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王鴻春的身法比他兩個徒弟更加敏捷,身形也更加飄忽不定,邊向前衝,邊左右晃動,如果是在一塊開闊的地方,想傷到他或許不太容易,可是在走廊這條不寬的通道內,他的身法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
撲!在前衝中,先是他的肩膀被流彈打中,身形明顯頓了一下,可就在這一頓短暫的時間裏,胸口和小腹又各中一槍。王鴻春性情剛烈,雖然身中三槍,依然咆哮著向謝文東衝來,隻是身形已慢了許多。
嘭~嘭~嘭!槍身還在連續不停的響著,而王鴻春身上的彈孔也越來越多,到最後,滿身鮮血,幾乎變成了血人。正常情況下,受到如此多的槍傷,人早該倒下了,但王鴻春的卻沒有倒,完全是靠著一股超強的一直裏在支撐著殘破不堪的軀體。
鮮血將他的衣服濕透,象小河一樣順著衣角源源不斷的流淌下來,他朗朗蹌蹌地衝到謝文東近前,兩隻血紅的眼睛張到極限,眼角欲裂,死死瞪著謝文東,高舉手中的鋼刀,大吼道:“謝文東!”
王鴻春身上的槍眼至少有三十多處,竟然還能衝到自己的近前,謝文東也頗感意外,心中暗道:好一條硬漢,隻可惜生不逢時,選錯了‘東家’。
“謝,文,東!”隨著王鴻春撕心裂肺的嚎叫,手中的刀也隨之劈了下來。
隻是,他這一刀即不快,又毫無力道,沒等謝文東閃躲,旁邊的東心雷猛然跨前一步,將王鴻春持刀的手qiang牢牢扣住,同時,另隻拿槍的手向上一抬,槍口頂住王鴻春的下鄂,片刻也未停頓,猛然扣動扳機。
嘭!致命的一槍。
子彈由王鴻春的下顎打入,在他頭頂鑽出,鮮血濺起好高,將走廊的天花板都染紅好大一片。
王鴻春張得大大的眼睛仍然在盯著謝文東,身子已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帶著不甘,帶著憤怒……
謝文東緩緩將唇邊的香煙拿下,吐吹一口淡淡的青煙。王鴻春衝到他麵前時,他的眼睛沒有眨一下,王鴻春頹然倒地身亡,他也沒有多看一眼,目光挑起,掃向走廊盡頭裏的周天等人,淡然說道:“該輪你們了!”
王鴻春的慘死,沒有激發周天的憤怒,反而讓他更加恐懼,心寒。當初覺開洋讓他來T市救焦嬌的時候,他就一百二十個不願意,現在果然中了謝文東的埋伏,姓名要交代在北洪門的總部裏,他哪能甘心。
周天身子直哆嗦,沉沒無語。旁邊的黃景方仰天長歎一聲,轉頭對周天悲然說道:“周兄,看來我們今天是逃不出去了,王老弟已經先走一步,接下來,該到我了。能與周兄共事數十年,我很榮幸,今又共赴黃泉,也算是一大快事!”說著話,他哈哈大笑,隻是笑得悲涼,笑得老淚縱橫。頓了片刻,他深深吸了口氣,振聲對身旁的三名徒弟問道:“你們害怕嗎?”
他的三名門徒倒是血氣方剛,異口同聲地喝道:“不怕!”
“果然是我的徒弟!”黃景方長笑一聲,亮出長劍,吼道:“隨我殺過去!若能斬下謝文東的腦袋,我們死亦無憾了!殺!”
“殺--”
黃景方和三名門徒失力竭地大吼著,為同伴鼓勁,也是為自己壯膽。
另一般的東心雷冷笑出聲,退出彈夾,換上新的,同時喝道:“大家換彈夾,準備迎戰!”
“是!”數十名北洪門的槍手齊聲呐喊。
“殺——”
“嘭、嘭、嘭——”
隨著黃景方喝手下三門徒發起衝鋒,北洪門這邊的槍聲再次響起。
這是一場極不平衡的爭鬥,黃景方四人在做著飛蛾撲火的衝鋒,冷兵器在熱兵器麵前,再次變得微不足道,鋪天蓋地而來的子彈將他們手中的長劍打得支離破碎,也將他們的身體打得千瘡百孔。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走廊的地麵上又多出四具血淋淋的屍體。
隨著黃景方的倒下,望月閣這邊隻剩下周天和他的三名門徒。在他們的臉上,已布滿了絕望。
“周長老,你自己主動過來吧,這樣至少死得還能壯烈一些!”東心雷邊更換彈夾,邊向來走出兩步,地麵上都是彈殼,踩在上麵,發出咯吱吱的聲響。
見周天幾人既不說話,也不出來迎戰,東心雷冷笑出聲,換完彈夾之後,側頭喝道:“兄弟們準備。。。。。。”
嘩啦!隨著他的話音,走廊裏響起一片槍xie上膛聲,接著,無數的槍口平伸,對準走廊盡頭的周天等人。
“等等!”就在眾人準備射擊的瞬間,周天連連搖手,聲音又急又顫抖地對謝文東叫道:“謝先生,我們投降,我們願意投降!”
