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羽寒對於大長老可謂是恨之入骨。當初在卓家大殿的時候就是這老匹夫咄咄相逼,糾纏不休,欲置他與死地。在卓羽寒心裏對他已經全無尊敬。一個以權謀私,睚眥必報,小肚雞腸的人,還值得卓羽寒尊敬麽?

此時大長老又跳出來無事生非,雞蛋裏麵挑骨頭,豈能讓卓羽寒不怒?卓羽寒眼中閃過一絲恨意,抬起頭來,直視大長老,麵不改色,不卑不亢的說道。

“放肆!戴罪之身,有什麽資格向家主請安!麵對長老的教導,不虛心接受,反而巧舌如簧的狡辯,指責前輩無理。簡直就是目無尊長,不知倫理,與那山野村夫,畜生野獸有何分別!當日在大殿之中,老夫仁慈,念你年幼,法外開恩,不予追究,沒想到你卻是那白眼狼,不知好壞。如此不通人倫,毫無教養的畜生,依老夫之意,就該逐出家族,以儆效尤。”

大長老當著諸多家族子弟的麵被卓羽寒一句話頂回來,心裏頓時大怒,全身放出威壓,立即指責卓羽寒的種種是非,將他貶得體無完膚。

“嗬嗬……哈哈……好一個長輩教導,好一個仁慈。當日在大殿之中是誰力排眾議要對羽寒處置家法,逐出家族?又是誰明知羽寒乃是二星體質,難以修武而定下四年凝聚爵冠,否則逐出家族的苛刻條件?而今又是誰蠻橫無理,剝奪羽寒向家主請安的權力?羽寒畢恭畢敬請安,無絲毫逾禮,你卻強言羽寒以下犯上,辱罵羽寒為畜生野獸,你所謂的教導就是如此?你所謂的仁慈就是如此?!今日老祖宗和家主在此,羽寒就要討一個公道!”

聽聞了大長老此番惡毒的話語,卓羽寒也是怒氣橫生,緊緊握住了拳頭,仰天大笑起來,繼而又對大長老發出一連串的質問,語氣堅定洪亮,氣勢剛健浩然。

“好!好!好!卓羽寒,你自恃讀過幾年書,巧舌如簧,便在此處搬弄是非,顛倒黑白。公道?你有什麽資格和老夫談公道?長輩責罵晚輩理所應當,即便有所不當,你也不該如此目無尊長的頂撞。老祖宗和家主明察秋毫,豈會任你巧言令色?”大長老眉毛豎立,麵皮**,心裏已經是怒不可解,若不是眾多族人在場,恐怕就要直接出手抹殺了卓羽寒。

“夠了!祠堂禁地,祖宗安息之地,豈容你們在此吵吵鬧鬧,大聲喧嘩。祭祖完畢,還不離開禁地?需要老頭子動手請你們出去?”

二人之間已經拚出了真火,大有不死不休的局勢。就在卓羽寒準備再度還擊的時候,老祖宗的聲音從竹屋中傳了出來,不過此時老祖宗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為老不尊,而是嚴肅,威勢,讓人不敢反駁。

大長老見老祖宗出麵,自然不敢再造次,隻好悻悻收場,不過一雙老眼卻是緊緊盯著卓羽寒。卓羽寒突然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機鎖定了自己,如芒在背,全身的汗毛不由得立了起來,隨即看見大長老那充滿殺機的眼神,骨子裏的驕傲衝起,毫不畏懼的回望著老祖宗。

“好了,羽寒,好好在此陪伴老祖宗。你父親和母親一直沒有消息,不必擔心。”

卓問天早就算計到老祖宗會出麵,故而一直未表態,此時見爭鬥平息下去,這才走過來和藹的拍了拍卓羽寒的肩膀,說出了卓羽寒最想知道的消息。卓羽寒聞言,感激的看了一眼卓問天,點了點頭。如果不是為了打聽父親和母親的消息,卓羽寒才懶得出來見這些個才臭嘴臉。

“哼,家族的叛徒,早晚被誅殺。”大長老冷笑道。

“哦?依大長老所言,家父是該人人得而誅之?”本來卓羽寒不想在和大長老計較,不過此時見他又針對自己的父親,不禁又頂了一句回去。

“家族叛徒,難道不應該誅殺嗎?”大長老挑了挑眉,輕蔑的反問道。心裏卻是在想,卓步天背叛之事乃是天理不容,看你如何狡辯。這一次,無論你卓羽寒如何能言善辯,你都站不住腳,老夫正好藉此殺殺你的銳氣,否則豈不翻天了?

