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東桃李花,飛來飛去落誰家?

洛陽女兒惜顏色,坐見落花長歎息。

今年花落顏色改,明年花開複誰在?

已見鬆柏摧為薪,更聞桑田變成海。

我不假思索地說道:“一定是許洋姐吧。”

晨姐一聲輕笑,說了聲:“還是你麵子大,他記你記得比誰都紮實。”應該不是在跟我說話,但話音仍清楚地傳進了我的耳中。

晨姐轉過頭對著話筒,正待說話,已經被搶了過去,“臭小子,知道姐姐來了,還不給我快來,難道等著去請你不成?”

許洋姐還是那副樣子,大過年的,也不注意淑女風範,說話溫柔上那麽一點點。

“不敢不敢,姐姐寵招,幸何如之。小弟馬上就到。”那裏還敢說別的,自己找不自在。

出了門,一路急奔,不一會兒,已經到了晨姐樓下。那位大媽仍是那麽忠於職守,“小夥子,來了,有一陣子沒看見你了。”

“阿姨,過年好呀。”大過年的,她也夠辛苦的,還得堅守崗位,少不了得寒暄上幾句,然後急急地衝上樓去。

晨姐打開門把我放了進去,衝我一笑,“來的夠快,是不是裝了對翅膀?”

我回應了一聲,看到了正站在旁邊的許洋姐,她還是那副老樣子,齊耳的短發,燦爛的笑臉。乍一見到她,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許洋姐已經衝我張開了胳膊,“小子,半年沒見,又長高了。”

沒有人會拒絕這麽甜蜜的懷抱,再說咱也不能露怯呀,輕輕地與洋姐擁在了一起。我現在的個頭比她高了不少,雙手在她背部稍一用力,她就離開了地麵。不知道的人,從旁邊看來,怎麽也會以為是一對戀人久別相逢呢。

許洋做出一副很甜蜜的樣子,把腦袋在我的肩上一靠,我已經不好意思地鬆手把她放了開來。

“洋姐,你什麽時候來的,也不早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哪敢用你呀,怕有人會心疼的。昨天就來了,住在祁伯伯的高級別墅裏。”

“嗯,還不錯,靠上去感覺還是蠻有安全感的的。”用手拍了拍我的胸膛,嬉笑著看了看站在一邊有點發愣的晨姐,“晨晨,你要不是試一下呀。”

晨姐笑著啐了一口,“你以為誰都象你呀,臉皮那麽厚,象個花癡。”她暗笑自己,還真沒有許洋這樣放得開。

“哼,才抱了一下,就舍不得啦。不過,不要緊,隻要你別說我勾引未成年少男,要告我非禮就行。”

我又一次見到了晨姐和洋姐在一起,兩位姐姐針鋒相對,真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

怎肯虧待我的好晨姐,壯起膽子,走到她的身前,趁她不小心,也輕輕地抱了她一下。

晨姐的臉一下子紅了,“死小誠,你要死呀,跟臭許洋一起欺負我。”

許洋姐在一旁樂得拍手,“好小子,表現不錯,一會兒姐姐有賞。晨晨呀,這麽多年了,你一點沒變呀,還是那麽容易害羞,當心機會稍縱即逝呀。”

晨姐在許洋的肩上搡了一把,“你個死丫頭,既然這麽喜歡,機會我都讓給你好了,誰讓咱們是好姐妹呢。”

“好呀,我還怕你經營了這麽長時間,會舍不得呢,你既然這麽說,我就放心啦。”在洋姐的話語之中,兩姐妹已經笑鬧作了一團。

我站在一邊,微笑著看著,心裏一片暖意洋洋滾動。

“誠誠,我聽說你最近受了點傷,現在怎麽樣了?”趁著間歇的空檔,許洋姐關心的問我。

“現在已經沒事了,好了。”

“知道是誰幹的了嗎?你不會惹上了黑社會吧?”許洋姐還是不放心我。

“現在還沒有消息呢,指著別人看來是不好辦啦,以後慢慢發現吧,不知道這次是不是隻給我一個警告,如果不是以後還會再動手的,到時就知道了。”提到此事我就覺得氣憤難平,怕她們會為我擔心,就盡量用一種平淡的口氣來說這件事情。

沒想到這話卻引起來了晨姐更大的擔心,“小誠,你別亂說了,怪嚇人的,我倒希望這隻是一次誤會,以後平安無事才好呢。”晨姐看著我,雙眼猛然間有點發滯,臉上是一片擔心,又有些企盼。

