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白家能不能堅定不移的站在自己這一邊,謝文東認為這一點對己方的影響很大。而白紫衣的為人十分圓滑,典型的牆頭草,兩麵倒,雖然口口聲聲說願意與自己共同對付南洪門,但到關鍵時刻會不會這麽做,那就不一定了。謝文東覺得自己正好利用這次機會,讓白紫衣與南洪門之間徹底決裂,不再給他左右搖擺不定的空間。

對當天下午,謝文東邀請白紫衣,到凱賓斯基酒店的茶餐廳一敘。

白紫衣不知道他有什麽事,急忙前往。到了酒店的茶餐廳,見到謝文東,他不解地問道:“謝兄弟,你找我出來有什麽事嗎?”

謝文東點點頭,說道:“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和白兄商議。”

“哦?”白紫衣一愣,疑問道:“什麽重要的事?”

“嗬嗬!”謝文東一笑,說道:“白兄請先見一個人。”

“見誰?”白紫衣滿麵的莫名其妙,向左右看了看,周圍除了謝文東貼身保鏢五行之外,再沒看到其他的人。

謝文東笑眯眯地抬起手來,微微擺了擺。這時候,坐在茶餐廳裏端的一名客人突然站起身形,走了過來。

這人的衣著很怪異,現在雖然不是盛夏,但上海的天氣依然很悶熱,而此人渾身上下卻包裹得象隻粽子,頭上還帶著一頂大大的太陽帽,將半邊臉都遮擋住。白紫衣直勾勾打量來人半晌,也沒看出來此人是誰。

過了一會,他看向謝文東,充滿疑惑地問道:“謝兄弟,這位是……?”

“哈哈,白兄弟,你不會連我都不認識了吧!”說話間,那人在謝文東和白紫衣的旁邊落座,將太陽帽向上抬了抬,露出臉部,笑嗬嗬地看著白紫衣。

看清楚此人的相貌,白紫衣腦袋嗡了一聲,幾乎是下意識地站起身形,滿麵的驚訝,兩眼瞪得溜圓,結結巴巴地說道:“怎麽是你?你……你為什麽會在這……”

……

謝文東聯合上海黑幫,集體動亂,一舉搞掉了新上任的局長李天華,隨後又使用強迫手段,逼各大小黑幫站在他那邊,與己方為敵,南洪門早已知道這個消息,隻是沒人往心裏去。首先,他們根本看不起那些小社團小幫派,認為就算他們統統站在謝文東那邊,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對己方基本不構成威脅,另外,謝文東隻是用武力讓他們口服而已,但心卻為服,南洪門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一旦交戰,這些黑幫真正能站到謝文東那邊的絕對不會很多。

所以,謝文東這邊折騰的熱火朝天,而南洪門那邊一直都沒有大的動靜,隻是在靜觀其變。

這晚,深夜,陸寇已在據點休息,熟睡正酣之際,枕旁的手機突然響起。

響了好一會,他才翻了個身,皺起眉頭,低聲詛咒一句,將電話接起來。

打來電話的不是旁人,正是張居風。他的口氣很急迫,周圍的聲音也嘈雜,聽起來亂哄哄的。他大聲說道:“小寇,我被白家的兔崽子們包圍了,快來救我!”

“什麽?”聽聞這話,陸寇睡意全消,他從床上坐起,沉聲說道:“張兄,有話你慢慢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聽說白紫衣投靠了謝文東,但是他和向大哥的關係向來是很要好的,我今晚過來打算詢問其中的究竟,可是……哪想到白紫衣這畜生背信棄義,大罵向大哥和社團,說我們對不起他,我和他爭執起來,結果話不投機就動上了手,現在外麵都是白家的人,我和下麵的兄弟們被包圍了!”

哎呀!陸寇暗道一聲麻煩,好端端的,你去找白紫衣幹什麽?白紫衣是什麽樣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那是牆頭草啊!表麵上和己方關係不錯,實際上矛盾重重,雙方之間早已存在裂痕。可是現在再埋怨張居風也沒用了,他問道:“張兄,你現在在哪?我馬上派人去接應你!”

“我……我就在你們據點的附近,好象叫做興旺夜總會……”

陸寇仔細想了想,距離據點不遠的地方確實有家名叫興旺的夜總會,而且也確實是白家的場子。他點點頭,說道:“張兄不用著急,十分鍾之內,我派過去的兄弟就能趕到!”

