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風說道:“具體我也不好說,不過,今天小寇給他打去電話,話隻說到一半,他就匆忙把電話掛斷了,我感覺有些反常!”

“哦?”蕭方一愣,轉目看向陸寇,後者默默點頭,表示確有其事。蕭方的眉頭皺著更緊,喃喃說道:“這個孟旬,究竟在搞什麽鬼?!”

偷眼瞧瞧其他眾人,張居風滿麵顧慮地說道:“他。。。。不會是。。。。。。”話剛出口,他又不繼續往下說了。

周挺急道:“我說老張,你今天怎麽回事,總是吞吞吐吐的,有什麽話就說吧,這裏又沒外人!”

張居風清清喉嚨,說道:“我擔心,孟旬是不是已經私通了謝文東啊!”

啊?聽完這話,眾人紛紛吸氣,臉上皆露出驚駭之色。

見狀,張居風忙又說道:“當然,我也僅僅是猜測而已,並沒有確實的證據,大家可以當我剛才沒說!”

蕭方暗暗握緊拳頭,表情時陰時晴,變幻不定。

在孟旬沒出現之前,蕭方是南洪門裏無可爭議的首席智囊,但是自從有了孟旬,他的地位受到了極大的挑戰,現在,向問天在很多時候對孟旬的意見明顯比他的意見更加看重,要說不妒忌,心裏不發酸,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蕭方並不是個以公徇私的人,而且孟旬對社團的重要性他是明白的,不能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就草率定他與謝文東私通的罪名,這不僅不負責任,而且對社團來說將是個極大的損失。

他搖了搖頭,說道:“那應該不可能,一直以來,孟旬都對社團忠心耿耿,而且就在不久之前,謝文東差點死在他的手裏,所以說,他和謝文東私通……不太現實!”

張居風歎口氣,說道:“最令我起疑心的,也正是這一點。”

“哦?怎麽說?”

“小方。你想想,以孟旬的頭腦,在把謝文東團團困住的情況下,竟然會讓他安然無恙的逃脫,這是不是太不可思議了呢?”張居風正色問道。

“哦……”蕭方垂下頭來,沉思不語。

陸寇接道:“當時不是突然殺出一支神秘人,把謝文東救走了嗎?”

張居風早知道有人會提起這件事,想也沒想,直接反問道:“這批神秘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為什麽眼線毫無察覺?為什麽直到現在還查不出來對方準確的身份?其中疑點重重啊!”

他連珠炮似的發問,把陸寇也說的沒詞了,是啊,這其中確實有很多讓人想不明白又難以理解的細節,隻是大家都是八大天王,相互之間極為信任,就算有不解的地方,也沒人好意思問出口,在孟旬的傷口處火上澆油,現在張居風把問題提出來,眾人紛紛點頭,覺得他說的不是沒道理。

蕭方疑問道:“張兄,你怎麽看這件事?”

張居風說道:“我懷疑……當然,這僅僅是我個人的懷疑,那些神秘人可能是孟旬自己搞出來的,在謝文東被困的期間,孟旬有可能和謝文東達成某種默契,趁後者突圍之機,暗做手腳,故意將其放走!現在,孟旬不見蹤影,他為什麽早不失蹤晚不失蹤,偏偏趕到北洪門來攻的時候失蹤呢?這其中值得深思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嘩——”張居風一番話,引來眾人一片嘩然。

俗話說得好,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張居風這混亂猜測的幾句話,在眾人心中都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蕭方暗暗咧嘴,如果真不幸被張居風言中,那可就大事不妙了!見眾人都麵色凝重地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他心煩意亂地擺擺手,說道:“好了,大家就不要再亂猜了。當務之急,是把孟旬找到問個清楚,還有,讓湖口那邊的兄弟先脫離險境!”

張居風說道:“我們對湖口的情況毫不了解,根本無法指揮,我看,還是令兄弟們先撤一撤,避開北洪門的鋒芒再說吧!”

眾人點頭,對他的意見表示讚同。

蕭方琢磨了一會,苦笑說道:“為今之計,也隻能這樣了!”說著話,他拿起手機,給湖口郊外的南洪門幹部打去電話,令他立刻組織下麵的兄弟撤退。

北洪門已經出動,這時候再撤退,哪還來得及?

