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小勝一局
在場的所有人也都反應了過來，白毛小子就是失蹤數年的大皇子白七！楚雲飛一時間愣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好一會，楚雲飛終於回過神，衝著澹台雲天大喊道：“掌門，我不知道那個人是皇子，我沒有動手，是長老……”
澹台雲天恨不得一掌把這個急於推卸責任的廢物給拍死，不過眾目睽睽之下卻不能這麽做，隻能冷聲喝道：“閉嘴！”
這一聲不僅僅是針對楚雲飛，其他人小聲私語之人也是被震得耳朵嗡嗡作響，而首當其衝的楚雲飛更是暈暈乎乎，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蠢材，就是說白七先動手也好啊！”澹台雲天暗怒，不過卻也是因為他剛才給楚雲飛傳音，讓他不必擔心。同時也是因為仙霞門這些年培養的優越感作怪，在楚雲飛看來，他們的行為已經是很禮遇李問心等人了。
可不是嗎？
長老被殺了，他們隻是詢問一番而已，居然跑出一個小子叫他們讓開，居然敢叫他們仙霞門人讓開？長老出手絕對合情合理。至少楚雲飛是這麽認為的，其實大部分仙霞門弟子也是這麽認為。他們覺得自己占據了道理，再加上掌門撐腰，自然有恃無恐地說出了真相。
可惜這真相也並非真實的情況……
當日率先出手的是白七，並非仙霞門長老，但是為什麽楚雲飛會說是長老先出手？
往生四化，除了化魂無敵，化屍無跡，化緣有道，還有一化——化心忘我！白七用這招在他們的意識之海之中構出了一個虛假的記憶！
再加上仙霞門弟子目中無人的狂傲性格，讓這些人乖乖地跳入了陷阱之中，現在不管如何，就算楚雲飛收到刺激，恢複了真實的記憶，也無法彌補了。
仙霞門這回已經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是說……你們並不認識大皇子？”澹台雲天說道，希望挽回局勢，但是楚雲飛太蠢了，竟然真的把所謂的“事實”給說了出來。
如果四侯就這麽輕鬆放過他們的話，就不是四侯了。但是他總要盡下人事，看看能不能有挽回的機會。
“對，你們希望不認識我皇兄？”白麟皺著眉頭，冷聲喝問，在他看來，行刺白七算個屁大的事，若非事關皇族的威嚴，他才不在乎。一個傻子，死了就死了。
“對，對，我們不認識大皇子！”楚雲飛忙不迭地點頭，此刻他再愚蠢也知道順著兩人的話說下去。
“李侯，你們當時沒有說出皇兄的身份嗎？還有……怎麽能讓皇兄就這麽出來質問別人，你們是怎麽保護他的？”白麟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的能力極強，區區幾句話，竟然就把責任歸結到了李問心身上。
不過他也明白這理由根本站不住腳，隻是為了打壓李問心，防止他們借此機會大做文章罷了。
他也做好了四侯反撲的準備。
“微臣失職，甘願受罰！”沒想到李問心居然跪了下去，一臉凝重地說到，根本不做任何的解釋，直接承認了自己的失職。
“好，這是你自己承認的！”白麟心黑臉厚，一看李問心“認罪”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準備先將他問一個“失職”之罪再說。
“微臣沒有保護好大殿下，讓刺客有機可乘，微臣甘願受罰。”正準備開口將李問心降職，沒想到李問心突然又蹦出一句。
白麟差點吐出一口鮮血，是被李問心氣的。
此話一出，白麟根本不能對李問心做任何的處罰，因為這樣一來，就等於承認了仙霞門的行刺，懲罰李問心的原因是保護白七不力，而仙霞門“行刺”白七，怎麽也逃不過去……而且一旦將李問心問罪，等於承認了仙霞門行刺皇族，蓄意謀反，那四侯就有足夠的理由對仙霞門起兵了，自己也沒辦法阻止。
李問心以退為進，直接將白麟逼到了牆角之上。
畢竟大玄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了，還有那些文武百官，還有一個閉關的白玄。
“自己還是小看了他們。”白麟暗道，“這次不得不犧牲仙霞門一些人了。”
看到白麟衝著自己使了一個顏色，澹台雲天明白，這次說不得也要犧牲仙霞門利益了，不過他還是微微點點頭，隻要能讓自己的計劃完成，別說犧牲仙霞門的部分利益，就是將整個仙霞門作為祭品，他也無所謂。
“咳咳……”白麟咳嗽了兩聲，對還跪在地上“認罪”的李問心溫和地說到：“李侯快快請起，剛才隻是擔心皇兄的安危，口氣重了一些罷了。”
白麟說的真誠無比，好像剛才真的是心憂白七才遷怒於李問心一樣，至於真相，大家心裏都有數。
