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餓了的人是我,以少勝多,用三分之一的人口,消滅掉了三分之二的口糧。

期間值班醫生和護士都進來巡視過一次,都是祁晨聽到門響提前把我塞回被子裏。

有過一次“前科”,她明白我沒什麽大礙,就是查也查不出什麽來,也不想我再做一次“小白兔”,還不如我們三人說笑來得有趣。

收拾好殘局,雲希坐近身來,一臉認真地看著我。

難得她幾分鍾的時間都沒開口,我有些不太適應:“怎麽,我臉上長什麽東西啦?”

雲希伸手在我臉上摸了一把,嚴肅道:“晨晨,過來看。”

祁晨聞言趕緊湊到另一側床邊,認真無比地看了半天。抬頭望望雲希,彎彎的細眉畫了個大大的問號。

看晨晨的表情,就猜到雲希在故弄玄虛。

“沒什麽啦―――”果然,她豁然一笑,拖著長音道,“小誠子,你在這床上躺了幾天沒吃飯,小臉反養得紅潤光鮮,比出去觀光旅遊的人氣色還好呢。”

聽這口氣,怎麽都不象表揚一個男子漢,我不由為之氣結。

關心則亂,祁晨這才領悟到被捉弄了,她鬆一口氣,伸手在雲希的脅下搔了一把:“死丫頭,又裝神弄鬼的。”

雲希怕癢,身子縮成一團,卻又不甘心被欺壓,別躲閃邊盡力還擊,兩女隔著我鬧在了一起。

如此好的機會,我怎會放過,悄悄把手上的針拔了,然後一左一右摟住了二人。

由於第三方勢力加入,隻得停止了爭鬥。雲希沒覺得什麽不妥,反而順勢靠到我身上。

晨晨卻有些摸不開,神色間頗顯忸怩。猶豫著想推開我的大手,又難以下定決心。

同樣靠著我,雲希就顯得泰然自若,她的身子卻略顯僵硬。

哎,對待別的事兒都很有點大姐風範,偏偏一到這時放不開,這就是晨晨的風格吧。

不管怎樣,兩個大美女在懷裏,還都是有過最親密接觸的,我怎能放過大好時機。

手自然前伸,搭到了同樣纖細卻手感不同的腰腹上,兩個都攬入懷中。

當著另一人的麵與我親昵,就算雲希也難免不好意思,兩人的頭同時低下,病房裏一時靜悄悄的。

任是大羅神仙也不可能不心動,一不作、二不休,索姓伸嘴過去,在二人的臉上各親一口。

雲希很配合地把臉湊上來,挺享受地“哼”了一聲。晨晨卻稍稍躲了一下,也是“哼”了一聲,還友情附贈白眼球一記。

同樣的字眼,發聲自鼻腔和口腔,表現出的意味就有區別,也反應了女孩子各自的姓格特點。

近距離的觀察,得以更細致地欣賞兩人絕美的容顏。

晨晨下頜尖尖,是傳說中的瓜子臉;雲希則弧線圓潤,是古人誇讚的鵝卵形。搭配上合理的五官,都堪稱精致,各有各的美妙。

不過幾天來忙著照顧病人,沒功夫梳妝打扮,加上心中焦慮,都少了些往曰的光鮮。

心動之餘卻是痛心更多一些,我不由柔聲道:“這幾天,又害得你們受累了。”

“貧嘴。”這次兩人倒是齊心,幾乎異口同聲地回答。

如此整齊劃一,就是發聲者本人也忍俊不住,同時輕笑。

在我懷抱裏,晨晨慢慢適應:“唉,總算過去了,小誠你沒事就好。”

“就是,你這家夥添亂還少嗎,就不能讓大人省省心?”同樣的心意,表達的方式卻各有不同。

我不得不表示反抗:“一樣的意思,希希說出來就能讓人感到窩心,佩服之至。”

“我就這樣,你能怎麽著?”雲希仰起頭,好看的小嘴卻撇著,眼中挑釁的味道不言自喻。

能怎麽著?如果不是礙於晨晨的麵子,肯定要在這張小嘴上痛吻一把,就先讓你囂張一把吧。

我的忍讓並沒讓她滿意,雲希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猛地從我懷裏閃開:“小子,你這會兒又禍害了一個好姑娘,準備怎麽辦呀?”

心揪起來,我象霜打的茄子低下頭。

不管怎樣,易雪茜都是要麵對的問題。雖然昏迷了數天,之前的事情卻還記得。

易雪茜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神,我怎能忘記?

原來長期以來明爭暗鬥的女孩,一直都悄悄躲在我心角深處的一隅啊!

沉默的時刻,我突然覺醒,互相攻訐,也許不過是人力製造出的一隻刺蝟,為心披上一層盔甲,以免不小心靠近而已。

那麽,心裏到底是怎樣想的?真的視她為仇嗎?我無法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複。

雲希似乎沒有到我情緒低落,頗有追究到底的雄心壯誌:“大蘿卜,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心虛?”

偷偷瞥了晨晨一眼,後者麵沉似水。

我突然又想到了婷婷,那晚失態的近乎瘋狂。晨晨開始時提到過她,怎麽一直沒見到?

