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頓了一下,張保慶臉色一正,目光幽深,緩緩的說道:“人的生命,不會永恒,與其如此,還不如將它燃燒。人生的選擇就如同一場賭博,我也想知道,我的生命一旦燃燒起來,究竟是會被馬上撲滅,還是會成為那燎原之勢前的星星之火!”
謝文東聞言,雙眼變得更亮,臉上的笑容也隨之加深,笑嗬嗬說道:“這很瘋狂,不是嗎?”
張保慶含笑挑起目光,對上謝文東的眼神,笑道:“不過,你我都喜歡這樣的瘋狂,對吧?”
“哈哈!”說完話,謝文東和張保慶二人同時放聲大笑。
黑社會充滿凶險,而官場又何嚐不是如此,甚至它比黑道更加黑暗,在黑道,殺人是見血的,而在官場,殺人是無形的,越往上爬,便越是如此,張保慶想成大事,可是他的力量太單薄了,即便有個常委的父親也是如此,想從種種的重圍中殺出一條血路、踩著別人的肩膀爬上去,就必須得找到強有力的支持和後援,而謝文東是他認為最為合適的人選。
謝文東混跡黑道,做得越大,便越有身在高處不勝寒的感覺,而且黑道畢竟是黑道,被政府死死壓製著,生命也無法得到保證,他必須得找到一隻強有力的保護傘來做自己的護身符,他找到的是政治部,若是能再多出個張保慶以及他背後的常委父親,會使他的處境變得更加安全,也就是所謂的雙保險,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可以說謝文東與張保慶走到一起,看似偶然,其實有是必然,兩人各取所需,各有所得,以己之長,來彌補對方之短。
兩個本處於不同世界卻有同樣胸懷大誌的人終於找到了交集,至此之後,其命運也被緊緊的聯係在一起。
雖然他二人的交談不多,也沒有直接把話挑明,但是,彼此之間的關係卻在無形中親密了許多。
與張保慶建立夥伴關係,可以說是謝文東這趟北京之行取得的最重要的成果。
在北京逗留一天,翌日,謝文東返回南京,開始著手準備對青幫的最後一擊。
聽說謝文東平安無事的從北京回來,韓非忍不住仰天長歎,他已經把最後的撒手鐧都用上了,可仍不能致謝文東於死地,反而使其在政府的地位更加鞏固,這是讓他始料未及的。
這時候,韓非終於預感刀,己方的失敗似乎已經不可扭轉,但是,他沒有退路,隻能咬緊牙關堅持下去。
比青幫處境更苦的可能算是東突了,隨著阿裏木疆的被捕,東突在中國的勢力等於塌了半邊天,上上下下,皆是一片恐慌。阿迪力雖然很想在南京一直帶下去,可惜,上麵以下令急招他回去,讓他解釋整件事情的原因和經過。
阿迪力知道,自己這一回去,隻怕性命難保,畢竟阿裏木疆的被抓和他有直接關係,臨離開時,與謝文東得到別更像是生死離別,走的‘戀戀不舍’,令謝文東忍俊不止,好在他的意誌力比較強,沒有笑出來。
阿迪力的死活,他根本不擔心,反過來講,他覺得東突這些人統統都該死,如果不是和自己有利益往來,還有可利用的價值,恐怕他自己早就對其動手了。
隨著阿迪力等人的離開,此事也算終於告一段落。
他這邊的事情是結束了,而另一邊,政治部的事情才剛剛開始,一是對阿裏木疆的突擊審問,二是隊杜天揚展開的報複行動。
杜天揚是軍方的頂級高管,政治部當然不好對其直接下手,但是可以秘密調查他暗中的勾當,比如,他與韓非之間的黑金關係。政治部最拿手的本事就是把芝麻大小的事誇張成天那麽打,何況,韓非對杜天揚的近前賄賂數額巨大,絕非小事。
此時,南北洪門皆聚集在城南一帶,這段時間,雙方竟然能和睦相處,毫無摩擦,倒也算是一件難得的事。
謝文東回到南京的第二天,南北洪門對青幫蓄勢已久的聯合打擊開始了。
青幫以魏東東為首的城北據點、以張廣為首的城東據點、以杜德鬆為首的城西據點同時遭遇到大規模的襲擊,青幫根本判斷不出來敵人進攻的側重點在哪,被打得應接不暇,暈頭轉向,苦不堪言。
爭鬥一直持續到天色微亮才宣告結束,雙方的死傷皆是不小,不過,南北洪門這邊有援軍在源源不斷的禰補,而青幫那邊的援軍卻遲遲不見蹤影。
第二天,深夜,爭鬥再次展開,南北洪門還是三麵出擊,不停地消磨著青幫的有生力量。
這時候,身受重傷的唐堂對韓非說道:“韓大哥,現在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傲天是不會來救援我們的,我……我們還是撤吧!”
