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三公主和四皇子等人也很快就知道徐鶯懷孕了,然後一個個回了玉福宮,圍著徐鶯看著她的肚子討論起來。
三公主、四皇子和五皇子年紀大,對徐鶯懷孕的事表現得很鎮定。最小的六皇子十分驚奇,圍著徐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道:“母妃,小弟弟長在哪裏,我怎麽看不見啊?”
四皇子輕輕拍了一下六皇子的後腦勺道:“什麽長阿長的,你以為是栗子嗎,不會說話。”說著看著徐鶯的肚子,道:“小弟弟現在自然是呆在母妃的肚子裏,要十個月以後才會出來呢。”
六皇子皺著眉頭道:“還要這麽久啊,就不能讓他快點出來。”他當弟弟很久了,一點意思都沒有,他現在想當哥哥啊。
三公主瞪著他們,道:“什麽弟弟,弟弟的,說不定是妹妹呢。”說著對徐鶯道:“母妃,你這次生個妹妹吧,妹妹才好玩呢。”
三公主平時雖然跟四公主六公主她們也要好,但畢竟不同母,總覺得隔了一層。她有時候看著四公主和六公主親密無間,連小秘密都一起分享的樣子,她也很羨慕啊。而至於四皇子和五皇子他們,雖然是同胞的姐弟,但畢竟是男孩子,許多事她跟他們說了也不懂。所以她現在特別想要一個妹妹,這樣她和妹妹就能和四公主和六公主那樣了。
六皇子不滿瞪著三公主,道:“是弟弟,一定是弟弟。”
而五皇子最會體貼人,不參與他們關於是弟弟還是妹妹的爭論,反正無論是弟弟還是妹妹,他都喜歡,他一樣會保護他愛護他的。他關切徐鶯道:“母妃,你有沒有覺得身體不舒服,懷著小弟弟或小妹妹會不會覺得辛苦。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有的話你跟兒子說,兒子去讓人弄來給你吃。”
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到了她這裏,五皇子這個兒子才是貼心的小棉襖啊。
徐鶯現在也確實嘴饞東西,道:“要是能來道甲魚湯就好了。”鮮鮮美美的甲魚湯,嗯。想到都要流口水了。
五皇子卻頓時臉沉了下來,對徐鶯道:“母妃,太醫交代了,你不能吃甲魚。”甲魚性寒,有墮胎的之弊。
徐鶯道:“我知道,我就是說說而已。”說著又咽了咽口水,然後道:“你去讓人給我做道鯽魚湯吧。”
不能吃甲魚,喝點鯽魚湯也好,反正都是水裏長起來的,也都是魚,味道還是有那麽一丁點的相似的。
這個卻是可以吃的,五皇子馬上點頭道:“我這就讓人去做,用今天剛撈上來的,最鮮美的鯽魚。”
徐鶯對他揮著手道:“快去吧,快去吧。”再說起來,她又要饞了。
徐鶯懷孕,內外命婦也很快知道了。皇後和柳淑妃、趙嫿都派人送了禮來,外命婦裏也有許多遞上牌子,想要進宮給徐鶯道賀的。
以前外命婦雖然羨慕徐鶯能寵冠六宮,但心裏多少還是對他有些看不起的。無論何種時候,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人總是要讓人又酸又妒又要小小的鄙視一番的。可是如今卻是不同了,徐鶯現在的弟弟現在成了福建的總兵,領一方軍隊,妹妹嫁去了孟家,而孟家是堅定站在徐鶯一方的,孟文敷如今是戶部尚書,一個弟媳是出身楚國公府。雖說娘家還不能和魏國公府、宣國公府這樣的人家比,但卻也是不容小覷了。不客氣的說一句,現在朝中的格局,隨著徐鴒升上總兵,免不了都要變化一番了。而就更別說徐鶯一人還生下這麽多孩子了,無論何時,皇家也好普通人家也好,孩子多都是優勢。
所以如今外命婦中,巴結徐鶯的人就格外的多。平日裏想要進宮拜見她的人就多,更別說現在這種時候了。
隻是如今徐鶯不大想應付人,拒了大部分人的求見,隻見了安陵郡主這些平時交好的人。
安陵郡主進來後,很是感歎的道:“還是娘娘有福氣,如今又能生得一皇子了。”
