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沉吟著,思索著,如果不是在這段水火定慧珠後麵還有一個小小的‘注’掛在那裏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幫忙王嬙姑娘。

“注,此時還未發生,卻天命注定,不容修改,否者天誅之,地滅之!”這句話幾乎判斷了王嬙後半生悲慘的命運,如果她真是裏麵所說的‘王昭君’的話。

而這個可能在九成以上,同名同姓也就算了,連小時候用的乳名都完全相同,想說不是同一個人都難啊!

“大人,大人,您是不是見過我的父母,他們現在怎麽樣,身體還好嗎?”王嬙急切的追問道,雙眸中透出哀求、懇切,一定要張敬泄露些‘天機’!

驪山老母好奇的看著這一切,也來幫腔:“知道就說,一個大老爺們藏著掖著幹什麽?”

張敬瞪她一眼,卻不過少女的軟語相求,主要是怕她眼中的銀豆子掉落下來,那罪過可就大了,從水火定慧珠給出的紛雜信息中找到了答案:“嗯,你父母很好,在你被點秀女走的十個月後,伯母姚氏就生了一個男丁,母子平安。”

“謝天謝地,王家終於有後了!”王嬙聽著,怔怔的流下淚來,衝著東方跪下去,口中念念有詞的默祝。數息後才站起來,衝著張敬行屈膝大禮:“謝謝大人為我帶來家人的消息。”

“不用,隻是舉手之勞而已。”張敬連忙伸手去扶住她,兩人的手掌就這麽觸碰在了一起。

王嬙是好人家的姑娘,什麽時候被男人摸過小手,這是開天辟地以來的頭一遭,身體頓時僵住。此時她看張敬就像遠方來的親人一樣,帶著父母的囑托,從未蒙麵的親弟弟的問候撲麵而來,倒不認為張敬是存心輕薄,隻是女子的小手被人握著難免羞澀,嚶嚀一聲抽出玉手,轉過身,羞得臉色通紅,低垂著頷首完全不敢看人。

張敬此時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真軟啊!”,什麽滑如凝脂,宛若無骨都不足以形容,隻有‘活色生香’一詞才勉強夠格,這樣的美人就算不能擁抱入懷,又有誰在預知了她今後的悲慘命運時不設法營救呢?

來吧,就讓自己當她命運的拯救者,倒要看看老天怎麽樣一個天誅地滅了自己?是借神雷之力,還是假他人之手?或者直接叫自己瘋狂,服毒,上吊,投河自殺?

張敬一瞬間下定決心,反正自己的敵人夠多,不但法術高強,還人多勢眾,也不差在來一個叫‘老天’的超級強敵。決心一下,氣勢驟然大盛,充滿著和老天為敵的豪邁,闊達,無懼生死。

驪山老母眼神老辣,第一時間發現他的變化,麵色凝重。隨後是其首徒李香香,也詫異於張敬突然間的氣質變化,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直覺和王嬙有關,看到她此時的羞急神色,越發這麽認定,作為一個曾經滄海難為水的人,理解她的心情,不忍她在窘迫下去,出聲道:“王姑娘,還是快點揭開鼎蓋,讓我師傅進去療傷吧。”

“哦,哦,都怪我走神了。”說到正事,王嬙馬上反應了過來,雖然臉色還是十分紅潤。純淨的眼眸卻敢直視人了,嗯,不包括在場唯一的男人張敬。

深吸了香氣,王嬙姑娘悄聲念了幾句咒語,手指著青色大鼎,道了聲:“起!”光看著就有三四百斤重的青銅鼎蓋就應聲飛落到一旁,從裏麵立即溢出道道白氣,在空中匯聚成鳳鳥的形態,隨後就要逃逸出去。

這是各種珍惜材料被文武二火慢慢熬製出來的藥氣,起先被封鎖在青銅鼎中無處可逃,隻能隨著火候的加深,凝聚成一爐二十粒的養顏丹在鼎中滾來滾去。

此時火候未到,又開了鼎蓋,這些藥氣自然而然的散發到空中,頓時滿室芳香,片刻後就會徹底溶於空氣中,想找出一點痕跡來都難。

張敬自然不會讓這種暴斂天物的事情發生,輕詫一聲,哈出雲霧之氣,化成一個口袋的形狀,把還沒來及消散的鳳鳥形態的藥氣大部分收入囊中。

“大人,你好厲害啊!”王嬙原先還怕浪費了可惜,見到張敬有這樣的法力,頓時歡喜道;“這些藥氣都是各種材料的精華之處,吸收之後正好彌補您損耗過甚的元氣,真是再好不過了。”

張敬點點頭,卻沒有立即吸收這些藥氣,在腦海一遍又一遍的回想最初火龍老祖空手煉製‘水魄丹’的情景,當時半點法力也沒有,隻是看熱鬧而已。此時法力有了,閱曆也有那麽點,再回想幾遍,頓時略有所悟。

“原來是這樣,還有這個細節是怎麽處理的啊……”張敬準備把雲霧之氣包裹著的‘藥氣’在凝練成丹,畢竟這爐丹藥怎麽看也不像她一個人就能備齊材料的樣子,不是現任師傅交代的練習題,就是王皇後下達的任務,不能讓人家小姑娘因為救人而被責罰不是!

