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哥哥,這幾個家夥活該挨打,給他們錢幹作什麽?”雯雯嘟著小嘴,有些不樂意。

“就是,這些人最壞了。”小施也在一邊幫腔。

“‘風花雪月’在學校裏欺負了不少同學呢,有幾個受了傷都不敢吭聲呢,是不該給他們錢。”陸紹偉也終於開了口。

“嗬嗬,”我笑了起來,“也把這幾個小子打得夠嗆了,這點錢豐大成拿去看病還不一定夠呢!”

“活該唄!”兩個女孩兒異口同聲地說道。

回頭看了看小雯:“我沒什麽好怕的,主要是不想給你們以後添麻煩。雖是他們自找的,算是個教訓。但你們跟我一起,如果走了之後,再找你們的磋的怎麽辦?”

“幾個家夥雖壞,但畢竟是在校學生,”陸紹偉有些不服氣:“他們也不敢把我怎麽樣!”

雯雯也哼一聲:“我才不怕呢。”

“嗬嗬,他們還不至於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要給人悔過自新的機會嘛,希望通過這次挨揍能明白點,拳頭並不代表一切。嘿嘿,我也挺衝動的,跟幾個小孩一般見識。”有些自嘲地笑笑。

碰到了這麽一出,倒是出了口悶氣。是夠衝動,以前如果不是太過分,我不會主動出手打人的。看來隨著長大,脾氣也見長了。嗬嗬,是不是有些“仗勢欺人”呢?

“什麽小孩子,好象你有多老了一樣,他們有的比你都大呢。”雯雯提出反駁。

嗬,心裏想的,竟隨口說了出來,被小丫頭抓住了話柄。

“這幾個家夥夠囂張,在學校裏就敢公然找磋,要不是我還真有點麻煩呢。”我趕緊叉開話題。

“‘風花雪月’是當地人,家裏有人做官,所以才敢這麽狂!”陸紹偉對他們的情況挺熟悉。

小施突然說道:“陸紹偉,你們家不也是本地的嗎?你爸好象也是個官吧。”

“真的呀,你爸也當官?”小雯好奇地問。

陸紹偉的臉紅了:“我爸算不上什麽官,別把我跟他們這種人混為一談。”

這小子有意思。

“好了,不講了,咱們去喝點什麽,紹偉和小施陪半天了,有你們在,我膽子大了很多。”對他們的行為表示鼓勵。

陸紹偉沒說什麽,看樣是不想去。雯雯已經拽住小施:“走吧,我哥哥請客。”

小施看了一眼陸紹偉,沒拒絕:“好吧,男生請女孩子吃東西是應該的。”

不錯,這姑娘也挺有意思。走在路上,還主動跟我說話,不過不知道怎麽稱呼好,跟著雯雯稱哥哥當然不好意思,遲疑了半天迸出一句話:“學長,你好厲害,一個能打四個,真的還在水木上學嗎?”

我點點頭:“放心吧小施,指定不是少林寺偷跑下山的和尚。”

把幾人都逗笑了。

“你不要老小施、小施的,她有名字的,叫施婕。”雯雯插嘴道。

我輕輕在嘴裏念了一遍,又笑起來:“師姐,更不能叫了,那我不是吃大虧了。”

跟這幾個人在一起真的很開心,一非常放鬆的感覺。隨意說笑,把兩個女孩兒逗得開心。陸紹偉默默地跟在後麵,卻很少吭聲。

“紹偉,怎麽不說話?對了,豐大成叫你陸少,為什麽?”我對這個小夥子印象不錯。

“那是他們亂叫的。”陸紹偉回答我的話,笑起來有點心不在焉。

吃了冷飲,陸紹偉說什麽也跟我們一塊了。

“那也好,你就順路把‘師妹’送回去吧。”跟他們幾個在一起很隨便。

少有這種遊刃有餘的滋味,總結起來是兩個字:不累。

“對了,陸紹偉,你們宿舍裏有沒有空床?讓我哥哥今晚上住在那兒。”

“有,兩個同學出門了,來就行。”話很簡短,說完他跟施婕兩個人走了。

“這人。”雯雯輕輕嘟囔了句。

“雯雯,我看紹偉對你很用心呀。”

“少煩了,才不管呢,我反正隻要有誠哥哥就行了。不管你是好蛋、還是壞蛋,人家都賴著你了。”雯雯看看沒人了,膩到了我胳膊上,有些耍賴地說道。

忍不住又揪了揪她的小鼻子:“好啦,搗蛋鬼,帶哥哥欣賞一下華辰的夜景吧。”

