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堂口遭到襲擊,何敘榮頓時嚇呼哧一身冷汗,再無心戀戰,急忙下令撤退。

他們來時順暢,一路暢通無阻,可現在要撤退,可就沒那麽容易了。楊雙殺掉辛尚,士氣正盛,見北洪門要撤退,他馬上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心中興奮,片刀向前一揮,大喝道:“北洪門敗了,兄弟們加把勁,別放他們跑了,殺!”

“殺啊——”南洪門群情激奮,哪肯輕易放北洪門撤走,隨後掩殺。

北洪門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現在老大下令撤退,澤被打得更慘了。

許多人來不及逃走,連滾帶爬地鑽進附近的犄角旮旯,甚至路邊的汽車底下,不過,其中大部分人都被南洪門抓頭發、扯衣服,硬揪了出來,按在地上,就是一頓亂刀。隻見街道上血光非濺,慘叫聲四起。

何敘容在後麵是撤走了,不過至少有四成的北洪門人員沒有跟上車隊,落在後麵,或被南洪門圍毆,或躲cang到隱蔽處不敢露頭。這一仗打下來,不但辛尚陣亡,折損的人員更是不計其數,但現在何敘榮已經顧不上這麽多了,他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堂口無論如何也不能有失。

楊雙見北洪門的主力坐車跑了,他不依不饒,令手下兄弟全部上車,隨後追殺。

且說何敘榮,帶領著北洪門殘眾急匆匆折回市區內,快接近堂口的時候,他不住的四處張望,同時疑問道:“南洪門的人在哪?南洪門的人都在哪呢?”

別說是他,他的手下人也沒看到南洪門的人躲cang在哪裏,堂口門前的街道空蕩蕩的美好鄉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看罷,何敘榮額頭的冷汗更多了,他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堂口剛才明明向自己告急,怎麽現在又風平浪靜了呢?要知道自己倉促逃回,可是犧牲了上百號的兄弟!想到這裏,何敘榮牙關咬的咯咯作響,等到了堂口門前,他氣憤的推開車門,怒氣衝衝地向裏麵走去。

沒等他進入堂口,裏麵突然走出數名漢子,上下打量他一番,冷聲說道:“你們是幹什麽的?誰讓你們往裏進的?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對方連珠炮似的發問把何敘榮問蒙立刻,他怒聲喝道:“瞎了你的狗眼,我是何敘榮!”

“何敘榮?”說話那名大漢沉思片刻,隨後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來了,北洪門是有你這麽一號,得了,既然來了,你就在這吧!“他話音未落,袖口中唰的一聲落下一把匕首,對著何敘榮的肚子,惡恨恨的刺了下去。

何敘榮本以為這幾名漢子是己方的兄弟,隻是自己到達嶽陽不久,對方不認識自己罷了,可哪裏想到,對方聽完自己的名字竟然會突下毒手。

他哎呀驚叫一聲,還好,何敘榮反應夠快,盡力將身子想旁閃了閃,那大漢襲來的匕首沒有刺中他的要害,卻將他肋下的皮肉劃出一條大口子。

“啊!”何敘榮疼得悶哼一聲,手捂住傷口,滿麵驚駭,急步而退,同時問道:“你……你們是什麽人?”

“南洪門!”那大漢嘴角跳起,收起匕首,接著不慌不忙的從衣下抽出片刀,向前一指,高聲喝道;“兄弟們,殺啊!”

嘩!

隨著他的話音,堂口內瞬時間炸開了鍋,喊殺聲四起,人聲鼎沸,隻眨眼功夫,從裏麵湧出數百名南洪門幫眾,一個個高舉著片刀,棍棒,直向何敘容以及他手下的眾人撲來。

見到這番場景,何敘容直嚇得魂魄出鞘,不用問,堂口現在已經被南洪門攻占了!這還了得?!他的嗓子都變了音,尖聲咆哮道:“南洪門把我們的堂口搶了,兄弟們,快奪回堂口!”

不用他發話,此時北洪門的幫眾也已迎上南洪門人員,廝殺到了一處。

正在交手時,何敘容忽聽到身後馬達聲陣陣,回頭一瞧,整個人呆住了。

隻見,身後車燈閃爍,以楊雙為首的南洪門一眾已經追殺上來。就在不久之前,也將在堂口之外,楊雙一眾被北洪門的前後夾擊殺得大敗,可何敘容做夢也想不到,風水輪流轉,這麽快就輪到自己頭上了,而且自己現在處境比南洪門那時還要艱難十倍,百倍。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何敘容仰天長歎,直到現在他也沒弄明白,自己由始至終都未犯下錯誤,為什麽會輸得如此徹底?

