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大搖大擺的朝皇宮西邊走去,一路上幾乎沒遇上什麽阻攔,偶爾有一兩個不識相的也在看過他的腰牌後乖乖放行。等快到王嬙姑娘居住的院落中時,這才展開鬼魅一般的身法,不令人看見,給王嬙姑娘招來麻煩。
老遠的就聞到一股丹藥的芬香,等到近處時,張敬搖身一變,從王曼的模樣變回本來麵目,不費吹灰之力的進了院子中,就看到焦尾琴還在石桌上放著,上次被南明離火劍崩潰後的火焰燒毀的葡萄架,此時也冒出了新芽。魚缸裏的魚兒也還沒死,活蹦亂跳的。
一切都跟自己離開前的時候幾乎一樣,沒有改變。張敬鬆了口氣,之前還有些擔心王嬙姑娘會遭遇到什麽不可預測的危險呢,現在總算放下心來,叫道:
“王嬙妹妹,你在那裏,張大哥來看你了。”
話音剛落,就從屋子裏麵撲出來風一般火熱的身影,正是王嬙姑娘,她之前可能在煉製丹藥,臉頰被烤得紅彤彤的,一頭烏黑柔軟的發絲則是隨意的別在身後,並沒有怎麽仔細梳理,光潔的額頭上滲著密密麻麻的香汗,把她頭前和耳際兩邊的頭發打濕,糾結在一起。
雖然妝容不整,但她的神色卻是十分驚喜的,瞪大一雙美眸,不敢置信道:“張大哥,你怎麽來了?”
張敬看著她此時的模樣,不知怎麽,想到了一首詞牌名:
“日出三竿懶梳妝,月落九天思情郎。
未知前途,遙望何茫茫。
又聞天外起朝陽,忽一歲,草木黃……”
後麵的張敬就想不起來了,品味著其中含義,頭一句很令人欣喜,後麵兩句寓意就不怎麽吉利了,心中不由的一緊,卻笑道:“王嬙妹妹你先去洗把臉,我在院中等你。”
王嬙臉色一紅,急忙轉過身去,不讓張敬在看到她的慵懶模樣,一溜煙似的奔進廚房裏,燒了熱水,洗了臉,換了一身幹淨衣服,要不是時間緊,她都想洗個香噴噴的熱水澡。
都收拾妥當後,王嬙這才端著新沏的頂尖烏龍茶到院子中,關切的問道;“張大哥,你怎麽又進皇宮來了,不知道很危險嗎!”
張敬接過茶先聞了一下,淡淡的清香在鼻尖繚繞不去,又喝了一口茶褐色的茶水,含在口中滾了兩滾,這才吞下去,仿佛一股帶著香氣的暖湯滾落,不冷不熱,溫度適中,暖的整個食道,腸道,五髒六腑都舒爽的顫抖起來。
如此這般,買足了官司,看到王嬙姑娘越加擔心、焦急的臉色,張敬這才有些過意不去的道:“你不用擔心,這回我是光明正大進來的,絕對沒人敢抓我。對了,你呢,這幾天都在幹什麽,有沒有好好修煉驪山老母傳授的南明離火劍?”
王嬙瞪他一眼,苦著臉點頭:“自然有了,隻是之前你不是大鬧了皇宮娘娘的寢宮嗎,不少太監宮女都被震傷,要我煉製什麽定神丸,安定她們的心神。所以最近我都在用南明離火煉丹,成丹的速度快了很多呢。”
說罷,她的一雙美目直勾勾的盯著張敬,十分嚴肅的問道:“張大哥,你老實告訴我,那些太監宮女是不是你弄傷的?”
張敬也望著她,十分傷心的道:“事情發生後,我不是馬上就跟你說了嗎,你居然不相信我,那還有什麽好說的。”
王嬙姑娘連連擺手,急得都快哭了:“不是,不是這樣的,張大哥,皇後娘娘那天來找我煉丹,說宮中的太監宮女都是被‘刺客’弄傷,並沒有提到那個傅仙音傅姑娘,你們兩個說的有出入,我隻是想確定一下……”聲音越說越小,最後一句近乎是呢喃的道;
“對不起張大哥,其實我是相信你的。”
“小傻瓜,我跟你開玩笑呢。”張敬自然全都聽到,知道這小妮子性情十分善良,就好像兔子,被逼急了才咬人。聽到有幾十個太監宮女被‘自己’傷害,就算不信,又怎麽可能不問上一問求個心安。
王嬙姑娘咬著嘴唇,紅著眼眸,瞪他一眼,忍不住笑出聲來。
張敬看她就越發覺得像隻渾身雪白,性格柔弱的玉兔,善良的一塌糊塗,生怕她被人買了還幫人數錢,在三叮囑道:“這幾天你就在這裏待著,就算皇後,皇上的聖旨下來,甚至是‘我’親自過來說,隻要匈奴呼韓邪單於沒走,你都不要去!”
“為什麽?發生什麽事情了嗎,張大哥。”王嬙姑娘撲閃著眼睛,十分驚訝的問道,聽到呼韓邪單於的名字時,眉頭明顯的一皺,沒由來的感覺痛苦。
張敬正色道;“你最近有個劫難,渡不過去的話,你的後半輩子都要背井離鄉,永遠也見不到親人!所以你一定要按我說的去做,其它的我會幫助你的。”
“啊!”王嬙姑娘不等聽完就已駭然大叫,臉色變得慘白如織,失魂落魄的喃喃道:“女仙師的話,果然應驗了,怎麽辦?怎麽辦?”身體裏的力氣瞬息間全都被抽去一樣,差點跌倒在地。
張敬連忙扶住她,在石凳上坐了,握住她的柔荑,蹲下去抬頭凝視著她低垂的眼皮,鏗鏘有力的說道:“你放心,這雖然是老天給你定的命格,不是不能改變的未來,就算是未來,我也要給你逆轉了。”
王嬙姑娘怔怔的看他良久,突然哇一聲:“張大哥!”柔軟的身軀投到他的懷中,無聲的痛哭起來。
很快,張敬左肩膀及後麵的衣服全都被淚水濕透,溫香軟玉在懷,手觸著宛如無骨的美人纖手,平順如玉的後背肌膚,鼻子裏全是淡淡的處子幽香,惹得心猿意馬,蠢蠢欲動。
隻是此情此景,張敬那裏還有欺負女孩子的心情,等到王嬙連無聲的哽咽都停止之後,鬆開不知不覺環抱著她的手臂,柔聲道:“我去替你辦一件事,等下就回來。”
“嗯!”王嬙俏臉上還流淌著未曾幹透的淚痕,從沒想到會趴在一個男人的懷抱中痛哭,羞死人了,連脖子都是紅的,頭低得都要觸到地麵,要是地上有個大洞的話,恐怕已經鑽進去了。
張敬貪看了兩眼她的小女兒情態,心頭火熱,越發堅定要改變她悲慘的命運,轉身就去找畫工首領毛延壽,討要一副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