有些人命好是不服氣不行的。皇上現在一共才六個皇子,有三個就是出自貴妃的肚皮裏,如今再次懷上,若是再生下皇子來,皇家半數以上的皇子都是貴妃生的了。你說曆朝曆代以來,能出現這種情況的,隻怕五個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徐鶯笑著看了她一眼,道:“我看你是想說我是豬吧,除了會生孩子就沒別的好處了。”
安陵郡主連忙道:“臣婦哪裏敢說娘娘是豬,若是皇上聽見了,先就要不饒我。”說著頓了頓,又笑著道:“我看娘娘應該是菩薩轉世來的人才是,帶著一身的福氣。”
徐鶯笑了笑,轉而與安陵郡主說起別的事情來。
安陵郡主說話很會湊趣,兩人聊得頗為融洽。正說得歡時,外麵卻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傳來:“……求姐姐們通融一下,我聽說貴妃娘娘懷孕了,我這裏正好有一副從家中帶來的百嬰嬉戲圖的刺繡,所以特意帶來獻給娘娘,並賀喜娘娘。”
再接著梨香等人的聲音:“白美人你還是走吧,貴妃娘娘正在休息,沒空接待你。你的刺繡交給奴婢就好,奴婢會轉交給娘娘的。”
那位白美人卻是不肯走,仍是在跟梨香說著些什麽。
安陵郡主有些奇怪起來,轉過頭有些疑惑的問徐鶯道:“這是……”
徐鶯道:“是今年新進宮的美人,大約是剛進宮不怎麽懂規矩,所以有些鬧騰。”
選秀留下的十個秀女裏,有四個給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剩下的六個皇上則全封了末等的美人,然後塞進了一個偏僻的宮殿裏住著。
新進宮的美人,自然是一心想要有一番造化的,但平日她們難以見到皇帝,身處後宮的徐鶯等人就成了她們接近的目標。想要投靠了徐鶯,然後通過徐鶯再去接近皇帝。
後宮裏麵,趙嫿和柳淑妃自己都受冷落,沒有投靠的價值,唯有身為寵妃的徐鶯和手握後宮之權的皇後,成了她們的香餑餑。而這其中,又以徐鶯最受熱捧。畢竟她這裏最容易見到皇帝嘛,她現在又懷孕了,不能伺候皇帝,總要找人來伺候皇帝的,這時候誰能得到她的青睞,成為她推選出去給皇帝的人,誰也就贏了。
徐鶯其實是並不多把這些新進宮的美人放在心上的,當日皇帝會同意選秀,也不過是因為大臣們拿這個吵得厲害,皇帝懶得和他們打嘴仗,所以才同意罷了。
不過皇帝對大臣的鬧騰也是有些煩的,大臣們這般迫切的想要皇帝選秀,不就是想要送自家閨女進宮,好拚個造化,然後好提攜娘家一起雞犬升天嗎,卻總喜歡拿皇家要開枝散葉、延綿子嗣來說話。皇帝說,那好啊,生孩子嘛,誰都會生,不一定要世家女,所以他世家官宦之女一個沒要,選進來的全是平民之女。結果朝臣們扯著嗓子喊了那麽一番,卻全是替他人做了嫁衣,看他們下次還能不能這麽積極了。
安陵郡主聽著點了點頭,多少也是明白。這些美人進了宮來,哪一個沒有野心,哪怕就是沒有野心,見識了宮裏的富貴,也要生出一些野心來。隻怕她們還覺得,這宮裏無論是皇後還是妃子,年紀都大了,正是她們這些年輕鮮嫩的姑娘的好時候呢。哪怕就是專寵後宮的徐鶯,也是快三十歲的人了呢,皇上看了十幾年也該厭了,哪裏能比得上她們這些年輕貌美的新人。
安陵正想開口問一問要不要她出去將這位美人打發出去,梨香她們再厲害,畢竟也是下人,對著皇帝的女人,總不好太強硬,要是她賴皮起來,也是無奈的事情。
結果她還沒張口,外麵卻突然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什麽人在這裏喧嘩,我母妃正在裏麵休息,要是驚著了我母妃動了胎氣,你們擔當得起嗎?”雖未見人,但隻聽聲音,卻已經感覺到了說話之人的不怒自威,氣勢淩厲。
那位白美人大概是跪了下去請罪,用一股柔弱仿佛受了恐嚇一般的語氣道:“三公主饒命,妾隻是聽聞貴妃娘娘懷孕了,所以特意過來恭賀的,妾並未有意要驚擾娘娘。”
