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始 風起天訣 085 各有打算,親自去請

“四姑娘,不許胡說。”大夫人端莊的臉上浮出嚴厲的神色來,安晴一見就跟老鼠遇見貓般乖巧地不動嘴,不過那滿心的不爽快還是表現在了臉上。相府六小姐被皇後內定為十皇子側妃這事隻有少數人知道,姨娘們那裏大夫人母女不會提半個字,安晴自然是不知道這事的內幕。不過常嬤嬤來過問魚璿璣這事讓她嫉恨不已,憑相貌憑才情她哪裏不如魚璿璣了,先前就有白逍、十皇子還有桐封王都跟她扯上關係,現在又來個皇後,真真讓她滿腔怒氣。

“四妹,你不是心儀十皇子麽,待會兒可要好好表現,把其他小姐都壓下去。”一想起那個恍若謫仙般俊美的男子,安悅端麗的臉龐上也禁不住地染上了一層胭脂色,心兒蹦蹦蹦地跳個不停。賢妃已經在襄惠帝枕邊吹過風了,暗示說隻要安悅表現得好,賜婚給司空玨那就是易事。為了今天,安悅廢了好一番功夫準備,就是想要給司空玨留下美好的印象。

安晴匆匆瞥過她的臉,臉上難得平靜。她其實很清楚安悅心裏想著桐封王,蔡姨娘也跟她說過,桐封王再好也隻是個宗室王爺,而十皇子是將來最有可能繼成皇位的人。皇妃和王妃,誰高誰低一目了然。母親給人做了一輩子妾室,她縱然成不了正妻那也要做全天下最高貴的妾,十皇子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三姐可以不要取笑晴兒了。”神情嬌羞,小女兒態嫣然純真,平時的跋扈氣息都淡了許多。

大夫人瞧她們還在說笑,臉上也跟著有了點笑意,道:“你們還不趕快去換裝,落到最後可別哭鼻子。”

“夫人,你這不是欺負晴兒麽?”安晴含羞嬌嗔了句,抱著準備好的彩衣朝屋內的小間去。安悅福了福,脆聲道:“娘,女兒也進去了。”

“去吧去吧。”碧青扶著大夫人坐下,親自給她端了茶過來,瞥見她憂心忡忡的樣子,低聲道:“夫人還在想六小姐的事?”

“我……”

“夫人。”大夫人才說出一個字,門口傳來聲呼喚,扭頭看去竟是常嬤嬤去而複返了。見狀,有些心虛起身相迎。

常嬤嬤也不跟她客套,直接道:“皇後娘娘有令,六小姐並非殺人凶手,今天的宴會不可缺席,請夫人速速派人回去將六小姐請來,免得耽誤了十皇子的美事。”

“這……”大夫人足足吃了一驚,本以為有殺人案在身扯不清就能困住魚璿璣,卻沒料到皇後如此執著。這樣了都還要讓她來,到底皇後看上了她什麽?

“夫人很為難?”常嬤嬤也是個混久了的人精,怎麽看不出大夫人對魚璿璣的不喜歡,當下臉上的神情都變得異常嚴肅。

大夫人壓住心中多番震疑,朝碧青吩咐道:“你速回相府,帶著六小姐來,別誤事。”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大夫人縱然再不願意也不得不讓魚璿璣來,反正她頂多也隻是個皇子側妃。心中想好了,神情也跟著輕鬆了許多。

碧青領命出去,安悅和安晴也換好了衣服,方出來就瞧見常嬤嬤離去的背影。安晴癟嘴,安悅端麗溫柔地站著,那雙柔柔的美眸深處,是一片沒有底的深沉。

因為獻藝的小姐眾多,就采取了抽簽的方式,讓各家丫鬟去取號。相府兩位小姐由於去的比較遲,連抽的號都是比較靠後的,安晴本來還生氣的,但是安悅告訴她稍後的人都當壓軸的用,她就滿臉歡喜地坐在了座位上喜滋滋地對上台表演的小姐們評頭論足的。

