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仲突然竄出,殺掉一人,緊接著衝進紅葉殺手的人群中,身如遊龍,飄忽不定,手中的軟劍亦是殺招疊出,隻是眨眼的工夫便連傷了數人。袁天仲貼身的近戰本領太厲害了,除非不讓他靠到近前,一旦近了身,無論對於誰來說都是一場可怕的惡夢。

麵前那些不怕死的北洪門幫眾就夠嚇人了,現在又多出一個殺紅了眼的袁天仲,紅葉殺手們徹底慌了手腳,帶隊的大漢肩膀受了重傷,鮮血直流,被兩名手下人攙扶著退到一旁,觀望戰場的局麵。

他邊看邊大皺眉頭,心中暗道這仗沒法再打下去了,北洪門的人集體發瘋,不要命的向前衝,連自己都殺得手軟,何況其他兄弟?而且以現在的形勢來看想短時間結束戰鬥基本不可能,已經拖這麽久,錯過了殺掉謝文東的最佳時機,若再拖下去,等警察趕來現場,恐怕己方這些人誰都走不了了!想罷,他咬了咬牙,當機立斷地下令道:“撤!”

紅葉殺手訓練有速,隨著大漢的命令,上下齊動,如同潮水般退了下去,從心裏來講,他們此時也確實不想再繼續進攻。

見對方撤了,北洪門的人還想上前追殺,可立刻被對方的反擊壓製下來,連帶著又死傷了數名兄弟。

在武器方麵,紅葉殺手占有絕對優勢,他們雖然是撤了,但身手那麽厲害的袁天仲都不敢草率去追。見兄弟們不依不饒,還向追擊,他大喝一聲道:“不要再追了,讓他們走吧!”

聽了這的話,北洪門眾人才紛紛收住腳步,一個個喘著粗氣,眼睜睜地看著對方離開。

等紅葉殺手退走之後,再看場內,北洪門眾人鼻子發酸,差點都哭了,隻見場中滿地的屍體和傷者,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己方的兄弟,流淌出來的鮮血融匯到一起,象是一塊紅色的地毯鋪在地上。

袁天仲渾身乏力,拎著軟劍直挺挺地站在場內,幽幽長歎一聲。

這時候,衛生間的謝文東,任長風,五行也已恢複正常,慢慢走出來,到了走廊之外一看,也都驚呆了。

看到謝文東,許多北洪門幫眾再忍不住,嗚嗚的失聲痛哭起來,當初隨謝文東一起出來的二百精銳兄弟,到現在還能站著的隻剩下幾十人,折損超過大半。

爭鬥沒有不死人的,爭鬥的時間越長,雙方死傷的人員便越多,之間的仇怨積累的也就越深。

南北洪門明爭暗鬥數十年,雙方死傷的兄弟皆不計其數,相互間的憎恨是長骨子裏透出來的,這也是南北洪門永遠也無法和平合並的原因所在,即便是謝文東和向問天達成同盟的時候,雙方也是貌合神離。

環視著周圍悲憤交加的己方兄弟,。謝文東也是鼻子發酸,喃喃說道:“我們和南洪門交戰,很多兄弟都會死,但現在我們還活著,活著的人總要為死去的人做點什麽,我們絕不能讓兄弟血白流。”

聞言,眾人紛紛抬起頭,向他看來。

謝文東繼續說道:“我一直都認為,想開辟一個新時代,需要一代人付出努力和犧牲,我們就是這一代人。為了一個統一的洪門出現,為了以後再沒有同門相殘的事情發生,為了讓我們下一代的兄弟過上安穩平靜的生活,我們現在必須得和南洪門作戰到底,要麽它死,要麽我亡!”說到最後,謝文東兩眼突然射出駭人的精光,他猛地一甩手臂,金光乍現,隻聽叮的一聲,金刀釘在他腳下的方磚上。

“我們誓與南洪門作戰到底---”

北洪門眾人因悲傷漸漸熄滅的熱血此時又燃燒起來,齊齊振臂高呼。就連在一旁的任長風、袁天仲等人也是熱血澎湃,鬥誌激昂。

紅葉的殺手撤走時間不長,警察便到了。

無數的警車將商場圍了個水泄不通,等他們進入商場內一看,都傻眼了,隨任長風前來的那十數名警察都慘死在商場的一樓,再到四樓之後,場麵更是慘不忍睹,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紅色的,空氣中那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作為代理局長的劉雲偉也來了,看到這翻場景,整個人都傻了,目光呆滯的巡視左右,張大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剩下哧呼哧的喘息聲。

當他看到謝文東時,象是遇到救星似的,疾步上前,顫聲問道:“謝先生,這……這是怎麽回事啊?”

