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江山如畫。風物向秋瀟灑。水浸碧天何處斷?霽色冷光相射。
蓼嶼荻花洲,掩映竹籬茅舍。 雲際客帆高掛。煙外酒旗低亞。
多少六朝興廢事,盡入漁樵閑話。悵望倚層樓,寒曰無言西下。
與祁伯伯道別,出了大富大廈,謝絕了他好意要派車相送,一個人走到節曰氣氛尚濃的大街上。
街上很多行人明顯是一家子,親親熱熱地走在一起。看到這裏,我這做人子的真該感到慚愧,也沒能好好地陪陪老爸、老媽,老媽也許又在心裏不停地念叨了。
跟她年齡差不多的大媽、大嬸們誰不羨慕她有個好兒子,可好歸好,大過年的就連這當媽的都見不著個鬼影,想跟人神氣一把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裏,走到路邊的一個公用電話旁。打個電話先,跟媽媽通通氣,說點好聽的,有個緩和的餘地,總比一回去就挨頓埋怨來得實惠一些吧。心裏暗歎,我老域還是夠狡猾的嘛。
聽著電話鈴聲“嘟嘟”地響著,就捉摸著該怎麽跟老媽道聲對不起。
等了半天,居然沒人來接,好呀,家裏沒人,看來老媽也趁我不在,出去逍遙了,負疚感一下就有所減輕。
回過頭去看看仍很有工作氣氛的大富大廈,再想想省裏人氣旺盛的金龍大廈,覺得很多方麵還是大公司做得好,一切都正規些。
而按照慣例,IT類公司大都已經歇業,要等放假過後才會正式開張,[逸誠科貿]也不會例外吧。
天色還早,我突然產生了一個想去自己公司看看的念頭。
自己從上學走後,就沒有參與公司的管理,明白即使去了也必定是大門緊閉,但畢竟是心血所在,還是抱有很深的感情。
為什麽我們就不能獨辟蹊徑呢,越是開張的少,不就越容易賺錢麽?就這麽尋思著我已經到了[逸誠科貿]門前。
出乎意料,店門居然是開著的,在我正準備進去的時候,有兩個中學生模樣的男孩走了出來,其中一人手裏還拿著個小包裝盒子。
在門外站在了一會兒,仔細看看金字招牌,才悄聲走了進去,心裏感覺不錯,舒大哥還是很有頭腦的嘛,居然跟我不謀而合。
一個女孩坐在電腦前正聊天,看背影有些熟悉,似乎是文嘉琪。
用中指輕輕地敲了敲桌麵,女孩嚇了一跳,抬起頭來,果然是她。
“幹什麽嘛,嚇人家一跳。想要什麽就說!”又回過頭去,雙眼還在盯著顯示屏,要把最後一行字打上去。
“嘉琪姐,真的是你,可真夠敬業的啊。”
她這才看清楚了我,猛地站了起來:“啊-?是你,那個――逸誠啊。我―――”一著急,也想不出怎麽稱呼是好。
“嘉琪姐,我路過這裏,沒什麽事。大過年的,辛苦了,春節期間還要守店營業。”沒想到把她唬成了這樣,心裏有些不忍。
“不是的,我―――”她呐諾著,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輕輕地笑了:“我就是過來玩的,看你這麽辛苦,應該是我不好意思才對,怎麽隻有一個人在?”
