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孽緣情深
淩夜不解地看著青姬，眼前站著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卻不是在照鏡子，這種詭異的感覺令淩夜覺得是自己的錯覺，渾身不自在。
“有話，我們慢慢來說。”
青姬玉手一揮，兩根樹藤忽然從青姬近旁的一顆老樹上垂下來，兩根樹藤之間還係著一塊木板，青姬輕盈地坐了上去，蕩著秋千，目光卻始終都看著淩夜，緩緩說道：“我總是這樣等你……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生命幻戒究竟是什麽地方？”
“它是一個存在你腦子裏的世界，是你內心最深處的一個世界。”
淩夜挑了挑眉梢，雙手抱臂，道：“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在我自己的腦子裏？”
說著，吱吱就爬到了淩夜的頭頂，用小胳膊小手輕輕敲打著淩夜的頭顱。
青姬倏爾一笑，道：“生命幻戒，是聯係你前世今生的地方。隻有通過你左手小指上的指環，你才能自由進出生命幻戒。而那個指環，正是玉狐凰扇的印記，它認定了一個主人，那麽不論經過多少世，它也隻認你一個主人。當你在外界受了重傷，或者是遇到了危險，你都可以通過它，啟動生命幻戒來暫時療養和躲避。”
“我可以理解成，就是便攜式的修煉洞府？”淩夜不屑地說道，“那麽人人都會有？”
青姬搖了搖頭，道：“三界六道之中，隻有你一人才擁有生命幻戒，因為你是上天選中的人，所以你有上天給你的選擇。”
“上天選中的人？選我來做什麽？我原本，不隻是颶風大陸上的廢人嗎？”
“你剛才看見的那些互相戰鬥的人……”青姬沒有回答淩夜的話，反而是回頭看向那些農舍，徐徐說道，“他們實際上，都是你內心的思想。他們一方是真善美，另一方是邪惡、謊言和仇恨，是世間上最黑暗的力量。他們，都是你內心深處的一部分，所以隻有你選擇了一方，他們的戰鬥才會結束。”
淩夜看了眼身後的農舍，道：“我為什麽要做出選擇？”
“因為每個人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你選擇了真善美，那麽你的一生便要保護颶風大陸，如果你選擇了黑暗的力量，那麽你就會成為颶風大陸的毀滅者，成為颶風大陸的仇人！”
淩夜並不在意，輕描淡寫地說道：“這是我一個人就能做出的選擇？”
“這就是上天留給你的選擇。”
淩夜不屑的一笑，她對於保護颶風大陸毫無興趣，對於毀滅颶風大陸也毫無興趣。她隻是單純的想要成為強者，僅此而已，又為什麽一定要在其中做出唯一的選擇呢？
“淩夜，你喜歡歐陽青嗎？”
青姬的眸子忽然看向淩夜，好似能把淩夜看穿似的。
淩夜稍稍一愣，便說道：“當然不喜歡。”
“真的嗎？當你決定走那條路的時候，其實你也決定了選擇百裏暗夜，還是歐陽青。”
“我不懂你的意思。”
青姬笑道：“歐陽青是正義感十足的人，一生隻以保衛家園為己任，所以當你選擇了毀天滅地之時，那麽就選擇成為了歐陽青的仇人。而百裏暗夜是為愛而生，一生隻會追求所愛，為了愛，甚至可以冷血無情殘害蒼生。所以，我想知道你究竟是喜歡百裏暗夜，還是歐陽青。或許，我就能預測到未來的結局。”
淩夜冷笑道：“我都不喜歡。”
“那就讓我來幫你看看，你說的是不是真話？”
青姬盯著淩夜的眸子突然一閃，翠綠的光芒像是狐狸的眼睛，待得淩夜反應過來時，青姬已經化作了一縷青煙，鑽進了淩夜的大腦之中，進入了淩夜的思想。
淩夜隻覺得天昏地暗，頭腦發脹，一幕幕的畫麵就像是電影回放似的在她腦海裏一閃而過。其中包括淩夜穿越來之前，淩夜自己的生活畫麵。那時候的淩夜很小，不過九歲左右的樣子，天真爛漫，總與淩風一起玩耍，二人同吃同睡，連洗澡沐浴都沒有分開。
淩夜看至此處，想到淩風便是百裏暗夜，又想起自己采陽補陰，與百裏暗夜在青玄洞裏巫山雲雨的畫麵來，心中便是一慌，滿臉漲紅，想將這些畫麵掩飾過去，卻都被青姬看得真真切切。
倏爾，歐陽青的畫麵便閃過了淩夜的腦海。
第一次與歐陽青見麵，二人大打出手。隨後歐陽青因為正義和責任感，定要陪在淩夜身邊，一同去尋找百裏暗夜。然後淩夜入了龍仙派，歐陽青衣帶不解的照顧淩夜，為淩夜梳理長發，更在浴池之中鴛鴦交頸，卻終未成事。最後再到淩夜三番兩次的拒絕歐陽青，歐陽青落寞離去的背影。
這幾年的日子，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全部都在淩夜的腦海中過了一遍。
淩夜隻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爆炸了，終於忍受不住，雙手捂著頭，緊緊閉著眼，高聲呐喊著跪坐在了地上。
“吱吱……主人……”
在吱吱的呼喚聲中，淩夜眯開了一條眼縫，一對青色的眼眸正看著自己。淩夜複又睜開了雙眼，這才看清青姬已經半蹲在了自己的麵前。
“為什麽，最後你放棄了歐陽青？”
“什麽最後？”
“在浴室裏，你原本可以的，為什麽你最後又放棄了？”
淩夜搖了搖頭，站了起來，道：“因為我隻是利用歐陽青的純陽體質，但是，歐陽青是一個……總之，我下不下手……”
青姬莞爾一笑，道：“歐陽青對你而言就是一張白紙，一張全新的白紙，你愛惜他，舍不得在這張白紙上塗上任何不唯美的顏色，所以你寧願選擇放手，讓歐陽青每夜都熬在痛苦裏。而百裏暗夜對你而言，是你前世的情人，卻是你今生的陌生人，你對他，甚至連愛惜之情都沒有，你隻是利用百裏暗夜！”
“你胡說！如果我不看重百裏暗夜，我為何屢次犯險來救他？”淩夜皺眉低吼道。
青姬淡淡的一歎氣，道：“孽緣情深，這隻是源自你心裏對前世那份愛的留戀。”
“我根本不記得前世的事情，又何來的留戀？”淩夜冷笑道，“你不過就是想讓我選擇歐陽青，選擇保護颶風大陸而已，因為這樣我就是選擇了你，你青姬就會成為我淩夜！”
青姬淺笑道：“的確，當你選擇了黑暗力量，我就會魂飛魄散，從你生命裏永遠消失，但是，我所說的話盡是肺腑之言！淩夜，我都是為了你好！仇恨是一條永無止境的路，會消耗你的一生！”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說罷，淩夜高舉左手，青光閃過，淩夜便消失在了生命幻戒裏。
青姬欲言又止，腦海裏漸漸浮現出了淩夜的未來，隻得無奈說道：“我終究不能逆轉事實……淩夜啊淩夜，你明明愛他，為什麽又要選擇恨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