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嗚——先放開!”她想用力掙紮,可身體太虛弱使不出什麽勁兒,赫連燼鐵環般的手臂將她箍緊,竟是掙脫不得。

嬌靨如風中被落日餘暉染上霞光的白花,她嬌嫩的雙唇被他溫柔地蹂躪一番後,赫連燼才戀戀不舍地鬆開她的唇瓣。鼻尖別過她的鼻子,帶著孜孜不悔的深情垂眸凝視著她泛著粉色的嬌顏,眼眸裏盡是化不開的濃情蜜意。“璿璣,以後什麽都會好的。”

“你走,不要出現在我麵前!”她垂首,眸子裏的複雜糾結一閃而逝,抓在他肩膀的手稍用著力,也不知為何,這次醒來感覺氣虛得緊。撇開臉,一時間她都不清楚要怎麽麵對他才好。想盡辦法地斷,最後卻越來越糾纏不清。

“我們的事待會兒再說,現在還有件更為重要的事情需要你抉擇。”她的抗拒赫連燼全看在眼裏,放在以前他定然會生氣,這次卻麵色如常。抱著她柔軟的身體,淡淡的滿足敢充盈心頭。他扯唇一笑,說不盡的風華朗朗。“你欠了天族的東西,怎麽也得做個了結。”

聞聲愕然,眸光移開,正瞧見似笑非笑的庸醫,還有如柱子般站在一側的柳屹。魚璿璣微楞,俄而問道:“你就是天機子?”

天族為了靈瞳神蠱都追到身邊來了,她微有緊張地盯著庸醫,若是此刻他提出要取回靈瞳神蠱,她該怎麽辦?打?現在是打不過了!

“知道害怕了?”他唇角吻過她側頰,低聲細語在她耳畔呢喃。那暖濕的氣息弄得她耳朵癢癢的,似有股小小的電流在身體累竄開,不禁地身子顫顫,魚璿璣嗔怪地回頭等了他眼,卻讓他唇邊的笑越發明顯。“別擔心,我在這裏,他不會把你怎麽樣。”

“燼王好意,心領了。”她臉色微僵,清冷的眸光一直都在庸醫身上。

碰了個釘子,赫連燼滿是無所謂的樣子,手指纏著她的發絲,揶揄道:“跟個刺蝟似的。”

“這樣打情罵俏的,燼小子,你們能不能別把我們當做空氣啊?”庸醫用手掏了掏耳朵,滿臉鄙視地朝他瞪眼。

“你們出去,本座想跟天機子單獨說些話!”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屬下先出去,主上有事吩咐屬下會馬上進來。”柳屹看得清現實,頭也不轉地就走了出去。庸醫拉過一張椅子正對著魚璿璣坐下,幸災樂禍地瞧著還不願意撒手的赫連燼,疊加的腿晃啊晃的,十分得意。

“本王過會兒再進來。”知道她有些事不想當著自己的麵說,赫連燼難得“通情達理”一回甩手徐步而出,眼角餘光默默落在庸醫的後背,轉角消失了去。

屋內除了他們已經沒有人了,魚璿璣神情淡漠,道:“你想問什麽就問。”

“璿璣丫頭,你真是聰明。”庸醫一改人前老頑童的形象,很鄭重而嚴肅地問道:“你是不是曇月族的人?或是跟他們有瓜葛?”

她聽出來意圖來了,搖頭道:“我前世今生都不是曇月族的人,會九幽攝魂曲是因為前世有人把修煉的心法給我看過,我向來都過目不忘,即使百餘年的時間。至於九幽笛,那是在安陵母親的遺物裏找出來的。”

她死在醉伶仃之前,隨後發生了什麽事一概不知,也就不清楚九幽笛後來的下落。或許是回到了曇月族,也有可能遺落在大陸上了。

“為何盜走我天族靈瞳神蠱?”還是一個人去的,膽子大不說那謀略也不凡,最好不要是被什麽人給指使去的。

“我有次采靈薊草和夢仙花時,有個叫做盤羽的神秘男子,他用這兩樣東西想收買我去天族盜取靈瞳神蠱。其實,他並未明說要盜的東西叫什麽名字,可聽他描述,我知那是天族至寶。正巧,他提醒了我,我自己也需要這東西。因為我前世去過天族,才會比別人順利些。”她當時的情況不好,能想到的解救法子也隻有它了。

