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跟宗擎霄?”江煥燦亮的桃花眼裏滿滿都是驚愕。

“我晚點跟你解釋。”

錦歆說完就急忙離開,往試鏡那邊去。

齊榛榛在開始試鏡了,宗擎霄就站在不遠的地方。

錦歆眼裏隻剩下宗擎霄,急匆匆過去,正好旁邊有工作人員在搬東西,經過這邊角落,設備上的鉤子戳到錦歆的手腕,劃傷一塊皮,很疼。

低頭看看傷口,很細很長,有一點滲血。

錦歆呆了呆,心裏還想著要過去找宗擎霄,可她抬頭的瞬間,一道陰影就壓了下來。

“你用這種自殘的方式引起我注意,你腦子在想什麽?”磁性低沉的男聲,責備中透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疼惜。

是宗擎霄,他怎麽突然就到她跟前了?

錦歆不知道宗擎霄從她走到這裏開始就一直留意著。

錦歆的腰被宗擎霄攬著,他寬厚的懷抱傳來暖暖的體溫,他身上清冽的氣息將她的思緒擾得紛亂。

這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隻剩下錦歆和宗擎霄,隔著薄薄的衣服,彼此能聽到對方心跳如雷的聲音。

好像錦歆等這一刻等了很久很久,而宗擎霄也似乎抱得很緊不想放開,為什麽會這樣,他潛意識裏在避開答案。

錦歆的眼眶有點濕潤,酸脹得難受:“我沒自殘,我隻是有話必須要當麵告訴你。”

在宗擎霄詫異的目光中,錦歆紅著臉,一隻手纏上了他的脖子,緊貼著他的耳朵說……

錦歆終於說出了關於她懷疑容啟蘭還活著的事,緊繃的神經這才緩了下來。

宗擎霄內心劇震,沉靜的眼眸泛起了洶湧的波瀾。

溫熱的大手重重在她腰上一使勁,她費怎麽大勁要見他,原來不是為她自己而是為了他。

說沒有一點感動,那是假的,宗擎霄也是人,不是石頭,他多天沒跟錦歆聯係,她卻還惦記著將這麽重要的事告訴他。

或許在宗擎霄心底,不知不覺已經投下過錦歆的影子,隻是此刻變得更加清晰起來,某些朦朧的情愫在萌芽。

錦歆說完就放開了他的脖子,隻是呼吸還很急促,緊張得不敢看他。

宗擎霄漠然的眼神終於變得有些溫度,冷硬的麵部線條也柔和了許多,將她抱起,轉身就往樓梯間走。

“你幹嘛……你放我下來……”錦歆慌忙看周圍,還好這是在拐角處,沒人,但先前有沒有被看見就不知道了。

“你不是受傷了?”他垂眸,呼出的熱氣輕輕拂過她臉頰,撩起層層曖昧。

“我手背擦傷,不是腳傷。”錦歆臉蛋發燙,他什麽意思。

“反正都是傷。”

宗擎霄臉皮厚起來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是抱上癮了不願鬆開嗎?

“你要帶我去哪裏?你母親的事……”

“我的直升機在頂樓停著,回家再說。”

……

回家,多麽尋常的字眼,可是此刻在錦歆心裏卻是溫馨的,帶著暖意的,有人情味的。

望著眼前這張冷傲的俊臉,錦歆笑了,因為她忽然明白,宗擎霄冰冷的外表下,有著一顆溫熱的心,他起碼是有一點點在意她的。

這種感覺很微妙,很陌生,有一點點甜,一點點癢,但是很舒服很喜歡。

這個角落裏發生的事,被某個精明的人看在眼裏,不由得為齊榛榛著急。

宗擎霄抱著錦歆剛要往頂樓去,他的手機就響起,是齊榛榛經紀人打來的。

“怎麽?榛榛試鏡結束了?”

經紀人焦急地說:“宗大少,您去哪裏了?榛榛她剛才摔倒了,流了很多血!”

錦歆距離宗擎霄這麽近,電話聽得清清楚楚……

宗擎霄消失在了錦歆的視線,丟下一句話:“你先回去。”

錦歆一聲歎息,終究還是齊榛榛更重要啊……

齊榛榛看到宗擎霄的時候,哭著就倒向他懷裏。

帶雨梨花,我見猶憐。說的就是此刻這種畫麵吧。

齊榛榛本來長得就很漂亮,痛苦皺眉的樣子,誰見了也會不忍心。

“傷到哪裏了?”