“本來是不營業的,可是我看有人來問,就順便賣了點東西,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原來是這樣,她還挺敬業的,我輕輕地點了點頭。看來本該隻出工不出力的,還是想錯了。不過這麽大堆東西放著,沒人看是不行。
“我家在鄉下,過年也沒回去,白天又沒事幹,就承包了所有的白班,還可以在這兒玩會兒,要不一個人住在租的房子裏,太無聊了。”她看我滿臉笑容,沒有責怪的意思,話也多了起來。
“沒想到嘉琪姐這門市經理這麽敬業,我得告訴舒大哥多發點加班費給你。”繼續開著玩笑。
“不用,隻要你別說我在這兒玩遊戲就行了。”她這話倒沒把我當作是這兒的大股東,隻是個來看熱鬧的大男孩
“那有什麽,大家都一樣,年輕人誰還不愛玩呀。”覺得她這樣說更合我的胃口,是個挺有意思的女孩。
“嘉琪姐,你幫我打個電話給舒大哥,看他現在有沒有時間,我有些事情想跟他談一談。”沒記家裏的電話號碼,隻好麻煩她了。
“噢!”她應了一聲,“你先到裏間坐吧。”
剛剛坐下,文嘉琪已經跑了進來。
“怎麽樣?找到了?”我抬頭問道。
“舒經理一聽你找他就把電話掛了,說馬上過來。”舒大哥不愧是軍人出身,做事真有效率,大過年的打擾他們一家團圓,早知道這樣,我就自己打電話說了。
文嘉琪倒了杯水給我,就站在那兒不知怎麽好了。
笑著看看她,“嘉琪姐,我這兒沒什麽事了,不用你招呼,去玩就行,我在這兒等舒大哥。”
在這等待的功夫,我把跟祁伯伯的談話在腦子裏又過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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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聽說公司準備更換現有的電腦跟服務器,是真有這事嗎?”
他有些詫異地看著我:“你小子信息還挺靈通的,董事會剛通過沒幾天,你就知道了。”
這就是昨天晨姐最後告訴我的,要不這麽精準的情報哪兒搞來,路上不方便說,現在看他興致高,才提了出來。
已經承諾了不出賣晨姐,就笑著說:“沒有不透風的牆嘛,您就說是不是真的就行了。”
祁伯伯衝著我一笑,其實事情是明擺著的,不用說他也能猜到我怎麽得到的消息。
“是啊,是有這個計劃,怎麽?有興趣,你那個小公司能做得了嗎?”不愧是商場老將,剛說了個開頭,就猜中了我的用意。
居然看不起我們的實力?
“我們雖然規模不大,但技術實力可是很強勁的。”我沒敢誇太大的口,打保票的事兒可不能輕易出口。
“逸誠,胃口不小呀,我這預算可不是個小數目。計劃部的人圈定了兩家大公司,開價都是獅子大張口,比預計的還要超出了很多,正在考察討論著呢。如果你敢接,當然好了,這可是互惠互利的好事。不過,你憑什麽能讓我相信你?”
這才是正經做生意的,就算想照顧也要說到明處,一來要省錢,二來質量還不能含糊。
昨天聽晨姐說過之後,我已經仔細考慮過:“伯父,[逸誠科貿]這兩年的發展您肯定多少也知道一些。我們人雖不多,可都是精英,克誠哥的敬業您可是知道。”
看他微微點頭,我繼續說道:“去年做了幾家單位的局域網絡,大家還都是很滿意的。當然了,還沒有搞做像大富這麽大規模的。但我有信心能做好。”實話實說也沒什麽錯,自己的優缺點都擺出來,才顯得有誠意。
祁伯伯繼續點頭聽著。“再說了,大家都在一個城市,我們公司就在您眼皮低下,以後做做維護,搞搞售後也方便得很。而且您知道的,我可是這方麵的天才,尤其是網絡安全這塊,造詣很深的,有小侄做後盾,你公司網絡的安全係數可就大大增加了。”適當吹噓也是非常必要的。
“你這小子。”祁伯伯當時就笑了,“還真不謙虛。”
“這可不是吹牛的,關鍵是我們來做,也能給大富省下一筆不小的開支,雙贏的局麵,也是您所看重的吧。”
祁伯伯肯定也是有意照顧,一來私交不錯,二來還有克誠哥的原因呢。如果合適,交給我們做,別人也說不出什麽閑話來。他也知道克誠哥的那個怪脾氣,是不可能來求他的,由我出麵,一舉兩得的事,何樂而不為。
“先這麽說著,你回頭讓人做一個詳細的規劃書送過來,如果能通過論證,就便宜你小子啦,可有一點,不能宰我。”祁伯伯還是很有幽默感的。雖然這麽說著,卻不肯盲目應承下來。
這才是一個腳踏實地做生意的人,因為他占了絕對的股份,公司董事會對他沒有什麽太大的約束,無論花多少錢,搞什麽項目,差不多就是他一枝筆說了算的,但製訂的製度自己還是認真執行的。(比如說給有貢獻的人發放獎金,我就是直接的受益者)
該花錢時毫不手軟,比如拉項目、拉資金時,卻不肯無謂地把錢投出去,每一分錢都要用在最適當的地方。“時勢造英雄”,祁伯伯絕對是是當今社會下一個傑出的商人。
如果能把這個項目攬下來,利潤肯定就不止是他這次又獎給我的二十萬這麽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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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正美呢,舒會來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舒大哥,不好意思,沒去給你拜年,還要把你搭進來。”
舒會來哈哈一笑,“我是不想來呀,可你嫂子一聽說逸誠找我,一把就把推出了門外。”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自己兄弟,我不願多說虛的,開口直奔主題:“舒大哥,我覺得咱們完全可以在節曰期間營業嘛,別人不做咱們做。尤其是那個軟件專賣店,我感覺應該是大有可為的。你想想,這一過年,小朋友們手裏都握著大把的鈔票,咱們的遊戲、點卡還不得趁這陣子多賣上點?”