庸醫摸著自己稀稀拉拉的胡子,若有所思道:“原來是我天族的故人,難怪啊。”

“若非為了保命,我也不會前往天族去盜了它,等我得償所願,靈瞳神蠱就會歸還。”言外之意,她現在是絕對不能交出靈瞳神蠱的。

“璿璣丫頭,老頭子明白你的意思,順道跟你說道說道。你呢,其實是借孛星之邪力重生,自古有孛者天下皆會生邪佞,何況身負邪力逆天而生。實則,孛星的邪力在你重生那刻便與你的魂魄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你自己應該感覺過那種怪異強大力量的存在。老頭子仔細檢查過,有人用其他的東西傷了你的魂,致使邪氣侵入魂魄,越演愈烈才有了你懼怕至陽時刻,成了吸血怪物。”

“原來還是玄術大家!”對於他所言,魚璿璣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驚訝,畢竟他是能勘測天機的天機子。“你說得對,若不是菩提露害我,後麵的事情或許都不會發生。”

“自然!”庸醫給出了肯定的答案,“雖有邪力依附魂魄,卻兩兩相安無事,要是一直如此你將來不過是個斜煞之人而已。可那東西卻好比一把刀,在你身上捅了幾個窟窿,邪力就趁機侵入想占據主導控製你的魂魄。你盜靈瞳神蠱,是想借其靈力抵禦那股力量,但你並不會使用靈力,靈瞳神蠱的保護作用微乎其微,壓製不住體內邪力。”

“你想如何?”她神情冷峭,眉間隱匿著淩然之氣。

“他們都想救你,但對你最好的辦法就是用你去靈境台,用仙人承露台的純淨之水將魂傷汙垢洗去,好好投胎做人。”庸醫晃動頭腦,眸子卻是在盯著她的。

“我重生,便是挾怨而來,隻為複仇。”她要真的按庸醫說的做了,豈不是不能報仇了?她已然身處在帝國末代,要是放棄了這次就沒機會了,何況隕聖樓籌備了那麽久,她怎可說放下就放下?

“瞧見了!”庸醫翻翻白眼,“早就瞧見到了你小丫頭怨氣衝天的樣子了。”

“如此,那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她的命已經不是隨便就能救的,而她也已經接受了,雖然自己都很痛恨這般模樣。

“璿璣,你自己可以假裝無所謂,但你有沒有想到燼小子該怎麽辦?”庸醫直搖頭,“你們之間的糾葛是剪不斷理還亂,就算你變成了怪我,燼小子他也不會放手。你為了心裏的複仇執念不管不顧,對他何其不公平?他的情意,你到底是看到了幾分心裏又接受了多少?”

“如果不是顧念著他對我有情,我就不會一次次地放過他!”藏靈山莊那次,她故意麻痹自己任由赫連燼步入她設定的圈套裏,可他沒死而她也就下不了手。燕子塢放過他隻是讓他陷入幻境中,他被人擄劫,魚璿璣知道鬼麵人不會輕易傷了他,也為了柳屹的勸說才故意拖延。她把他們打落山崖,也親自跳下去不顧自己受傷救了赫連燼。

山穀的堵截,赫連燼出現得意外,看著他眸中含怒的神情,她就知道他已經恨了自己,知道其中誤會很深,也不解釋任由他冤枉。她太清楚自己的狀況,給不起赫連燼什麽,也不想日後讓他為自己難過。當他一掌打向自己,雖然有躲避不及的原因,更多的是她也想借此徹底了斷彼此間的牽連。

哪知,她重傷昏迷,醒後被體力邪惡力量所控製,不得不行吸血之事。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那邪力的厲害,發作時幾乎無法控製自己,武功也變得十分高強,她想就是如柳屹赫連燼他們這樣的高手,也敵不過那時的她。隕聖樓四處派人找她,柳屹發了三國追殺令對付赫連燼,這些她統統知道,卻無法直麵他們去阻止什麽。

她很擔心自己完全成為行屍走肉沒有自我意識,不能報血海深海,與命運賭氣般孤注一擲地跑到炎京來,伺機下手。誰又想到赫連燼竟追到了炎京!當時體內的邪力再度作祟,滿心都是對少女鮮甜血液的渴望,她沒法控製自己隻得抓了一個女子,剛咬了她一口就發現有人搗亂。她神智接近瘋狂奔潰,隻有那麽絲意識知道是赫連燼。

那個沒眼色的男人竟然不躲開,還巴巴地湊上來,她終是控製不住地咬了他一口。對於赫連燼,她真的下不去手了。前世辜負了個花阡陌,這輩子她又怎麽能毀了赫連燼?

