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歆的臉色變了又變,這種被人束縛的感覺是她最反感的。
“如果不是您和爺爺聯合起來將璿寶貝騙走,我會那麽做嗎?您總說我是單親媽媽,嫌棄我是一個人撫養孩子,我為了把璿寶貝接回身邊,不得不找人來演戲,我很討厭被支配,我不喜歡做每件事都要經過其他人同意,我生的孩子,我有自主權,這跟我是不是單親媽媽,沒有任何關係。”
錦歆微微泛紅的眸子裏透著幾分痛惜,還有幾分堅決。
龍禹楓見錦歆的態度依然是不服軟的,他心裏就越發想要壓製住女兒這股性子。
龍禹楓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你是我的女兒,可你卻總是跟我對著幹,你如果能聽話一點,我就犯不著用那種方式把璿寶貝帶回來。”
“什麽叫對著幹?不聽從安排就叫對著幹嗎?我二十八歲了,難道我不能自己決定我的人生嗎?你生的是一個人,不是傀儡。”
“你……你這臭脾氣簡直跟你母親一模一樣!”
“我母親怎麽了?不是說你們很恩愛嗎?不是說直到現在還在派人尋找母親嗎?怎麽一說起母親您就嫌棄?”
“你……我叫你回來是給我解釋的,不是來跟我吵架的。”
龍禹楓氣得坐了起來,有點急,頭昏眼花的。
錦歆看出父親臉色不對,像是不舒服,她也會緊張心疼,可她無法再某些事情上妥協。
如果妥協,那將會失去自我,失去自由,失去她一直以來堅守的東西。
所以錦歆依然會反抗會堅持。
錦歆神色凝重:“爸,請您尊重我的意願。我跟誰結婚,是我的自由,我不想成為家族聯姻的棋子。我不享受家族餘蔭,我一個人在帝海市創業,不依靠家族,不占用家裏任何資源,我隻求您可以放過我,讓我自由自在地生活。”
龍禹楓聽到這番話更加氣憤:“你一個人創業就了不起了?你是龍家的人就該為家族奉獻,別總想著自己,趁你還有價值,沈家看上你,你不好好利用聯姻為家族帶來的利益,隻想著跟宗擎霄混一起,你記住,龍家不會接受宗家的人!”
錦歆一忍再忍,可是父親固執的思維實在太傷人了。
錦歆咬咬牙,決然地說:“是龍家不接受,那跟我沒關係,上一輩的恩怨不該牽扯到我們這一代身上。我想做的事我自己會負責,不需要龍家同意。”
“你……你……”
“爸,您多保重身體,怒氣傷肝,少生氣,多養生。”
錦歆說完,再也不想停留,在龍禹楓的怒視中,走出了房間。
回了龍家一趟,錦歆也不能就這麽走掉,至少要去見見老爺子。
……
龍老爺子午後就在溫泉池子裏,泡一會兒又起來喝水。
每次泡不到十分鍾就會離開池子,就怕泡久了會暈倒。
泡溫泉是老爺子很喜歡的,龍家的人都知道在這種時候除非有急事,否則是不會來打擾的。
可錦歆不知道。
她隻聽人說老爺子在溫泉那邊,就直接進去了。
管家看到錦歆出現,明顯地有些詫異,趕緊走上前去……
“大小姐,老爺子剛來泡二十分鍾,您有什麽事嗎?”
“我想跟爺爺說說話。”
“這……也就是沒有特別緊急的事了,那請大小姐再等一會兒。”
“爺爺就在那邊,我過去說幾句話就走,還需要等嗎?”
“這……額……”
管家為難,因為龍家的人都不會在這時候來找老爺子的。
正好,老爺子看到錦歆了,從池子裏起身,披上外袍,微笑著朝錦歆招手。
“歆歆來啦,快到這邊來!”
老爺子都發話了,管家立刻就讓開道,讓錦歆過去了。
隻不過,管家望著錦歆的背影,內心頗為驚詫,看得出來老爺子很寵錦歆,這要是換做別人來,估計就會被拒了。
“歆歆,別光站著,坐下來喝茶。”
老爺子笑容慈愛,錦歆卻是暗暗感慨,上次老爺子將璿寶貝騙走,她心有芥蒂,可眼下老爺子卻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她反而一下子不太好提那件事了。
錦歆並沒有坐下來,站在距離老爺子三米遠,淡淡地說:“爺爺,我想知道龍家和宗家之間的仇恨由來,為什麽父親會堅決反對我跟宗擎霄?容啟蘭也說過容家跟龍家也有仇恨,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老爺子沒想到錦歆會問這個,神情微微一愕,麵部僵硬,笑容也隨之逐漸消失。
好一會兒,才聽老爺子一聲歎息,聲音裏透著悲憤:“仇恨是從幾十年前開始的,原本龍家、宗家和容家,三家的關係很要好,可後來……”
老爺子回憶起這樁往事,心情依然是相當沉重的,畢竟他的原配妻子也在當時受害,最終跳崖而亡。
錦歆越聽越是心驚,背後禁不住發涼,她是真沒料到仇恨的根源竟然會是這麽殘忍。
良久,錦歆的心情難以平靜,等老爺子說完之後,她才疑惑地問:“所以自從那件事之後,您和宗家的老爺子就再也沒有見麵了?”
“不,見過的。不僅見過,還打架,互相動刀子,一人挨了一刀,進醫院搶救,差點死了。”
“……”
“要不是那個畜生出賣了我們,你的奶奶和當時容家的少夫人,她們也不會跳崖而亡,這個仇,別說一輩子了,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化解。”
老爺子激動得臉紅耳漲,咳嗽連連。
管家擔心老爺子身體,走過去為老爺子順順後背,抬頭看向錦歆,朝她搖搖頭。
可錦歆心裏有很多疑問,不趁這個機會問的話,還等什麽時候?
也就是因為知道事關重大,仇恨難以化解,所以錦歆才更感覺沉重,仿佛有一座大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爺爺,當年出事的時候,你們是怎麽知道就是宗家出賣的呢?”
錦歆不知道自己這問題有多重要,如果容啟蘭在這裏的話,就會鬧開了,因為容啟蘭跟宗擎霄說的是龍家老爺子出賣的大家。
而現在錦歆聽到的卻是完全不同的版本。
究竟誰才是出賣的那個人?
隻要搞清楚,說不定謎團解開,仇恨也就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