隻不過都藏在了心裏，沒有任何的表示罷了，連脾氣最火爆的唐威也是一臉平靜，好像讚同白麟所說的話一般。
“謝陛下。”李問心也不含糊，沒有玩什麽臣要死，陛下必須賜臣死罪的把戲，立刻從諫如流，站了起來。
“李侯覺得這些人應該如何處置呢，咳……畢竟是無心之失，並非意圖謀反。”白麟說道，現在已經是討價還價的時候了，主動權在四侯手上，還不如光棍一些，看看他們有什麽反應。
如果不識好歹，自己再翻臉不成。
“這些人已經犯了死罪！”李問心指著楚雲飛等人，斬釘截鐵說道。
“掌門！”包括楚雲飛等人，都一起看向澹台雲天，當然也有怒火勃發的弟子，指著李問心喝問：“你算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定我們的罪，我仙霞……”
不過話未說完，澹台雲天就重重地冷哼了一聲，這些弟子盡數暈了過去。
李問心也是退後了兩步，臉色一白，胸口一陣發悶，冷漠地看了澹台雲天一眼。
“呸！”不遠處的唐威毫不客氣地咳了一聲，然後呸了一口，看上去是吐痰一般，不過明眼人一眼都看出來是在表示對澹台雲天的不滿。
連白麟也是不滿地看了澹台雲天不滿，早朝之時，竟然公然發威，還把不把自己這個皇帝放在眼裏。白麟最在乎就是別人對他這個皇帝的尊重，或者說狗腿，巴結，奉承。
這一方麵，澹台雲天一直做得很好，而四侯做得很糟糕，白麟會力挺仙霞門，這也占據了很大的因素。
澹台雲天哼了一聲，立刻意識到自己有些過頭，不過看到李問心毫不客氣，說這些弟子犯了死罪，就等於是打自己的耳光，盡管有了心理準備，還是沒有憋住，發泄了出來。
他趕緊向白麟傳音解釋，補救一番。
白麟臉色稍好了一些，看向李問心，卻不說話。
感覺到白麟的目光，李問心微微低頭，不與他對視，看著暈過去的楚雲飛等人，說道：“不管如何，行刺大殿下一事，證據確鑿，這人必須處死，以禁效尤，不過跟整個仙霞門卻沒有關係……”
李問心停頓了一下。
白麟和澹台雲天都是一愣，不是李問心提出來的要求過分，而是太簡單了，幾個練氣期，築基期的弟子，算不得什麽，死了就死了吧。
四侯的要求就這麽簡單，僅僅要他們的命？這樣就完事了？
他們手中都已經握住了一把可以捅進仙霞門身體裏麵的刀子，然後，用這把刀子拍了拍仙霞門的臉，拍出一道紅印，就這麽放棄了？
仙霞門除了丟臉之外，連傷筋動骨都算不上。
“那麽依李侯這件，五人推出五門斬首……爾等可有意義？”過了一會兒，看見李問心，唐威等人都沒有任何的表示，郭嘯天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白麟心裏雖然有些奇怪，還是問了一句。
“臣……附議。”
“臣也附議。”
“臣等附議——”很快，所有大臣就達成了共識，堪稱白麟當皇帝以來最團結的一次，以往兩派總是會爭論不休。而在白麟的偏幫之下，四侯的人馬總是會灰溜溜地敗退。而方宇等人則是得意洋洋。
“國師……你看這樣可好？”最丟臉不是白麟，而是澹台雲天，白麟還是要照顧一下他的麵子的，本來按照道理，他門下弟子犯事，澹台雲天應該回避。
“小道沒有意見。”澹台雲天一臉溫和地搖搖頭，又用陰冷的目光看了那些昏迷過去的弟子，或者是他們旁邊的李問心一眼。
“既然如此——退朝。”白麟聲音再度威嚴了起來，也沒有理會眾人，直接站起來，走向了後殿。
澹台雲天也立刻化成一道流光，衝出了大殿。
“不錯，不錯。”方宇看似譏諷，看似真誠對李問心說道。
“喂，小子，你誇獎個屁啊，你有資格嗎？老李跟你爺爺同朝為官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唐威看不慣方宇陰陽怪氣的樣子，毫不客氣地罵道。
方宇的臉色驟然難看了起來，他是仙霞門的名譽弟子，自然跟四侯作對，雖然四侯在這次事件之中，利用白七，占據了上風，卻不妨礙他來幾句譏諷的話，避免四侯過於囂張。
不過他的資曆的確也是最大的問題，雖然借著自己爺爺餘蔭，成了護國侯，跟四侯一個級別，但是在四侯眼裏就是小毛孩一個。
以四侯的資格，當然可以這麽不客氣教訓自己，他們都是自己叔叔伯伯輩的人物，長輩教訓晚輩，天經地義。
“哼！”方宇隻能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掉，他害怕唐威再說出什麽讓他羞憤欲死的話來，典型的偷雞不成蝕把米。
“小混賬，竟給護國公丟臉。”唐威毫不客氣的衝著方宇的背影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