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東將手槍掏出,向前一指,槍口直對楊春正的腦門。他突然掏槍,酒吧裏的眾人都驚呆了,坐在一旁的唐億鵬等三名老大傻了眼,一個個瞪圓眼睛,張開嘴巴幾乎能塞進一隻雞蛋,又驚又駭茫然地看這謝文東。

楊春正當然也嚇了一跳,他連忙站起身,看看謝文東,再看看周圍的眾老大,他咽口吐沫,幹笑說道:“謝先生不會因為這事就要殺了我吧?”

謝文東淡然說道:“我剛才說過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洪門有洪門的規矩,無論是誰觸犯了家規,無論他的身份如何,一律家法論處!”說話間,他兩眼眯成一條細縫,可是那擋不住其中精光四射的寒芒。

看他那對充滿殺機的眼神,楊春正終於感覺問題的嚴重性了,他滿麵驚慌,連聲說道:“東……東哥,我、我隻是**個女人,這沒什麽大不了的,何況,當時不僅我一個,還有……”

沒等他說完,謝文東斷喝一聲,將他的話打斷,冷聲說道:“既然你已承認,還何需辯解,留給閻王說去吧!”說完話,他手指扣動扳機。

嘭!

槍聲想起,如同炸雷,直將酒吧震得靜悄悄,聲息皆無。

楊春正眉心中彈,鮮血由後腦濺出好遠,身子震動,一屁股坐在地上,血,順著他的腦門流淌滿麵,兩眼仰視謝文東,臉上還帶著惶恐和不信之色。直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死,謝文東明明對自己讚賞有加,在殺掉楊明之後,還當眾誇獎自己立下了首功,怎麽就因為一個女人把自己殺了呢?他像不明白,他也沒有機會再去想明白。

在地上足足坐了三秒鍾,楊春正才仰麵而倒,死了。

嘩-不知道過了多久,酒吧裏的眾人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頓時間,酒吧裏像是炸開了鍋,尖叫聲,驚呼聲,喝喊聲連成一片。尤其是楊春正手下人員,看著老大被殺,一個個滿臉怒色,怕按而起,作勢就要掏槍。

他們快,可是有人更快,血殺,暗組以及孫開手下的人員搶先一步,紛紛將衣下的槍械掏出,將其統統逼住。

謝文東環視眾人,正聲喝道:“楊春正觸犯家規借條,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就其就地正法,理由應當,誰若不服,誰若想拿洪門的家規借條當成一直玩笑,現在就他嗎的給我站出來說話!”說完,啪的一聲,他將手裏的槍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坐在餐桌兩旁的唐億鵬,劉天剛,宋卓還有站於謝文東身後的白浩袁天仲皆是被震得一哆嗦。

謝文東一句話,隻把當場的眾人說得啞口無言,楊春正的手下本來還想躍躍欲試,跳出來找謝文東質問,甚至想拔出武器來殺掉他為老大報仇,可是聽完他這番話,再瞧瞧周圍的血殺,暗組等人,以及他們手中的家夥,一個個慢慢垂下頭去,叫嚷聲消失,大氣都不敢喘,皆焉了。混亂成一團的酒吧又變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相鄰近一些的人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謝文東雖然狡詐,但甚有發火的時候,平常總是笑嗬嗬的,典型的殺人不見血,笑裏藏刀,現在突然發威,聲勢也夠駭人的,唐劉宋三人此時在旁如坐針氈,感覺頭發跟一陣陣發麻,暗吸冷氣。

他目光如刀,緩緩的掃過在場諸人,陰沉的表情緩和一些,不過語氣依然冰冷,他指著地上的屍體,沉聲說道:“這是一個教訓,楊春正的死,是他咎由自取,希望各位能引此為戒,日後誰若再敢觸犯家規,一律嚴懲不貸!”

說完,謝文東轉過頭,深深的看了白浩和袁天仲一眼,然後問道:“大家都聽明白了嗎?”

“是。。。。是!聽明白了,東哥。。。。。”不等別人答話,白浩和袁天仲搶先顫抖著聲音回答。

“哼!”謝文東沉哼一聲,坐回到椅子上。

謝文東對楊春正讚賞有加,並將他大肆誇獎一番,可是他死了。對白浩和袁天仲的功勞,謝文東隻字未提,但他倆卻沒有受到任何懲處。所以說,被謝文東誇讚,未必是件好事,沒被他讚揚,也未必是件壞事。

