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出行這一天,早上簡單用過早餐之後,宇蕭宇智玉柔玉語便出門了,玉花宇藍自是幽怨無比。

玉語帶了楓紋,翠兒留在家裏,自是百般不情願,不停的對楓紋道“好姐姐,好歹回來都詳詳細細的講給我聽”。

告別眾人,玉柔玉語乘馬車,宇蕭宇智騎馬,從西南方出了城門一路行去,大概兩個時辰後方停下車,玉語有暈車的毛病,白著一張小臉兒下了車,來不及看風景,蹲在路邊吐起了酸水。玉柔在旁邊不停的為她撫背順氣,楓紋拿了茶水給她漱口,又給了顆糖醃梅子給她含了,好不容易消停了。

玉語喘了半天氣兒,玉柔柔聲對她說:“你看這兒多美,你一定喜歡的。”玉語聞言方抬頭順著玉柔的指示的方向看去。

遙遙望去,前方左手邊是一個大湖,波光粼粼,從這裏一眼望去竟望不到邊,竟似大海一般,湖的右側是一座綠意蔥蔥的山脈,美不勝收。

"哇!太美了!"玉語幾乎是瞬間恢複了精神,大呼道。

宇蕭笑對宇智道:“果然是個小孩子,剛才還吐的七葷八素的,這會兒又來精神了。”

宇智笑笑,又皺眉道:“怎麽感覺大病後越活越回去了呢……”

宇蕭搖頭笑歎:“我說你啊,她這樣難道不好麽,非要死氣沉沉的就叫大家閨秀了?咱們也不是那樣的人家,我看她這樣挺好。”

宇智心裏雖然還有些別扭,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確實有生氣一些,隻是……”

宇蕭打斷他的話,向著玉語:“怎樣?有精神麽?有精神跟我一起騎馬過去如何?”

玉語眼睛一亮,隨即有躊躇道:“可是,我、我忘了怎麽騎馬了。”玉語心想宇蕭既然邀請,說明玉語先前是會的,可是現在自己不會了……

宇蕭大笑:“本就不會,談何忘了?難道以前戰戰兢兢的,上了馬又哭又生氣,就算會了?”

說著宇智和宇蕭都大笑起來,玉柔也忍不住笑出聲。

玉語不由尷尬無比,原來的玉語是個文靜的性子,不喜這些,被宇蕭連騙帶哄的騎過一次,坐在馬上死抓馬的鬃毛,忍不住淚流滿麵,下來還跟宇蕭生了好多天氣,覺得宇蕭欺負了她。

本來宇蕭是真心疼愛這個多才聰明的妹妹,無奈她越大竟越拿起那一套講究,覺得那樣才叫大家閨秀,慢慢的和兄弟姐妹之間也有了隔閡了,雖說女孩兒大了,自然要獨立了,可是她給人感覺未免有些矯枉過正,何況本也年紀不大,幾個兄弟姐妹碰壁次數多了,跟她也不似先前親熱了,隻有宇藍小孩兒心性,永遠是越挫越勇的跟她好,玉柔則天生溫柔,也不計較她的態度。

這次病後,竟向反方向發展了,這幾個月,兄弟姐妹們竟是漸漸的又親熱了起來,玉柔和宇藍也跟她越來越好,隻有宇智,似乎還不適應這樣的轉變。

在玉柔和宇智的反對下,玉語還是沒有上宇蕭的馬,而是坐回馬車,但將車上的小窗簾卷了上去,在車內探頭張望。隻見鳥語花香,路旁的樹木都已盛滿了新綠色的樹葉,枝葉繁茂,鬱鬱蔥蔥,路邊不知名的野花點綴在茂盛的野草從中,美不勝收。

正值中午,遠方的湖麵像一麵鏡子一樣,閃亮的讓人不能逼視,這就是磨湖了,磨湖右後方的山稱為麗山,山不高,山上植被繁茂,綠意盎然。隱見除了主峰外,還有五個小峰,六峰逶迤,優美如畫。

玉語扒在窗口,拚命的往外探頭張望,良久,看累了,方縮回頭靠在窗邊的車壁上欣賞著美景,嘴裏不禁哼起歌來:

又是一季春來到柳絮滿天飄

曖風輕揚桃花紅了榆錢串上了梢

是誰碰碎了翡翠橋染綠了小村莊

牧童換上了新衣裳黃鸝也笑彎了腰

與別的穿越女主不同,玉語並沒有多好的唱歌天賦,還略微有點跑調,更何況這首歌本來就不熟,不過玉語毫不介意,反正也沒人聽過,那我唱的就是準調,再也無跑掉一說~

但有時候歌曲的動聽不在於有多少唱歌的技巧或優美的天籟之音,而在於唱歌兒的人是否將感情表達了進去。

少女稚嫩清脆的嗓音,配著活潑悅耳的音調,加上這首歌如此應景,玉語的心情是如此雀躍,竟是唱得十分動人,不會兒,玉柔也跟著玉語的調調哼了起來。

在車前騎馬的宇蕭和宇智聽到後麵歡快的歌聲,兩人相似一笑,不由覺得旅途的疲勞都跑掉了。

不覺以來到湖邊山腳下,隻見一個修長的人影,立於湖邊,身後還有幾人牽著幾匹馬。

三皇子軒意正靜靜站在湖邊欣賞這湖邊美景,也是在等待客人的到來。忽聽到身後傳來歡快的歌聲和陣陣馬蹄聲,回頭一看,見是李家的人來了。

宇蕭和宇智也看出是三皇子軒意,忙下的馬來,搶上幾步請安。

三皇子軒意免了他們的禮,道:“眾位好興致,快上去吧,小姐也不必下來相見了。”

隨後向身後喚出一小仆道:“小樂兒,領幾位上去吧。”

名喚小樂兒的小廝,忙應著向宇蕭宇智道:“眾位爺,隨我上去吧。”

玉語趴在轎窗上,眼鏡眨巴眨巴的望著三皇子軒意,一身青色暗花錦袍,身形瘦削,膚色偏黑,星目灼灼有神,靜靜站在那兒,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卻自有一種皇家威嚴。

好一個少年小帥哥。皇上就是爽啊,網羅天下美女,兒子都是帥哥啊帥哥,不過比他二哥還是略遜色,不過這個人有一絲笑意,剛聽見他說話也是剛勁有力,不似他二哥總是一張死人臉,上次誇自己的話都透著寒意。

玉柔自也是看到了三皇子,見玉語如此趴在轎窗上打量人家,不由拉下玉語,放下轎簾,教訓道:“玉語不可如此。”

玉語不屑道:“不就一小破孩兒麽,”看他兩眼抬舉他,他肯定以為自己帥的冒泡正美著呢,“倒是姐姐你,他都看到我們了,你把我拉回來又放下轎簾就好像當麵摔了別人一個閉門羹一般,他不知怎麽惱呢。”

說完就把這事兒拋在了腦後,自顧自繼續唱起歌來。

三皇子望著那個很沒形象扒在轎窗口兒望著自己的小姑娘,尚未脫去稚嫩,容貌雖然清秀,放在這些大家閨秀中,也隻能算是中等偏上,可偏偏眼神靈動無比,舉止活潑輕佻,卻別有一番靈氣可愛之處,見她眨巴著眼睛盯住自己不放,正待向其頷首致意,忽見後麵一人將其拉進轎內,放下了轎窗簾,方才發現自己嘴角在微笑,不覺禁有一絲絲遺憾,忽又聽到轎中傳來一陣陣輕快活潑的歌聲,正是方才的歌,不由笑了,又心中疑惑,這是那個無趣的大家閨秀李玉語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