總之是一種很複雜的表情,說不上的淡淡愁緒,激起了我心中更多的感動。

“好了,不說這些了,過年了,又湊到一起不容易,說些高興的事情。”洋姐不喜歡這種氣氛,趕緊叉開了話。

我也不想繼續下去,看著洋姐笑著問道,“洋姐姐,你是怎麽回事,大過年的不在家裏好好陪陪伯父、伯母,一個人就跑出來了。”

“怎麽了,不歡迎我,怕我影響你們。”

晨姐聽她這一說,笑著道:“她呀,心裏有事,所以連年也不好好過,就急急地跑到咱們這兒來了。”

許洋一撩她的短發,橫了晨姐一眼,“你從來就沒有說過我一句好話,信不信我收拾你。”

轉頭向著我:“我呀,可是孤家寡人過年呢,那象你們呀,親親熱熱、甜甜蜜蜜。老家一個親戚結婚,老爸、老媽年前早早就跑回去了。要不是回來的晚,坐車不方便了,我還想到這兒來過除夕呢。”

“那洋姐沒找個伴呀?”笑看著她,言語曖mei地問道。

兩人當然能聽出我的話是什麽意思,沒待許洋回答,晨姐已經在旁邊說道:“你許洋姐呀,是挑花了眼睛,不知道何去何從了。”

話還沒有說完,許洋姐的雙手已經伸到了她的腋下,止住了未完的話語。

祁晨姐怕癢,強作的嚴肅麵孔已經裝不下去,隨著洋姐的動作笑了起來。

“你們呀,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不知道我在外麵混有多不容易,當找個伴都象你們這樣容易。”

放開晨姐,用一隻手撫弄著我的頭發, “你以為這樣的小帥哥滿大街都是呀?我怎能有晨晨你這般好福氣,輕輕鬆鬆就撿個好做伴的。”以很遺憾的姿態歎了一口氣,然後,又把雙眼看向了陽台上我的臨時房間,

“多好呀,這都住到一起啦。”言語之中的味道,雖然在她的熏陶之下,對這種說話方式已經比較習慣,我的臉皮卻還是紅了。

“什麽呀,你看好我們小誠啦。這個容易,那我就送給你好了,當姐姐的做這個主還是可以的。”這次輪到了晨姐發起了進攻,雙手也直衝向她的腋窩,許洋姐夾緊雙臂做著閃避。

晨姐說完後,回頭看著我,“小誠,你聞到沒有,空氣中一股什麽味道呀,怪怪的。”

許洋姐不依地進行還擊。我當然也明白她是說有醋酸的味道,卻哭笑著說不出話來。一隻放在案上香噴噴的烤鴨的光輝閃現在我的麵前,看它瘦瘦的小臉長得怎麽跟我如此相像呀。在兩位姐姐的跟前,我總是隻有傾聽、哭笑的份兒。

我的窘態引發了兩人更大的快樂,洋姐深表同情地拍了拍我。拉起了我的一隻手,“來吧,不欺負你了,過來看看姐姐給你買的禮物。”

她的小手溫溫熱熱的,我就任由她拉著,晨姐則在後麵雙手推著我肩,三人一起進到了臥室裏。

許洋姐從衣櫥裏拿出一個袋子,輕輕打了開來,是一套黑色的西裝。

“哇,好漂亮,不會是給我的吧。”

“那還會是給誰的。”許洋姐把袋子裏的衣服拿出來,“去試試吧,看姐姐的眼光怎麽樣?”

用手接過來,一摸質感就很好,肯定不是街頭上的大路貨。跑到陽台,我的臥室,把這身西裝給換上。

長這麽大,還沒穿過這麽正規的服裝。扣上扣子,蠻合身的,自己都覺得精神了許多。

“怎麽樣,還不錯吧!”以一副模特的姿態走到了客廳裏。

“好帥呀!”許洋姐大聲地稱讚著,把我拉過去整理著衣領和袖子。晨姐則從後麵拉了拉衣襟,順手又拍了拍我的肩。

兩位姐姐把我拉到鏡子前,真是人配衣裳,馬配鞍,1米八幾的身高,穿著黑色的西裝,配上可稱英俊的麵容,勻稱的身材,還真有種玉樹臨風的意思,在鏡子前,都有點懷疑這裏麵的人到底是不是我。

兩人都大加讚賞:“真不錯,我們小誠真是一表人才。”

“洋姐,這個什麽,一定不菲吧!”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還用說,花掉了姐姐我好幾千塊呢,不過,也算是物有所值啦。”許洋姐很有些欣賞自己的傑作,得意地說道。

“你有這麽多錢?不會是花納稅人的錢吧。”我表示自己的懷疑,因為我也明白,讀研究生,國家給的補助錢是非常有限的。

“放心吧,誠誠,這都姐姐我的勞動所得,不是剝削的產物。”

