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李天華上任以後實施高壓,南北洪門在上海徹底安靜下來。
北洪門不敢再輕易發起進攻,畢竟他們剩下的場子已經不多了,再繼續鬧事,恐怕在上海沒有落足之地,而遭受重挫的南洪門雖然報仇心切,可是也不敢輕舉妄動,他們不想象北洪門那樣,被警方盯住不放。如此一來,上海的治安比以前好了許多,李天華的高壓政策也算是初見成效,得到公安部高層的讚賞。
警方一如既往天天來掃蕩北洪門的場子,不過力度小了許多,不再大張旗鼓的過來搜查,經常都是幾名警員像是巡邏一般查看一圈之後便自行離開。
既便如此,場子的生意還是一落千丈,到了晚間,裏麵基本沒有幾個客人。
這天傍晚,謝文東在房間裏無所事事,下來隨便走走,到了夜總會的大廳內,舉目一瞧,忍不住笑了,偌大的夜總會裏,稀稀拉拉的隻坐有十來個人,而且其中過半都是北洪門自己的人,舞台上的樂隊無精打采地表演著,表演舞蹈的性感女郎更像是在走時裝秀。謝文東歎了一聲,走到吧台前,拉了一把高腳椅,坐下。吧台內快要睡著了的酒保急忙過來,強打精神,笑容滿麵地打招呼道:“東哥。
恩!”謝文東應了依聲,說道,給我一杯飲料。“
”是,東哥!“酒保答應了一聲,快速地倒好一杯檸檬水,恭恭敬敬地遞到謝文東麵前。
謝文東舉目向四周望了望,問道:”今天警察沒有過來?“
酒保低頭看了看手表,苦笑道:”看時間,也差不多該來了。
“哦!”謝文東點點頭,拿起杯子,一仰頭,獎杯中的檸檬水喝個精幹,然後向前一推,笑道;“兄弟,再來一杯。”
第二杯檸檬水上來後,謝文東還沒喝上幾口,隻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數名警察走了進來,同時,還跟進來幾名被紅們的小弟,一個個冷著臉,充滿敵意地注視著對方。今天帶隊的是“老熟人”黛安妮。她沒有穿製服,一身的黑色洋裝,看起來簡潔。幹練又漂亮。
見到謝文東在吧台坐著,他微微一愣,接著,向身後的幾名警員一甩頭,特意加大聲音,說道;“今天查的仔細點。”
“是!”幾名警員齊齊答應著,快速地分散開來,到個出查看。其實夜總會裏就有那麽幾個客人,也沒什麽好查的。
黛安妮直向謝文東走去,到了近前,冷笑一聲,說道;“今天謝先生怎麽這麽有空?是不是最近心情太鬱悶了?!”
謝文東轉頭看了她一眼,他心中歎口氣,很漂亮的一個姑娘隻可惜,說起話來太讓人討厭。他笑嗬嗬地反問道;“我有什麽好鬱悶的?”
黛安妮誇張地向左右瞧瞧,說道;“這麽大的夜總會,每月的花銷應該很大吧,如果是隻有支出而沒有收入,日積月累下來,損失可不小哦!”
“嗬嗬!”謝文東仰麵輕笑,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德沒錯,按照現在的狀況,一個月的損失算起來,應該有幾十萬。”
“吱吱!”黛安妮撇撇嘴,心災樂禍地感歎道:“如果我是謝文東先生,我也會很鬱悶。”
謝文東放下杯子,身子前探,貼近黛安妮,談然笑道;“幾十萬,對於你來所或許是個大數目,到對於我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我絕對不會因為此時而感到鬱悶,所以,你也不可能成為我。”
說話時,他的七夕噴在黛安妮的臉上,淡淡的青草味混合著淡淡的煙草味,那是一股並不難嗅反而有些迷人的男人味。黛安妮皺起眉頭,剛想向後退避,謝文東已經把探過來的身子收了回去,繼續慢悠悠地喝他的檸檬水。
黛安妮覺得謝文東簡直是在戲弄自己,臉色陰沉難看,冷冷哼了一聲,嗤笑道:“你的黑錢是很多,但那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
“嗬嗬,”謝文東輕聲道:“我們走著瞧好了。”說這話,他打個響指,酒保快步走過來,謝文東指指身旁的黛安妮,說道:“兄弟,給這位警官小姐上杯飲料。”
酒保愣了,這些警察天天來查場子,就算撲上去咬他們幾口都不解恨,怎麽東哥還怎麽客氣,還請人家喝東西?見酒保久久未動,謝文東笑道:“來著是客,別管是什麽目的,既然到了我們這裏,就應該好好招待。”
