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飯吃的差不多時,包房外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接著,房門一開,金蓉首先走進來,往後麵看,五行,袁天仲以及北洪門有頭有臉的幹部們都到了,放眼望去,包房內,走廊裏黑壓壓的一片。
文東!金蓉一眼便看到謝文東,一瞬間,悲喜交加,心中五味具全,驚呼一聲,隨後飛快的跑到近前,一頭撲進謝文東的懷中,放聲大哭,把連日來的種種憂慮,擔心,痛苦一股腦的發泄出來。
謝文東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釋然之色,抬起手,輕輕扶住金蓉的肩膀,笑道:蓉蓉,哭什麽,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文東,我以為以後再也見不到你話到一半,金蓉再說不出口,伏在謝文東的懷中,兩隻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襟,好象一鬆手,他又會消失不見似的。
蓉蓉!看著金蓉臉上的淚水,謝文東倍感窩心,反手將她的腰身環住,仰起頭來,深深地吸口氣,周圍的北洪門眾人見謝文東安然無恙,又驚又喜,想上前說話,可又不敢打擾,一個個站在後麵直搓手。
冷然見到近來這許多人,原本還在吃飯的老太太和裴子元都驚呆了,兩人下意識地站起身形,想退到一旁去。
謝文東一手輕扶金蓉消瘦的香肩,一手向他二人微微擺了擺,示意母子倆不用緊張,過了好一會,見金蓉哭得差不多了,自己的衣服業已快被濕透,謝文東這才慢慢把金蓉扶起,同時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這裏這麽對人,哭哭啼啼的還象小孩字,不讓大家看笑話嗎?
金蓉玉麵一紅,回頭瞧瞧眾人,果然,眾人都在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她,金蓉不好意思地將頭貼在謝文東的肩膀上,剛要說話,忽然感到謝文東的衣服裏有股腥臭難聞的味道,低頭仔細一看,差點笑出聲來,隻見謝文東身上的衣服又寬又大,而且破破爛爛,看起來和街頭要飯的沒什麽區別。
謝文東落海的時候沒有穿上衣,現在穿著這件是裴子元的,當然不會合身,而且裴子元的衣服也當然不會好到哪去。
金蓉低聲問道:“這件衣服是從哪裏撿來的?”
謝文東淡然而笑,還沒有說話,裴子元在旁邊憨聲憨氣得不滿道:“是我的!”
直到這個時候,金蓉才注意到包房裏還有兩個陌生人,她打量裴子元幾眼,然後皺皺眉頭,看向謝文東,問道:“大哥哥,這個人是誰啊?”
謝文東將金蓉向外推了推,然後站起身影,目視周圍眾人,正色說道:“這位兄弟救了我的命,這位是他的母親,以後他倆會在T市生活,各位要幫我好好照顧他們娘倆!”
“東哥盡管放心!”眾人齊聲說道。
謝文東含笑點點頭,柔聲問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社團怎麽樣?”
不等旁人說話,金蓉搶先說道:“大哥哥,你不在的時候,許多人都無法無天了,還有人主張向南洪門頭像呢!”
一聽金蓉這話,以孫健為首的妥協派眾人兩腿一軟,都差點坐地上,紛紛垂下頭來,汗如雨下,大氣都不敢喘。
金蓉不依不饒,伸手向人群一指,說道:“帶頭的就是……”
不等她把人名指點出來,謝文東先一步將她的小手拉下,仰麵一笑,說道:“我出事,大家都以為我死了,社團群龍無首,有兄弟主張向南洪門妥協,也不無可厚非的,而且,那也是當時最可行有效的出路,既然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以後,也不用再提!”
“可是,大哥哥……”金蓉還想說話。
謝文東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暗示她不要多言。謝文東可比金蓉掌握分寸,看眾人的表情,他就知道,當初主張投降的人不在少數,而且都身居要職,你能懲罰一個,兩個,還能把所有人都懲罰嗎?何況現在是非常時期,與南洪門交戰異常艱苦,正是需要社團內部穩定的時候,如果因為此事鬧得人心惶惶,得不償失。還不如誰都不罰,等到日後再慢慢算帳。所以金蓉要點出人名的時候,謝文東搶先把她的嘴封上,而且表現出毫不在意的樣子,讓眾人寬心。
聽完謝文東這番話,眾幹部們心中甚是感動,無論是不是當初主張投降的幹部,都在暗暗點頭,讚歎謝文東心胸寬廣,有容人之量。孫健暗暗鬆口氣,急步上前,低聲說道:“東哥,這裏不是講話之所,我們還是快回總部吧!”