傲天已生判心,韓非又哪能看不出來。他搖頭苦笑,反問道:“撤?前有北洪門,後有南洪門以及心懷叵測的傲天,我們還能向哪裏撤?”
唐堂劇烈咳嗽兩聲,喘著粗氣,說道:“實在不行,就撤回台灣。”
“我們還能回台灣嗎?”韓非歎道:“那些打財閥資助我們如此龐大的資金,卻得不到任何的回報,他們還能容忍我們的存在嗎?就算回去了,台灣也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了。”
“回台灣至少還有一搏,但留在大陸就隻能等死!”唐堂原本蒼白的麵頰此時急得通紅,說道:“韓大哥,我們已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隻怕……兄弟們就都打沒了,到那時,我們真的連回台灣的本錢都沒有了。”
韓非仰麵哀歎,現在該怎麽辦?是守還是撤?他現在必須得做出個抉擇。
過了良久,他深深吸了口氣,說道:“或許,還有一步險棋可以走。”
唐堂一愣,疑問道:“什麽險棋?”
韓非正色說道:“我們去杭州,找傲天。”
唐堂大吃一驚,急道:“傲天已有逆心,韓大哥,我們現在躲他還來不及,若是去找他,不等於送死嗎?”
韓非搖搖頭,說道:“我是青幫幫主,我不在杭州,那裏的兄弟或許會受傲天的蠱惑,但我若是去了,我相信會有相當多的一部分兄弟仍會效忠於我。”
唐堂想了好一會,連連搖頭,說道:“不妥,無論怎麽說,這麽做都太危險了!”
“我們現在之後聯合杭州那一萬名兄弟,才有機會扭轉劣勢。”悍匪長歎一聲,說道:“為了社團的生死存亡,就算有再大的危險,我也應該努力去試一試,啊堂,你說呢?”
唐堂聽完,眼圈一紅,淚水險些奪眶而出。
想當初,己方初到大陸時,兵多將廣,上下一心,氣勢如虹,何等的威風八麵,可現在,人才凋零,死的死,傷的傷,反的反,隻剩下殘兵敗將,看著眼前的慘狀讓人更加懷念起曾經的輝煌。
謝文東說過,再輝煌的過去,終究是過去,人們看到的,是你的現在。而現在的青幫,隻剩下一具殘破不堪的軀渴。
經的兩晚的進攻,第三天,謝文東終於打算真正動手了。
前兩晚,北洪門多是以騷擾為主,己方的進攻都是又南洪門展開的,經過兩晚的連續撕殺,南洪門和青幫都已疲憊不堪,謝文東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他看中的目標是青幫城西據點。
青幫城西據點的頭目是杜德鬆,雖然身為十把尖刀之一,但卻是其中較為平庸的一個,另外,次人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好色,即使在如此緊張的局勢下,杜德鬆扔不忘每天找小姐來供自己消遣玩樂。
謝文東之所以把目標定在城西據點,看重的也正是這一點。
小姐不會聽從謝文東的命令去刺殺杜德鬆,而且也沒有那個本事,但是,謝文東身邊的人卻可以喬裝改變小姐的摸樣,混進青幫據點裏,直取杜德鬆的姓名。
江娣無疑是最佳的人選。
首先她是謝文東身邊的新人,青幫認識她的人不多,其次,江娣摸樣嬌媚豔麗,天時的相貌,確實魔鬼的身材,很討男人的歡心,再者,她身手過人,問人又冷靜沉著,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成功的幾率很高。
隻要杜德鬆突然一死,謝文東相信,城西的據點定能被己方攻破。
為了使計劃成功,也為了保證江娣的安全,謝文東做了周密的安排。
當天晚間,按照與謝文東的約定,南洪門對城北和城東的青幫據點發動進攻而北洪門則對城西發起全力的猛擊。
北洪門頂在最前麵的先鋒仍然是任長風和格桑二人,在他倆的帶領下,北洪門士氣高漲,雖然雙方人數相當,而青幫又處於守勢,可場麵上,北洪門卻占有很大的優勢。
爭鬥整整持續了一個鍾頭的時間,北洪門的攻勢漸漸弱了下去,看起來象是前麵拚的太猛,後繼無力的樣子。
杜德鬆見狀大喜,立刻組織人員展開反攻,北洪門也不與之戀戰,順勢撤退。
他們的主力是退了下去,但是卻有一部分人留了下來,潛伏的據點附近的暗處。那是以任長風為首的二十名北洪門的精銳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