無法就易雪茜回答,我隻好迂回:“晨晨,怎麽沒見到婷婷,她沒事吧?”

雲希想搶著回答,卻被祁晨握了一下手,張了張口話咽了回去。我卻注意到她的口型:你還好意思問。

祁晨歎息一聲:“雪茜其實是個不錯的姑娘,就是脾氣差了點,你也不能負了人家。”

雲希插嘴:“晨晨,你還慣著他。”

她跟易雪茜接觸的次數並不多,卻有點護著的意思。

不知道那晚婷婷跟易雪茜做了怎樣的交流,在電話裏又跟晨晨說了什麽,讓她持這樣的態度。

祁晨無奈地看雲希一眼,又歎一聲:“已經這樣了,反正不可能都被承認,再多個女孩子也是情不得以。”

那一眼,含著太多的意味,如果不是她的寬容,也不可能三個人坐在一起討論這個事情。

雲希也突然意識到這一點,很不平地說道:“再這樣下去,組成一隻女子別動隊也沒問題了。”

這一切都因我而起,我自然沒有任何發言權,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從發落。

晨晨被她的話氣樂了,苦笑,嘴裏卻要護著我:“誰讓我家小誠不是普通人來著。”

一切來龍去脈,包括我的異常之處,隻有她最清楚,但誰能象這樣縱容所愛之人?

我倆的思維都不是常人,先天功法的存在,也注定我無法成為社會圈子裏正常的一員。

現在,它就在我的體內搗亂,亂至強大無比。從來沒有這樣強勁,也從來沒有這樣隨心所欲、易於控製。

是時候該麵對一切,無論生活還是愛情。

重新把二人擁入懷裏,心裏充滿了力量和勇氣。無論如何,都要勇敢嚐試。

這時的二人的情形恰好相反,反是雲希有些抵觸。

祁晨的話,大約也讓她有些泄氣,也不再提新成員的問題,語氣裏卻仍不平:“婷婷家裏出事了,所以我們一趕來就回去了。”

婷婷這麽著急回去,到底發生了什麽?是父母遇到問題。

不可能,我迅速否定。蔣叔叔可是公安局長,很有可能會進一步提拔。

那麽是姥姥病情加重了?也不太可能,就算真這樣,稱職的父母也隻會慢慢告訴,讓她慢慢接受。

而且我出事前吳叔叔還在藥廠裏忙得不亦樂乎,跟家裏的關係早就緩和,如果真是姥姥生病,他肯定會提前得到通知。

我跳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心裏突然有了一種衝動,如果需要,我要回家跟她共渡難關。

隻要身邊的女孩,我都有好好嗬斥的義務。

雲希按住我的肩膀:“先別緊張,讓譚薇陪她回去的,有什麽問題想必也能處理好。”

聽到這裏,我稍感放心。一開始沒感覺到,後來發現,在國外的學習真得對她幫助很大。

以後我們還是應該學習一些先進的教學方法,至少譚薇處理起事情就比國內的同齡女孩成熟多了。

尤其工作後的鍛煉,更是進步飛快,比較起來都看不出是個新人,有她從旁相助,婷婷應該從容很多。

隻是已經讓她到雲希身邊工作了:“譚薇怎麽會一起去呢?”

雲希臉上好看了一些,似乎又恢複了調侃的特長:“還說呢,小妮子一聽說你出事了,要死要活地跟來了,如果不是晨晨做工作,一定會留下來照顧你呢。”

“這―――”我的尷尬難免。

晨晨邊聽邊思考,並沒有加入談話。

“別這了,先別說譚薇啦,這個雪茜怎麽辦吧。晨晨說你對人家那樣子的,現在惹出這樣的事來……”繞了一圈,雲希的思路又成功轉回來了。

我的大腦高速旋轉起來,思維空前活躍,意識也漸漸延伸開去。

突然衝了出去,延伸到了外麵。

“雲希,如果我沒有猜錯,雪茜就在樓下的花壇邊,你辛苦一趟請她過來吧,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杜雲希驚詫莫名,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腦門:“死誠子,你不會腦子壞了吧。沒發燒呀,不可能,你怎麽知道她在下麵?”

她看了一下祁晨:“要不要叫醫生來?我看他有些不正常。”

任何事情發生在我身上都不是沒有可能,晨晨相信這點。

她柔聲道:“小誠說得對,是問題總要麵對。雲希,下去看看吧,不在就當白辛苦一趟。如果是真的,無論如何要她帶上來,那女孩子挺可憐的。”

雲希狐疑地問看了一下我們兩個,還是依言出去了。

我也說不出為什麽,心靈深處的感覺,就是易雪茜正在下麵徘徊。

“晨晨,謝謝你相信我。”

祁晨微微一笑:“我一直都相信你的,你把雲希支出去有話要對我說吧。”

我搖搖頭:“不,我真的感覺到易雪茜在下麵。”

“噢,看來你身上又有奇跡發生了。”

我感動的想哭,世上真正肯無條件相信我的人,就是她了。

沉默了一會兒,我又忍不住問道:“晨晨,如果易雪茜真的出現了,你說該怎麽辦?”

祁晨搖頭:“你是男人,誰都幫不了你,自己做決定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