“恩!”謝文東含笑點點頭,正準備起身向外走,北洪門在歧口的負責人群中擠出來,雖然他身材魁梧,可這時候也擠得滿頭是汗,喘著粗氣到了謝文東近前,問道:“東哥,魏剛毅拿不出兩千萬,您說怎麽辦?”
“魏剛毅?”謝文東挑起眉頭。
“就是那個光頭小子!”壯漢急忙解釋道。
“哦!”如果他不提,謝文東差點把這事忘了。他微微一笑,問道:“我剛才是怎麽交代你的?”
“少……少一分錢,就割他身上一塊肉!”壯漢邊說邊暗擦冷汗,兩千萬,那得割多少刀啊?“
謝文東仰麵大笑,隨口說道:“割肉,就算了。手打斷,腿打折,給他個教訓!”
“是!東哥!”壯漢虛口氣,若真讓他去一刀刀的割肉,他還真下不了手呢!
“東哥,這是怎麽回事?”周圍的北洪門眾人聽得莫名其妙,紛紛問道。
“沒事!隻是小問題!”謝文東擺擺手,與眾人出了飯店。
到了外麵一看,飯店門前都是汽車,幾個停車位早已張不下,許多車輛排到大街上,由於很少能看到這樣的場麵,過往的行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都站在周圍駐足觀望,有些人還拿著手機,不停的拍照。
北洪門眾人如同眾星捧月一般,將謝文東和金蓉圍在當中,把他倆護送到車上後,眾人才紛紛上了自己的汽車,車隊緩緩啟動,直奔T市而去。
正當謝文東身亡的消息越傳越離譜之時,謝文東回歸的消息又隨之傳來,這時候,前方作戰的北洪門和文東會眾人簡直都快麻木了,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到底哪條消息是真的,哪條消息是假的?
反觀南洪門,那邊也搞不明白了,暗暗奇怪,這謝文東究竟在幹什麽?怎麽一會死一會又活的?
很快,雙方都得到準確的消息,謝文東確實沒有死,而且已經回到T市總部。北洪門和文東會眾人興奮不已,自不用多說,南洪門上下,卻無不大失所望,本來以為是老天開眼,讓謝文東葬身大海,結果還是空歡喜一場。
謝文東失蹤期間,眾人都全力搜索他的下落,沒有人有心情去查遊艇為什麽會發生爆炸,現在謝文東平安回來,眾人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到原位,把此事自然也想起來。謝文東剛回到別墅不久,北洪門責任塘沽度假區的周明也隨之被帶了進來。
周明現在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此事,遊艇一直是他負責管理的,上麵有炸dan,他的嫌疑肯定是最大的。
進來之後,看到謝文東,不用旁人說話,普通一聲,周明跪倒在地,拿膝蓋當腳用,跪爬到謝文東近前,鼻涕眼淚一起流出來,說道:“東哥,我冤枉!真的不是我幹的啊!”
謝文東被他弄楞了,疑惑地看向周圍眾人,金眼忙上前解釋,“東哥,遊艇內安裝有炸DAN,兒周明一直都是負責管理遊艇的,這件事,十之八九和他脫不開幹係!”
哦!聽完金眼的解釋,謝文東這才明白怎麽回事,看看哭得一塌糊塗的周明,謝文東暗暗好笑,他欠起身,雙手將周明攙起,歎道:“周兄受驚了,這邊坐吧!”
“東哥,我……”
周明不敢站起,還想解釋,謝文東擺擺手,硬把他拉起,讓他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謝文東對周明雖然談不上很了解,可也知道此人膽小如鼠,指望不上他做出大事,可他也沒有膽量敢暗殺自己,而且就算真是他做的,肯定也早跑了,哪還能被抓。
他微微一笑,說道:“周兄不用擔心,我知道這件事肯定和你沒有關係。”
“哎呀!東哥明鑒,東哥明鑒啊!”周明做在沙發上,本就是屁股搭個邊,現在一聽這話,身子向下一出溜,又跪倒地上,連聲說道。
謝文東歎口氣,再次攙起他,說道:“穿上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有炸DAN,既然不是周兄所為,那麽肯定另有其人,周兄幫忙想想,這個人會是誰?”
“這個……”
周明額頭直冒汗,結結巴巴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如果有值得懷疑的對象,他早決來了,哪還會撐到現在,關鍵的問題是,沒有任何可疑的人,直接管理遊艇的,一直都是他的心腹兄弟,另外那些工作人員,也都是在北洪門工作多年的老員工,而且這次出海,他們都也被炸身亡,這些人總不可能是自己安炸Dan炸自己吧?
“遊艇上十六個人,都是百分百可靠,我……我實在想不出誰會幹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