王嬙也沒閑著,把青銅鼎裏麵的藥渣清理幹淨後,就請驪山老母進去,雖然搞不懂鑽入鼎中後怎麽就能傷勢加快好起來,但還是盡心盡力的配合著。

張敬也是不解,好奇的看著。這其中就隻有李香香稍微了解,提著一個木桶挑滿水進來,不管她師傅就在鼎裏麵,嘩啦啦的澆水進去,到了青銅鼎有八分滿,把驪山老母的細長脖子以下全部淹沒,這才住手,說道:“點火吧!”

要不是驪山老母明明清醒著,卻沒有反抗,王嬙真懷疑李香香喪心病狂的要煮了師傅呢,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真的要點火嗎?不要行不行啊?”

“沒關係的,你盡你全力把火焰扇越旺越好。”驪山老母說著,被一朵憑空浮現的蓮花卷進花蕾中,身形變得跟螞蟻差不多大小,聲音卻依然清晰。

看見如此怪異的事情,王嬙倒吸了口涼氣,放下所有懷疑和擔心,扇動手中的竹扇,一下,文火起,三個呼吸的時間把鼎中的水煮得滾沸。兩下,武火起,把蒸騰的水汽又給燒成雨點落下,如此循環不息,而驪山老母卻安臥在蓮花蕾上屹然不動,隨著呼吸,呼出一團白氣,比霧厚,比雲則薄,宛如活物一般從她的瑤鼻中進出不定。

張敬看了一會,沒看出什麽端倪來,走到窗邊一看,天色已經大亮,到了吃早飯的時候。這才想起昨天激戰了一夜,沒有片刻休息,氣力消耗過大,肚子早餓得咕咕亂叫,精神更是疲累之極。最好的恢複辦法就是飽餐一頓,然後美美的睡上一覺。

看到反正也沒什麽事情,張敬也就老實不客氣的指揮王強姑娘去準備好酒好肉好菜,命令李香香看著護驪山老母。又放出天孫劍,清零劍,流星蝴蝶劍三把變形級飛劍,化成動物形態,空中、地下防備著別讓人摸出來,給偷襲了也不知道。

做完這一切,張敬在院中的石凳上大爺也似的坐著,手指無意識的在焦尾琴上拂過,一首‘鳳求凰’被其彈奏的支離破碎。這次奪取‘祖龍玉璽’的行動算是失敗了,但和各種武聖,半武聖,練氣高手大戰,每一個細節的疏忽都會導致失敗,當時沒空多想,近乎本能的發出招術轟向對方,驚險之極。

現在既然活下來,就要多想想當時是不是有更好的應對方法,在保全自己的情況下盡可能的殺傷對方,吸收教訓,提高經驗,爭取更進一步!奈何,肚子卻是不配合,咕嚕嚕的叫個不停,張敬不由叫道:“王姑娘,我的蔥段牛肉麵好了沒?”

此時的他卻還不能斷了飲食,要吃各種五穀雜糧,牛肉豬肉等肉類增加營養,鍛煉力氣,補充身體的消耗,還遠遠算不上一個真正的仙人,充其量隻能算一個‘天人境’的練氣士而已。

原來練氣士按實力大致分為五等。

第一等就是因為機緣巧合,或者福緣深厚,根骨絕佳,學得了仙家功法,能導氣,畫符,禦劍等……。所有隻能在地上跑的,無論看起來怎樣厲害,都隻是普通練氣士,不入流。

第二等就是像張敬這樣能禦劍在空中疾飛,轉瞬千裏,打不過,總逃得走,留得性命在,不怕沒柴燒。不像第一等勝了也追不上在空中飛的敵人,斬獲不了戰果,敗了就隻能在地上被動挨打,逃都逃不走,最後嗚呼哀哉。

無論是禦劍,用飛行法器,或者其它手段,總之能飛上天,或者遁入土中,總之敗了能逃走,然後卷土重來的都歸類到‘天人境’中,人稱天使,天人,天師之類。

第三等就是度過一次‘三九雷劫’,卻不敢在渡,或者失敗,兵解逃生出來的人,隻要念頭中帶著一絲雷電元力,都稱得上‘陸地神仙’的法號。能達到這步的都是天才中的天才,一身法力,心性,就是‘機緣’都屬於上上之選,都有資格開宗立派,真真非同小可。

第四等就跟‘吃’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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