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寒……”
大殿中突然靜了下來,隻剩下卓慕煙和卓羽寒二人。想到剛才自己的一番作為,卓慕煙不禁麵皮發熱,頓感嬌羞,想要說點什麽解釋,卻又覺得不妥,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嗯……什麽事?剛才謝謝你。”
卓羽寒回過頭看著卓慕煙,眼神清澈認真,一字一頓,無比真摯的說道。卓慕煙的所作所為,的確令卓羽寒心弦觸動,十分感動。
“沒……沒事。其實我想說,你千萬不要記恨我父親。他身為家主,有些時候,需要顧全大局,處處受製,所以……”
卓慕煙被卓羽寒看得一陣臉紅,隻好轉移話題,避免尷尬。
“放心吧。我非但不會記恨伯父,還要感謝他。”卓羽寒輕輕的撫摸著卓慕煙那精致美麗的臉蛋,如水的肌膚,仿佛要捏出水來,皓如凝脂的臉蛋入手滑,嫩,使得卓羽寒一時間倒是有些癡了。
“嗯……為什麽?”
卓慕煙被卓羽寒如此親昵的動作搞得不知所措,臉蛋被捧在後者的手心,一股點擊的感覺流遍全身,不禁輕‘嗯’了一聲,偏了偏腦袋,想要擺脫卓羽寒的手掌,但是那種酥麻的感覺,卻是令她有些留戀不舍。
“呃……”
卓慕煙略微偏頭,也提醒了卓羽寒,頓然醒悟過來,尷尬不已,老臉一紅,悻悻的縮回手掌,故作輕鬆的說道:“伯父此番作為看似為懲罰,實則是在保護我周全。”
“我還是聽不明白,他明明將步天叔叔逐出家族,讓你搬離天卓院,限製了自由啊。”
“嗬嗬,將我父親逐出家族是必須的。這點無可厚非,但是勒令我搬離內院,限製自由卻是明罰暗護啊!你想想,大長老完全是要趕盡殺絕,置我於死路啊。憑借大長老的性格,我若是留在內院,那不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嗎?麵對強勢的大長老,我一個人勢單力孤,獨木難支,隻有被欺辱的命。說不定哪天死了還不知道怎麽死的呢?”
卓羽寒率先走出了大殿,一路走,一路給卓慕煙分析。卓羽寒通讀四書五經,古今典籍,凡事自然不會隻看表麵。
“伯父此舉,乃是眼下最好的辦法,既穩定了家族,又很好的保護我。我本來就是廢物體質,在家族中備受欺辱,現在又天降橫禍,以後在卓家更是寸步難行。與其留在步步陷阱的內院,不如遠離陷阱。後山祠堂乃是家族禁地,任何人未經家主允許,不得擅自進入,這是鐵打的規矩。那卓鎮南想要謀害我,也得好好權衡一番得失。所以,我說伯父其實是在保護我。現在你放心了吧。”
“如此說來,倒是我錯怪父親了。還是羽寒你聰明,不過,你為什麽要答應四年的約定呢?”要知道,修煉武道,尤其是凝聚爵冠這一步,是最困難,最漫長的。你……你有把握麽?”
聽了卓羽寒的解釋,卓慕煙終於釋懷,想通了其中的道理。想到卓羽寒和大長老之間的約定,卓慕煙又擔心起來,不過又怕打擊到卓羽寒的自尊心,故而問他是否有把握。
“嗬,困難麽?今日之事,我要不答應下來,大長老會善罷甘休嗎?我不想讓伯父為了我而與整個家族站在對立麵。放心吧,你忘了我是誰?天下間有我卓羽寒辦不到的事?”
卓羽寒擺了擺手,自信滿滿,驕傲豪氣的說道。不過卻是在心裏暗歎,四年時間,我真的難辦到嗎?卓羽寒的話是在安慰卓慕煙,同樣也是安慰自己,他根本沒有絲毫把握。
“隻是母親和父親……哎……”
“羽寒,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命運無常,不是你我可以掌握的。”卓慕煙柔聲安慰道。
“是啊。造化無端,命運無常,身處低位,總是步步受製。總有一天,我要擁有無上武力,篡改命運,掌握造化!”
