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怨毒
“你們在幹什麽？”一個不大的音聲在每個人耳邊響起。
混亂不已的場麵詭異地停頓了一下，之後所有人都齊齊行禮——正是白玄來到。
不過一個人除外，白七趁著白麟行禮的當口，又是一腳踹在白麟的屁股上，把他踹了一個狗吃屎。因為有白玄在，白七正一腳不敢用全力，隻是按照一個普通少年的力道。
不過白麟挨了那一腳，卻是半天爬不起來，躺在地上直哼哼。
“胡鬧！”白玄先狠狠地嗬斥了白七一句，上前扶起白麟，看到白麟淒慘無比的樣子。臉上的表情不禁陰沉了下來。
“你們都先退下，你們兩個，跟我進來。”白玄揮揮手，率先進了白麟的房間。
其他人包括冰凝在內，不敢拂了皇上的意思。紛紛離開。
“說說，到底怎麽回事？”白玄坐在椅子上，看著兩個兒子。一個賣相淒慘，一個眼睛紅腫，還氣不過的打量白麟，似乎要再打上一架的樣子。
白玄本來正在批閱奏章，聽聞白七帶著虎衛去找白麟，心裏不禁迷惑。兩兄弟之間關係很一般，白七怎麽會主動去找白麟，還帶上了虎衛。
對子女很是寵溺的白玄自然會趕過來看看，結果看到了是一副雞飛狗跳的混亂場麵。以他溫和的xing子，也忍不住生氣。
“父皇，我也不清楚。大哥突然找上門來，要虎衛教訓我一頓，虎衛不肯，他就自己動手了。我又不敢反抗，所以……”白麟的樣子的確看起來是受盡委屈的一方。
事實上，他說的大部分還真的是事情。
“七兒？”白玄沉聲問道。白七渾渾噩噩，智商如同五六歲的孩童，自然會發一些小孩子的脾氣，比如一定要冰凝做他的侍女。不過也從未做出什麽過於出格的事情。這次為什麽會發這麽大的脾氣？
“他搶了我的青檬姐姐。”白七一指白麟，說過之後就不再講話。生氣的樣子就好像一個孩子被搶走了最心愛的玩具。
白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最後停在了白麟身上，問道：“你大哥說的可是真的？”聲音之中不自覺帶上了一點嚴厲。
白玄自然對白麟的品行有所了解，不過少年愛慕也不算什麽。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風流種子，自然不甚在意。
不過白麟若是真是糊塗到對自己兄長的貼身侍女下手，那就不是什麽小事情了。
“父皇，今早我的確派人找過青檬，不過問了一些話都就讓她自行離開了。我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麽會不見，而且大哥認定我搶了青檬。”白麟說話有條有理，不卑不吭，一點慌亂的神色都沒有。
白玄自然認為他是問心無愧，不過白七卻知道他肯定做了什麽手腳。
“七兒，你是不是弄錯了？”白玄又轉身問白七。他對這群子女很是溺愛，信任有加。不然別說是疑心極重的帝王，就是普通人家的父親也不會孩子的一麵之詞就完全信任自己的孩子沒有犯任何的過錯。
“我不信，你肯定是把青檬姐姐藏起來了，不讓我找到！”白七才不管什麽證據不證據，他的身份有著先天的優勢，可以胡攪蠻纏。
看著白七信誓旦旦的模樣，白玄有些頭痛。清官難斷家務事。兩個兒子掐架，這個當老子的也是無比難做。
隻好先哄著白七：“那這樣吧，我叫人去看看，青檬有沒有出宮去，如出去了就幫你找回來。你先回去好不好？”
“不要，我在這裏等青檬姐姐。”白七堅持道。
“好，好，你在這裏等著，父皇去幫你找。”白玄隻好安撫道。他僅僅以為青檬是單純的出了皇宮，或許有什麽私事罷了。
在一旁的白麟聽了，不由冷汗就滴了下來。他本來以為自己的計劃沒有什麽破綻，卻忽略了白七會直接找上們來，也忽略了白玄對白七的寵溺。
若果是白麟和白辰鬧起來，白玄即使寵他們，也會先下令責罰二人再說，將青檬的事情暫時擱下，這樣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完善好一切了。但是偏偏是白七……
“怎麽辦，怎麽辦？”白麟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卻又無計可施，“難道這個傻子真的是我的命中克星？”白麟看向白七的目光不在是不屑和鄙視，而是怨毒。
不過白玄背對著他們，臉朝門外向著一個虎衛吩咐著些什麽，並沒有看見。
“小白，這家夥記恨上你了，可能對你動了殺心。”關七突然對白七說道。
