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不怕。”

王莽意味深長的道:“不放他們離開,誰帶我們去找幕後黑手呢?雖然我已經猜到了一點,但還是想確定一下。好了,你快點揮舞龍須鞭,把黃霧都給驅散了吧。”

“好的,師傅。”

海中妖姬興奮的應一聲,看到某處的黃霧濃厚,就把龍須鞭揮舞過去,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卻隻延伸出去一千五百米遠近,差了王莽一半。

不由有些泄氣,轉念又想,做師傅的要是比做徒弟的弱,那還是師傅嗎?重又精神抖索起來。

……

此時,皇宮中,漢元帝穿著團龍服,升龍靴,有些煩躁的在禦書房裏走來走去,下麵站著觀星師吳璠和大司馬大將軍王鳳,兩人之間劍拔弩張,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相讓。

真要比較起來,無疑是王鳳比較緊張一些,眉頭緊緊的蹙著,隨著時間的一點點流逝,額頭上的汗如雨後春筍一般密密麻麻的冒了出來。

而吳璠吳天師則就顯得老神在在,嘴角含笑,真真高深莫測。

漢元帝劉驁見時間過去不少,也沒見到大舅王鳳派出的那人殺了所謂‘蛟龍精’回來,覺得這說辭恐怕是編造出來是,暗恨大舅不爭氣,您老既然說這套瞎話,怎麽就不會去找幾個豬婆龍的骨頭或者皮革來冒充蛟龍精湊數呢。

大舅看來也不像那麽傻的人,難道都做了皮腰帶,一時拿不出來,那怎麽不向朕借?漢成帝劉驁真是恨鐵不成鋼,惱道:

“快去看看,那倒黴的黃霧散了沒有?”

小太監立馬跑了出去,在回來時就是喜笑顏開的。

吳璠吳天師看見,覺得不妙,連忙掐指一算,臉上的笑容霎時間全無,喃喃道;

“怎麽會這樣,不可能啊!”

王鳳卻看出了希望,豎起耳朵聽那小太監報喜一樣的道;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漫天的黃霧在一點一點的消散了。”

“真的?好,好,大舅啊,看來你派出的那人果然把蛟龍精給斬殺了,你有大功於百姓,又大功於社稷,誰要敢在說你沒有功勞,看朕不抽他!這大司馬大將軍的位置還得您坐著,替朕看管好江山!”

漢成帝心情大好,表彰完王鳳之後,乜視了吳璠一眼,怒哼道;

“至於你,妖言惑眾,中傷朝廷重臣,罰你一年俸祿,降級一等,可有意見?”

“臣不敢,甘願受罰。”

吳璠吳天師滿臉苦澀的俯首認罪。

王鳳看他吃癟,真是忍不住想哈哈大笑,隻是不想君前失儀,所以強忍著,趾高氣揚的告辭離去,想著侄子王莽和他老爹一樣都是大能人啊,可惜老二死得早,不然那裏會被人這麽欺負?

不過現在有了王莽卻也差不多,王家後繼有人了!

“好了你也下去吧!”

漢成帝揮退吳璠,哼著小曲兒回到後宮。吃飽喝足了,又眯眼小睡了一會,醒來之後頭一件事,就叫來人,把朕的青衣小帽拿來,朕要去富平候張放家好好的耍耍。

宮女很快就把粗陋不堪的衣服帽子送上,漢成帝脫了龍袍,換上這身衣服,活脫脫一個貧家少年。很顯然,他這樣子打扮不是一天兩天的,周圍的宮女太監沒一個驚訝的。

這都是因為一個人,富平候張放,漢朝最偉大的馬屁世家傳人,祖孫三代變著法子的哄漢昭帝、漢宣帝、漢元帝,因此得以封侯,錦衣玉食,無人敢惹。

到了張放的時候,這門手藝更是得到發揚光大,簡直把漢成帝的心思都摸透,做得每一件,都十分對漢成帝的心意。因此得到十分的寵幸,兩人好得就差同床共枕。

這‘白龍魚服,微服私訪’的勾當,也是張放給出的主意,被關在皇宮中十幾年的漢成帝,那裏經得起這誘惑?從此與張放搭檔留戀於青樓楚館,廟會雜耍之間,樂不思蜀,都不想再回皇宮了。

且不說漢成帝不顧後宮三千佳麗,隻愛外麵的野花。

同時間,丞相府,各處廂房的燈火全都熄滅了,隻在後院祠堂中點著長明燈,無論女主人,家丁婢女全都進入了夢鄉中。

卻有一位長得十分高大威武的中年男子,穿著素色的儒袍,正秉燭讀春秋,不時有所心得,提筆疾速書寫記錄下來,正像在做學問的樣子。

不知為何卻突然擱下書本,中年男子站了起來,推開書房的們,把一位年輕的俊雅儒生迎了進來,看著他的淒慘樣子,不由眉頭微皺問道;

“錢通書,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搞成這樣子,還有你師弟方田武呢?”

這個錢通書正是被王莽鎮壓住的兩個儒生之一,苦著臉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最後道;

“為了防止有人跟蹤我們,我和方師弟分開行走,他負責誤導敵人,恐怕明天才能過來。”

“你看的沒錯,那人真是王家的子弟?一招之下,粉碎了我給你們的竹簡和書生劍?”

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大漢丞相王商,臉色凝重的發問,不是懷疑手下弟子的話,隻是事關重大,要再三確定。

錢通書很鄭重的點頭確定:“弟子奉師命在和五候世子交流中,聽到這人的名字被頻頻提起,當時就多留了幾個心眼,打聽了一下。知道他從小就有神童之名,在皇宮裏麵長大,隻是因為父親早逝,沒來得及封侯,所以現在白丁還是一個。最近聽說他和五侯的世子們起了衝突,結果大獲全勝,原以為是王家世子們太弱,卻沒想到他的法力會這般高!”

“你做的很好。“

王商思慮了一會,突然歎道:

“他恐怕是方仙道培養的秘密實力,原本王家除了王鳳都是一群朽木,不堪造就,別看現在聲勢凶猛,其實不足為慮。但王家的第三代中卻著實有幾個傑出的人物,就好像此子,最近聲名鵲起,都傳到了我的耳中,要是等到他們相繼出仕,把持權利,到時朝堂上那裏還有我們儒生名教的立足之地?

所以我和幾位大儒宗室商量過後,想趁著他們沒有出仕之前,先弄垮王鳳,剪除掉給他們提供庇護、提拔的貴人,卻沒想到也這般的不容易,倒累你們受罪了。”

錢通書想到是為名教做這樣的大事業,頓時腰不酸了,背不疼了,隻是擔心,現在王家隻有一個王鳳獨撐局麵,都弄王家不倒的話,等到王家的人才紛紛出仕,那不是更沒有指望?

“老師,您說怎麽辦,要弟子赴湯蹈火都在所不惜!”

王商在書房來中轉了一圈,好似下了什麽決心:“你去禦醫那裏,好好把身體治療好,這以後的江山社稷總歸是要靠你們。老師我絕對不會留下一個困局給你們的,也罷,也罷,那怕是與虎謀皮,卻也顧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