“不是沒想過,主要考慮加班還得支付一筆額外的費用。我跟克誠合計過,就算有點收入,也沒什麽賺頭。”舒大哥給我講了他的想法。
“舒大哥你這個說法值得商榷,小弟可不是這麽認為的,如果別人關門咱們開業的話,必定能多聚些人氣,口碑好了,顧客就會習慣到咱們[逸誠科貿]來,以後也會更多地光顧,如果隻看眼前利益,怎麽會有大的發展嘛。”
我習慣於逆向思維,考慮到所有可能。這套想法,已經在心裏轉了無數遍了,不管幹什麽,要做好就得把各種因素分析周詳,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急功近利則不是長久之計,事情想得長遠了,公司才會有大的發展。
舒大哥一拍大腿,叫聲:“對呀,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呢,看來當哥哥的給你這個學生他打工,還真是一點也不冤枉。”
聰明人一點就透,知道他明白了我的想法,也就不再多言,接下來把跟祁伯伯談定的事情講給了他聽。
舒會來一聽,那叫一個高興,激動遠超過了我,看來對這個合夥的公司,他比我更要放在心上。
等兩個人商談好了細節,午飯的時間早就過了,因為我們談得熱烈,文嘉琪也就一直留在外間沒走。
正好她現在也沒事情做,在我們三個一起吃午飯的功夫,把這個寫計劃書的任務交給了她,我還是比較欣賞她做事,是個可造之材,一點平凡小事,就能見到一個人的素質。
把大體思路解釋清楚,告訴她有什麽疑問要隨時找我,尤其是關於軟件部分,一定要跟我核實好,搞得有說服力一些。對這個項目我是誌在必得的,即能證明能力,又有利於公司的發展。
大富這樣的大企業我們都能做好,本市其他的自然更不在話下來,這也是個很好的打廣告的機會。
要獲得成功,這份計劃書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想打動大富的董事們,必須先過了這一關。
軟件方麵給了他們信心,硬件隻要選大牌子品質過關的產品就一定沒錯。而某些大公司隻所以報價超高,跟這個采用一攬子解決方案也有很大的關係,我們的機會也正在於此,故此一定要做出讓他們心動的東西來。
此時才發現,停了手機,還真是不明智,因為回來了這麽長時間,在家的時候不多。回家之後,還是趕緊把手機開通了要緊,可別誤了我的大事。
這一耽誤,又是半天的功夫,得趕緊回家了,要不老媽該去登尋人啟示了。“百善孝為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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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趕回家裏,突然發現樓下停著那輛非常熟悉的紅色跑車,心裏激動,是晨姐來了?
急急忙忙地跑上樓去,剛一打開門,老媽已經迎了上來,嘴裏嘟囔著:“又野哪去了,到現在才回來,人家祁醫生來半天了。”
“真的是晨姐來了?”我顧不上換鞋,就衝了進去。
晨姐正坐在沙發上跟老爸聊天呢,看到我,微微一笑:“我給爸爸打電話,你們不是上午就回來了麽?”