而後又聽到梨香聲音輕柔的想是在跟三公主解釋來人的身份,而後三公主又訓斥道:“怎麽,你跪在地上做出這副姿態,是想要告訴別人我們玉福宮欺負了你不成。不過小小的美人,就想攀誣貴妃,我看你是規矩沒學好。”說著聲音又更加銳利了幾分,道:“你既然喜歡跪,回你自己宮裏跪著去,別在玉福宮裏吵著我母妃的清淨。”說完又對身邊的人道:“梨香姑姑,讓人將白美人送回璃樺宮去,找人看著她,讓她跪滿兩個時辰才準起來。”
安陵郡主聽著,不由轉頭對徐鶯道:“昕兒真是越來越有氣勢了。”
徐鶯淺笑道:“還不是讓她父皇給寵的。”
安陵郡主道:“有皇上疼愛著這才好呢。”
正說著,三公主已經從外麵走進來了,大概是剛才訓斥了白美人一頓的原因,此時臉上鋒利的氣勢還沒有褪去,眉毛高挑,眼神銳利,讓安陵郡主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是見到了皇帝。
直到見到屋裏的徐鶯和安陵郡主,三公主臉上的神情才柔和下來,重新變回了那個愛粘人愛撒嬌的小姑娘,眉眼帶笑的喊了一聲:“母妃。”說著看向安陵郡主,又道:“安陵姑姑也在。”
安陵郡主看著她笑道:“昕兒現在是越來越了不起了,姑姑忍不住都要對你刮目相看。”
三公主笑著道:“我是故意裝出來的,怎麽樣,我裝得很有氣勢吧。”
安陵郡主對她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三公主高興起來,走到安陵郡主身邊坐下,然後攬著她的手臂道:“安陵姑姑可很久沒有進宮來了。”
安陵郡主道:“我之前去莊子上住了一段時間,沒在京城呢。”說著點了點三公主的鼻子,道:“我要是在京城,怎麽樣也舍不得不來見我們氣勢足足的三公主啊。”
三公主不滿的扭著身子道:“姑姑你取笑我。”
然後徐鶯和安陵郡主都笑了起來。
三公主呆了一會,問了徐鶯的身體和她肚子裏的小弟弟或小妹妹,然後便又走了,說是要去小廚房看看讓人準備些好吃的母妃,又請了安陵郡主好好陪著徐鶯說一會兒話,免得母妃無聊了。
安陵對著她直是點頭,然後眼睛一直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等她走了走了之後,才有些舍不得的回過頭來,然後跟徐鶯道:“娘娘,不如你將昕兒許配給我們家天賜吧。”
徐鶯一時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等反應過來才開口道:“昕兒還小呢,你家天賜就更小了。”天賜比四皇子大了一歲,今年才十一歲。
安陵郡主道:“昕兒滿十二周歲了,也是該相看駙馬了,我呢,則是想先下手為強,先跟娘娘說了昕兒這個兒媳婦。”
原本其實她也不想讓兒子娶個公主回家的,公主的架子太大,她也不想在公主手下受氣。可她是實在喜歡三公主,小時候抱著三公主看著她軟軟糯糯的樣子,就能將她的心軟到心裏去,更別說天賜還是因為沾了她的福氣她才得來的。而三公主長大後,看著她該恥高氣揚恥高氣揚,進來後又表現得像個愛撒嬌的小姑娘的樣子,該硬則硬,該軟就軟,她越加想要將她娶回家裏去了。
安陵郡主道:“昕兒是皇家公主,嫁給誰都是別家高攀,臣婦也就不說什麽門第相配了。但臣婦可以保證,昕兒嫁到臣婦家中,無論臣婦還是天賜,都不會讓昕兒受一點委屈。天賜平日就喜歡追著昕兒跑,一回來嘰嘰呱呱的說的也是昕兒,我知道,他其實喜歡昕兒呢。天賜的性子我知道,他喜歡的人,定然是會將心肝都捧到她麵前的。”
徐鶯笑了笑,道:“這件事還是要看皇上,昕兒的意見也是要聽,所以我現在可沒辦法回複你。”
安陵郡主也知道,這種事不可能一說就成了。何況三郡主深受皇帝和貴妃寵愛,給她選婿自然要十分認真的,天賜在她眼裏是千好萬好,但在皇上和貴妃眼裏卻不一定,所以她也沒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