“投降?嗬嗬!”謝文東輕笑出聲,說道:“我手裏有一個焦嬌就足夠了,再多上你們幾人,對我毫無意義,而且還得要我花錢填飽你們的四張嘴。”
周天搖頭,顫聲說道:“我們……我們可以不吃東西……”
聞言,謝文東被逗得仰麵大笑,不知道周天是真傻還是裝傻,竟然聽不出來自己話中的意思。俗話說人是越老越怕死,此言一點不假。
“師傅,你就不要再求他了,我們和謝文東拚了吧!”王震華三個門徒對著謝文東怒吼著。
“恩!”謝文東大點其頭,說道:“周長老,你的徒弟,可比你有骨氣多了。”
“謝文東,你不要太囂張!”一名門徒猛然從周天的身側竄了出來,衝向謝文東的同時,手中的鋼刀輪圓了,對其咽喉,狠狠甩了出去。
嗚——鋼刀在空中打在旋,化成一道利電,直向謝文東的脖子飛來。
“啊?”北洪門眾人皆倒吸口涼氣,手指下意識地扣動扳機。
在連成一片的槍聲中,那名青年頹然倒地,而他甩出的鋼刀也到了謝文東近前,正在這時,謝文東身後閃起一道電光,精準的擊在飛來的鋼刀刀身之上,隻聽叮的一聲,鋼刀斜飛出去,撞在牆壁上,火星四濺,將水泥牆麵劃出一條深深的裂痕,可見其中的力道之大。
“啊?”周天和兩名門徒倒吸口涼氣,定睛細看,隻見謝文東身後閃出一名青年,不是別人,正是曲青庭的得意弟子,袁天仲。
“是……是你?”周天手指著袁天仲,又驚有怒地叫道。
“周長老,你好!”袁天仲臉上帶著從容的微笑,彬彬有禮的點頭示意。
“畜生!叛徒!我殺了你!”王震華連同另外一名門徒怒生吼叫著衝殺出來,想和袁天仲拚命。
袁天仲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容,在這種情況下,傻子才會去和他們單挑!他向後退了兩步,又閃到謝文東的身後,繼續做他的影子保鏢。
毫無意外,王震華和另外兩名門徒不分先後的慘死於北洪門的qiang口下。至此,場中隻剩下周天一人。
老頭子此時已神誌模糊,頭腦昏沉,目光呆滯地看著三名門徒慘死的屍體,滿麵的麻木,剛才還生龍活虎的三個門徒現在卻變成冰冷的屍體,要說他不傷心,不難過,那絕對是騙人的。
東心雷轉頭問謝文東道:“東哥,還剩下周天一個了。殺嗎?”
謝文東剛想點頭,轉念一想,擺手道:“先等一下,”說著,他看向周天,說道:“周長老,告訴我你們同來的另外兩名長老的電話。”
周天聞言一驚,身子也猛然一震,不明白謝文東是怎麽知道己方還有來名長老的。
看著他眼中的疑惑,謝文東淡然一笑,說道:“周長老,我們的情報比你想象中的要靈通得多,你們這次來了多少人,有多少長老,有多少門徒,我早已調查的清清楚楚。”
唉!周天暗歎口氣,象謝文東這樣可怕的對手,根本不是自己能應付得來的,以前自己處處躲他、避他,可是,最後還是沒能躲得過去,要折在他的手裏。他將懷中的手機掏出,向地上一扔,說道:“這裏麵有!”
謝文東嘴角挑起,微笑說道:“多謝!周長老還有什麽要求,能滿足你的,我一定滿足。”
周天好像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仰麵苦笑,道:“要求?我的要求隻要一個,隻是謝先生不能滿足。”
謝文東明白他要說什麽,不過還是說道:“說出來。”
“放我一條活路。”
“放你?你願意用什麽來交換?”
聽聞這話,周天心中一動,聽起來,自己似乎不是毫無機會,他驚訝地看著謝文東,疑聲問道:“謝先生想要我用什麽來交換?”
謝文東笑道:“你的命。”
我的命!用自己的命來換自己的命,這是什麽意思?周天被謝文東的話說蒙了。
謝文東含笑解釋道:“你的命,原來是屬於望月閣的,如果以後它能屬於我,我可以考慮,讓你活下去,而且,會讓你比以前活得更好,更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