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始 風起天訣 017 解毒療傷,綿長一吻

陰陽泉能解百毒不假,可這口泉被一種一身兩頭的陰陽雙頭蛇守護著,一旦泉水中混雜了任何的毒物那蛇必然出現。雖然把避蛇的香草汁液塗在了要害處,但以她目前的能力一個人對付還真有些難,霍盡雖受重傷但兩人聯手她不至於落得被蛇咬死的下場。

這個合作,貌似真的不錯!墨玉眸冰霜仍舊,嘴角卻已噙上了笑意。

那笑淺得在夜色中讓人難以發現,可霍盡卻十分敏感地感覺到了她那小小的動作,眸子裏淌出一抹難以明說的愉悅,盤膝在池中坐好。魚璿璣也不磨蹭,丹田內那淺的幾乎找不到的內力被調動,兩人極有默契地四掌相對。他身上帶著寒氣的內息傳入她體內,渾身瞬即被一凍,身子不禁地一顫。

霍盡察覺到異樣,立刻想到自己修煉的內力屬陰,她中了毒內力又淺自然是受不了那份寒氣,正欲撤下一掌時魚璿璣卻清冷地開口:“我受得住。”霍盡一怔,很快便回神來,繼續以自己的內力為引將兩人的毒往外逼。

夜來風急,深穀中偶聞幾聲蟲囂鳥叫,寒冰真氣在兩人體內流竄,嫋嫋寒氣從兩人頭頂上冒出。內力激引滿池泉水漸漸圍著兩人旋轉,原本溫熱的泉水此刻也變得冰涼刺骨起來。魚璿璣隻覺得有一股冷穿透肌膚涼入骨髓,她死咬著要硬是沒發出一點聲音來。而霍盡全身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上下眼睫俱被凍粘起來,一張臉白得跟麵粉似得刺眼異常。

萬籟無聲中,一聲聲茲茲的聲音顯得尤為刺耳。耳根一動,魚璿璣下意識地蹙眉。霍盡艱難地張開被冰覆蓋的唇,脆弱的唇上肌膚立即扯出血珠來,他渾不在意語氣沉穩地道:“別怕。”

她微怔,緊繃的心弦似被輕輕一敲,有些怪異卻讓人很心安。

此時,一條全身赤紅色長約一丈男子手臂粗細的雙頭蛇從一塊山石後麵朝池邊飛速遊過來,好似遇見了獵物般兩雙蛇眼帶著獸性的興奮直定定地瞅著池中那兩個快被凍成冰人的男女。嘩啦一聲,雙頭蛇遊弋下水,卻未急著咬上可口的獵物。赤紅的蛇身順著水流旋轉的方向慢慢地纏繞著兩人的身體,就像是綰線頭般越纏越緊,恨不得將他們纏磨成灰。

感覺自己胸腹內髒都被擠壓在了一起,強烈的窒息感襲來,她手上頓時一鬆。霍盡赫然睜開雙眸,還未有動作雙頭蛇飛速在他們身上緊緊地纏了一圈兒,兩個頭上下分開老遠,張開大口露出森森獠牙朝著她左臂和他右大腿狠狠地要上去。瞬間,身體齊齊僵硬。

尖銳的蛇牙貫穿手臂肌膚,她甚至感覺骨頭都被咬碎了。劇烈的疼痛感消弭了短暫的眩暈,卻疼得她張口。

曾經,她浴血沙場受了無數重傷卻也沒感覺有這般疼痛。額頭沁出豆大的冷汗,一張臉因為痛楚幾乎要扭曲了過去。被蛇身所縛而緊緊跟她身體貼在一起的霍盡看到暗光中她痛苦的模樣,忍住身上錐心蝕骨的痛低頭吻上她冷凍的雙唇。

傷破的唇上血珠順著下頜淌落,在那片雪白中留下點點殷紅奪目。他的吻霸道而淩厲,有著上位者長久以來目空一切下的不容置喙。鼻端聞著他身上獨有的冷香和血腥混雜的氣味,腦中竟生出了一股迷惑感,仿佛那被蛇咬的痛都弱了幾分。前世她不是沒有跟人親近過,隻是遇見他總有些讓她不能自持。

“好了,”不知過了多久,霍盡虛弱地搖了搖頭離開她的唇結束了這個綿長的吻。

重新得到呼吸的空氣,魚璿璣甩了甩頭這才清醒過來。眼角瞥到還咬著自己胳膊的蛇頭,錯愕道:“竟然死了!”

“它是被我身上的毒毒死的。”霍盡蒼白著臉,嘴上掛著一絲嘲諷。“陰陽雙頭蛇再厲害也抵不過那三大奇毒。”

他說話的聲音有些粗糲,似烈日下的黃沙刮在臉上分外地疼。魚璿璣心中驚詫,他語氣涼薄,那般說話莫非是親近的人對他下了三中不解之毒?抬眸看去,那平凡無奇的臉上竟也透出股蒼涼來。

“毒解了,先上去。”陰陽雙頭蛇喜食毒物,平常人被咬一口必定會被毒死,中毒的人被咬上卻能讓雙頭蛇將體內毒素洗幹淨。雖然雙頭蛇那一咬很多人受不了,隻有心誌堅定便能扛過來,所幸蛇雖然死了可他們的毒也解了。霍盡將手伸出來,手掌對著池邊的衣物中的某物一吸,一柄銀色的軟劍便飛入手中。

魚璿璣認識這個東西,正是霍盡在相府楓林大戰黑衣人用的武器。他抬手刷刷兩下劍光那麽一閃,束縛著身體的緊繃感消失,身體一輕兩個人都出了池子。再看時身上就剩下那個蛇頭。長長的蛇身落入池中,滿池黑臭粘稠的血腥和毒水將原本清澈的水全部弄髒了。她蹙了蹙眉,小心地扳開蛇嘴取下蛇頭。

食指粗的血洞對穿了她胳膊,血水汩汩流下顏色已經鮮紅。點穴止血,走到陽泉水噴湧的山壁接水將身上的血腥和毒水洗去,默默地拾起大石上的衣裳。

“被陰陽雙頭蛇咬過的傷口最好處理下。”一隻青色的玉瓶飛來,伸手一接抬首掃了眼拿著劍孤然站立的霍盡,挑眉:“有什麽要求?”

他側過頭,斜睨過她,失笑道:“我身上的傷也多,這時候找不到人上藥。”

她回頭取出瓶塞聞了聞,上好的傷藥。抬腕將藥瓶一抖,藥粉落在傷口上清涼感消去火辣的刺痛,撕下褻衣一角把傷口包紮好了順便也將衣裳穿上。轉來,正巧遇見他那雙饒有興趣的眸子,她冷臉走過去,前後掃了遍他的身體。後背、胸膛甚至腿上都是傷,轉念一想那些死士對他下手的情形,頓時感覺這傷都是理所應當留下的。

“再不快些我的血都快流盡了。”嗓子有些啞,也不是是不是她靠近的緣故,他的氣息不禁地粗了些。

魚璿璣不做聲,先把他的上身的傷口清洗了,雖然心頭已經猜到但看到他後背那觸目驚心的傷時還是愣了愣,不作他想迅速上藥,之後把他整件褻衣撕成布條把傷口裹好,冷聲道:“兩清了。”說罷,轉頭就欲離開。

“炎京今夜很不安穩,那些死士想必也被人發現了,此刻回去無疑是自尋死路。”走了兩步,背後的霍盡驀然開口。“我也急著回炎京,不過不是這樣冒險送命,而是……”

腳步一頓,她緩緩轉身,凝視著黑暗中讓人看得不真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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