“是!東哥!”酒保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一聲,又倒了一杯檸檬汁,遞到黛安妮的近前。
黛安妮不知道謝文東在玩什麽花招,瞄了杯子一眼,最後目光又落到他的臉上。
謝文東沒有看他,隻是注視著手中的杯子,嘴裏卻說道:“這麽晚了,你還帶你的‘兄弟’過來查場,也算是蠻辛苦的。放心的喝吧,裏麵不會有毒藥,也不會有迷藥!”說這話,他轉過頭來,半開玩笑似的不懷好意地眨眨眼睛。
“撲哧!”黛安妮被他的話和表情逗樂了。如果除去身份,謝文東和普通的大男孩幾乎沒有什麽不同。烏黑略長的頭發,細細長長的雙眼,白淨的皮膚,清秀的五官,笑起來時,由眼睛開始,像水暈一般,笑意慢慢擴散到整張臉上,給人的感覺既真誠又舒服。
隻可惜,他並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具有放射性的黑帶內,大半個中國的黑道都和他有千絲萬縷的關聯。
戴安妮笑了一下,可很快有把臉上的笑容收起來,拿起杯子,板著臉說道:“量你也不敢!”說著話,她舉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檸檬汁,然後繼續說道:“你現在做的很好,沒有再給我們找麻煩,如果不想讓我們天天來查場,你最好就象現在這樣保持下去。”
謝文東一笑,突然說道:“其實,你應該多笑笑,這樣才有助於養顏。”
“你。。”
“否則,豈不是白白糟蹋了老天對你的恩賜?”謝文東眼中含著笑意,幽幽說道。
戴安妮暗氣,覺得謝文東根本沒有聽過自己剛才的警告,同時心裏還有點異樣的感覺,他的言下之意,明顯是稱讚自己很漂亮。沒有哪個女人是不喜歡被人誇讚容貌的,戴安妮也不例外,何況說這話的不是普通人,而是謝文東。
她瞪著謝文東,良久無語,憋了半天,才說道:“流氓就是流氓!”
這時,搜查夜總會的警員們紛紛返回,來到戴安妮近前,說道:“戴隊長,沒有發現異常。”
“好!”戴安妮暗鬆口氣,放下杯子,放下杯子,然後從口袋裏取出錢夾,抽出一張五十元的鈔票,放到吧台上,又看了一眼謝文東,方對眾警員說道:“收隊!”
她帶著一幹警察向外走去,可還沒走出幾步,忽聽到身後的謝文東說道:“等一下!”
黛安妮站住,回頭充滿疑惑地看著他。
謝文東苦笑,指了指他放於吧台上的鈔票,說道:“你……”
“我不會白喝你的東西!”不等他說話,黛安妮搶先說道。
“你誤會了。”謝文東含笑指指一旁桌上的價碼牌,說道:“我隻是想說,我們這裏的檸檬汁,一直都是賣八十塊錢的。”
撲!黛安妮聽完,差點暈倒,羞得麵紅如布,她快步走回來,拿起價碼牌一瞧,謝文東還真沒說謊,上麵確實標注著檸檬汁八十元一杯。她氣呼呼地掏出錢夾,又抽出一張五十元的鈔票,拍在吧台上,嘴裏還嘟囔著:“賣這麽貴,活該你們這裏沒有客人!”說這話,見謝文東笑嘻嘻地看著自己,她向前湊了湊,又羞又怒地壓低聲音說道:“剛才你為什麽不說?你是故意想害我出醜的吧?你給我記住了,以後千萬別犯事落在我的手裏,不然……”
不等她說完,謝文東笑道:“戴警官,不送了!”
“你……你……”黛安妮你了半天,還沒說出個下文,咬了咬銀牙,兩眼噴火,氣洶洶地帶著警員們走出夜總會。
“哈哈——”
直到她出了大門,還隱約聽到夜總會裏謝文東那討厭的笑聲.
等警察離開之後,北洪門的一名小頭目跑到謝文東身後,怒聲說道:”東哥,這個女人最能找我們的麻煩,實在可惡得很,我們動不了李天華,可以先拿他開刀!“
謝文東收起笑容,麵無表情的冷冰冰說道:”誰動她,我就打折誰的腿!“
一句話,把那小頭目嚇的一縮脖,再未敢多言,耷拉著腦袋,灰溜溜的走開了,謝文東對戴安妮的印象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但由於彭玲的關係,在他的內心深處對戴安妮有種莫名其妙的親近感。
他在吧台前小坐了一會,方慢慢站起來,邊往樓上走回自己的房間邊給李明義打去電話。
時間不長,電話接通。
他笑嗬嗬的問道:”李兄弟,上周末的演唱會有意思嗎?“
一聽聲音是謝文東,李明義精神一震,忙說道:”很不錯!哎呀,我還沒有向謝兄弟道謝呢,實在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