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博打心眼裏不想走,想留在謝文東的身邊,說完話,他站在原地沒動,靜靜的看著謝文東。

他的心思,謝文東哪能看不出來,不過現在讓褚博留在曲青庭身邊還是很有必要的,一是可監視他的舉動,二也是曲青庭身邊安防一顆炸彈,等自己日後與之決裂的時候,褚博或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輕輕歎口氣,走到褚博近前,看看他血淋淋的衣服,轉頭向四周瞧了瞧,見一名北洪門的青年和褚博身材差不多,讓他把外衣脫下來,披在褚博身上,然後說道:“回去吧!幫我盯緊曲青庭,萬事皆要小心!”

“是東哥!”褚博聽完,本就無力的身子更加無精打采,耷拉著腦袋,落寞的答應一聲。

謝文東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打起精神來!望月閣對於你來說僅僅是開始,以後你還要和我一起去做很多事!”

褚博聞言一震,猛地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幽然說道:“我想要燃燒的生命,不平凡的生活,如果這也是你想要的,現在就去積攢你的力量,到時不要讓我失望!”

褚博愣了片刻,隨後笑了,恩了一聲,重重點下頭,說道:“東哥放心,我會讓自己變得更強的。”

謝文東深深的看了一眼,揚頭道:“快走吧!”

“東哥,那我……那我先告辭了!”說著話,褚博將心一橫,轉身要走,謝文東不放心的又將他拉住,低聲叮囑道:“記住,望月閣裏的人,沒有我的朋友,無論是誰。身在虎口,務必小心!”

謝文東的又一次提醒,讓褚博心中暖洋洋的,他咬了咬嘴唇,說道:我明白,東哥!

看著褚博步履蹣跚的背影,謝文東背手而站,目光幽深,良久未動。對褚博這個青年,謝文東也甚是喜歡,他機靈,也忠誠,又有能力,把它按插在望月閣裏,謝文東也覺得可惜,但有時候,為了完成大事,人必須得做出一定的取舍。

說來漫長,實際上整個爭鬥過程的時間並不長,前後加一起不到半個鍾頭的時間,期間,警方也有派人員趕過來,但都被北洪門的人在半路堵截住,直至爭鬥結束之後,才放警察過去,雖然警方以阻擾警察辦公以及襲警的罪名將大批的北洪門幫眾抓回警局,但隻要私下裏打點一二,警方第二天就能把人放出來。天下的烏鴉一般黑,首都的更黑。

爭鬥結束之後,謝文東先坐車離開了現場,剩下的北洪門人員開始打掃戰場,僅僅是屍體便清理出上百具之多,敵我雙方的皆有,而傷者更是不計其數。另一邊,北洪門的小頭目們找到那些店鋪遭到破壞的老板們,承諾包賠他們的全部損失,但前提是,就當店鋪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嚴守秘密。

對於善後工作,北洪門經驗豐富,做得滴水不露,可以保證警方不再調查,新聞上不會有報道。

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惡戰,以望月閣折損兩名長老,數十名門徒而草草收場。

雖然沒有直接動手,但謝文東還是感到身心疲憊,仿佛剛剛經曆過一場戰爭。對望月閣的實力,他也有了新的認識,同時暗暗慶幸,當初多虧拉到曲青庭這條內線。

望月閣之所以難纏,因為無論是長老還是下麵的門徒都是武功高強之人,找不出一個平庸之輩,如果這次沒有曲青庭的事先提醒,自己提前做足了準備,那麽,隻怕還沒等開戰,自己便已被望月閣的門徒燒死在車裏了。

想到這裏,謝文東握了握拳頭,兩眼眯縫著一條縫隙,被動挨打,這不是他喜歡麵對的局麵,變被動為主動,變放手為進攻才是謝文東喜歡的風格。可是要帶領大隊人馬進去進攻望月閣,現在的實際還不成熟。他正琢磨著,口袋裏的電話響起。

接通一聽,原來是曲青庭打來的。

“文東,你怎麽樣?沒有受傷吧?”曲青庭關切地問道,不過在謝文東聽來,他的問候虛情假意得很。

謝文東悠然一笑,說道:“多謝曲長老掛心,我好得很。”

“那就好,那就好!”曲青庭打個哈哈,隨後又假裝不在意地問道:“顏俊偉顏長老已經被文東解決掉了嗎?”“他想殺我,我還會讓他活嗎?”謝文東眯縫著眼睛冷笑道。對顏俊偉,謝文東倒是沒什麽感覺,不過,他對曲青庭倒是越來越厭惡了,覺得此人太過於陰險。

“哈哈!”曲青庭聞言大笑,說道:“想不到我們第一次合作如此順利,文東,望月閣這次又死掉兩名長老,你的感覺應該很不錯吧!”

