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折斷的羽翼
莫寒愣住了，似乎沒有想到莫蓮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過了良久，才又恢複到昔日的冰冷的模樣。
心間劃開了一絲苦澀的弧度，傻子，莫蓮，根本就是天字第一號的大傻瓜。
待回到恭王府，接到下人回報的莫寒匆匆的趕到了柳暮歌的居所，而莫蓮則是由含笑伴著回到了映蓮居。
因為這番折騰，早就傷痕累累身子更是疲憊不堪，不消片刻便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次日，尚在睡夢中的莫蓮被含笑焦急的喚醒，小丫頭嘰嘰咋咋的告訴他，要快些準備，因為一會兒莫寒要帶他入宮。
尚處於迷糊朦朧之中的莫蓮，暈乎乎的任由含笑鼓搗自己，待含笑完全把他裝扮完的時候，睡意朦朧的莫蓮才算是完全清醒過來。
一襲水色青衣，銀色的絲線細密的繡著展翅欲飛的鳳凰，外罩一襲碧綠的翠煙衫，華麗的舞衣拖尾垂了下來，越發顯得身姿纖瘦，雪肌烏發襯著那張花一般的玉顏，柔弱中透著幾分入骨的美豔，纖細的腰肢猶如早春初綻的柳枝而在右臉頰上徐徐盛開的紫蓮映著晶瑩如玉的雪膚,霎時間周圍似乎都染上了冉冉蓮香。
莫蓮此刻的裝扮倒是真映了那句，青衣水袖驚鴻舞，碧眸流轉知上凰。的確無愧於他名動上京的上凰公子之名。
含笑驚訝的望著眼前的少年，雖然一直都知道莫蓮很美，但是這一刻的他，比起以往溫柔微笑的少年更多了幾分陸離感，似乎隨時都能羽化登仙美的不似人間來物。
像是要確認眼前之人的歸屬一般，含笑呆呆的攥住了莫蓮的衣角。莫蓮對著眼前已成癡態的小小侍女微笑，畫麵溫柔的就如同名家筆下最得意的作品。
莫寒進入映蓮居的時候便看到了這樣的情景，似乎是被這樣溫情的畫麵給感染了，莫寒的嘴角勾起一個微笑的弧度，隻是這笑容太淺不過片刻便被焦急所掩蓋。
莫寒輕聲對屋內的兩人道，“裝扮的不錯，這樣的話便隨我入宮吧。”
莫蓮的目光轉到莫寒的臉上時愣了一下，不過瞬間便順從的點了點頭，跟著莫寒坐上了去皇宮的馬車。
他不會問莫寒此去有什麽目的，也不會問莫寒為什麽不讓他化成柳暮歌的樣子。隻是淡淡的追隨的莫寒的腳步，不再做無意義的掙紮，無愛也無恨猶如一尊精致的傀儡娃娃。
果不其然，莫寒並沒有讓他失望。在見到那個高貴的貴妃娘娘之時，莫蓮的心頭免不了一陣顫抖。
的確是驚慌失措的戰栗，畢竟就算莫蓮如何想的開，表現的如何淡然，他的身體也會為他記得，記得曾經深入骨髓的痛感。崔貴妃走上前，輕輕的撫上莫蓮無暇的麵容。
女人的掌心溫暖細致，的確是個出身高貴的世家小姐，從小錦衣玉食從來都沒有吃過什麽苦。
隨著女人越發深邃的目光，莫蓮垂下了頭，避開了緊緊注視著他的灼熱目光。
注意到莫蓮這一動作的崔貴妃微微一笑，輕柔的說，“真是漂亮啊，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
這張臉竟然比柳家的暮歌郡主還要美上數倍呢。這樣的麵容，可真是和昔日的梨花樹下人萬般無二啊。你說本宮說的對嗎？恭小王爺？”
莫寒戲謔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並不打算理會。
崔貴妃並沒有指責莫寒的無理，淡色的唇角微微一勾，輕聲道，“真不知道這上京之城人人遐想的上凰公子怎麽會甘心跟小王爺回府，莫不是小王爺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
聽到這裏莫寒哼笑了一聲道，“不過是一個紅樓倚笑的**罷了，隻要是有銀子還怕他不從嗎？”
莫蓮本就蒼白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之時連最後一絲血色都褪的一幹二淨，紅樓倚笑的**……
原來，他就是一個隻要有錢就什麽都能做的biao子啊？
千人枕，萬人騎。他在他心中就是這樣的jian人吧……
