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歆並沒有問出真相,詹曉沫始終沒說出她懷孕的事。
不是詹曉沫不相信錦歆,而是能肯定,假如錦歆知道她懷的孩子是封尋的,錦歆會去找封尋,說不定還能打起來。
好姐妹和封尋酒後亂X,未婚先孕……錦歆不炸毛才怪。
因為錦歆就有過類似的經曆啊,她深知單親媽媽有多艱難,平時也曾無數次跟詹曉沫說過千萬不要衝動,不要未婚先孕。
詹曉沫是沒勇氣告訴錦歆,隻能憋著,假裝自己是工作太累了胃不舒服。
“工作太累就請假啊,別熬垮了以後還怎麽工作?”
“我已經跟封尋請假了,一周。”
“這也好,你就在家休息,我有空就帶孩子來陪你。”
“……歆歆,你帶兩個孩子很辛苦,你別硬撐。”
“我知道啦,你安心養身體,其他的事先別操心。”
詹曉沫有氣無力地點頭,她如今的身體狀況是不合適幫錦歆帶孩子。
“對了,宗擎霄的事……”
“沫沫,你說聽到封尋跟韓爵通電話才知道的,那他們還有說別的嗎?”
“好像封尋有提到說會去看中醫,還說宗擎霄的情況比他嚴重。”
“……封尋跟宗擎霄還真是一對難兄難弟。”
“歆歆,你怎麽想的?你不介意嗎?如果你跟宗擎霄複婚以後真的再也無法過夫妻生活,往後還有幾十年呢?”
詹曉沫心疼錦歆,隻覺得自己這姐妹真是情路好坎坷。
錦歆卻是淡淡地笑笑,絕美的臉上沒有糾結痛苦的表情,很灑脫地說:“或許我對這方麵看得開吧。”
“切,什麽看得開,你在我麵前還不肯承認你對宗擎霄的感情多深嗎?”
“哎呀,是是是,瞞不過沫沫,但感情隻是一方麵,要說生理上吧,他要是健康的,我可以跟他盡情投入,可既然他的後遺症嚴重,那我會克製生理需求。說實話,這幾年我帶娃兼顧工作,身心疲憊,生理需求真的對我來說不是必需品,我也沒那個時間精力,久而久之,對那方麵就抱著可有可無的想法了。”
錦歆這話是說到點子上了,單親媽媽養娃還要工作,這當中的辛酸是幾天幾夜都說不完。
生完後的三年,錦歆沒睡過整覺,有時璿寶貝生病,錦歆更是擔驚受怕加倍煎熬,加上又被軟禁,一度還抑鬱,這樣度過的五年怎麽還有心思想生理需求?
也隻有在她回到帝海市以後再遇宗擎霄,在他霸道強勢的熱烈衝動下,她才可能短暫地釋放自己。
但假如這種激烈以後都沒有了,錦歆也能控製住那種原始的渴望。
詹曉沫若有所思,她暗暗在想,自己將來會像錦歆那樣辛苦嗎?因為她也會是單親媽媽。
“沫沫……沫沫……怎麽發呆啊?”
“啊……沒什麽。我在想你說明天要給宗擎霄煲湯,那你早點把孩子送來。”
“好啊,明天周六,我十點以前到。”
“歆歆,宗擎霄真幸運,你決定接受現在的他,那就去做吧,我支持你。”
“沫沫,你最好了……”
……
錦歆又跟幹爹幹媽聊了一會兒,之後就帶著兩小隻回家去了。
錦歆前腳剛走,詹曉沫的母親就進來臥室,那臉色是相當的嚴肅。
詹曉沫見母親這表情,頓時心頭咯噔一下……不妙!
但詹曉沫還是硬著頭皮,努力擠出笑容:“媽,您……”
“你老實說,是不是懷孕了?”
母親這麽直接地問話,把詹曉沫驚得渾身一抖。
羅欽一步一步走近床邊,眼神特別犀利,臉上的憤怒中透著一絲狠:“你說話啊!”
“……”
詹曉沫不由得往床的角落退去,她是第一次見母親這樣可怕的樣子。
她能說什麽?懼意占滿了她的意識,哪裏敢承認?
但不承認也無法蒙混過關,羅欽早就察覺女兒不對勁了。
“詹曉沫,你不要跟我裝傻!”羅欽這吼聲雖然壓抑著,可是略帶嘶啞的聲音更嚇人。
詹曉沫死死咬著唇,硬是不肯點頭,最後隻能躲到被子裏去。
平時就像女漢子似的詹曉沫,在遇到這種事的時候也無法淡定,無法麵對家人,心裏惶惶不安。
羅欽衝上去想把被子掀開,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好半晌,才歎口氣,聲音哽咽:“沫沫,你看看錦歆,她是單親媽媽,難道你要跟她一樣嗎?錦歆雖然物質上能給孩子一切想要的,可她精神上的艱辛是物質彌補不了的啊,懷孕生娃養娃,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女人需要付出的心力太多太多了。男方是不想負責還是根本就不知道?不管是哪種情況,媽不想你也做單親媽媽,你還有大好前途,別任性,聽媽的,趁現在還不到三個月,去打掉。”
羅欽說完就出去了,這臥室裏寂靜得隻剩下詹曉沫壓抑的哭泣聲。
……
第二天。
錦歆十點鍾就將璿寶貝和宗駿航送到詹曉沫家,拜托幹媽幹爹照顧,隨後她就趕去醫院,帶著她煲好的湯。
宗擎霄在看到錦歆時,眼神頗為複雜,透著幾分無奈,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姚若怡忍著憋著,沒再叫錦歆走,因為要跟容啟蘭交代,所以姚若怡隻好將滿腔的妒忌都藏起來。
錦歆將保溫桶裏的湯盛出來,坐在宗擎霄身邊,溫柔又甜美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
“喝吧,玉米排骨湯,我一大早起來燉的。”
宗擎霄俊臉犯抽,嘴角動了動:“我自己喝,不用你喂。”
錦歆聽了就不高興了:“你是傷患,幹嘛還逞強?你就好好待著讓我照顧你,老實點,喝了吧。”
“……”
宗擎霄隻覺得自己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錦歆剛把湯勺湊到宗擎霄嘴邊,他不小心動了一下,湯汁就灑出來,他麵前的衣服濕了。
錦歆有點慌,趕緊站起來拿紙巾給他擦拭。
“對不起啊……”
“……”宗擎霄倏地皺眉,錦歆是怎麽了,變得這麽小心翼翼又卑微,她以前不會這樣的,究竟她是哪根筋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