收藏與宮中,今日以此獻給皇上,恭賀皇上登基之喜。”
這一番話讓眾大臣一片嘩然,驚歎紛紛,也更加期待其後可能出現的珍奇異寶,各個都等著大開眼界呢。
“北楚王費心了,朕很喜歡。小念子,賞。”司空隱勾起唇角,微微而笑,說著客套話視線卻始終沒在夜明珠上停留過。
“謝皇上隆恩。”得了這話,宋耐長長地舒了口氣,心滿意足的退到一旁觀戰去了。
“林恭拜見吾皇萬歲,我王身體不適不宜長途跋涉,因此未能親到祝賀還望皇上贖罪。今日我王特派微臣送來賀禮九龍血玉屏風一幅,恭賀皇上登基大喜,萬福金安。”林恭上前行禮,介紹完畢命人將賀禮抬了上來,隨著布帛掀開,豔麗的血紅色美的令人屏息,溫潤妖異,上麵畫著一副彼岸花圖,黑色的線條極為細膩,一筆一劃恰到好處足見功底,黑與紅交織其中,黑色的空餘部分交織成了花朵,如血,如荼,一種難以形容的妖美,神秘莫測。
天下之玉三分之一產自雁南國,而雁南國最極品最罕見的玉石當屬血玉,這一塊九龍血玉是雁南國建國初期打造的,一直供奉在涼都神殿,龍乃九五之尊象征天子,彼岸花又是司空隱心愛之物,這兩者結合的震驚程度可想而知了。
眾臣皆驚訝於各國奉禮的用心程度,複而一想便又覺得理所當然了,趨炎附勢,自古如是,想天朝幾百年基業,疆域遼闊,物廣人稠,邊陲小國尋求庇佑再正常不過。
司空隱細細的觀察著那一副血玉屏風,狹長的眸一點點的眯了起來,下筆如神,不管是設計還是留白都恰到好處,不但掩蓋了玉石本身的細微瑕疵反而更加凸顯了特點,巧妙的運用其中,好一個玲瓏的心思。
看著這畫,他竟想見見這畫畫的人了,不知畫出這副畫的會是什麽的人?
短暫的靜默像一個世紀那樣長,林恭維持著恭敬的姿態站在原地,表麵望去沒有什麽異樣,額頭上冒出的冷汗卻出賣了他。
就在眾人擔心是否觸犯了龍威時,司空隱終於開口,“雁南王辛苦了,對這個禮物朕甚為滿意,不過還有一個問題想讓林愛卿回答一下。”
林恭聞言一驚,雙膝漸漸地軟了下去,“……是,皇上請問。”
“這一副彼岸花是誰畫的?”
此話一出,眾臣一片愕然,眾人都以為司空隱要動怒了,沒想到卻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林恭也愣住了,差點忘記該怎麽回答,強迫自己冷靜之下才回道,“回皇上,這副彼岸花是西越國蘇引蘇大人所畫。”
聽到蘇引二字,殿內一陣驚愕。
“蘇引?西越國那個名動天下的少年丞相?”
“這畫居然那個蘇引畫的,沒想到這個蘇引不但占卜一絕書畫也是一流……”
“誰說不是呢?西越國竟出了這麽個人物,聽說今年不過二八年華。”
“真是自古英才出少年哪……”
司空隱眸色一暗,心中掠過一抹異樣,如水過境。
蘇引?居然是他,西越國國寶之稱的少年丞相,小小年紀便位居高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聽聞占卜之術甚為靈驗,驚才豔豔。一直以來隻聞其名未見其人,聽著傳聞似乎還是一個風姿絕代的美男子,這麽一個的人物他還真想見他一見呢。
長久不見司空隱回神,何念詫異不已,心中疑惑的同時不忘提醒,故意輕咳幾聲以作示意。
司空隱終於回過神來,揚手指揮何念繼續了。
賞賜之後輪到了扶東桑落兩國,前者送的是名聞天下的四大古琴之一的鳶尾,恰如天朝都城鳶城同名,司空隱又是愛琴之人自然滿意;後者奉上的則於前者相呼應,失傳千年之久的琴譜《溯夭》,二者相配身為出彩,深得歡心。
前幾人都在積極展示賀禮,唯有一人不同,那人便是西越國代表使臣傅恩,見到了最後才走上前去,“啟稟皇上,臣謹代表吾王送來賀禮,此次也是因為賀禮的原因吾王不能親自到賀,這其中原因等皇上看到了賀禮便會明白了。”
“哦?與賀禮有關?那就打開罷。”司空隱饒有興致的揚眉,視線落在了殿內那空空如也的人身上。
此話不僅引起了司空隱的興趣,在場每個人的興趣都吊起來了。
須臾,四名大內侍衛抬著一方大木箱走了進來,木箱是混天然的原木色,沒有任何裝飾,簡單的有些蒼白,與方才的賀禮相比便失了氣勢。
看到如此碩大的木箱,眾人疑惑不已,開始小聲的議論起來。
傅恩頷首行了一禮,走到木箱前停了下來,看著緊扣的鎖眉一點點皺了起來,不著痕跡的深吸了口氣打開了箱蓋。
隨著箱蓋打開,箱內的一切顯露出來,那箱子裏並不是什麽物品而是一個人,活生生的一個人,不過這個人睡著了而已。
一時間殿內炸開了鍋,司空隱也愣住了,不過隻是一瞬,看著那木箱中的人唇角一點點勾了起來,這個秦越居然正大光明的在金鑾殿上送了他一個人,有意思。
就在現場**的時候,木箱內的人卻慢慢有了動靜,手指細細的動了動,覆蓋在眼瞼上的睫毛扇了扇,終於張開了眼睛,一張開眼便被大殿地麵上折射的光影刺的再度閉上眼睛,“Jo你是不是又忘記關吧台燈了,真是!啊,頭好痛……我怎麽了這是?難受死了……”
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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