“腳……”齊榛榛這帶著哭腔的聲音越發能引起人的憐惜。

宗擎霄的目光落在齊榛榛腳踝,白皙的皮膚被劃破一道口子,正在流血。

雖然在流血,可也不是像她經紀人說的那麽誇張,沒有很多血,一點皮外傷而已。

經紀人那點小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宗擎霄將齊榛榛背起來,她經紀人就在旁邊朝她擠眉弄眼。

齊榛榛滿心歡喜地趴在宗擎霄背上,兩隻手摟著他,還故意將臉貼在他脖子。

這一幕,被錦歆看在眼裏,感覺心頭拔涼拔涼的。

前一刻宗擎霄還將她抱在懷裏,可轉瞬就成了齊榛榛在他背上。

又酸又澀的滋味又冒出來了,怎麽回事?

齊榛榛當然也看到錦歆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遠遠地向錦歆投去一個得意的眼神,仿佛在說:你看,你老公不還是更寵我嗎?

錦歆不想再看下去,轉身就要走,卻被赫森叫住了。

“大少爺說,讓您跟著一起去醫院。”

“什麽?他送齊榛榛去醫院還要我陪?他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咳咳……大少爺說晚上不一定幾點回家。”

……

錦歆恍然大悟,宗擎霄這是想兩不耽誤,帶齊榛榛去看傷,同時還要問關於他母親的事。

錦歆不禁自嘲地笑笑,她曾對宗擎霄說他可以養情人,沒想到當自己真正麵對時,會這麽難受。

可宗擎霄肯定也是急切地想知道錦歆提到的那個民宿老板究竟是怎麽回事。

錦歆即使很不情願,還是跟著一起去了。

……

齊榛榛很不明白為什麽宗擎霄會把錦歆喊上。

齊榛榛隻想要獨占宗擎霄,錦歆的存在,對齊榛榛來說是電燈泡,盡管明知人家是合法夫妻。

頂樓停著宗擎霄的直升機,很快就到了宗氏私立醫院。

韓爵難得這會兒有空,被宗擎霄“征用”了。

韓爵給齊榛榛的傷口消毒的時候,她就抱著宗擎霄的一隻手臂,紅著眼睛望著他。

“好疼……”

齊榛榛眼淚都出來了。

宗擎霄的另一隻手就搭在了齊榛榛肩膀上,輕聲安撫:“忍一忍,沒事的。”

“霄哥哥,我這幾天都沒法走路了。”

“那就待在家裏不要亂跑。”

“嗯,我聽你的,可是你要來陪我說話,不然我會悶死的。”

……

齊榛榛旁若無人地表露著她對宗擎霄的依賴,完全無視韓爵和錦歆。

錦歆站在門口,一言不發,表情冷漠,像個毫不相幹的路人甲。

不然呢,錦歆要怎麽隱藏心裏那種澀澀的難受,她隻能假裝平靜。

齊榛榛包紮好以後,宗擎霄像是剛想起似的,拍了拍韓爵,指指錦歆。

“看看她的手有沒有事。”

錦歆聞言,一愣,是啊,自己的手背也被劃傷。

韓爵將發呆的錦歆拉到跟前,坐下,為她檢查。

錦歆心裏五味雜陳,宗擎霄究竟怎麽想的,他怎麽還會記得她的手傷。

“破皮,不要緊,我給你上點藥,回家後注意三天不要沾水。”

“什麽藥啊?我……”錦歆有點緊張,她懷孕可不能亂用藥。

“碘伏。”

韓爵給錦歆上藥,她沒喊痛,隻是皺著眉頭,不吭聲。

錦歆和齊榛榛,兩人有著鮮明的對比。

錦歆不是不怕疼,是她從小到大就經曆過很多疼,她習慣了忍耐,因為沒有人能在她疼的時候給她依靠。

齊榛榛就不一樣了,她有宗擎霄寵著。

錦歆的手纏了一圈紗布,抬頭看看宗擎霄,正好他也在望這邊。

四目相對,都是微微一怔。

錦歆壓下心頭的躁動,淡淡地問:“你今晚是不是沒空?那現在談嗎?”

宗擎霄當然知道錦歆指的什麽事,回頭對齊榛榛說:“你跟韓爵去隔壁休息一下。”

齊榛榛驚呆了,宗擎霄要把她支開,他要單獨跟錦歆待著?

“霄哥哥,我不想出去。”

“聽話。”

……

齊榛榛很不情願地跟著韓爵出去了,韓爵比她更想留下來聽。

門一關,這間診室裏安靜了,錦歆終於跟宗擎霄有獨處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