謝文東撇了他一眼,麵無表情地說道:“怎麽回事?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南洪門聯合殺手組織紅葉集團企圖暗殺我,光天化日之下,連警察都不放在眼裏,大開殺戒,無法無天。”

“是、是!是無法無天了,這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劉雲偉身子哆嗦著,腦袋連連搖晃,嘟囔了好一會,才怒聲吼道:“要嚴懲!一定要嚴懲!”

等救護人員到達,光是從商場裏搬出的就有數十具之多,如果再加上傷者,得有上百號人,此事太嚴懲,若是傳揚開來,得引起社會極大恐慌,劉雲偉第一時間下達了封口令,嚴禁屬下警員對外聲張此事。

警方這邊封了口,市zhenfu那邊更怕把事情鬧大,連媒體也被嚴禁報導此事。發生這麽大的惡性事件,第二天的新聞和報紙上竟然隻字都未提及。

事情雖然控製下去,可警方並沒有就此善罷甘休,畢竟十幾名警員的性命不是開玩笑的。在劉雲偉的命令下,警方除了嚴查紅葉的殺手,而且還盯上了南洪門,向問天和周挺倒是成了警局的常客。如果僅僅是有警方調查紅葉的下落,南洪門還不算太害怕,要命的是北門門和文東會也在查,而且一旦查出線索,立刻轉達給警方,然後協助警方追捕。如此一來,對紅葉的威脅實在太大,就連南瘩門都有些包庇不住。

最後,侯小雲在被迫無奈的情況下,隻好選擇暫時離開大陸,回了台灣去避難。他雖然是走了,不過紅葉仍有大批殺手留在大陸,但相對而言,那對謝文東構成的威脅已然小了很多。

謝文東以傷亡一百多名精銳兄弟的代價燒毀了南洪門在上海的分部,並逼走了侯小雲,很難說得清楚這究竟是劃算還是不劃算,但優勢的天平正在向謝文東這邊傾斜。

堂堂南洪門的分部被襲擊燒毀,這可不是件小事,在上海黑道引起一場軒然大波,直到這個時候,絕大多數的黑幫才相信,在上海謝文東確實有戰勝南洪門的實力。連南洪門的分部他們都能打掉,那麽南洪門的那些據點也就不在話下了。

分部被燒,對南洪門財力上的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在聲望上的損失卻太巨大了。

很快,向謝文東示好的黑幫在集聚增多,反過來,與南洪門走得很近的黑幫則越來越少。

世態炎涼,人之常情。當你如日中天的時候,人人都爭先恐後的來巴結,可一旦等你落了難,走到低穀,不用指望別人來吝惜。畢竟世事就是這樣,雪中送炭的少,而落井下石的多。

正當南洪門處境困難,在黑白兩道處處碰壁的時候,事情突然來了轉機,公安部下派到上海的專員胡玲霞到了。

得知這個消息,旁人沒感覺到怎麽樣,但向問天和蕭方的精神皆為之一振。他二人都清清楚楚,謝文東是政治部的人,而政治部又和公安部矛盾頗多,這個胡玲霞對謝文東的印象肯定不會好,而且她這次來上海,十之八九可能就是為了對付謝文東的。

隻要和胡玲霞搞好關係,那麽以後警方再不會難為自己這邊了,沒有了警方的威脅,已方也就根本不用再忌憚謝文東。

胡玲霞到上海的當天晚間,向問天便托人稍去口信,稱他想前來拜訪。由於初到上海,還沒有安排住所。胡玲霞暫時住在酒店裏。聽完向問天傳來的話,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沒有多加思考,點頭同意了。

向問天並不認識胡玲霞,以前也從未見過麵,在他想來,她既然是公安部的高官,貴為副部長,肯定是個四、五十歲的老太太,可見麵之後才發現,胡玲霞看起來很年輕,三十多歲不到四十的樣子,臉上隻著淡妝,模樣雖然算不上好看,可也絕對不難看,不過她身上那種高貴的氣質卻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在我印象中,向先生可是個大忙人啊,怎麽有時間突然來拜訪我呢?”相互寒暄幾句之後,胡玲霞笑吟吟地問道。

向問天直言不諱,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是為了謝文東而來!”

“哦?”

“我和胡副部長都有相同的目標和目的,所以,我們我們應該多多合作,這樣,對你對我都有好處。胡副部長,你說呢?”

“嗬嗬!”胡玲霞笑容滿麵地擺擺手,說道:“向先生,請喝茶,聽說你們黑道有個規矩,喝完茶就算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