她是無情,可並不是是非不分恩怨不明,她的愛恨亦是分得清楚。

“璿璣丫頭,燼小子是不會放手的,要不你就試試接受他?”庸醫皺著張老臉,神情萎靡道:“其實老頭子我算出了,那小子要是跟你糾纏不清,將來肯定會因你而死。無論我跟他怎麽說,他小子就是死心眼兒。老頭子也算瞧著他長大,對他的疼愛比他親爹多多了,可不想他就因為你而死翹翹。可沒辦法,他是個固執而癡情的人,一旦認定了就不會放手,哎……”

“我真的會害死他?”魚璿璣從沒想過還會有這麽一茬兒,轉念想她所做的事,好幾次都將他逼入絕境,這跟要他的命不是差不多的麽?冥冥之中,原來早已是注定了!

“卦象是這麽顯示的。”庸醫苦惱地揉了揉頭發,“若你隻是個普通人,或許會有解決的辦法。璿璣,帝凰星之命屬,帝王注定要在那高出不勝寒的位置上,而他亦是問鼎天下的絕世帝星。哎哎,你們……”到最後,他也不曉得該怎麽說了。若不是有太多的阻隔,他們定然是絕配一對。

可惜可惜!

“除了去靈境台,我是不是就沒救了?”她也想自己是個平凡人,可這能成麽?不成,當然不成!

“老頭子可以將靈力混合在藥裏,讓玉落教你怎麽運用靈瞳神蠱的力量,可到你報了仇就沒有下輩子了。璿璣,為了仇恨而灰飛煙滅,這樣你覺得值得嗎?”他以一個長者的姿態諄諄教導道,“不如,你就放棄報仇行不行?”

“絕不行!”她驀然變臉,麵色猙獰地吼道:“放棄?你可知我為了他不顧師父的勸阻離開師門,傷了師父的心。為了他傾盡一世風華,到頭來卻落得滿門被屠。他欠我的就是用整個天訣來償還都不夠!我魂魄無依孤單幾百年,為的什麽?還不是心裏報仇的執念!他是死了,那些人也早入步入黃泉,可他的後人還有天訣的江山還在,我憑什麽把自己用命和一切換來的東西留給仇人的後人?此生,我魚璿璣就是來收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跟天訣司空皇族不死不休!”

她聲音拔高,屋內放置的寒冰猛地盡數爆成碎冰,劈劈砰砰夾著花瓶碎裂的聲音驚到了外麵的人。赫連燼和柳屹雙雙衝進來,卻瞧見她一臉駭然的模樣,那是被激怒的獸,含著凶猛的報複。驀然地冷笑起來,冷眼道:“就算灰飛煙滅,我也不會放過他們!”

變得蒼白的臉龐上滿帶玉石俱焚的決然,那森森的眸光將赫連燼的心刺得支離破碎。庸醫愣住,柳屹也不敢再向前,隻有他拖著沉重的步子坐在她身邊,一把將她攔在懷中,苦笑道:“璿璣,你要做什麽,我都幫你。隻要你,能好好的,就好。”

她的嘶吼他句句聽在耳朵裏,那些恨不能同她一起經曆,那就在她身邊替她分擔。

“赫連燼,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們今生是沒有可能,來世也沒機會,不要耗費你的感情在我身上。”她突然出掌一把打在他肩上,脫兔般騰空翻身從床上跳下來,絕美的臉龐上全是蕭冷的拒絕,撇頭看著柳屹,命令道:“燼王已經帶天機子前來將本座救醒,三國追殺令就此撤銷,將黃泉酒的解藥給他,請燼王離開我隕聖樓的地方。”

輕盈扭身白裳飛起,勾出一抹冷漠無聲,踏步從他們眼前消失。

“本座離開了幾日,有些事不能耽誤,你們都將最近的消息跟本座說說。”

“主上,咱們得換個地方說。”清冷的聲音和駱驚虹他們歡喜的語音相繼而出,淩亂的腳步聲遠去,人也走了。

柳屹從袖中掏出個黑褐色的玉瓶,投擲過去,道:“這是黃泉酒的解藥,主上剛醒不知這裏其實是燼王的宅院,在下會帶著隕聖樓的人快走。”

兩指抓緊裝著解藥的玉瓶,赫連燼心如刀絞地盯著她離開的方向,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要把自己推開!