他沒有應對之策,沒有心思再打下去,也沒有與敵人拚個魚死網破的勇氣,所以他選擇了最沒骨氣的一種方式,逃跑。

未打任何招呼,也未做出像樣的抵抗,他悄悄坐上車子,隻帶上幾名心腹手下,狼狽而逃,離開了嶽陽。

兩名主將,一死一失蹤,剩下北洪門眾多的幫眾,群龍無首,在南洪門的前後夾擊之下,被打得奇慘無比,傷亡的兄弟躺蠻街道,這一場混戰,足足持續了半個鍾頭,一麵倒的半個鍾頭,對於北洪門幫眾而言,是地獄般的半個鍾頭。

隻此一戰,北洪門在嶽陽的主力徹底被消滅,兩千之眾,非死即傷,其餘人等也被打敗了,整個戰況,何止一個慘敗能形容。

南洪門大獲全勝,一鼓作氣打垮北洪門在嶽陽的勢力,楊雙興奮得身子都直哆嗦,他大步走進北洪門的堂口之內,仰天長笑。

這時,向何徐榮出刀偷襲的那名大漢走了過來,點頭施禮,說道:“楊大哥,我叫杜佳,是孟哥派我們來搶占北洪門堂口的!”

“啊!原來是杜兄弟,你好你好!”

南洪門的勢力龐大,人員也眾多,相互之間不可能認識,楊雙還是第一次聽說杜佳這麽一號,不過大家都是自己人,而且這次打敗北洪門,杜佳以及他的手下的兄弟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所以楊雙顯得十分客氣,急忙與其我了握手。

簡單聊了幾句,楊雙向四周望望,尋找孟旬的身影,看了一圈,也未找到孟旬,他疑問道:“孟哥呢?怎麽沒有看到孟哥?”

杜佳苦笑一聲,說道:“孟哥已經走了!”

“什麽?走……走了?”楊雙滿麵的莫名其妙,己方大勝,他走什麽啊?他急問道:“去哪了?”

杜佳說道:“孟大哥安排完我們的潛伏之後,見北洪門的主力追出城,他就斷言大局已定,沒有必要留下來,他說另外還有彭澤和湖口兩地需要他趕過去支援,沒有時間親自向楊兄辭別,所以就先走了一步了!”

“哦!原來是這樣。”楊雙歎了口氣,衝著杜佳挑起大拇指,心悅誠服道:“除了向大哥,我楊雙還沒服過誰,不過今天我服了,孟哥真是神人啊!”

當初,孟旬向他獻策,以己方失利,換來北洪門的驕傲,己方失利,屬哀兵,而對方得利,屬嬌兵,雙方爭鬥,實力相當,哀兵必勝,而驕兵必敗。

北洪門打了一場打勝仗,肯定再容不得己方去搶占雲溪,從而截斷他們的退路,所以楊雙去占了雲溪,北洪門必定會傾巢而出,挾獲勝之威,前去進攻。

這是,北洪門的堂口空虛,正是己方得手的好時機。

楊雙一種雖然全部去了雲溪,可是,孟旬來嶽陽並非隻帶來一人,暗中還潛伏過來數百名的南洪門援軍,這些人正好派上用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占北洪門的堂口,到時,北洪門在雲溪作戰的主力肯定無心戀戰,必定撤回援救,那是楊雙一眾沉寂反殺和追擊,追北洪門的人到達堂口,裏應外合,前後夾擊,定能大勝。

事情還沒發生,孟旬便已把證件事情算計妥當,他就像一名導演,將整個情節按照他實現安排的那樣,一步步地發展下來,事實證明,孟旬實踐預料的毫無遺漏,好像能未卜先知似的,楊雙當然是心服口服,打巡演裏佩服孟旬的計謀高深。

杜佳聽完他的花,大點其頭,也笑了,感歎道:“有孟哥在,我想我們真的不用再怕北洪門了!”

嶽陽一戰,沒人記住辛尚、何徐榮,也沒人記住楊雙與杜佳,人們隻記住了一個人的名字,那就是孟旬。

正所謂一戰成名,至此以後,北洪門上下都知道了南洪門出了個極為難纏的大人物,八大天王之一的孟旬。

何徐榮被南洪門打得心驚膽寒,臨陣脫逃,沒敢去九江找謝文東,而是直接去了南京,見他的頂頭上司張一。

在他看來,自己是張一的老部下,多年來一直跟隨張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自己這次雖然輸得灰頭土臉,不過張一仁厚的性格,可能會饒自己一命。

結果何敘榮到了南京之後,張一根本就沒有見到他,嶽陽那邊的慘敗,他已經了解的清清楚楚,打輸了,是對方太狡猾,張一並不怪何敘榮無能,關鍵問題是,他臨陣脫逃,棄兄弟們於不顧,這是張一最不能容忍的。

他直接下命令,何敘榮執行家法。

可憐的何敘榮沒有死在南洪門手裏,結果落得個臨陣脫逃的罵名死於自己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