南京,北洪門堂口。

對孟旬,謝文東可是十分看重,聽說他已到門外,他親自出來迎接。

正在孟旬在門口焦急等待的時候,堂口大門一開,從裏麵走出數十號人,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謝文東。

“孟兄大架光臨,我有失遠迎,實在抱歉!哈哈!”說笑間,謝文東走上前來。

看到謝文東,孟旬的雙目頓時冒出火光,兩眼仿佛要噴火來似的,大步流星便走上前去。

見他滿麵殺氣,目露凶光,周圍的北洪門人員急忙迎上前,將謝文東護住。謝文東笑眯眯揮揮手,示意眾人無事,並讓他們讓開。

孟旬來到謝文東近前,咬牙問道:“謝文東,我的父母呢?”

謝文東滿麵輕鬆地向四周瞧瞧,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進去談!”

孟旬哪有心情和謝文東繞彎子,凝聲說道:“我隻要見我的父母!”

“這個。。。。。現在恐怕做不到!”謝文東輕聲說道。

“怎麽?你。。。。。你把他二老怎麽了?”孟旬臉色大變,人也幾乎快要瘋了。

謝文東從容說道:“你放心,我並沒有傷害他們,想知道他們怎麽了,就進來說話!”說完,謝文東不再管他,轉身向堂口內走去。孟旬被逼無奈,隻好耐著性子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上到二樓。進入謝文東的辦公室,後者笑容滿麵的坐下,隨後讓人端上茶水,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看著站在辦公桌前一動不動的孟旬,笑道:“孟兄一路辛苦,用不用先吃點東西?”

“謝。文。東——”孟旬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從牙縫中擠出謝文東的名字。

謝文東點點頭,說道:“看起來,孟兄是不餓了!”

就在孟旬要抓狂的時候,謝文東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出一串電話號碼,時間不長,電話接通,他笑嗬嗬地說道:“把電話給伯父伯母,孟兄弟要和他二老通話!”

“是!”

謝文東將話筒向前一遞,含笑看著盟旬。

孟旬想也未想,一把將話筒搶過來,急忙叫道:“爸?媽?”

“是小旬啊!”話筒中,傳來孟旬父親的聲音。

對這個聲音,孟旬再熟悉不過了,他心中長歎一聲,聽起來,父親的聲音洪亮,底氣十足,應該是沒受到傷害。他激動的顫聲問道:“爸,你和媽都沒事吧?”

“我們能有什麽事?T市這邊不錯,挺好玩的,你安排的朋友也很照顧我和你媽,現在正在酒店,環境很好,對了,你讓你的朋友不用花那麽多錢,住一般點的旅店就行了,何必這麽破費……

孟旬一怔,聽起來,自己父母不僅未受到傷害,反而還很高興。他心中充滿疑惑,疑聲問道:“T市?”

“是啊!不是你讓你的朋友接我們來T市旅遊的嗎?你怎麽忘了?”

“哦……”孟旬滿麵狐疑地看向謝文東,後者回手指了指自己的鼻

子,隨即又點了點頭。孟旬多聰明,馬上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謝文東派出的手下肯定是打著自己的旗號,把父母接到T市去了,手段雖然狡猾,但總算沒嚇到爸媽,不幸中的萬幸!想著,他苦笑一聲,說道:“那您和媽就在T市那邊好好逛逛吧,我還有事,等會再打電話給您!”

“好、好、好!”

掛斷電話,孟旬長出一口氣,可提到嗓子眼的心並沒有放下去,雖然父母現在沒有受到傷害,但畢竟是在謝文東的手裏,始終還是不安全的。他看著謝文東,冷聲問道:你究竟想怎麽樣?

謝文東不再打啞謎,開門見山地說道:我要你放棄南洪門,投入我的北洪門的旗下!

孟旬愣住,停頓了三秒鍾,突然仰麵哈哈大笑,說道:謝文東,你別白日做夢了,你可以殺了我,但是我絕不會做出背信棄義的事!

你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難道,你也不在乎你的父母的安危嗎?

謝文東,我現在在這了,有種的你就衝我來,江湖事,江湖了,波及家人,你算什麽本事?

謝文東聳聳肩,搖頭說道:謀略並沒有正邪之分,講究的就是如何能達到目的,不是嗎?見孟旬還要說話,謝文東繼續說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其一,是你繼續忠於你的社團,但卻要和你的家人一起去死,其二,你和你的家人不受到任何的傷害,而且比以前生活得更好,但你要叛離你效忠的社團,你,自己選擇吧!

一邊是良心,一邊是家人,這個選擇,實在令人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