“燼小子,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璿璣報仇的執念太深,無法改變。有句話是縱然情深奈何緣淺,或許下輩子你們還能遇上呢。”柳屹閃身離開,庸醫上前來安慰著他。“其實也怪不得她,恨也是需要感情的,她能執著百年,可見前生對那個負心的人愛有多深。仇恨是她心裏的坎,要是過不去就算勉強地接受你的感情,日後還是會在無形中傷到你。畢竟,她還用著另一種在乎的方式惦記著別的男人,你說是不是?”

“人生呐,就是這樣,坎坎坷坷。她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你也遵從承諾不去幹涉。放心吧,在天訣未滅之前,她會繼續活著,老頭子也會將她體內的邪力鎮住,不讓她成為吸血怪物。”

“她對我是感情的!”她這麽一走也不管自己什麽感受,好像什麽都沒有了,卻固執地不肯放手。

庸醫恨鐵不成鋼地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氣道:“是,你做那麽多,石頭都該柔軟了。她不會對你下手,可在她心中你卻比不上那份仇恨的重量!赫連燼,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蠢了?你的雄才偉略聰慧無雙都去哪兒了?為了個女人把自己弄成這樣不人不鬼的模樣,你對得起誰?”

俊美的臉上鮮紅的手掌印無比清晰,嘴角都破了,可見庸醫用了多大的勁兒。相比於氣得快跳腳的庸醫,赫連燼的臉有著波瀾不驚的平靜,手指緊握著黃泉酒的解藥,冷靜語氣平緩道:“璿璣已然融入我生命之中,要我放開她無異於拿刀剜肉。但除了璿璣,我還肩負著先祖遺留的使命,不能輕易撒手。帝月戰神會回來,我隻是想在這之前了卻一樁心願。”

他輕閉著眸眼,腳步顫巍,木然地朝外走出去。往日,那背影偉岸如山,能為無數人撐起一片天地。此番,讓人看著隻有無端的傷感和難過。庸醫不忍地望著遠去的他,無可奈何地搖起了頭。

出了赫連燼的宅院,隕聖樓的人專門為她準備了輛馬車,乘坐馬車和易容後的他們一起去隕聖樓在炎京城外的暗樁。這裏看起來像是座小戶人家的宅院,三進三出的也不是特別寬敞,但改造得很能掩人耳目。

密室內,魚璿璣靠著椅子的靠背,道:“你們說吧。”現在手下人都在,她是得多了解些情況了。

“小道消息稱,襄惠帝有意立剛出生的小皇子為儲君,還有幾日就滿月宴了,帝月星池和風族的人就在近兩日便要入城了。”炎京現在是風雲匯聚,消息又多又雜。駱驚虹拿著帕子在臉邊扇來扇去,笑道:“說起來這小皇子還真是惹人注目,眼看就要滿月了還遭了刺殺,襄惠帝明說沒有消息,可暗地裏大臣都在傳是某個皇子下手,刑部的人也在查探,就不知真凶究竟是誰了。”

“幾個皇子在十二衛中暗自較量,雖然隱蔽卻逃不過咱們隕聖樓的眼線。桐封王回來後,基本上就呆在府中畫畫吹簫,除了皇帝召見,平時難得出門一趟。司空淩的铩羽騎有部分在喬裝成百姓,在炎京外走動卻沒有進城來。”

“哎,咱們最近銀子用的太快了!”金算子滿臉肉疼地把算盤撥的劈劈啪啪響。

“清風山那邊有好消息,步兵和騎兵訓練得差不多了,我們小部分小部分地添加人進去,現在大塊頭又在訓練新兵了。”清風山的兵也是一件大事,孫淼把自己說得的消息整合後,建議道:“屬下覺得,我們隕聖樓該有一支虎狼之師才能對抗铩羽騎、虎賁騎或是龍影軍及翼衛和黑甲精騎。天下有傳,九星中的第一武將星落於東方,屬下已經派人去尋,假以時日就有消息了。”

