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福莞來赤羽軍後參加的第一個宴會,所以眾將士們異常上心,在蔡將軍的組織下,晨練完後,大家就開始布置場所,準備吃食,甚至還去城裏請了戲班。

這一切喜氣洋洋,安然無恙的樣子,似乎真的所有人都上下一心,但是否各懷心思,也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寒冬的夜晚,天空中雪花飛舞,大地上一片白茫,西北風呼呼地刮過光禿禿的樹梢。

與寒風凜冽相比,軍營內的操場卻是熱鬧非凡,到處都是燈籠火把,愣是把寒風都融化了幾分。

宴會進行的熱鬧而流俗,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席間觥籌交錯,言語歡暢,其樂融融。

福莞隻是眼中含笑的靜靜坐在首席,看著大家把酒言歡,她的心裏也有一股暖流劃過。

忽然,蔡遠正拿起酒壺,端起酒杯站了起來,他走到福莞下手的位置,清了清嗓子,朗聲道。

“主帥,這杯酒屬下敬您,我為這些天的行為向您道歉,之前是我狹隘了,認為一個女子不能統領我們赤羽軍,可是您的風姿深深折服於我,相信有您的統領,我們赤羽軍一定能更上一層樓。”

福莞沒有說話,臉上更是不辨喜怒,在看到蔡遠正將酒一杯飲盡後,她也利落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遠征又走到福莞的身邊,在他的注視下,為他斟滿了一杯酒,隨後,手似乎輕輕的撥弄了一下酒壺,又為自己斟了一杯。

他以為自己做的一切都悄無聲息,卻不料全在福晚的掌控中。

福莞,心裏冷笑,原來如此。

蔡遠正又灑脫的舉起酒杯,目光坦**的看著福莞。

“主帥,我這輩子就沒服過別人,您是我最敬佩的人,日後,卑職定馬首是瞻,聽從吩咐,也希望之前的不愉快,您能大人不計小人過。”

說完,他再次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這一次,他的目光中多了幾分,連自己也不知道的暗沉。

福莞的秀美的臉始終不苟言笑,最終還是蔡遠征殷切的希望下,端起了酒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蔡將軍話說的很漂亮,希望你能說到做到,但是醜話放在前麵,有的事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我對蔡將軍已經仁至義盡,你我若能同心,自然再好不過,你若對我有意見,想離開,我也絕不會強留,但是再要背後耍陰謀手段,就別怪我無情。”

她在有意無意的點著他,也是在給他最後一次機會,若是他能就此罷手,她會饒過他,若是不能,福莞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就別怪她手下無情。

“主帥放心,卑職絕對不會再做任何錯事。”

蔡遠正說話時滿臉的真誠。

福莞一雙寒潭般的眼眸顯得深沉無比,目光閃動間,她舉起酒杯,將酒喝下,喝完以後,故意豎起酒杯,表明自己一滴未漏。

蔡遠正的眼神裏瞬間點燃陰鬱和瘋狂,他將手中的酒杯,不輕不重的放在福莞麵前的桌子上。

“不錯,真不錯!”

蔡遠正連連誇讚,緊接著,他便靜靜的看著福莞。

“福主帥,這酒水怎麽樣?”

他的雙眼眸色透著瘮人的冷笑。

福莞突然眉頭鎖死,手捂胸口,一口血噴了出來,整個人控製不住的摔倒在地上滿臉痛色道。

“這,酒……酒中有毒?”

此話一出,福莞身邊幾個近侍,青青,清風,李天澤等人紛紛拔出刀,可是卻又都是一臉狼狽的跌倒在地。

蔡遠正走到福莞的麵前,抬起腳直接朝著福莞身上踹去,滿臉的痛快。

“蠢貨!”

這一幕震驚了所有人,他們幾乎是要一擁而上,將蔡遠正繩之以法,他是瘋了嗎?怎麽敢謀害主帥?

誰料,大家剛舉起刀,隻聽蔡遠正一聲嗬斥。

“你們的家人現在都被我控製著,若不想他們活命,盡管前來動我。”

果然,話落,士兵們皆是滿臉猶豫,主帥是重要,可是他們的家人對於他們來說也很重要,一時都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福莞痛吟出聲。

“你明明說心悅臣服於我,原來都是假的!”

蔡遠正輕蔑的哼笑兩聲,還不傻,隻是聰明的遲了一步。

福莞又嘔了口血,拚盡全力怒吼道。

“你是我寧家的將士,為何要圖謀於我?而且那壺酒明明你也喝了,為什麽你卻無事?”

蔡遠正居高臨下的看著福莞,嘴角掛著陰惻惻的笑。

“因為,酒壺是個陰陽壺,我喝的自然無毒,福主帥,我也不想害你,但是沒辦法,比你更身居高位的人命令我這樣做。”

“是誰?”

福莞咬聲問道。

“這個等你下了地獄後,自然會知道。”

蔡遠正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這條賤命可是真硬,躲得了雪崩,過了迷霧林,竟然還能安然無恙!”

“所以,迷霧林的三波殺手,以及金霧山都是你派出去的人?”

蔡遠正的不置可否的點頭。

“嗬,不愧是福主帥,這都被你猜出來了,可惜已經晚了!不過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有兩把刷子,金霧山可是跟在我身邊多年的大將都能被你殺掉厲害!”

一想起這件事,他就痛的心疼,金霧山是對他最忠心耿耿的人,更是他的左膀右臂,沒想到就這麽折在了迷霧林裏。

二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進了眾士兵的耳朵裏,他們沒想到蔡將軍竟然瘋狂至此,還做出了暗殺主帥的行動,真乃奸佞之臣。

他們當初怎麽就瞎了眼,信服他呢?現在後悔,怕是來不及了,赤羽軍若落在這樣的人手裏,危矣!

聽到蔡遠正的話,福莞深深的閉上眼,在睜開的時候,一片懊悔和惱恨。

“我以誠待你,你為什麽如此對我?”

說完這句話,福莞便像是承受不住毒發的痛似的,嘴角再次流出一絲血跡,額頭上冷汗淋淋,一張臉也毫無血色,甚至開始出現灰白之色。

見福莞痛苦的模樣,蔡遠正知她毒素在加深,冷笑出聲,一雙眼半點兒溫度都沒有的盯著她:“為什麽?好吧,我可憐可憐你,告訴你答案,讓你死個明白,因為我想要當主帥,自然容不得你!”

“你這是癡心妄想,赤羽軍屬於私家軍,絕對不會落入你手!”

蔡遠正冷笑。

“馬上就不是了,赤羽軍將會在我的帶領下,成為秦越國最耀眼的軍隊!”

“所以別怪我心狠手辣,你若不死,必擋我路!”

蔡遠正語氣充滿了殺意。

福莞冷笑出聲。

“可惜了,可惜了,你活的真可悲,甘心成為權勢下的傀儡。”

話已至此,蔡遠正話中隱藏之意,她都明白了,他終究是不敢死性,為了名利出賣自己的良心,白白浪費了自己給他的好幾次機會。

蔡遠正變了臉色,滿臉的怒氣。

他最討厭福莞這什麽也不在乎的模樣,明明已經成了他腳下最卑賤的螻蟻,還有什麽資格諷刺他?

蔡遠正陰鬱的看著福莞。

“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我看你是想死無葬身之地,不如等你死後,我將你剁了喂野獸,怎樣?”

正好可以一解他的心頭之氣。

“咦?”

蔡遠正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這誅心丸不是毒發後即刻斃命嗎?你怎麽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