他殺掉楊春正,多少有些借題發揮,畢竟大家混的不是當年的江湖,而是現在的黑道,玩弄個女人,是很平常的事。

但謝文東卻有幾個理由必須得殺掉楊春正。

首先,**婦女是他不喜歡的,連帶著,他也不喜歡手下人這麽做,這次他雖然殺掉的是楊春正,其實也是在殺雞儆猴,敲山震虎,給白、袁二人一個警告。其次,是重振荷蘭洪門的門規,自己想到荷蘭做大,必須得使社團紀律嚴明,上下齊心,不然隻會變成一團散沙,難成大器,第三,也是最主要的一點,楊春正控製著荷蘭洪門額大部分實權,而他並非是自己的嫡係,除掉他,荷蘭洪門的實際管理權自然會落到孫開的身上,可孫開則是向自己效忠的,也就是說,孫開掌權,他和自己掌權是一個概念。

正是因為有這三點原因,才促使謝文東下定了除掉楊春正的心。

本來氣氛熱鬧的慶功宴會,結果因為楊春正的死而鬧得不歡而散。不管眾人對謝文東怎麽想,荷蘭洪門的實權最終還是落到孫開的手裏。

唐,劉,宋。三人並不知道孫開是謝文東的人,對於讓他來管理荷蘭洪門的事務,三人也沒提出反對意見,荷蘭洪門的三個堂主已經死掉兩個,現在隻剩下孫開一個,不讓他來管理,也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了。

從酒吧回到酒店,謝文東剛到自己的房間,屁股還沒做熱,敲門聲響器,隨後,金眼敲門而入,走到謝文東近前,低聲說道:“東哥,白浩和天仲要見你!”

謝文東抬起頭,向門外看,隻見白浩和袁天仲二人站在房門口,耷拉著腦袋,好像兩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他暗歎口氣,對著門外的兩人說道:“既然來了,就別在外麵站著了,進來吧!”

聞言,白袁二人相互看看,從外麵慢慢蹭到房間內,沒等謝文東開口文化,普通一聲,兩人雙雙跪倒,聲音顫抖著說道:“東哥,我們。。。知錯了,請你原諒我們吧。。。。”說著話,兩人眼淚流了出來。

要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兩人這時候都後悔了,東哥對自己向來大方,在金錢方麵從未猶豫過,自己的口袋鼓鼓的,找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何必圖一時的痛快?!

看著他二人,謝文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背著手,在兩人麵前走了兩趟,雖偶向一旁的五行兄弟擺擺手,說道:“快,把他倆拉起來,哭哭啼啼的,象什麽樣子?!還有把門灌上,讓被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把他們倆怎麽著了呢!”

撲哧一聲,五行兄弟忍不住都笑了,紛紛將白,袁二人扶起,同時小聲說道:“行了,快起來吧,聽東哥的語氣,估計沒事了!”

見五行這麽說,白,袁二人在心裏長出口氣,邊抹著眼淚,邊從地上站起,咧嘴苦笑,可是一看謝文東冷峻的表情,馬上又變成哭喪臉,這兩位,哭哭笑笑,滿麵漲紅,摸樣讓人忍俊不禁。

謝文東也想笑,可還是將臉板起,冷聲說道:“自此一次,下不為例!”

白浩和袁天仲精神一振,驚道:“東哥,真。。。真的可以原諒我倆了?”

謝文東白了他二人一眼,終於嗬嗬笑了出來,說道:“我要是沒有原諒你們倆,在宴會上,你們倆早就布楊春正的後塵了!”從心裏來講,謝文東根本就舍不得殺掉這兩名得力的助手。自家兄弟,哪有死在敵人的手裏,反死在自己手上的道理?白浩和袁天仲喜出望外,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終於放回到肚子裏,他兩連聲說道:“多謝東哥,多謝東哥。。。”

“行了!”謝文東不耐煩的揮揮手,指著他二人,說道:“如果還有下次,我絕不輕饒!”

“明白,明白!東哥盡管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再有下次。”說著,白浩又補充了一句:“以後想都不會再想了!”

“嗯!”謝文東點點頭,這才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白浩和袁天仲相互看了一眼,機靈的一個去倒水,一個去端茶,看著他二人殷勤的樣子,謝文東臉上的笑容加深。

他殺掉楊春正,換來自己對荷蘭洪門的實際控製權,他放過白浩和袁天仲,換來兩人對他更加鞏固的忠誠,這就是謝文東做事的風格,使用主義被他發揮得淋漓盡致。

他將白浩端上來的茶水放在茶幾上,說道:“向問天已經知道了我收購洪天集團的事,近期我打算回國,先將此事搞定。”

“啊!”眾人神情一震,麵現正色。靜靜的聽謝文東說下去。

謝文東又道:“我走了,荷蘭這邊的事情需要有人來打理。”他抬頭看向白浩,問道:“白浩,你說由誰來替我管理為好!”

白浩撓撓頭發,說道:“東哥不是已經安排了孫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