“那羽寒又有疑問了。”卓羽寒不動聲色的說道。

“說!”

“你是如何坐上大長老位置的?”卓羽寒表麵不動聲色,心裏卻是在冷笑,老家夥,你那點想法以為我不知道?究竟誰殺誰的銳氣還不知道呢!

“哼,老夫數十年來東征西討,以中興我卓家為己任,麵對敵人,當仁不讓,從來都是衝殺在最前麵,為家族建功立業,掃平障礙,擊殺敵人無數。你以為老夫是浪得虛名?你以為憑借你父親那點微末功績就可無法無天?”大長老不知道卓羽寒是何意思,不過曾經立下的功績卻是實實在在,故而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語氣中頗有些得意。

“大長老果然威武,神功蓋世,乃我輩榜樣。不過既然如此,那依大長老所言,家父背叛,乃是天理不容,大長老又當仁不讓誅殺一切家族敵人,那何不親自出手?身為長老,武功高強,就應該做出表率,單人獨騎,取叛徒首級,以捍衛家族威嚴。大長老認為羽寒所言可對?”

卓羽寒做出一副恭敬崇拜的樣子,說出了一番理所應當,大義凜然的話來。此時此刻,大長老才知道自己掉進卓羽寒設計的陷阱中。

卓步天乃是家族第一高手,放眼整個燕寧郡都是僅次於郡守大人的強者,家族中除了老祖宗,恐怕無人是其對手,大長老雖然狂傲,但也不是傻子,自己雖然武功高強,但卻非卓步天的對手,讓自己去追殺卓步天,那不是送死麽?可偏偏自己大話已經放出去了,而且卓羽寒又說得句句在理,自己也反駁不得。

“這……”大長老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說不出話來。

“怎麽,莫非大長老剛才所言隻是胡亂捏造?還是怕了家父?”卓羽寒冷笑著問道。

“哼,老夫自然不會放過此等叛徒。若是被老夫遇上,必將親自取其首級,懸掛於卓陽城門外三日,以正視聽。”此時眾多家族子弟看著,大長老自然不能弱了氣勢,說自己打不過卓步天吧。隻好如此威嚴的說道。

“如此……甚好……那就希望大長老記住今天的話,親自出手,取家父首級。”卓羽寒聞大長老居然要以卓步天首級懸掛於城門外三日,心裏的怒氣已經達到了一個不可抑製的程度。卻又不能發作,隻好竭力忍住。首級掛於城門,這是莫大的恥辱,卓羽寒豈能不怒。

一旁的卓雲飛本來等著看好戲,沒想到老祖宗居然出麵化解了風波,心裏大為不爽。不知道為什麽,一看見卓羽寒那副樣子,卓雲飛心裏就來氣。在他眼裏,作為廢物的卓羽寒呢就應該對自己畢恭畢敬,小心伺候,言聽計從,而不像現在這般頂撞自己的爺爺。並且還讓爺爺差點在眾人麵前丟臉,簡直難以容忍。

“少白,你不說要教訓教訓他麽?還不出手?”卓雲飛捅了捅身旁的卓少白,陰險的說道。

“呃……家主在這裏,直接出手,不好吧!”卓少白吞吞吐吐的說道。

“不能直接出手那就挑戰他!這還需要用我教你?”卓雲飛眼神一冷,不滿的說道。

“我挑戰他?這……恐怕不妥吧!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他嗎?”卓少白和不想卓雲飛那般肆無忌憚,當著家主的麵,卻有些不敢。要是私下,打了也就打了,但是放在明麵上,那可就不同了。

“膽小鬼。滾一邊去。”卓雲飛真想一拳打死卓少白,惡狠狠的罵道。但是他卻不準備如此放過卓羽寒,卓雲飛理了理衣袖,對著卓羽寒冷聲說道:“卓羽寒,你身為晚輩,卻處處頂撞長輩。我爺爺他老人家寬宏大量,不與你計較。但是身為孫兒的我,卻不能置之不理。”