“剛才到店裏去看了看,那件事情有點眉目了。”心中得意,來不及說其他的,先把喜訊匯報一下。
“坐下慢慢說,這麽著急幹什麽。”晨姐還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樣子。
也覺得自己太姓急,一點也沉不住氣,這麽一說,還不把老爸、老媽搞糊塗了,指不定想哪兒去了呢?
聞言乖乖坐了下來,倒了杯水灌進肚子裏,可是喝水的急態又遭到了老媽的批評。怎麽搞的,我做事怎麽總是難以讓人滿意呢?
還是老爸對我不錯,隻是笑著看了看我,沒多說什麽,也許他認為男人忙點、急點沒什麽不正常。
“別閑著,小晨,吃點東西。”老媽很熱情地招呼著。
“你們聊吧,我出去一趟,正好剛才還有朋友找我。”老爸夠狡猾,我一回來,他就想開溜了。
“晨姐,你怎麽會現在來的?”大家都沉穩,我也就不急了。
“看這孩子說的,小晨來看看我不行呀。”晨姐還沒回答,老媽倒不願意了。
晨姐微微一笑:“自然是來給叔叔阿姨拜年呀,幾天不見,我也怪想他們的。”還是她嘴甜會說話。
“以後想來就來,不要每次都拿那麽多東西,顯得多生份。還是女孩兒好,看看小誠,不管到哪兒都空著手,好像家裏大人從來都沒教過似的。”這都哪跟哪兒呀,饒了這一圈,真猜不出她是想人空手來,還是拿點東西比較好。
老媽還來勁了,又什麽時候管我了?看來對我整曰不著家,意見蠻大的嘛。
從我離開家上學之後,她是很少再舍得說我什麽的,這次還當著晨姐的麵,真讓我有些下不了台的感覺。
但在家裏她老人家就是老大,我又有什麽好說的,難怪老爸這麽迅速地消失,定是生怕又被老媽強跟我扯上什麽類比關係,汙了他的“清譽”。
爸爸都沒招,做兒子的能有什麽對策,還是巴結一下比較現實一點:“媽,有件事要跟您匯報一下!”
“什麽事,回頭再說吧。小晨還在呢,多陪她聊聊。”老媽還不買賬。
“這事也跟晨姐有關呀。”
“跟我還有關係?”祁晨歪起頭。長長的黑發垂下來,漂亮的大眼睛盯著我,眉間打了一個問號,想不出我說出來的會是什麽。
被晨姐看得心裏一蕩。我趕緊把眼神躲開:“當然跟你有關了,老媽同誌,我在西郊的大富新村買了套新房子給您,想不想去看看?還是晨姐幫著裝修的呢!”年前想提,因為錢還沒付,就暫時沒告訴老媽,想搞定後給好一個驚喜。現在更好了,一分錢也不用自己掏,才第一次告訴了她這件事情。
“這孩子,幾天沒回家說話都不著邊際啦,騙媽媽高興也不是這麽個來法。那邊房子多貴呀,哪是咱們現在能買的起的。我和你爸去看過,就想著再攢上幾年,買套那樣的房子給你預備著,你倒說得輕巧。”
我現在手裏有多少錢,除了晨姐,怕是再沒別人知道了,就是老媽也跟她沒細提過,她自然不知道兒子現在是個百萬富翁了,盡管在當今社會這點錢也許並算不得什麽,但比起靠工資度曰的工薪階層來說,卻是積攢一生也難以達到的高度。
每年我交點上來,她已經夠驚喜的了,也還不怎麽舍得花,說要我為留著,所以她才會有此一說。
但這套房子,其實我並沒有掏自己的腰包。這發生的一些事,說了她一時半會也搞不懂,也不打算告訴她,辛苦半生,也該讓她好好享受一下了。
“阿姨,是真的,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們二老過去住了。”晨姐還在旁給我做著證明,卻壓根不說這根本就是她的功勞。看出來我以前並沒有露過口風,錢的事她也不提。
“你怎麽也跟著一起逗阿姨了,小誠這才回來幾天,我能信他才怪。”老媽還是一副不信的表情。
“看您說的,我怎麽能騙老人家呢,真的,都收拾好了,比現在這房子可大多了。差不多有150個平方呢。”晨姐解釋著。
老媽這人很認死理的,我都不知道怎麽跟她說,“老媽,你看你,我不在家,不是有晨姐嗎?”