“嗬嗬!”謝文東也笑了,幽幽說道:“曲長老又少了兩名異己,感覺應該比我更爽快。”

說完話,兩人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過了片刻,曲青庭收住笑音,正色說道:“沒等正式開戰,派出來的四名長老便折損一半,想必望月閣聯係的那些洪門分會的人也不會在近期內找文東的麻煩了,這段時間,文東可以高枕無憂了。

“這都是曲長老的功勞!”謝文東笑眯眯道:“也是托曲長老的福氣!”

“哈哈,文東這麽說,老夫可不敢當啊!”對謝文東的話,曲青庭心裏十分受用。

謝文東道:“希望,曲長老能盡快告訴我望月閣下一步的舉動!”“放心吧,文東,有我在,望月閣對於你來說沒有秘密!”“哈哈,那我先多謝曲長老了!”“文東不要客氣,我們可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

“哈哈——”

與曲青庭掛斷電話之後,謝文東的臉上還殘留下笑容,但兩眼預閃爍出冰冷的寒光,轉頭目視窗外,喃喃說道:“心思歹毒,吃裏爬外,此人不能久留!”

坐在前麵的袁天仲聽完這話,身子一震,暗暗吸了口冷氣。

謝文東笨以為這次重創望月閣之後,即便不能使其元氣大傷,也能讓他消停一段時間,可是,他的強硬手段非但沒有將望月閣嚇到,同時反激起望月閣的眾怒,另外還引出望月閣更難纏的角色,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回到T市,時間不長,東心雷將這次戰鬥的詳細損失情況報告上來。

在事先做好準備、武器和人數都差距懸殊的情況下,這次戰鬥還是另北洪門陣亡了四十多人,血殺也有十餘人的傷亡,隻不過其中尚者居多,而望月閣這邊就慘了許多,除了兩名長老被殺外,還有六十多名門徒戰死,另外,還有北洪門俘獲了二十多名門徒,他們皆是身受重傷無法逃脫的。

匯報完大致的情況,最後,東心雷問道:“東哥怎麽處置這些俘虜?”

謝文東想了想,淡然說道:“留下是個麻煩。”望月閣就那麽多長老,那麽多的門徒,死掉一個,就少一分戰鬥力,己方也多一分的優勢,所以絕對不能放走,而留下又是禍端,還是殺掉最省心。

一旁的袁天仲急忙阻攔,低聲說道:“東哥,若是直接殺掉實在太可惜了,讓我去勸勸特麽吧!如果特麽能投降,對我們的戰鬥力也是一種提升”

東心雷聽完,大點其頭,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望月閣門徒的工夫都不簡單,若是能加入己方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袁天仲要去勸降,也是暗藏私心的,現在他在北洪門內聲望、地位都有了,唯一缺少的就是嫡係,他想將這些被俘虜的望月閣門徒們拉進北洪門,使其成為自己的私黨,日後對自己也好有個照應。

謝文東看著袁天仲半晌,精亮的目光仿佛直接看到他的心底。袁天仲心中一顫,下意識地低下頭,躲避謝文東逼人的目光。

頓了片刻,謝文東點點頭,說道:“好!你去做吧!願意歸順的,我歡迎,若是不想投降的,那麽直接處理掉!”

“是,東哥!”袁天仲心中一喜,臉上帶著笑容,轉身走了出去。

“天仲,我陪你一起去!”東心雷在謝文東的眼色下,急忙跟了上去。

東心雷跟隨謝文東多年,很容易便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對袁天仲的顧慮。

沒有象謝文東預料的那樣等到晚上,傍晚的時候,在國賓館裏遇到的那位高幹子弟張保慶便給他打來了電話。

“謝文東,聽說你在離開北京的時候遇到了襲擊?!”張保慶平日裏噶高在上習慣了,對謝文東也是直呼其名。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把謝文東說愣了,好一會才通過聲音把對方辨認出來,這個家夥竟然能查出我的電話?謝文東心中冷笑,也不客氣,說道:“張保慶,你的消息倒是靈通啊,這麽快就知道此事了!”

半響,電話那邊都沒有話音,雖然,張保慶對別人直呼自己的名字還不太習慣。

隔了一會,他不怒反笑,反問到:“你可知道我的父親是誰?”

“當然知道!”謝文東平淡地說道。

“既然知道,那你就不怕我嗎?”張保慶語氣一沉,似在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