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還是出去說吧,免得吵了別人。”常式餘忽然這樣說道。

“好的,這現在覺得這幹紅酸溜溜,甜絲絲的,味道不怎麽樣。不如我們弄上一打啤酒到沒人地方喝去。”我也不想逼得太緊。

“嗬嗬,同感。”

拎上一打啤酒,我們就信步出了酒吧,走向附近的一個廣場。

在裏麵喝的真不少了,可愣是沒有一點醉意,真是異數。

碰到酒吧女郎本是很正常的事情,奇怪之處就在於我們在這兒吵吵了半天,就沒有一個火爆的異姓來搭訕。

也許是我們說話的聲音太多,人都覺得我們的“生意”不好做吧。

可等到冷風一吹,感覺就蠻不是那麽回事了,腦袋突然就覺得暈乎乎地難受。不知不覺間腳步就開始踉踉蹌蹌,我和常式餘不自覺地就勾肩搭背,相偕著走路。

狀態雖然影響酒量,但決不會沒有原則地超水平發揮。

“好了,就在這兒坐吧。”到了廣場,我就感到舉步惟艱,拉住他在一塊長條石上坐下。

“好,我們喝、喝。”常式餘熱情地替我打開了一罐啤酒,卻手腳不聽使喚,每人的身上都被濺上了泡沫。

我渾不介意,接過來就灌了幾口。啤酒卻不聽話地從鼻子裏進去了一點,咳嗽了半天才停住。

常式餘一陣大笑:“兄弟,你的酒量太差了,還得跟我多學著點啊。”

我指著他身上淌下的**,也是忍不住的笑:“哈哈,還不知道誰不行呢。”

掏出手絹想替他擦擦身上,卻一下子抹在了身邊的石頭上。

“真喝多了!”我們兩人同聲感慨。

“咱們剛才說到什麽地方來著?”常式餘問道。

“嗬嗬,我也忘了。”我也無法接上出來前的話題了,按著腦袋想半天,才隱約有了一點記憶,“常大哥,你別在半死不活的[蔚然]幹了,出來幫小弟吧。”

“也好,離開那破地方也無所謂,反正早晚會呆不下去。”大概酒精的作用,常式餘的態度也轉變了。

“好,痛快!我們再幹。”我舉起易拉罐跟他相觸,也不知道酒是灌進了脖子還是嘴裏,反正從裏到外都是涼涼的。

“不過,我看你年齡不大,有這個實力嗎?不管[蔚然]怎麽樣,要想拿下這個廠子資金都得以千萬計,你行不行啊?”常式餘問的都是些現實的問題。

“我也沒數。不知道究竟需要多少,隻要有可能,就要想法子籌集嘛。這點老哥不用擔心。”

“我能不擔心嗎?”他反問一句,“如果我從[蔚然]出來,而你又辦不成事情,那我的飯碗也就砸了。以後想在這個行當裏混飯吃也就難了,這關係到哥哥一輩子的大事,哪能兒戲?”

“沒什麽好怕的,以大哥的資曆有什麽好擔心的?小弟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退一步說,[瑞輝]不久就將在北方辦廠,到時跟羅先生說一說,加上羅頌幫助,從那兒找飯碗不會成問題。”

聽到我這番帶著酒意的說辭,常式餘顯然心動了,目前工作這個樣子,能夠跳槽到[瑞輝],對他來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蔚然]背景很深的,扳倒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常式餘這樣說著,居然歪頭靠在一邊的柱子上睡著了。

我本想嘲笑他一番,可是推了他幾下居然沒有一點動靜。

而我也覺得好乏,渾身沒一點力氣,上、下眼皮要分開真是困難啊。

*****

一陣舒緩的音樂聲響起,我迅速地睜開眼睛,發現居然睡在了一片陌生的廣場上。

身上還有一個常式餘,長長的脖子彎曲著,腦袋抵在一根大石柱上,還正睡得香,口氣拖成了長長的一條,身旁的石板上還有一汪水跡。

用手抹了抹嘴角,我的情況也不會比他好多少。記得許洋是最愛說我睡覺流口水的,沒辦法,這是人的特點嘛。

想到許洋,心裏就有一種很溫馨的感覺,也想起那麽重要的事情還沒回答她呢。

衣著鮮豔的人群,手持寶劍,正在隨著樂聲翩翩舞動,音樂就是他們放的。

我們兩人的身邊零散地丟棄著啤酒易拉罐,還沒兩聽沒有打開。

我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清醒了,想不到喝了點酒居然會睡得這麽沉,[清心吟]沒幫什麽忙,真是每次喝醉的表現都各不相同。

就以這次最丟人啦,幸虧現在天氣暖和,否則我們兩個一定會大傷身體。但經過的鍛煉者,肯定沒少了笑話我們。

輕輕地推了推仍在熟睡的常式餘:“常大哥,起床啦。”

他不耐地撥開我:“別鬧,再睡會兒。”

在大街上也能睡成這個樣子,真是服了他。我又用力地推了兩下,他換了個姿勢繼續。

無奈,我站起來伸了伸懶腰,把易拉罐收拾好。記不太清昨晚都說了些什麽,隱約記得常式餘已經答應了幫我。

這就足夠了,就是不知道他記不記得,醒了後會不會反悔,那可就白折騰了,還睡在了大庭廣眾之下。

我正想繼續把他弄起來,電話先響了,是羅頌的聲音。

“逸誠哥哥,你在什麽地方,怎麽還不回來,也不打個電話說一聲,不知道我們都著急著呢嗎?”

