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苦楚

女兒的話更是勾起了祝秀娟的傷心事,她長歎一聲,說道:“俗話說,兒女都是父母的心頭肉,哪個都一樣。咱們大家夥在王宮裏錦衣玉食,吃得好住得好,可我二孫子卻在遙遠的Z國生死未卜,都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過年了能不能吃到一頓飽飯……”說到這裏她再也忍不住,淚水流下來。

一看太後流淚,兒子,女兒,包括眾多的兒媳以及孫子孫女都坐不住了,紛紛圍上來勸慰。

張曉峰忙說:“媽,您別這樣……您老得相信我這麽做是為了他好,不然的話,小浪在咱們的嬌寵之下就會沉淪下去,變成一個廢人。我的兒子絕對不會是孬種,您老用不著擔心的,即便他成就不了什麽大事業,哪怕做個農民工也餓不著他的。”

李雪拉住婆婆的手,柔聲說:“媽,您就放心吧,小浪曾經在死亡黑麥特種部隊接受過專業訓練,以他的能力會很快在Z國適應的。”

這些人裏,最肝腸寸斷的莫過於西門浪的生母雅子,但是眼見婆婆如此,她隻能勉強忍住傷心,掏出手帕抹去婆婆臉上的淚水,強作歡顏的說:“媽,別這樣,小浪是我的兒子,我了解他,他不會有事的。”

祝秀娟抓住她的手,難過的說:“雅子……我知道,心裏最苦的人就是你啊……”

雅子聽了這話幾乎潸然落淚,是啊,兒子遠赴Z國下落不明,她這當娘的寢食難安,心裏的苦楚有誰能知道!

一幫媳婦忙勸慰她們兩個,好說歹說,總算是把這話頭岔過去,開始除夕盛宴,但是,歡快的氣氛早已消失殆盡,非常的沉悶。

張可欣蹙眉歎氣,低聲和姐姐張卷卷說:“大姐,我覺得沒有二哥在的春節真沒勁,一點意思都沒有。”

張卷卷低聲回應說:“誰說不是呢,往年的時候,小浪都是聚會裏活躍氣氛的主要人物,還記得去年他穿女裝濃妝豔抹打扮成小妖精過來的,沒把大家夥逗死,全都樂噴了。”

對麵的張浩語也想起那件事,說道:“當時這家夥還說是祖母的又一個孫女,還搔首弄姿的耍怪走秀,祖母別提多開心了,可是今年……唉……”

他旁邊的張可碩說道:“我感覺沒有了二哥,這春節都變得不像節日了。如果他在的話,一定會張羅著舉行化妝舞會,領咱們大鬧一番……”

張卷卷瞥了一眼緊皺眉頭的父親,說道:“行了,大人的心情都不好,咱們就別提這事了,趕緊用餐吧。”

一幫孩子不再低聲談論,都悶著頭吃飯,整個大殿除了偶爾傳出的餐具碰撞聲音,居然沒有人說話。

張曉峰簡單的吃了兩口,扭頭說道:“媽,我吃飽了,先出去了。”

祝秀娟點頭說:“去吧。”

張曉峰起身離座,經過雅子身邊的時候,看她手中雖然拿著刀叉卻沒有動,臉上一副呆滯的表情,心裏覺得極為難受,說道:“雅子,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啊……”雅子仿佛如夢初醒的回過神來,忙答應一聲,跟在丈夫的身後走出大殿。

門口處的警衛看到他們夫婦出來,忙敬禮說道:“陛下。”

張曉峰吩咐說:“通知司機,我要出去。”

“是,陛下。”

三分鍾之後,七輛車魚貫駛過來,是六輛悍馬車國王的禦駕勞斯萊斯·銀魅。這六輛悍馬裏麵乘坐的是負責保護王室人員安全的衛隊,當年的風雲衛隊已經由原來的十八人發展到現在的六百八十人,名為皇家風雲警衛部隊,部隊首領彭康力已經是少將軍銜。

司機下車打開車門,張曉峰和雅子鑽到車中。

“去會虎成沙灘。”

張曉峰吩咐一聲,車隊行駛,出了王宮之後向東而去。半個多小時之後,來到會虎成沙灘附近的公路上,七輛車停下,張曉峰和雅子下車,步行前往海灘,並且不讓這些警衛跟隨。

彭康力卻不敢大意,當即召集了風雲警衛部隊的兩百餘人,將半公裏左右的沙灘封鎖起來,以保證國王夫婦的安全。

沙灘上的風很大,海麵波濤洶湧,一浪高過一浪,仿佛野獸發怒在咆哮。

張曉峰牽住雅子的手向前走去,來到海邊,向東方眺望著。

潮濕的海風拂在張曉峰的臉上,讓他眼角也變得濕潤起來,誰說男兒無情,自己兒子遠在遙遠的Z國,即便是春節都不能回來團聚,他心裏怎麽能好受。

雅子更是淚流滿麵,忍不住飲泣著,肩膀聳動,所有的傷心都在瞬間之內爆發了!

張曉峰將她攬在懷中,柔聲安慰說:“雅子,別傷心了,你要相信我們的孩子,他繼承了我和你的血脈,絕對不是孬種,會堅強的生活下去,這也是對他的考驗。”

雅子依偎著他,情緒變得緩和一些,低聲說:“曉峰,我知道的,你這麽做是為小浪好,天下哪有父親不愛自己兒子的,隻是好久不見他,我真是太想他了。”

張曉峰用手抹去妻子臉上的淚珠,說道:“聽天由命吧,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的,適者生存,如果他真是一條蟲,就讓他自生自滅吧,我生平最看不起沒出息的男人。”

雅子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目光極力遠眺,我的兒子,你現在究竟在哪裏,過的怎麽樣啊?

她卻不知道,同一時刻,萬裏之外的兒子同樣在海邊往黑格南方向看過來,血濃於水,西門浪同樣思念著媽媽和眾多親人!

夜已深了,遠在Z國海邊的西門浪流下兩行清淚,用手背抹了下,生怕身邊的玲玲看到。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們不是因為我沒出息遺棄我了嗎,那我就長點誌氣,非得混出個人樣來不可。

猛然間,西門浪轉過身,拉著陳韻玲的手回往村子裏。到家之後,他努力把思念壓在心底幫畢素梅母女倆包餃子,臉上露出微笑。

十一點鍾的時候,一家三口即來到院落中,將成堆的鞭炮從倉庫中取出來,開始燃放,劈啪的聲響回蕩在夜空中,絢麗的禮花在半空綻放,異常奪目。

三個人都高興的歡呼,“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