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始 風起天訣 005 安陵之死,凶手是誰

熹閣其實是一座二層高的小樓,後方是一片大大的楓林,前麵在長長的攀爬生長著繁茂地錦的青牆上打了一個圓形洞門連接內院。此處原是被棄置的書樓,安陵母親謝婉失寵後便趕到這裏來住,這兒可以說是堂皇相府中的冷宮卻清寂而不蕭瑟。又經過現在一番整理,裏裏外外都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推開一扇窗戶將明媚的陽光引進屋中,照亮了一方地堂。魚璿璣冷淡地看著在院落中打掃落葉的丫鬟,嘴角勾出一抹嘲諷。拒霜端著一壺清茶進來放下後走到她身旁,恭敬地將一張小紙條遞了上去。魚璿璣展開看後,吩咐道:“到樓口守著不準任何人進來,若有人問起就說我鞭傷未愈在床上休息,不見人。”

拒霜含笑點頭,很快出去將門給帶上。魚璿璣則將眼前的窗戶關上,放下床前的帷帳拉開屏風後麵的大窗,一個輕越足尖點著一根枝椏縱身飛入茂密的楓林深處。看見等待在隱蔽處的雲姑,她如風無聲落下,上前道:“事情有進展了?”

“老奴見過小姐。”聽到她的聲音,雲姑立即轉身來於她正麵相對。“老奴派人一直盯著柳兒,不過卻沒有什麽動靜。李嬤嬤給小姐喝的湯藥的藥渣老奴已經送到醫館問了大夫,說那是一記治風寒的藥,沒有任何毒物。”

沒有任何毒的東西可安陵喝下去人卻死了,這其中必然有問題。她想了想問了雲姑藥的成分,也發現這的確是普通的風寒方子,可是卻怎會偏偏要了安陵的性命?閉著眼,她仔細回想著安陵死前一天中發生的事情,忽然地轉過脖子道:“雲姑,昨日你回熹閣拿母親的釵鈿有沒有發現我屋中的桌上放著半個火靈果?”

“小姐說的是那個紅彤彤裏肉像雪梨一樣的東西?”她從未聽過什麽火靈果,卻想到了安陵屋中桌上的確有個被咬了隻剩一半的果子。

果不其然!魚璿璣臉色一寒,重重地哼了下,冷道:“火靈果產自久麓群山火靈樹上,是難得一見珍奇果子,有益壽延年之奇效。可吃下之後五個時辰內不能吃任何藥,否則就會在體內形成一種毒素瞬間要了人的命。記得吃藥之前巧兒拿了一個火靈果進來,說是玉水園的雲竹給的,而我偏偏沒有留神就吃了半個。之後李嬤嬤端藥進來讓我喝了,順理成章地就要了我的命。”

“都怪巧兒,沒事拿什麽火靈果!”雲姑聽她這麽一解釋,不禁地對那個已經死去的冒失丫頭生了怒。

魚璿璣卻沒半分慍色,道:“火靈果一直都是貢品,雲竹的主子深受賢妃喜愛,這東西應該是從宮裏出來的。”

“您是在懷疑三小姐?”雲姑臉色一沉,心中百般滋味。作為當家主母所出的嫡小姐,更兼有天訣三大美人之一名號的安悅一直都是端麗高雅的閨閣小姐的典範,即使對待府中下人也不曾如四小姐安晴那樣囂張跋扈。這樣一個溫婉的女子,會是那心機深沉害了六小姐性命的毒婦?

“火靈果是何種珍貴的東西,即使賢妃也不會賞多給安悅,雲竹又怎會得來無緣無故送給巧兒?這事若不是安悅的主意,則是有人想借她的手殺了我。”她就不明白了,安陵一個不受寵的庶女到底有什麽值得他們算計的,竟然設這樣的局毒殺了安陵。

“竟是這般!”雲姑顯然被她一番剖析的話驚到了,身子顫顫的有些站不住。

魚璿璣冷冷地笑著,看著天上被樹葉剪亂的陽光,心中忽然地為安陵生出了一抹疼惜。這樣死了也好,免得再受苦難。如今她占了安陵的身子,不僅會好好地活著更會替她討回一筆筆血債。忖罷,朝雲姑道:“玉水園那邊有什麽動靜要盡快來報。”

“是,小姐。”想著府中有人害她主子女兒的性命,雲姑一顆心沉重無比。走了兩步,好似想起了什麽便又折回來,道:“小姐,今日你怎麽不當堂要那個大夫說出來是誰指使他胡亂看診毀你名譽的?再有那副風寒藥也不知是誰給的,您怎麽不讓相爺查查?”

“你以為他是真心憐惜我這個女兒?”魚璿璣不答反問,雲姑一愣沒有回答出話來。她扶手理了理胸前的垂發,眸光寒涼解釋道:“相府後院之爭,家醜不可外揚,當著十皇子的麵他丟不起那個人。”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想在今天把什麽問題都解決了,這一局打草驚蛇就是要讓那些人知道,她魚璿璣回來討債複仇了。

“老奴明白。”雲姑聲音沉重也不再多問,轉身朝楓林另一端走去。魚璿璣淡漠地看著這個跟著安陵母親進府又暗中保護她多年的老嫗傴僂的身影,心間閃過一絲不明的複雜。

樹葉颯颯,細碎的日光落在身上呈現出斑駁的光影,她慢悠悠地走在林間回想起今日大堂上發生的事。今天這一局謀劃本可天衣無縫,不過她卻故意地留了紕漏,相信“有心人”是不難看出的。想起那個大夫,她眸色忽然變深。昨日派雲姑去套過他的話,知道府中有一個叫做采青的丫鬟給了他十兩銀子讓他為安陵看病時故意說她得了花柳病毀她名譽,可實際上相府卻沒有一個叫做采青的丫鬟。

哼,也不知有多少人躲在暗處想要了安陵的命。不過可惜了,她現在是魚璿璣而不是膽小怯弱的安陵,誰要了誰的命還不一定!

想著出來有一段時間,她也不做停留傾身朝熹閣飛去。說來也奇怪,安陵沒有習武更沒有半點內力。她不知這能隨心所欲收發的力量從哪兒來,隻知道是在重生那晚被激發了。這股力量太過強悍,於目前而言倒是利處多多,將來是福是禍便不知道,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趕緊修煉內功。

裙帶扶葉,似清風吹拂幾聲沙沙,藍影翩躚一閃人已經落入房中。剛站定,外麵便傳來一陣不滿的叫囂聲。

“安陵你個病癆子給本小姐出來!”

眉頭一皺,她心生不悅地走出屏風,暗忖安晴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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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