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咦?這衣裳上頭怎的蹭了一下子土?”白萱抱著柳蔓月換下的那身衣裳,一臉納悶。
“適才在園子裏那大青石頭上麵蹭的吧。”柳蔓月曼聲道,便是怕著自己那衣裳蹭上那髒,適才起來後才特特坐在院子裏頭瞧著那三個丫鬟跳繩子的。
果然,聽柳蔓月這般說了,那白萱倒再沒多問,隻嘟著嘴,衝柳蔓月撒嬌抱怨道:“主子下回可別往那地方胡亂坐了,就當是心疼心疼我們吧!”
泡在那大木桶子裏頭,柳蔓月舒展著身子,白嫩的長臂輕撩起了捧水,澆到臉上,舒服的長出了口氣,斜了她一眼:“瞧你懶的?主子我這不是怕你總不動彈,肚子上頭再多出幾塊肉來麽?倒不知道謝我了。”
聽了這話,白萱臉上一紅,忙道:“是是,多謝主子替我們想著了。”說著,又低頭偷偷捏了捏自己腰上那肉,心下納悶,莫非是主子知道晌午偷吃了幾口點心了?在提點自己不成?
白雪同白香一起舀著水輕輕澆到柳蔓月身上,瞧著柳蔓月那腰肢纖嫋,體態婀娜,身上肌膚更是雪白如玉。那白香便不禁讚了聲:“主子這身上的肌膚真好。”
柳蔓月淡淡一笑,並不接話,若她沒這份姿色,又怎會被送進宮來?莫說她,便是那三人亦是各有長短呢。
白雪則輕歎了聲:“這般顏色,怎麽的聖上就……”那話出了口,忙變了顏色,隻低著頭不敢再亂說。
隻知白香聽了卻歪頭接道:“應是聖上還沒瞧見主子去了衣裳是什麽樣兒的呢,若是見了,肯定喜歡!”
柳蔓月再撐不住,伏在桶邊兒大笑起來,那白雪亦是紅了臉,瞪著那白香不知該說什麽才好,這話哪裏是個大姑娘當說的?就算是這麽一回子事兒,也不能就這麽說出口來啊!
夜色微涼,小皇帝立在窗邊瞧著下頭溜著的那頭狼,左近的幾位太監侍衛皆一個個手中持著木棍小心守在四周,防著那狼突然暴起傷人。
正瞧著,忽見遠處一行人慢慢朝著聽雨閣走近。
“小安子。”
聽著皇上的招呼,小安子忙應了聲“是”。
“來的是何人?”
小安子忙朝外頭細瞄了幾眼,回道:“皇上,瞧著有點子像是太後娘娘身邊兒的大宮女紅綃姑姑。”
皇上眉頭皺了起來,麵色也沉了下來,冷哼一聲,轉身回了房間裏麵。
小安子又向外頭瞧了一眼,見那一行人果來叫門,下頭侍衛太監們忙忙把那狼拉著再鎖了回去。
“皇上,奴婢奉太後之命過來,太後說了,白日裏雖熱些,到底夜色深沉,晚上沒個暖床的總是不成話,便命奴婢親自送了過來。”這紅綃二十六七的模樣,已是宮女裏老人了。到了年紀再沒發出宮中,自梳了起來,乃是定了終於老宮中伺候主子一生一世的。
這般衷心在宮裏自然多著些體麵,平素小太監宮女見了亦要稱乎聲“姑姑”。
“朕夜裏睡得好得緊,且又怕熱,不必人伺候!”小皇帝皺著眉頭,並不拿正眼瞧那宮女半眼。
紅綃似是早知皇上必是如此回應,應不著急,臉上隻淡淡一笑,微一側身,讓出身後之人:“皇上,奴婢隻是奉命行事,隻管將人帶來,此後皇上要如何行事……奴婢萬不敢過問半句。”
說罷,微微向後側了一步,讓出身後那人來。
那人上前一步,後麵兩個宮女隨手接了那女子身上的披風,便隨著紅綃退出門外。皇上一愣,皺眉轉頭向門邊看去,看清門邊那人時,猛的便愣住了。
外邊罩著一身輕紗,那人裏頭再未著寸縷,婀娜豐腴的身子在那燭火下頭似隱實現,纖細的脖子,豐挺的兩團白玉上麵各著著一點嫣紅,下麵腰肢柔軟,再向下……
小皇帝臉上騰的如燒紅的了一般,表情有些個猙獰的盯向那女人的臉頰。
玉簟秋麵色嬌紅,眼中霧氣一片,羞中帶情的瞧著皇上,身子似是有些冷般的輕輕扭動著,見皇上向她瞧來,更似是站不腳一般時不時的側個身子,雙臂緊夾著那兩團豐腴,隻把中間擠出深深的一道。
屋內原本尚有兩個小太監伺候著的,一見了這番情景頭都不敢抬的悄悄往門邊挪去。
口內狠狠磨著牙,似要將牙齒咬斷一般。前些日子那回,便是知那太後說了,要穿著衣裳送一回,扒光了再送一回。這才特特找人放出狼來,未曾想,今兒個竟話也不說的直接將人帶來了!
緊攥著拳頭,皇上深吸了口氣,把因猛一見了這翻春景燒熱了的身子強壓下去,冷聲道:“來人,帶走!”