安悅一身紫紅色鑲著金色鱗片的絢麗舞衣坐在一幹人中間,還未表演就被稱讚了一二,她臉上始終帶著和煦如春的溫柔笑意,那翦水般的雙眸亮亮的似有意恍若無意地掃向優雅飲酒的司空玨身上。微醉的司空淩敏銳地捕捉到安悅的目光,垂頭低聲笑道:“子玉,我坐在這裏真夠礙眼的,你瞧相府的三小姐對你多麽含情脈脈。”

“胡言。”他輕聲叱喝,淺棕色的鳳眼中流露出絲無奈。本不想去管,卻鬼使神差地朝相府家眷坐的那方望了眼,沒有發現那雙有著月華般清冷的墨玉瞳的主人,神思微冥,堪堪側開。那廂安悅本欣喜著司空玨在朝她看,卻不料那不過是匆匆一眼,不帶絲情感。喜色的麵上浮出抹黯淡,垂頭擰著手中的帕子不知心思什麽。

“夫人,六小姐她不肯來。”碧青匆忙趕回相府又急急而來的,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難受地捂著胸口朝大夫人稟報道。

大夫人重重地哼了聲,咬牙道:“那小賤人矯情什麽,是想給本夫人難堪?”皇後下了死命令要她來,大夫人對常嬤嬤的話已然有些不快,派人去請她魚璿璣竟然還不來,大夫人氣怒得連端莊都掛不住了。

安悅柳眉緊鎖,問道:“六妹妹是怎麽說的,為何不來?”

“六小姐說是夫人下命令關她的,她豈能因一個奴婢的話就出祠堂,這是對夫人不敬,且花姨娘之死讓她至今蒙冤,不想未沉冤得雪就出門招搖。”碧青喘了幾口緩過來,心下也是氣氛著魚璿璣的話,腦中時不時地翻滾著她冷眼譏諷的畫麵。若非趕得急,她都想私下裏好好教訓下這個不知好歹的庶女。

安晴拉著安悅的胳膊,有些討好地朝大夫人道:“夫人,安陵小賤人就是不把你放在眼裏,不然怎麽會不停碧青姑姑的話!”

這話也算是實話,可落入大夫人的耳中無疑是火上澆油,染著鳳仙花汁的長指甲豔麗光亮,摳在手心裏竟生生地拉出一卷皮來。安悅思忖了下,安慰道:“娘,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您回去親自帶她來這裏,日後有什麽帳回相府關起門來算。如今皇後娘娘發了話,若是有半點差池我們不好交代。”

魚璿璣這話裏透出的意思無非不過是讓大夫人紆尊降貴來請她,放在平時大夫人決計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可當先形式不一樣。魚璿璣就是抓住了這點,即使大夫人不願意還是不得不來。

大夫人是個聰明人,知曉安悅話中的意思,沉著臉交代了些注意事項,帶著碧青趕往相府。

相較於安悅她們在皇子府的緊張、不安和雀躍,魚璿璣在祠堂這邊就清心安逸得多。昨兒個後半夜的時候她就把《女戒》抄了幾篇,知道今日會時不時有人來找,她就慢悠悠地拿著筆一個字一個字臨摹著前朝名儒的書法遺跡,當她最後一個字寫完時,碧青已經扶著大夫人進了祠堂。

瞧她們那臉紅氣喘的樣子,怕是路上趕得很急!她無聲勾唇,笑得極近妍麗。

“六小姐,夫人來了,你趕緊去換身衣服跟我們走吧。”她們主仆都走到她麵前了,魚璿璣還紋絲不動地坐在蒲團上,手中拿著筆對她們視而不見。那模樣看似乖巧極了,卻讓人忍不住想發火,別說碧青了就是一貫善於隱藏自己情緒的大夫人都生氣了。

“安陵,你沒聽到碧青的話?”太氣人了,她從護國寺回來後,這庶女竟然對她如此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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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璿璣:想讓我去?好啊,跪下來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