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對於福玄歸的諷刺,她絲毫不在意。

隻是兩手一攤笑道:“國公爺怕是忘了我的婚事,早已由陛下做主,許配給了平南侯。”

福玄歸顯然是忘了這件事兒,一經福莞提醒,險些嘔出了老血,也不知道這個逆女,哪來的這麽好的命,最近簡直是福運加持一路高升。

空氣寧靜的可怕,所有人的臉上都是一片冷然。

直到一個時辰後,鄭管家帶著一眼望不到頭的銀車回到了信陽公府,才打破了這個僵局。

而此刻,國公府外擠滿了裏三圈外三圈看熱鬧的人。

信陽公府的鄭管家拿著房契、地契,以及三大箱珠寶去典當行,幾乎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都紛紛猜測信陽公難道是破產了,怎麽把家底都典當了,好奇之下,竟圍了一堆人前來觀看。

福玄歸看著一箱箱的銀子,心痛到滴血。

“驃騎大將軍還請你點好金額,省的說我信陽公府欺騙你,臥室沒有問題,請你拿著這些黃金立刻滾出我的國公府。”

福莞對福玄歸的罵罵咧咧,絲毫不在意,她的目的已達到,又何必在意別人說什麽?粗略的看了一眼每隻箱子裏銀子數額,確定數目相符後,立刻讓人合箱裝上馬車。

她看了眼怒火衝天的福玄歸,又看了一眼,自從事發以後一直當縮頭烏龜的吳氏,她最後留了一句話。

“既然信陽公夫婦如此恩愛,那麽我就祝願你們早生貴子,這樣信陽公府才好後繼有人。”

說完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吳如心。

吳如心僵僵一笑,滿眼都是不自然。

福莞走到吳氏的身邊,微微側頭,輕聲在她耳邊說。

“昨夜我娘給我托夢,說她許久沒見如心,心中甚是想念,可能這一兩日就要過來看你,福夫人若見了她,可千萬不要害怕,記得再替我問聲好。”

吳如心雙眼猛然劇烈的收縮,臉色發白,隻覺得後背似乎直冒寒氣。

她剛想說話,福莞已經轉身離開。

福玄歸疑惑的看向妻子。

“那個孽障又和你說什麽了?”

吳如心呼吸一滯,弱弱地說:“沒,沒什麽也沒說。”

福玄歸看著額角冒著細汗的吳氏,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兒,自己為了她,如今連家產都賣了,她怎麽跟他還有秘密?

福玄歸心裏一瞬間有些不爽。

福莞在臨上馬車前,她最後看了眼信陽公府。

前世,雖然父親對她冷淡,但是她始終將這裏看成自己的家。

可是她錯了,在福玄歸的心裏恐怕隻有,福淮之和吳如心是他的家人,而她始終是個局外人。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從今天起,她不再是誰,她隻是驃騎大將軍——福莞。

星子點點,夜風微寒。

清風急急的從外麵奔了進來,手裏高舉著一封信,看到伏案而書的薛湛,就立刻衝到了他麵前。

“公子,公子隨影閣的密函。”

薛湛清白的手指接過清風手中的密函,拆開以後細細看了起來。

須臾,他的薄唇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如雪的容顏輕輕淺笑,堪比天空中高懸的月光,一霎那,風華初綻。

“她的行事越來越雷厲風行了。”

清風反應了一下才知道公子說的“她”是誰,自打回京公子見不到福姑娘以後,就命隨影閣的暗侍,一直暗中保護福姑娘。

而派去的暗侍則是將福姑娘每天的日程都報告給了公子,晚間時會傳一封書信給他,公子每到這個時刻,就會格外的安謐,拿著手中的密函翻來覆去看好幾遍,嘴角更是時常掛著一抹淺笑。

清風再傻也明白,公子是完了,他徹底陷進去了!

薛湛看完的密函,拿給了清風看。

清風看完驚訝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雖然他已提前知曉這件事,但暗侍,在信裏描述的更精彩,令他好半晌才回過神兒。

“公子,福姑娘的處事也太暴力了吧……”

薛湛不讚同道:“信陽公怎麽對她的,你也是知道,我不認為這有什麽過分,更何況她隻是討回了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寧夫人的東西為什麽要留在信陽公府便宜別人?”

“寧夫人的嫁妝當年是十裏紅妝,長陵候幾乎將寧家百年的資產都給了寧夫人,那些東西本就屬於寧家人,更何況那群人本就不是什麽良善之人。”

“可是,福姑娘做事太過狠厲,逼得親父變賣家產還母親嫁妝這件事已經傳遍了,現在街上人人都說福姑娘就是個悍婦!這對一個姑娘家的名聲來說簡直太不好了!”

清風小聲的嘟囔著。

薛湛皺眉。

“清風,你何時也這麽迂腐了?人生短短數十年,自己活的痛快就行,幹嘛那麽在意別人的眼光?”

“對了,你剛才說現在這件事已經傳的人盡皆知了?”

清風點頭。

“差不多吧,大家現在不但說福姑娘是個悍婦,還說她無情無義,反正都是在指責她的話。”

薛湛眉眼冷了幾分。

“這話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這分別是有人惡意中傷她。

清風斂目回答:“據隨影閣的線人回話,是信陽公的那位繼室命人傳出去的!”

薛湛冷冷一笑,深邃的瞳孔幽幽的泛著波光。

“你去將信陽公繼室偷用先夫人嫁妝,並將其兌賣成銀兩私放高利貸,然後信陽公為了將大事化小,變賣祖產賠償福莞銀兩的消息事兒傳出去。”

“記住,遲明天中午我要讓京中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

“是,公子放心。”

清風知道公子這次是真的怒了,他心裏默默為信陽公夫婦祈禱,本來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事情被他們這一弄,徹底壞了菜。

而公子一向愛護福姑娘心切,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突然,清風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公子,福姑娘好像又有動作,似乎是要查寧夫人的死因。”

薛湛思索片刻。

“讓人暗中關照著點,若有需要助她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