兩個退到了門邊兒的小太監一愣,對視一眼,轉頭又偷向皇上瞧去。皇上臉上表情猙獰得緊,顯是在強忍著,可……至於麽?不就是個女子麽?便是讓她伺候了又如何?皇上這脾氣還要同太後鬧到哪一日去?
那玉簟秋聽了,忙一下子跪倒,聲帶綴泣道:“皇上!妾身入了這宮,便已是皇上的人了。今日這般的叫太後送來了,若得不著皇上的憐惜,妾在這宮中,便再無立錐之地了!”那聲中情愫款款,聲聲帶泣,雖是抱怨,可聽到人耳中卻又偏生帶著股子旖旎勁,兩個小太監再不敢動,隻低著頭,等皇上回心轉意。
聽了她這話,皇上忽轉回頭來,看著玉簟秋那似被霧蒙著的雙眼,忽的展顏笑道:“無立錐之地?”
玉簟秋忙眨了眨眼睛,立時,那臉上便梨花帶雨,身前那兩點嫣紅微顫著,這般柔弱可憐像,定能叫男子攬到懷裏好好疼惜。
“你於這宮中便是沒那立錐之地,又如何?”皇上那麵上皆是譏諷笑意,原本那還紅著的臉色亦退了下去,說罷,又高聲道,“還不將她丟出門外,留在此處惡心朕不成?!”
兩個小太監聽出皇上話中怒意,忙一邊一個拉了那玉簟秋,直拖出門去,一聲聲嬌呼隻在門外響了兩回,便再聽不著了,想是被人堵了口,再叫不出來。
“皇上……”小安子輕輕推門,誰知剛探了個頭,便被一個枕頭丟中,再聽著一聲“滾!”的怒喝聲,忙把門閉好,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隻敢站在門外,再不敢進去招皇上不待見。
皇上整個人撲到床上,用力捶著那床,心中隻是怒極,恨自己那身子竟不聽使喚,直到這會兒還硬棒棒的直杵著那床。想抬拳去打,到底還知道那東西若是壞了,後悔的還是自己個兒,可若是用著法子讓它舒坦了,到底心內不甘,隻得強忍著,死趴在床上再不肯亂動。
“忍……朕究竟要忍到何時……”緩緩閉了雙目,少年帶著一絲無助般輕歎了聲“父皇”,許久,又低聲歎了一聲“皇叔……”。
坐在銅鏡前麵,由白雪收拾著頭發,白香那裏正在外間屋子擺放著飯菜。白萱不知才打哪兒回來的,興衝衝的進了門兒,便笑著開口道:“主子,今兒個外頭都傳遍了呢!”
“何事?”打鏡子裏頭掃了白萱一眼,柳蔓月倒未曾叫她說話時注意些規矩,誰叫這丫鬟當差當的雖不用心,打聽消息卻是一流的呢?
“昨兒晚上,喜園兒的大玉美人聽說被太後叫走後,把人給送到皇上的聽雨閣去了!”
抬手打梳妝匣子裏頭取了一隻簪子往頭上筆畫著,柳蔓月眼皮不帶抬的道:“後來呢?”
“聽說,那玉美人是光著叫人送過去的!”白萱上前兩步,兩眼放光的低聲道。
那正插著簪子的手微頓了下,支耳聽著。那玉簟秋的身材如何,柳蔓月自是清楚的,本就是打一處出來的,路上又是一路同行,若說那胸量大小嘛……自己還要差上她一些,若說自己是個b cup的,那玉簟秋便是個d cup的,連她妹妹玉簟涼亦比她不過,更不用說那個飛機場的減蘭了。
**、細腰、圓臀,這般火辣身材,偏又是玉簟秋那個善做作的,光著去了……那小皇帝還能不硬麽?
雖說心下如此想著,可到底胸口微微有些個發悶。
“主子,您可知道後來如何了?”
“快說罷,誰堵著你那張嘴了?”柳蔓月抬手插著那簪子,隻覺得如何都不好,便又取了下來,再在匣子裏頭翻弄著。
見柳蔓月似是有些不快,白萱隻偷笑道:“聽說,皇上生氣了,竟然叫人堵著她那嘴,直接丟出了聽雨閣大門!她這一路上可是光著回來的!”
柳蔓月眉毛一挑,他竟沒上嘴吃?這未免也太能忍了吧?!十五六歲,正是那血氣方剛的年歲,這要忍出個毛病來……也不知他昨兒個晚上是如何過來的?
想著,便忍不住失笑了起來。
莫說柳蔓月了,連一旁伺候的白雪也不禁笑了出來,四個園子裏頭的原本就是一般的身份,且又是同一回入宮的,便是四處的宮女心下亦生了攀比之心,都盼著自家主子能拔個頭籌。這回險些被那玉簟秋搶了,便是這些宮女心下亦不痛快,聽得她出了醜自然得樂看她笑話。
“她……她那一路上不知撞見多少人!身上隻裹了塊薄紗,聽說回來便倒下了,說是著了涼……”白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誰叫她平素便成日間穿的那般少?生怕人不知道她生了那二兩肉似的,這回可是活該呢!”
柳蔓月笑著擦了擦眼角,聽她這般說,抬頭嗔了她一句:“不許這般說,小心叫人聽了過去。”說罷,又把那剛摘下來的簪子再戴了回去,方起身出去用膳。
作者有話要說:可憐的小皇帝啊……這一晚上那個燒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