南國的校園,比之水木別有一番不通。拉著小雯四處轉著,不由想到了剛入學時的情形,想起帶著我和曹宇逛校園夜景的譚誌剛大哥。

看著高談闊論,走過身邊的大學生,那首經典的改編自李清照的詩詞,仿佛還回響在耳邊。心裏興起感慨:時間過得趕快,那一切如同發生在昨曰,可是事過境遷,變化太快了。

不知不覺間已經轉遍了諾大的校區,雯雯跟我一樣竟猶未盡,又不好意思太晚,就陪著我往陸紹偉的宿舍去。

公司說的那家酒店也不知道在什麽地方,今晚就省點錢吧。

“雯雯,明天幹什麽?”

“當然陪你出去轉了,華洲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呢?”

曉雯交待了幾句,我把她送了回去。宿舍裏還隻有陸紹偉一個人,好象他剛才說室友去看通宵電影。

睡覺稍稍早了點,這樣悶著也不是辦法,得找點事情做吧。看陸紹偉埋頭玩電腦,沒什麽跟我交流的意思,我找了張空床在上麵躺了下來。

手機聲響起,原來是婷婷發了短信過來,詢問我的情況,回完之後。我翻弄著手機,幹脆打個電話給晨姐吧。

“什麽,你在雯雯那兒?”

“是啊,今天剛到的。”

“你小子,就想著惦記妹妹了,也不記得回來看看姐姐?”

我心虛地“嘿嘿”笑了兩聲,沒敢回言。晨晨不輕易這樣開我的玩笑,可是一旦說了,就要小心應對。

偷眼看了一下陸紹偉,見他仍在認真地移動著鼠標,對這邊似乎漠不關心,才放下心來。

那邊晨姐也嘻嘻地笑了起來:“上次洋洋打電話回來,說要我好好地盯著你,別到處沾花惹草的。”

沒錯,這樣的口氣肯定是洋姐說的:“我哪有,我是正派人。”沒辦法,隻有蒙混過關。

“我說山高皇帝遠的,沒辦法,要她親自出馬才行。”晨姐笑得開心,“要讓你老實太難了,時不時地就表演一下英雄救美,哪盯得住呀。” 她聽到我說話的口吻,想是認定身邊沒人,所以才如此放肆。

嗬嗬,這說的是易雪茜的事情了。哎,不對呀,這事我還沒匯報呢,難道身邊還有她布下的探子,真要小心行事了。

“你說易雪茜,我可是被迫的。”我隻好坦誠其事,為易雪茜療傷,現在還是沒譜的事兒,還不想說出去,以免到時未成功,反貽笑大方。但對著晨姐,我還真沒法說假話。

“不管怎麽說,你身邊的女孩兒是越來越多了,以後心裏還有人家的位子嗎?”

“那還用說,晨晨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聽她幽怨的口氣,還真讓我頭疼。無論誰,都不能代替晨姐在我心中的位置。可是我的樣子,任誰也不會放心。

“行了,不跟你小孩一般見識了,本來想把雯雯放到身邊監視你,誰想到那死丫頭跑到那麽遠的地方去了,現在到好,連個跟我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從實交待,你這會兒想幹什麽?”

陸紹偉似乎累了,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腿腳,向外麵走向,關門聲挺響。

“好晨晨,說過多少次,我早就不是小孩了,是個真正的男人啦。”說到“男人”的時候,我特意加重了語氣。

如果能看到她的樣子,臉肯定又紅了。晨姐稍稍頓了一下,才說道:“算了,不跟你個賴皮說了,雯雯在不在?讓她接電話。”

我搖搖頭,想到她同樣看不見:“雯雯回宿舍了,我住她班的男生宿舍呢。”

“哼,算你走運,她還小,你這個做哥哥的可得注意點。”

這叫什麽話,就是傻子也能聽出她話裏的意思,莫非我真的很象個“花癡”不成,大概差不多吧。

“晨姐你說什麽呢,我會有分寸的,一定不負領導的期望。”趕緊向領導表一下忠心。

她的笑聲又傳了過來:“跟你鬧著玩的,幹嘛跟向組織匯報工作似的。”

苦笑,這可不就是嘛。

“小誠,好好玩,多出去看看,華洲可是經濟發展的前沿陣地,有很多東西值得學習,對你以後做大事業會有幫助的。”她的聲音重新溫柔起來。

這才是在標準的晨姐嘛。

掛了電話,我躺在床上,本來打算好好地出來透透氣,聽了她剛才的話,覺得似乎真應該做點什麽。

一個成功者,確實應該隨時觀察周圍的一切,尋找可能的機會,那麽這幾天有什麽可做的呢?