白七自然也會注意到白麟的眼神：“隨他去。”白麟鄙視白七，白七自然也是無比厭惡他，再加上今天的事情，若不是白麟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
白七不介意手上再沾染一條人命。
關七沒有再出聲，他行事雖然隻憑好惡，率xing而為，但也不可能教唆自己的兄弟去殺了弟弟。隻是提醒一下白七罷了。
“好了，好了。你們先坐下，待會就幫你把青檬找回來。麟兒，你過來，我幫你療傷。”白玄對兩人說道。
他很明白白七對青檬的感情，白七五歲歲末那個冬日，十歲的小丫頭被領進了皇宮。自己看她身世清白，乖巧可愛，便試著讓她去照顧白七。
沒想到一晃十年的時間就過去了。那是的孩童都長成了少年。白玄看著白七，眉宇之間流露出跟他母親極為相似的感覺，不由歎息一陣，眼神更是憐惜。
白麟的傷勢其實是簡單的皮外傷，玄天武尊的白玄用真氣梳理一二便好了大半。而白七留在他命根的暗勁此時也化的差不多了。
“陛下。”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進來吧。”白玄說道。
“是。”那人推門而入，相貌普通，身著虎鎧，有著一股不凡的威勢。正是上次白七在街上跟方宇等人發生衝突時，為白辰領馬之人。至於為什麽不是牽馬，因為他根本沒有碰到身子，而且這股氣勢，也不像是牽馬之人。
“你們守衛宮門，可認得大皇子的侍女——青檬？”白玄問道。
“認得。”那人回答。
“那她今日可有進出宮門？”白玄繼續問道。
那人沉思一陣，搖搖頭：“不曾。”回答幹淨利落。
“那有沒有是乘坐馬車離開？”白玄又問，他總歸要找到青檬的下落。
皇宮內配備了幾輛為宮女準備的馬車，方便她們采購或者急用。說起來這個還是那天自己和琳兒在宮外瞎逛，看到一個宮女大小物品幾乎將身子掩蓋住，跌跌撞撞。琳兒才提出的想法。
“又想到琳兒了，我是不是已經老了？”白玄的年齡不過四十出頭，正值壯年，更不用這個年齡在玄天武尊之中算的上很年輕了。不過隨著琳兒（白七的母親）的離開，白玄也覺得自己的心慢慢變老了。
“陛下？”那人說道。
“哦？”白玄如夢初醒，“你說。”
“宮女的車馬並為離開過，不過——”那人停頓了一下，“二殿下的馬車在今早出宮了。”若不是白玄問起馬車的事情，他也不會想到這件事情。
白麟的馬車出了宮門，不過白麟本人卻在這裏？白七立刻明白了，青檬肯定是被藏在馬車之中帶出了宮，二皇子的馬車自然不會有人來搜查。要將青檬帶出宮定然是神不知鬼不覺。
即使自己找來，在這“玄麟閣”肯定也找不到人。除了大鬧一場又有什麽其他辦法，畢竟自己是一個傻子嘛，說不定過兩天就忘記了。
可惜事情驚動了白玄，白七不依不饒，最終讓他露出了小辮子。
“沒事，那你先回去吧。”白玄讓那人先退了下去。
“麟兒，我就問一遍，青檬是不是在那馬車之上？”白玄不是白癡，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白麟的馬車又豈會讓別人乘坐，他在宮中，馬車又何必出宮？
“沒……沒……”白麟退後兩步，在白玄若有實質的目光bi視下，連話都說不出來。
“說！”白玄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原以為孩子隻是頑劣，隻是少年愛慕，卻沒想到在最基本的品xing上出了大問題。
“我……”白麟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
“哼！把青檬給我送回來，過幾日的大宴你不用參加了。禁足三個月，給我好好反省一下！”說完，白玄推門而出，又回頭說道：“七兒，跟我去找你的青檬姐姐。”
“哦。”白七乖乖的回答，似乎剛才白玄的發火嚇到了他。
聽了白玄的話，白麟臉色更是慘白，不用參加大宴，禁足三月。似乎沒有什麽實質xing的懲罰。
但是白玄早些日子曾跟他說過，在大宴之上正式立他為儲君。但是現在一切都完了。既然癡呆的白七可以不做皇帝，但自己呢，自己是不是也會被廢除儲君的位子？
那誰來當皇帝？白辰，白傲天？
白麟想著，身子不由顫抖起來，是害怕，也是憤怒。
“白七！”無聲的咆哮，擇人欲噬的可怕眼神，似乎燃燒著仇恨的黑色火焰。這一刻的白麟近乎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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