“你這麽說,本座倒是想起了一個故人,他訓練出來的士兵驍勇強悍,堪稱一支勁旅。”魚璿璣眸光幽亮,帶著莫名興奮的光芒,射得人眼底發寒。“他雖然死了,但本座見過他怎麽調教手下,本座會盡快將方法寫下來,好讓你們派人送去清風山。”

“至於其他的,本座覺得襄惠帝隻是在拿小皇子做幌子,他根本不會立其為太子。駱驚虹,本座要知道桐封王和襄惠帝間有著怎樣的關係,將所有皇子的一舉一動都給本座監視好了,本座想知道他們都在忙些什麽。差點忘了,還有刺殺小皇子的刺客,這事不尋常。本座總覺得這裏麵似乎有著某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幾日後三國英才匯聚炎京,我們隕聖樓會很忙。有別的閑事,你們要自己處理好。”

生命無多,那她就更要爭分奪秒。既然三國久久不開戰,那她就把這把火給點燃,非要燒得他們死傷無數不可!

“主上,您那寶藏有準兒沒有啊?”金算子唉聲歎氣道,“今年啊各處都有災情,影響生意,屬下怕日後打起來沒錢養大軍。”

“白家日後主要負責糧草供給,可有難處?”白逍白鈺都在,而白家的生意都是由白逍負責的,這話雖是朝白家兄弟去,卻是問的白逍。

騷包地搖開桃花扇,白逍笑眯眯道:“主上放心,屬下早就準備好了。除了銀兩無虞,就是糧倉都暗暗備了好幾處。一旦開打,主上可不必為糧草當心,白家必當竭盡全力。”

“行軍打仗,除了糧草,還有軍士們的鎧甲武器,戰馬等等。金玉閣的銀子除了隕聖樓及各處的之處外,本座不要求太多,若是哪天白家的糧被人劫,希望你能拿出銀兩填補所缺。但僅憑著白家和金玉閣遠遠不行,我們要有後手。寶藏現在還缺了帝月、天訣的兩角及六璃爵的爵身,本座會盡快處理好此事。”她擰眉侃侃而談,記憶似乎鮮活起來,好似回到了前世每次出征前跟將軍們商議的情形。

她滿足充實,有著股成就感,戰場或許就是她的歸屬吧!

“有主上的話,屬下可就無比放心了。”金算子臉都笑成花兒了,對這主上的崇敬又高了層。

“對了,這次風族是誰來了?”炎京將有場大亂,她也得露麵做些什麽,不然他們會記不住自己是誰的。她要讓魚璿璣這三個字,成為司空皇族的噩夢!

“風族公主水如雲和莫頓王子。”駱驚虹回答。

“去聯絡水如雲,本座要隨她入炎京,以她好友的身份!”眸中閃過冷絕,再次吩咐道:“這次來炎京的會有不少我們的故人,你們可得小心些。帝月的風雅郡主不是個善茬兒,還有星池國師的得意弟子殷震,以及在暗中偷窺的鬼麵人。本座不希望有紕漏出現,否則邢思堂就該人滿為患了。”

“屬下明白?!”有了任務的人紛紛行禮離開,心裏懷揣著激動,太喜歡這樣意氣風發凜然霸氣的主上了!

“主上,我們兄弟什麽都沒有做的麽?”瞧駱驚虹、金算子和孫淼都高興走了,白逍有些不樂意了,覺得自己太閑了。

魚璿璣扯唇,道:“本座看人一向很準,白鈺之才堪當軍師,但缺少磨練。十二衛因各皇子的緣故權勢分散,三國貴人齊聚,若是自亂起來,應該有場好戲。”

“白鈺知道自己該去那裏了,謝主上提點。”白鈺含笑,溫文有禮地抱拳。

“那我呢,主上?”二哥都有差事了,他不能無所事事吧?

“戰未起,一切看似風平浪靜,可當波濤真的席卷,天下人俱成流離人。身為一個商人,白逍你難道沒想過自己要做些什麽,才能在亂世中既能自保又可發財?”天訣要亂自然是每個地方都不能放過,一朝戰爭打響,能掐住天訣經濟命脈,她保證天訣會更亂。

白逍聽得心裏直樂嗬,小阿陵涼薄,主上冷漠無情,她們兩人合成一體狠辣絕情得猶如一柄利刃啊!“屬下告退!”