卓羽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又用力的吐出一口濁氣,仿佛要將心裏的不痛快和鬱結全部吐出來。
“羽寒,我相信你可以辦到。步天叔叔為人正直不屈,我相信,他不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卓慕煙突然擋在卓羽寒身前,扶住他的肩膀,美目中滿是堅定和鼓勵。
“是嗎?其實我也相信。父親的為人我最了解不過,萬萬不能做出那種貪圖寶物的事。此事太過蹊蹺,隻可惜我實力不夠,否則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實力啊實力,終究還是實力不夠。我真是恨死自己了。”
卓羽寒驚訝的看著卓慕煙,沒想到她也會這麽想。卓羽寒其實心裏一直都不相信,聰明如他,隱隱間感覺到此事並非表麵這般簡單,隻不過限於實力身份,無法查探罷了。說到最後,聲音中多了不甘和無奈。
“還有,我在紫氣宗聽說了天下陣法浩如煙海,很多遺跡中都設置了絕殺陣和困陷大陣,柔姨武功高強,絕對不可能如此簡單的身亡,很有可能是被困在困陷大陣中無法脫身。”
卓慕煙突然間若有所思,想到了曾經在宗派中看見的典籍記載。陣法有很多分類,其中最著名的有兩類,一為殺,二為困。
所謂殺,就是殺陣。一旦深陷其中,將麵臨無休止的殺招,就算是高手,也會疲於應付,力竭而亡。唯有以強破強,以絕對的實力轟開大陣方可解脫。
所謂困,就是圍困。一般這種大陣都隻是困住對方,限製行動,活活將人困死。這種陣法不同於殺陣,所有的陣勢都凝聚成困,一般靠強力是難以破開的,除非找到陣眼,才能破除陣法,否則便永遠深陷其中,無法脫離。
當然還有很多厲害的陣法結合了殺陣和困陣,這種陣法厲害無比,困陣主困和防,殺陣主攻,任你何種高手,一旦陷入其中,必死無疑。
說到陣法,就不得不提出天爵大陸上一種淩駕於武者之間的職業——器師。
所謂器師,顧名思義就是煉製武器的人。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件絕佳的武器,乃是武者強有力的助手,一些高階武器,具有毀天滅地,扭轉乾坤,逆亂陰陽,煮海焚山,鬥轉星移的莫大能力。所以,大陸上的武者對於武器的渴求到達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大陸上因為武器的爭奪引發的血戰數不勝數。正所謂千金易得,一器難求,就是指武器的珍貴。
武器之所以如此珍貴,萬金難求,其原因有三點。第一就是材料難求,天爵大陸經曆了上古,中古漫長的歲月,很多煉器材料早已經隨著歲月的流逝和戰亂而絕跡,無從尋找,越是高階的武器,需要的材料就越是龐大和稀少。
第二就是煉製手法深奧複雜而漫長,對於煉器的人要求甚高。一著不慎,煉器失敗,材料化為烏有,最後導致功敗垂成。
第三就是能成為器師的人實在是太少了。要成為一名,器師,其要求十分苛刻。首先必須擁有強大的爵魂。煉器十分複雜,精細,必須要有敏銳的爵魂感知能力,才能做好每一步工序。其中又以刻畫陣法最為複雜,對爵魂的要求也很高。
要知道,一個人的爵魂乃是天生的,一般差異不大。一萬個人中或許才會出現一個先天爵魂格外強大的人。當然,隨著武者實力的提升,爵魂也會相應提升。但是第二步卻能讓更多人望而卻步。
精修陣法。
天下陣法,浩如煙海,博大精深,紛繁複雜,一般人一輩子也領悟不到陣法的精髓。唯有一些天資聰慧之人,方可領悟。人的精力畢竟有限,僅僅修煉武道就足夠讓人全力以赴,花費畢生心血和時間,哪有時間去研究那玄奧深邃的陣法!陣法一途,如汪洋大海,其複雜廣博之處,用語言難以形容。
第三就是名師教導。正所謂名師出高徒,煉器也有煉器術,沒有名師手把手指導,言傳身教,僅憑一個人獨自摸索,永遠沒有多大的成就。然而正在的名師,又豈會輕易傳授煉器術?況且,沒有名師,沒有勢力,哪裏來得材料浪費,實驗?沒有材料練手,就算你的爵魂強大的無比,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所以在這一係列苛刻的條件下,也就導致了器師這個稀少高貴的近乎畸形的職業。
卓羽寒對於母親韓羽柔的感情絲毫不亞於對卓步天的父子之情。一直以來,韓羽柔都扮演著慈母的角色。溫柔,慈愛,韓羽柔是卓羽寒停靠心靈的港灣。其重要性,猶勝他自己的生命。所以聽說韓羽柔身殞,卓羽寒才會吐血暈厥。
此時聽聞卓慕煙說母親很有可能未曾隕落,卓羽寒激動之情,溢於言表。他心裏雖然知道母親存活機會渺茫,不過有希望總好過絕望,有時候自欺欺人並非壞事。
“嗯!所以你要好好修煉,也許可以解救柔姨也未可知。其實,修習武道,艱難無比,險阻重重,天賦固然重要,但是如果沒有堅定的信念,頑強不屈的意誌,空有天賦也是枉然。”
卓慕煙好歹也是進入大宗派修習的人,耳濡目染的修武道理自然也多,勸說卓羽寒恰到好處。天賦低一直是卓羽寒的心病。
“嗯!我知道了,好了,我就準備去祠堂了。你……”
卓羽寒了解卓慕煙的言外之意,點了點頭。不知不覺二人已經走到了院門外麵。看著熟悉的院落,卓羽寒心裏感慨萬千,才短短半日時間,卻是發生了如此驚天動地的變化,此時再回院落,倒是有些不舍了。
卓慕煙在大殿中舍身護衛的情景還曆曆在目,不過卓慕煙始終都是要離開的,紫氣宗才是她修習的地方。短短三年,卓慕煙便成功凝聚了爵冠,成為一名士爵,這份天賦,不容小覷。然而自己卻是二星廢物天賦,貶入祠堂,未來二人之間,又能再有多少交集呢?未來自己的命運又是如何呢?
一切都是未知!卓羽寒停下腳步,不知道何從開口。
“怎麽了?走啊,去收拾收拾,我陪你去祠堂。”
卓慕煙其實一路上也在思索這個問題,昔日那個玩世不恭,瀟灑不羈的少年不知不覺的闖入了自己的心扉。但是造化弄人,難道二人之間就注定不會有結果嗎?
卓慕煙不願意去想。既然想不明白,那就順其自然吧。聽聞了卓羽寒的話,故作輕鬆,假意不知的說道。
卓慕煙雖然極力隱藏自己的兒女情懷,不過眉眼之間的憂傷憔悴卻是藏不住,絲毫不落的被卓羽寒收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