正陷入沉思之中,陸紹偉回來了,關門聲還是很響。我好奇地看著他走到電腦桌前,坐下又站起來,好象有很重的心事。

突然,他仿佛下了很大決心一般走到我麵前:“域大哥,你是江曉雯的男朋友嗎?“

我很是吃了一驚,又有些不快,好象不關他什麽事兒吧。但見他義正辭嚴的樣子,先前又對他印象不錯。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怎麽,有什麽問題嗎?“雖然沒直接承認,卻也算告訴了他答案。

他的臉色變了又變,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跟你競爭。”

我緊緊地盯著他的雙眼,沒有說話。他本來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卻慢慢低下頭去,似乎臉也有些紅了。

哈,這個男孩有意思,從他的表現,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當初的影子。

象這麽義正辭嚴的愛情宣言,仿佛隻存在於傳說中的肥皂劇裏,想不到就讓我碰到了。以前遇到的類似情形不是沒有,比如蔣婷婷的同學,但好象隻針對於我的“人品”提出挑釁。

聰明美麗如蔣婷婷,想追的人自不會少,但最可憐的隻能算被易雪茜打到住院的那位兄弟,我怎麽來對待眼前這個容易害羞的男生?

突然就笑了起來:“陸兄弟,你真的喜歡曉雯?”他既然肯叫我大哥,那我也就不妨叫一聲兄弟。

“是!”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微微地點了一下頭:“兄弟,你了解她嗎?”

他搖搖頭,又點點頭,這點動作也跟我很象:“我真的喜歡她。”

“嗬嗬。”我有點欣賞他了,好好加以引導,也許是個可造之材。如果一味打壓,就可惜了。

“紹偉,來坐下說。”我拉著他在床邊坐了下來。

他雖然有些不情願,還是無奈地坐下。

“愛情這東西可不是單方麵的問題,要兩情相悅才行。你覺得自己最吸引女孩子的方麵是什麽?”

陸紹偉搖了搖頭,低頭看看自己,不知道怎麽回答我的問題。

他長得文文靜靜,是個很秀氣的男生,聽雯雯提起,學習很用功,看他的表現,人品也不會差。但就是缺了那麽點自信,當年的我好象也是這樣子的。

“除了學習好,還有什麽?要想俘獲芳心,一定要有與眾不同之處。現在還是花家裏的錢吧?”我問了一句。

“嗯。”他有些不安地回答。

“紹偉,你比我小不了幾歲。知道嗎,我上高三時就能賺錢養活自己。現在大三了,邊上學還邊做著事兒補貼家用。隻有讀力的男子才會真正吸引女生,而不是什麽都靠著家裏。”

然後,我把自己做的一些事情簡要地講給了他聽,除了其中不足為外人道的部分。

今天“欺負”了幾個連壞蛋都算不上的壞小子,相對我的能力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麽,甚至有點“殺雞用牛刀”的味道,但做的這點,卻讓我的自信心空前膨脹,有了想“為人師”的念頭。

可見事情是不分大小的,古人雲: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此言誠不我欺也。

這些話,除了晨姐,我從來沒有主動講給別人聽過,就是我的父母,也隻知道一小部分。不覺得有什麽可炫耀的,隻想做到更好。

但不知為什麽,就忍不住對陸紹偉說起來。也許因為他有點我原來的影子?

陸紹偉默默地聽著,自始至終沒有插一句話。

講完了自己的故事,我又把幾年來總結出的一些道理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這麽好的東西沒人分享,豈不是太可惜了。

“明白我的意思了嗎陸紹偉,我鄭重聲明,接受你的挑戰。”末了,我重重地說道。

他並沒有回答。

“但我希望對手是個真正的男子漢,得有點象樣的作為。”

陸紹偉猛地抬起頭來:“域哥,我懂你的意思了,我會努力的。你好好看著吧。但不管怎樣,我都很感激你,這樣的話就是父親也沒有對我說過。”

“好!我等你。”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如果以後出現多了一個有出息的男兒,我也算居功至偉。

“域哥,我真怕勝了不你。因為我覺得你有些高不可攀,你的理念是我從來不敢想的,你的眼神讓我感到有些害怕。”他又有些迷茫地說道。

“哈哈”我笑了起來,“陸兄弟,記住一句話,世上的事沒有做不到,隻有想不到!”

兩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從陸紹偉的眼裏,我看到了一種敬意,這是在同姓眼裏沒有看到過的。

也許,我真的成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