偌大的密室裏,隻剩下了兩個人,魚璿璣淡然而望道:“柳屹,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她想,自己對庸醫的那段吼話,赫連燼和柳屹都聽到了,他心裏已經堆滿了疑問,隻等一個機會問出來。

“對於主上的來曆,屬下感覺奇異。”大實話,第一次遇見借屍還魂的人,還是個有著大智慧的。“其實,當年流沙先祖留下過一句話,因為是口傳到了後來因為諸多因素,難免有些差錯。屬下幾番推敲,才明白那句話的意思。”

“哦?”難不成還有什麽秘密?

“那句話中最清晰的部分就是‘先人留,先人後世掌’,這句話其實有五個小段,傳到屬下這裏就隻剩下這幾個字了。先人留下流沙,是知道了主上此生會用到。”所謂有緣人,並不是真的有什麽緣分,而是指曾為先人的她。現在才發現,無論是流沙還是白家先祖,都不是凡人。

“前世,流沙是本座的父親送給本座的禮物。”魚璿璣覺得驚奇,難道虞長卿能預料到自己回重生,還要報仇,故而專門留下了流沙給她?

柳屹了然了,道:“主上,屬下去把白家那一角取來吧。”

“盡快,本座還有別的事要你做。”她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鬼麵人是個陰暗角色,主上小心,屬下辦完事就即刻回來。”臨走,他難得地回轉來特意叮囑了一句,看見她頷首柳屹才安心地離開。

密室裏安靜了,突然的空蕩裏,她感覺自己很是孤單。枕著手臂,眼眸緩慢閉上把力氣那些補回來。庸醫的藥很好,她現在都感覺不到那股亂竄的力量。想起那曾被她吸入口中的鮮血,惡心得想吐驀然扭開身埋頭就嘔了起來。

幹嘔的聲音回響在密室裏,她幾乎把膽汁都快吐出來,臉色又白了幾分。

密室的門忽地被推開,寒冰沿著石階下來,稟報道:“主上,庸醫派那個玉落的小丫頭過來,說是能幫你調養身體,請主上示下。”

庸醫提過玉落,還說她能教自己運用靈瞳神蠱內的靈力。天族內有此本事的,應該是守護靈瞳神蠱的花奴。清楚了玉落的身份,魚璿璣也就沒猶豫,道:“將她安排進來住下,這段日子她就是本座的貼身丫鬟。”

眼皮突然地一跳,腦中想起拒霜的臉,她幾不可見地搖頭,不再去想她。現在的拒霜是司空會玨的人,算是她敵人之一了。當初沒殺她,是看在昔日主仆情誼。想到她,雲姑的慘死自是忘不掉。她起身來踏轉上石階,漫不經心地說著:“寒冰,去查下安悅,前丞相安祿嫡女,現在是四皇子司空久的側妃。”

“遵命!”伴隨著密室暗門的合閉,他的回答聲也響起。

因為她受傷又失蹤,各種密信事情都積壓了起來,魚璿璣就跟用著用不完的精力似的,從白日裏就開始處理,一直到晚上月上中天。中間丫鬟送飯進去,她隻是隨意地吃了點糕點便把人轟出來繼續忙著。

書房內明光如舊,隱現出那個勤奮的纖細身影,周邊無人走動四周隱藏著武功高強的暗衛,寒冰抱劍站在屋簷外的假山旁,眸光望著窗上模糊的影子。刀鞘**,他頓時警覺起來飛身躍上房梁,潛伏在周邊的暗衛都已經出動,對準對麵屋頂上的人。

那人身軀欣長,流光暗綢的廣袖黑袍穿在身上,如被渡了層月光。微卷的棕黑長發披散,鑲嵌著深藍寶石的額帶橫在額心,五官宛若神造。在昏暗不明的光線中,深藍寶石發著幽幽藍光,若生於眉心,恍若臨世神袛般。

是他!寒冰不悅地皺眉,朝下一望,對暗衛們做了個散的手勢。一眾暗衛得令,猶如幽靈般消失。寒冰站得筆直懷著敵視瞪向那人,而人家隻是站著瞧那間有著光亮的屋子,根本就不看他一眼。

------題外話------

倫家灑淚揮著小手絹兒,第二卷終於完了,三十八萬字啊,哎,終於完了,撒花,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