晨姐在一旁笑道:“這麽貴,隻怕洋洋要傾家蕩產了。”

“洋姐,你讀著研究生,哪這麽多錢呀?”我有些不信。“難道你的禮物隻有我一個人有份嗎?你不會幾個月隻吃方便麵吧!”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忘了晨晨的,她也有份。”許洋轉向祁晨調笑著,故意曲解著我的意思,“你這個小弟還真沒白痛,什麽事情都忘不了你。我花了錢卻買不到好,真是可憐呀。什麽時候有人這麽幫著我就好了。”

扯了扯晨姐身上穿的淡綠色高領羊絨衫,“看到沒有,這個也是我采購的,花了一千多呢。”,裝出一片心疼的模樣,卻掩蓋不住臉上一片得意。

“放心吧,洋洋,你這麽痛小誠,他一定不會忘了你的。用不著這麽嫉妒,酸溜溜地。”晨姐不放過一切機會打擊她。

“好洋姐,這麽貴重的衣服,讓我都不敢說謝謝了。這也太讓你破費了,讓我怎麽感謝你才好呢!”

“看吧,你就放心好了,這錢是不會白花的。等以後小誠賺了錢,會加倍補償你的。”又對我說,“對吧,小誠。你洋姐為了買這套衣服還挺費勁的呢,專門打電話回來,向我落實你的身高。

許洋伸開雙手,做出無可奈何的樣子,“但願如此吧。不過,你是什麽身份來大包大攬的?”

“洋姐,急死我了,你快告訴我,這麽多錢你是怎麽賺到的?”做為一個高中生,我還真不明白她的錢是從哪裏來的。心裏著急就催促著她回答,否則兩人一吵起來又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了。

“你真的想知道?”洋姐想賣個關子。

“別理她,小誠。我告訴你好了。上研究生呀,關鍵是得碰上個好導師,能夠拉來課題,立上項目,搞來基金。這樣呢,研究經費有了,也能出成果,論文一發表,大把大把的鈔票就來了。當然象你洋姐這樣的,也就隻能算是喝點肉湯了,一年下來也混 不了多少錢的。”晨姐在一邊給我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想不到讀個研還有這麽多道道。那就是說,如果跟了個能力一般的導師,那就如同進了清水衙門一樣了,什麽好處都撈不到了。

“怎麽連個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晚知道一會兒,會憋死他不成,還把我說得這麽不堪,聽你這麽一解釋,我覺得自己好可憐呀。我的一片好心,就讓你這麽給踐踏了,亂嚼舌頭,也不怕把誠誠給教壞了。”洋姐不依地衝晨姐嗔道。

“好了,好了,我知錯了還不行。”晨姐做出一副虛心的樣子道歉,向我說,“你許洋姐呀,那可是一直勤奮好學,才有了現在的成績。所以你要好好努力,向你洋姐姐學習。”可我聽這話,怎麽也不象在對她進行表揚。

許洋又衝她瞪起了漂亮的大眼睛,準備進行怒叱。

晨姐舉起了雙手,表示投降。“你也別冤了,買了這麽漂亮的衣服,把我也給害了。讓我還得去給小誠選合適的襯衣和領帶,你一次都購足了不就完了嗎?非得讓我也跟著賠本。”

“嗬,說得到輕巧,你以為人人都是象你這樣的富婆啊。我要再買了這些,難道還要走路回家不成嗎?”

我笑出了聲,原來洋姐果然是已經傾家蕩產了,把幾乎所有的錢都花光了。

“還笑,我這回去的路費和下半年的生活費就交待給你們兩個人啦,否則我就住在這兒不走了。”許洋姐近乎耍賴地說。

“行,沒問題,這還不好辦嗎?不過你這半年混來的錢,還得給我們買東西。”晨姐也不是省油的燈,真是越有錢越小氣,這就開始討價還價了。

“小誠現在就挺有錢的,你要沒錢花,問他要就行?”這麽快,又把我給出賣了。

這兩個人湊到了一塊,可真是好玩。跟她們在一起,永遠都是這麽快樂。

“對了,洋姐,我也給你帶了一件小禮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說完,我就轉身去找自己來時拎的袋子。

“咦,怎麽沒了,放哪兒了。”

“晨姐,你看見我來時拿的東西了嗎?”

“沒有呀,你來時手裏有拿東西嗎?”晨姐也幫我在沙發和房間裏找著。

“你不用裝了,沒帶就算了,姐姐不會怪你的,下次補上就行了。”許洋姐還在跟我開著玩笑。

實在記不起到底有沒有把東西帶來了,三人就在屋子裏找起來。

就在我們手忙腳亂的尋找時,突然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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