張居風還有話想說,可陸寇已急匆匆地掛斷電話,本來他想派自己手下的心腹幹部前去救援張居風,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當。白家在上海還是有些實力的,當以安撫為主,派下麵兄弟前去,弄不好就會把事情鬧僵,他思前想後,覺得還是自己親自前去穩妥一些。

陸寇身為八大天王之首,考慮事情得要比其他的高級幹部周全得多,一切皆以大局為重。

他帶上一百來號兄弟,親自趕往出事的地點。不過他也留了個心眼,在臨出發之前,特別安排下麵的眼線,重點監視北洪門的舉動,一旦出現異動,立刻向他稟報。

他這邊前腳剛走,暗組的兄弟立刻把消息傳到謝文東那裏。聞言,謝文東哈哈大笑,陸寇果然上當了!他當即下令,讓早已經集結起來的兄弟們做好準備,隨時可能出發。

且說陸寇,帶領一幹手下,坐車趕往出事的地點,到達興旺夜總會附近,舉目一瞧,好家夥,夜總會的周圍都是人,估計不下二百之眾,但人員的服裝並不整齊,穿什麽的都有,有不少青年看起來還未到二十,頭發染得花花綠綠,一看就知道是剛入行不久的小混混們。場麵雖大,但並不激烈,看起來也並未發生械鬥。

陸寇看罷,暗歎了口氣,讓司機停車,隨後推開車門,走了出來。

他帶領一百多號南洪門幫眾突然出現,立刻引起對方的注意,有數十名小混混迎了過來,手裏拿著的又是片刀,又是棍棒,滿臉七個不服,八個不憤的,在陸寇等人麵前站定,其中一名青年歪著腦袋,用眼角餘光瞄了瞄陸寇等人,高聲喝說道:“你們是誰?要幹什麽?”

陸寇一笑,上前兩步,說道:“叫你們老大出來,我有話要和他說。”

“你他媽是誰啊?”

“陸寇!”

“哦!陸寇!”青年應了一聲,回頭問道:“兄弟們,聽說過有叫陸寇的嗎……”問完話,他猛然頓住,吧嗒吧嗒嘴,恍然想起,南洪門的八大天王之一不就是陸寇嗎?他臉色頓變,小眼睛睜得又大又圓,驚訝道:“南洪門的那個陸寇?”

“正是!”看著對方驚訝的樣子,陸寇實在忍不住,嗤笑出聲。

哎呦!青年暗暗驚叫一聲,下意識地退後兩步,直勾勾地看了陸寇一會,轉頭就往後跑。

時間不長,白紫衣在數十名大漢的簇擁下走了過來,人沒到,笑聲先傳了出來:“哈哈……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陸兄!”

看到白紫衣,陸寇強壓怒火,微微點了下頭,然後瞧瞧周圍,問道:“白兄大動幹戈,帶出這麽多的兄弟,不知是所謂何事啊?”

白紫衣嘿嘿笑了,說道:“陸兄,咱們都是老熟人了,我看就不用再打啞謎。”頓了一下,他向前湊了湊,皺著眉頭說道:“陸兄,不是我挑你們的理,你們的張大天王來勢洶洶,到我這裏來興師問罪,還說什麽我背叛了南洪門。我不知道他這個背叛是從何說起,我白某可從來沒有加入到你們南洪門的旗下啊!”

陸寇心中苦笑,暗道張居風實在糊塗,做事不加考慮。不過,自己人當然是向著自己人的,即便心中不滿,他也不會說出口。他點點頭,問道:“張兄現在在哪?”

“在夜總會裏!”白紫衣回手指指興旺夜總會的大門。

陸寇想也未想,邁步就向前走,說道:“我去見見他!”

“陸兄請!”白紫衣側身做出請的手勢。

“白兄客氣!”

陸寇並不怕白紫衣,也不怕他算計自己,第一是他倆的關係太熟了,他對白紫衣的性格十分了解,知道他是表麵強硬,實際上骨頭軟得很,不敢也不可能對自己下手,另外,他打心眼裏沒瞧得起白紫衣的這些手下,別說隻有二百,就算來個五百、六百號都未必能打得過自己帶來的這一百名兄弟。

與白紫衣走到夜總會的門口,陸寇停下身形,轉回頭,讓身後的手下兄弟留在外麵,而他自己隻帶上十幾名貼身的心腹走了進去。

夜總會裏空空蕩蕩,或許是因為發生爭鬥的原因,把客人都嚇跑了,往場內看,隻孤零零站有十來個人,為首的一位,不是旁人,正是張居風。

看到他安然無恙,陸寇暗鬆口氣,點頭示意一下,然後轉頭對白紫衣說道:“白兄,我們大家都算得上是老相識了,有什麽話,就當麵說清楚,如果非得搞到動刀動槍,那就太沒意思了,白兄,你說呢?”

白紫衣聳聳肩,狀似隨意地說道:“我無所謂,隻要南洪門的朋友別再來找我麻煩,我當然樂於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