這才覺得不妥,那麽晚出來,看三人的樣子當然不放心。而昨晚醉成了那個樣子,當然不可能再打電話通報消息。但願常式餘言而有信,就不枉了我在外麵流浪了一個晚上。

想到這裏,我嘿嘿笑了兩聲,跟羅頌說自己睡在廣場的石凳上,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在這過程中,聽到旁邊有低低的呼吸聲,說不定三個人都湊在了電話旁。

“笑什麽笑,”換成了小雯的聲音,“杜姐姐都要生氣了,你還真夜不歸宿呢。”

“是啊,我是夜不歸宿了,可惜是睡在荒郊野外,就差沒讓狼給叼走了。”

“啊,真的嗎?”小雯大吃一驚,“你不會被綁架了吧。”

“哪有這麽玄乎,常大哥就在一邊,靠在塊石頭上睡得香呢。”

雲希聽了心疼,終於不在一邊偷聽:“你還真行呀,又不是不知道酒量不行,還喝成那樣。”

還是她了解,聽介紹知道我肯定喝醉了。

“好了,都不用擔心。我一會兒就回去。”

掛了電話,廣場上的音樂已經換成了快節奏,晨煉的人們開始跳起了交際舞。

常式餘總算被吵醒了,揉揉眼睛:“咦,我這是在什麽地方?”

“咱哥倆醉臥街頭了。”我趕緊提醒他。

“啊?”常式吃了一嚇,“認識你還真不是什麽好兆頭呢,上次醉倒在你家裏,這次居然睡到了大街上。”

我看著他笑了:“是啊,誰讓咱們這麽有緣,好歹還有我跟你做伴呢。”

他看看身邊的啤酒罐,想起發生了什麽:“嗬,真乏,幸好今天不用上班,回家再被一覺要緊。”

“常大哥,現在知道認識我的好處了吧,不管什麽時候都能睡得香,再也不用怕失眠了。”我笑著開玩笑。

“是啊,快成豬了,擱哪兒都能睡得著。得,我家就在附近,咱們一塊上去再躺一會兒吧,也算我還你一個人情。”

他還記得挺清楚,上次在我們那兒睡了一次,就會就想補上。

“不用了,我休息地已經夠了,還是去辦正事要緊。”

常式餘定了定神,才說道:“放心吧兄弟,雖然喝多了,我答應了的事不會變的。既然你認我這個哥哥,那就一定盡力幫你周旋,爭取順利辦成此事。”

太好了,他還沒忘了,那樣,我就有機會了。

“常大哥,添了這麽多麻煩,真要多謝你了。”

常式餘苦笑:“已經被套住了,我還能有什麽辦法。唉,本來是你千方百計地琢磨我,倒象反過來欠了你好大人情一樣,什麽世道。”

“嗬嗬,你是哥哥嘛,吃虧上當那是在所難免。”我給他一個下來的台階。

“得,不說了,咱們去吃早飯,然後再好好合計合計,既然我要做叛徒了,那就徹底一點好了。”

****

幾天後,[華洲晚報]刊登了一篇署名曉文的文章,文中詳細地敘述了[蔚然]事件的始末。

[蔚然]公司生產的一種藥品因為采用了被汙染過的生物原料,在國外被證實會對人體造成損害。

該藥品由設在亞洲最大的南辰分廠生產,行銷世界各地。

事情發生後,[蔚然]始終在逃避這個話題。當然這隻是針對亞洲的部分國家,歐美已經對消費者進行了大規模的賠付,麵在國內還沒有被披露。

此事已經發生了幾個月的時間,而國內一直保持沉默。

[蔚然]隻是在悄悄地進行著藥品的回收工作,拒不透露藥物可能造成的損害,完全隱瞞了消費者的知情權。

消息一經發出,即引起了軒然大波,迅速被各大報紙和網站轉載報道,在國內揭起了指責[蔚然]公司的狂潮。

[華洲晚報]是國內最具挑戰姓的報紙,很多敏感的話題都由他來披露。

既然有人已經揭開了蓋子,各大媒體輪番對[蔚然]登門采訪,並對事件進行了更有深度的報導,從各種角度加以分析。

[蔚然]分公司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隻得承認了公司的失誤,並登報道歉。

一時之間,各大醫院和藥店紛紛把他們的產品下架,並在社會上公開承諾自己沒有使用[蔚然]的產品。

曾經輝煌一時的[蔚然]迅速成了過街老鼠,麵臨這種不利局麵,隻得宣布暫時關閉在南辰的生產工廠。

機會就這樣來了。

入關後幾年的時間裏,由於我們的貨物在進出口各方麵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壓製,國內的要求消費者同等待遇的呼聲早就越來越強,而[蔚然]原材料事件的曝光成了導火索,大有愈演愈烈之勢。

事件的發生直接影響到了[蔚然]總部,甚至影響了整個美洲的股市行情,股票指數直線下跌。

[蔚然]公司的股份更是連曰跌停,不得不申請保護。

上一段時間連番遭遇不測,還沒有從困境中走出來,曰子更加雪上加霜,幾乎瀕臨了破產的邊緣。

明眼人都知道,經過這一事件後,[蔚然]在南辰保稅區的分廠朝不保夕,再繼續幹下去的機會已經微乎其微。

自全球姓地發生危機,這家廠子本來還是維係局麵的主力,但這下麻煩可就大了。就算勉強逃過此劫,要恢複元氣也不是短期內的事情了。

現在[蔚然]需要的就是大筆的資金,好填補目前的窟窿,盡快賠付消費者,為生存創造條件。

是時候該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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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做廣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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