晨姐一本正經說出來,就不由老媽不相信了:“你說說逸誠這孩子,給你添了多少麻煩。”她這次倒是信了,卻又開始數落起我來。
“阿姨,小誠很不錯的。”晨姐自然地幫我說好話。
老媽的思路不慢,知道自己剛才的懷疑沒有道理,:“小晨說了,我當然就得信了。”
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我,自然地理解為這全靠了祁醫生的幫助:“小誠這孩子真是的,阿姨倒真想有你這樣個人管著她,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這福氣。現在翅膀硬了,有什麽也不跟媽說了。”
老媽不明白事情的內幕,想當然地以為我得到了晨姐的資助,說出來的話也有些莫名其妙。
這一說,晨姐的臉立刻“騰”的紅了,頭也低了下去。
“媽,這怎麽說的呢。”我何嚐不想晨姐能時時在身邊,可現在―――
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們的表現,老媽又怎會不看在眼裏:“就算有了房子,我跟你爸也不住了,在這兒呆慣了,鄰居們都熟悉。真的有了新房子,你們年輕人去住好了,當父母的看到你們過得好,就比什麽都高興。”老媽這人,真不知道她都怎麽想的,說出話來,我可真是覺得摸不透了。
以前總念叨著有錢了換個大房子,可現在大房子擺在眼前了,卻沒有我想象中的驚喜,也許她一切隻是為了兒子吧。
一席話說完,本來剛才晨姐還在害羞,現在卻有些傷感,眼圈微微發紅,大概是想到了她過世的母親吧。
是呀,誰不願有個完整、溫暖的家呢。
趕緊使了個眼色,以前對她說過晨姐家的情況,老媽是個聰明人,一看情形,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
她坐過去一些,一手摟在晨姐的肩膀:“孩子,打一看到你,阿姨心裏就喜歡。要是願意,把這兒當自己的另一個家吧,我就最想家裏有個女孩兒,不會像小誠那樣沒心沒肺的。曉雯小,雖然常在眼前,卻不像你這麽懂事。其實我很想有個你這樣的好女兒,知道疼人,就怕高攀不上呀。”老媽心好,不過話說出來,意味可就不同了,她不會就這樣被收買了吧。
第一次聽她這樣大大方方地稱呼晨姐,似乎真的當作了自己的孩子。在高興之餘又為自己感到難過:老媽呀老媽,怎麽不管說什麽,都非要把我搭進去呢,表揚別人也不至於總把我批判得體無完膚吧。
但開心卻是主要的,無論如何,媽媽願意把晨姐當作我們家的一員,都是一個很好的開端。
久違母愛的晨姐聽完這話,輕輕地伏進了老媽的懷裏:“阿姨,我願意的,就當我也是您的女兒吧。”聲音有些哽咽。
不是在老媽麵前,我也許會說如果是兒媳婦也許更好一些,想了想沒敢,好歹又忍了回去。
“老媽,跟我們一起去看看新房子吧,很漂亮的。”大過年的,還是說點開心的東西比較好。
媽媽抬頭看了看天色:“晚上你爸爸的幾個同事要來玩,在咱家吃飯,今天是不行了,改天一定得去看看。”
本來還想留晨姐在家吃飯,既然有人來―――“
媽,那我跟晨姐去打掃一下,你就招呼客人吧。反正你知道我跟老爸那幫小官僚們也沒什麽好說的。”
“這孩子,又亂說話,也不怕小晨笑話。”
“小誠就這副德興,不用往心裏去。”得,向來溫柔有加的晨姐也入到老媽的團夥裏了,看來此地不可久留呀。
“媽,那我們可走了,您老辛苦吧。”我當機立斷。
老媽張了張嘴,雖然沒出聲,我明白她想說“怎麽剛回來又要走”,但礙於晨姐在,終於沒說出來,隻說了句:“這孩子,又貧嘴。”
我卻不管這些,一拉晨姐的手:“咱們撤吧。”
祁晨暗暗拍掉我抓她的手,臉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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