“嗬嗬。”注意到莫蓮蒼白的麵色，崔貴妃伸出了細白的手指，挑起了莫蓮削減的下巴輕聲道，“原來是這樣啊，我們這人人遐想的上凰公子卻隻是個下jian胚子罷了，真是白白辜負了這麽漂亮的一張臉，”
緊咬著下唇，聽著耳邊不加掩飾的諷刺莫蓮沒有說話，哪知崔貴妃竟撫上了他右臉頰上的一朵紫蓮，狀似不解的問道，“前幾個月我曾聽到了一個坊間的傳言，他們說上凰公子的容顏盡毀，但是現在看來坊間流言蜚語果然並不可信，看我們這上凰公子這細膩的臉蛋上哪還有半分瑕疵？”
“坊間傳言到底是空穴來風，版本太多，上凰不過是因為對花粉過敏忍不住抓傷了麵頰，現在也沒有什麽大礙了。”
莫蓮的笑容淡淡的，明明是沒有半分相似的麵容，也沒有一絲淩厲的模樣，卻讓崔貴妃想到了那個意氣風發的美人。
“不愧是美人繚亂的寶貝果真是了不得。”
輕笑一陣後，崔貴妃的眼神淩厲，語氣卻溫柔的能溢出水來，“人人都說我們的上凰公子善舞，不知今日本宮可否有幸一見？”
莫蓮櫻唇輕起一笑傾城，“自然是好的，不知娘娘想看哪個舞曲？”
“青衣水袖驚鴻舞，碧眸流轉知上凰。本宮自然是要看你的成名曲。”
莫蓮的眼臉微垂，有些黯然的笑了笑。
世人皆道上凰公子善舞，一曲驚鴻舞演盡一世風華。卻又有誰知道最初因他走入大家視線的不過是一曲傾城的佳人曲。
微微頷首，莫蓮走向了遠處的舞台，遠遠望去隻看見一個風華絕代的美人，亭亭的立在那裏，碧目青衣，烏發浸染，猶如從夢境中走來。於明媚的陽光中，莫蓮微微頷首，輕甩雲袖，拖到地下的舞衣隨著他的舞步翩翩飛舞，猶如於花間翩躚的蝶翼，鳳於九天美得猶如下凡的仙子。眉目間幽怨含情，猶如夏日出綻的蓮花。舞步突然變淺，麵上的紫蓮妖嬈，任何人都難以抵擋的淡雅清麗。
曲子到了**，青色的衣衫翩躚，銀色絲線上的雛鳳仿佛隨著莫蓮的舞步飛起，長長的黑發在調皮的滑落身下在風中淩亂飛舞，毫無瑕疵的臉寵秀麗絕倫，一雙碧色的眼眸漣著春色動人至極。
一曲結束，沉靜幽邃的眼眸裏看不出一絲波動，不複舞動時的脈脈含情，微微揚起的嘴角卻勾勒出一道淺笑的痕跡，襯著麵上的紫蓮妖嬈魅惑。
過了良久崔貴妃才回過神來，即使是挑剔如她也不得不承認，眼前之人的確當得起上京第一舞姬之名。
崔貴妃笑了，她的麵容本就很美，雖然隨著時間的流逝顯得有幾分黯然，卻是瑕不掩瑜，不過是包含著劇毒的罌粟罷了。
“不愧是我上京之城的第一舞姬，上凰公子果然名不虛傳啊。隻不過……”
話鋒一轉崔貴妃撐著那張堪稱美豔的臉，猶如腐朽的碩大花盤，灰白腐爛。
“這樣優美的舞蹈，若是沒有了這雙腿要怎麽辦才好呢？”
崔貴妃的話透著絲絲寒意，讓莫蓮的瞳孔緊縮，熟悉的痛楚悉數浮現在身體之上，連手指都免不了微微顫抖。
像崔貴妃這樣的女人向來是說道做到的，於是，她很自然的輕揮雲袖笑著對莫寒說了一句，“小王爺這樣好的機會我教給你可好？”
莫蓮的心一沉，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最終決定的降臨。
莫寒陰沉著臉一步一步走到莫蓮的身邊，在那一瞬間他笑了，因為生得了一副好皮囊莫寒的笑容自然是極美的。白皙的手指輕柔的撫上了莫蓮臉頰上的紫蓮。
劇痛其實不過是那麽一瞬間，隻不過是在轉瞬之間就結束了。
在昏厥過去的瞬間，莫蓮這樣想到，或許隻有在這種時候莫寒才不會吝惜對他的溫柔。
崔貴妃看著懷抱著莫蓮麵色陰沉的莫寒，笑的越發美豔，崔貴妃的聲音輕柔就好像是一個不知磨難的閨閣少女。
“一個月後就是上京的舞蹈大賽了，本宮是很期待上凰公子的表現的。”
望著懷中之人蒼白的麵容，莫寒的手指深深的陷入了肉裏，眼光陰狠的似是能把人凍死。
一個月後的舞蹈大賽，獎品是眾人夢寐以求的天山雪蓮……
匆匆的帶莫蓮出宮，卻並沒有帶他回恭王府而是直接將莫蓮扔在了倚翠樓。
繚亂被他這種不負責任的做法氣的直跳腳，就差跟他拚命了。
之後的劇透，會有神秘嘉賓出場哦，現在有點難產了寫點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