“哦?那你想如何?”卓羽寒倒是沒有想到卓雲飛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橫插一竿子,也不知道他又要耍什麽花樣。不過卓羽寒卻是不怕他,斜眼看著卓雲飛淡淡的問道。

“給你一個機會,挑戰我。我贏了,你便要向我爺爺跪下道歉。咱們倆乃是平輩,誰也不占誰的便宜。”卓雲飛一見卓羽寒那副淡定的樣子,就氣得牙根直癢癢。不過此時卻不好表現出來,心想待會兒有你哭的時候,故而故作大方的說道,語氣高傲之極。

眾人聽了卓雲飛的話,心裏暗罵他不要臉。這還叫不占便宜?你一個七星上品體質,家族重點培養的人要和一個二星廢物比鬥,這還不是占便宜?眾人心裏雖然不忿,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好整以暇的準備看戲。

“你腦子沒病吧!給我機會挑戰你?沒興趣。”卓羽寒像看白癡一樣看了一眼卓雲飛,撇了撇嘴說道。

“你……哼!怎麽?你不敢?那就向我爺爺道歉。”卓雲飛一聽急了,卓羽寒要是不答應,自己豈不是錯過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不是不敢,而是不願意。道歉?憑什麽?我做錯了什麽嗎?別把你們的那些仁義道德,破爛規矩用在我身上。”卓羽寒心裏懶得和卓雲飛這種得誌的小人計較。“而且,你贏了我就要道歉,我贏了呢?你能給我什麽好處?你以為我像你一樣白癡麽?”

“哈哈……我沒聽錯吧?你能贏得了我?笑話。天大的笑話!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家族天才?一個兩星的廢物而已!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卓雲飛聞言,仰天放聲大笑起來,語氣極為的不屑和囂張。

“正如你所言,二星體質的確是勝不了你。那麽你當我是傻子還是你是傻子?明知道打不過你,我還要打?”

卓羽寒看著卓雲飛那張驕傲自滿的臉龐,心裏極為不屑,平淡的說了一句話,便轉身準備離開。他不是怕卓雲飛,而是覺得沒有必要。試想,狗咬你一口,你能咬回去麽?更何況這狗也隻是對自己叫了幾聲,自己跟犯不著與之一般見識。

“不過,既然你有此意,正好,那我也給你一個挑戰我的機會。挑戰我!不過我不一定會答應!”卓羽寒知道卓雲飛不會輕易罷休,把握住了他的心裏,懶洋洋的說道。

“好!很好!”卓雲飛聞言大怒,明明是自己的話,卻被卓羽寒說了,而且自己還不得不要這個機會!

“卓羽寒,有種你就接下我的挑戰!你是男人麽?隻知道一味的退縮,身為男人,麵對挑戰,就算明知打不過,也要力抗到底,絕不退縮。你就是個縮頭烏龜!你若能贏我?我便答應你任何一個要求!你敢不敢接?!”

卓雲飛知道自己又掉入了卓羽寒設計的語言陷阱中,在眾人麵前丟了顏麵,唯有狠狠的踐踏卓羽寒,才能找回自己的顏麵。故而也不管家主在場,隻好惡毒的使用激將法,逼卓羽寒接下挑戰。

“哦?我若能贏,你就答應我任何一個條件?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當著家主和長老的麵,你確定不反悔?”

卓羽寒跨出的的右腳聞言收回,回頭淡淡的問道。看來今天這架不打是不行了?這就是小人得誌,你若步步忍讓,反而助長他的威風,唯有迎頭痛擊,才能給予他致命的打擊。

“當然不反悔。家主和諸位長老可以做公證人。不過這個條件必須是我力所能及的。”

卓雲飛見卓羽寒有些意動,趕緊趁熱打鐵說道。不過他也不是傻子,一句力所能及將後路堵死,否則萬一出現意外,自己敗了,那卓羽寒叫自己自殺,或者自廢武功呢?自己萬萬做不到。更何況在卓雲飛心裏堅定的認為,自己不可能敗給一個廢物!

“你的挑戰,我接下了。”卓羽寒堅定的轉過身來,一字一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