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對方的射擊告一段落,五行、任長風等人爬到謝文東的身邊,低聲問道:“東哥,我們現在去哪?”
謝文東眯眼想了想,回頭瞥了一眼,說道:“回恩澤托!”
李曉芸身子一震,忙說道:“克馬巴不是說那裏是安盟活動最猖獗的地方嗎?去那裏肯定會有危險!”
“可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謝文東眉頭微皺的說道。他們在安哥拉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隻有先回到恩澤托,等安人運派出軍隊來援救。他歎了口氣,說道“現在,我們沒有其他的選擇。”
謝文東帶上眾人,低伏在草叢中,又向恩澤托的方向爬去。
他拉著李曉芸,速度很快,五行兄弟以及任長風等人都能輕鬆跟上,但眾死囚卻拉開了距離,加上草叢又密又高,趴在裏麵根本看不到周圍的人。有一名落在最後的青年越趴越心慌,前後左右所能看到的都是荒草,漸漸的,他腦門見了汗,先是低聲的問道:“喂,大家都在哪裏?”
沒人答話,耳輪中聽到的都是槍聲。
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所有的夥伴都消失了,隻剩下自己一個人,恐懼感越來越深,心情亂成一麻。青年抹抹額頭的汗水,站起身形,大聲喊道:“謝先生,你們都在哪?謝先生?”
聽聞喊聲,謝文東急忙停住身形,略微抬起頭,看到草叢裏四處張望的青年,暗叫一聲糟糕,正想出言提醒他趕快爬下,可是,卻為時已晚。
隻聽遠處噠噠噠三聲槍響,那青年還在左右張望,突然間胸口噴出三團血霧,接著,他瞪大眼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媽的,謝文東握拳,狠很一錘地麵。他停在原地沒有動,等所有人都爬到自己近前之後,他低聲說道:“大家不要掉隊,剛才已經死了一個,我不希望你們其中的誰將成為下一個!”
青年中槍的時候,眾人都看到了,這時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凝重,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安危。謝文東環視眾人,最後目光落在關鋒的臉上,說道:“關鋒,你來做隊長,指揮大家的行動,可以嗎?”
眾死囚如同一團散沙,毫無紀律,之間的關係也冷漠,不懂互相照顧,平時還沒什麽,但若遇到敵人,無法發揮作用,必須要有人來管理他們,組織他們,不然還沒到羅安達,就得統統死光,那謝文東帶他們來安哥拉就變得沒有任何意義了。關鋒作為通緝犯能逃竄三年之久,足見其頭腦精明,小心謹慎,而且他謀劃過搶劫銀行,有一定的領導才能,再者說從死囚中挑選隊長,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排斥所以謝文東讓關鋒做隊長,管理這些死囚,看似臨時應變的決定,其實,也是相當有道理的。
關鋒倒也不客氣,當仁不讓,說道:“好!”
謝文東看向眾人,又問道:“你們有什麽意見嗎?”
眾人相互看看,皆沒有說話。謝文東點點頭,說道:“那好,就這麽定了,以後,關鋒就是你們的隊長,你們要聽從他的指揮。”說著,他對關鋒道:“如果有人敢不服從你的命令,那麽,你就用槍打碎他的腦袋!”
關鋒笑了,接著謝文動的話頭,他環視左右,說道:“謝先生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吧?以後,你們都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不然,我可以對你們講情麵,我手中的槍可是不認人的!”說著動作異常嫻熟地拉了拉槍栓。
謝文東暗暗點了點頭,接著,又向李治全道:“你做副隊長,輔助關鋒。”
他說是輔佐,其實是讓李治全製約關鋒,由於接觸的時間太短,謝文東對這些人沒有信任感。包括關鋒在內,而他能看得出來,李治全和關鋒性格完全相左,讓他做副隊長,可分散關鋒的權利。
李治全是典型的麵善心黑的那種人,一臉的忠厚老實,可為人異常狠毒凶殘,他受寵若驚地連連點頭,急忙說道:“多謝謝先生看重小弟,多謝謝先生!”
“嗬嗬”謝問東拍拍他的肩膀淡然一笑,隨後抬起頭,望望戰場那邊的情況,甩頭道:
“走!”有了兩個隊長的管理,死囚們果然有秩序了許多,李治全在前指引,關鋒在後照應,隨著謝文東,向恩澤托迅速趴去。
時間不長,槍聲漸弱,隻是剩下零星槍響。任長風爬行在謝文東身邊,問道:“東哥,聽起來似乎已經打完了!”
“恩!”謝文東臉上看不到任何興奮的意思,反而更加陰沉。他說道:“想必那些士兵都完蛋了,現在敵人正在槍決受傷的士兵。很快,他們就會把矛頭對準我們。”
任長風臉色一變,驚訝道:“東哥,你怎麽知道?”
謝文東歎了口氣,說道:“槍聲是手槍發出的,而且安盟有就地解決俘虜的習慣,在政治部的資料庫裏,我看過一些。”
任長風下意識的摸摸肋下的唐刀,精神緊張起來。摸到唐刀,他才恍然想起己放的行李都扔在車上,沒有來的及拿出。他急道:“東哥,我們的東西還在車上呢!”
謝文東擺擺手,說道:“沒有重要的東西!丟了也無所謂。”
眾人爬爬歇歇,足足行出一公裏,接近恩澤托小鎮,向後觀望一陣,並未發現追兵,這才小心翼翼地從草叢中走出來。
經過一段的爬行,眾人身上的衣服粘滿泥汙,一個個都顯得狼狽不堪。此時,天色漸暗,謝文東等人不知道小鎮是否還藏有敵人,借著夜幕的掩護,毛腰跑進小鎮。
小鎮的街道要比白天還冷清,連坐在門前乘涼的老人也都不見了,安靜,無人,仿佛一座死城。
“謝先生,我們現在怎麽辦?”關鋒提槍走上前,說道:“兄弟門都是又累又餓的!”
謝文東看看眾人,任長風等人還沒什麽,但李曉芸和眾死囚都無精打采的,他抬起頭,向四周張望,小鎮淒涼,別說看不到旅館,即使飯店也找不到一家。他沉吟片刻,說道:“我們往前走走看一看!”
“好”眾人點頭答應。
一行人走到大街上,根本碰不到人。安哥拉戰亂,導致大批的百姓逃亡國外,而且戰亂越多的地方,人就越少,恩澤托鎮是經常受到安盟攻擊的小鎮,被血洗過數次,有錢人早跑光了,剩下的都是老幼病殘以及婦女。
眾人正走著,突然間一聲槍響。
幾乎條件反射,眾人象是水暈一樣,四散臥倒,各找掩體。
謝文東拉著李曉芸與五行兄弟躲藏到一間房屋牆側的胡同裏,同時拔出手槍,他大聲問道:“有人受傷嗎?”
“我這沒有!”關鋒不知道領著犯人躲到了哪裏,扯嗓子回了一聲。
“東哥,我們也沒事!”任長風隨後答複。
謝文東心中稍安,喊道:“大家小心一點!”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嘭的一聲,又是一聲槍響,子彈打在他附近的牆角處,泥土紛飛,濺了他一頭。
看到遭受彈擊的牆角,五行兄弟立刻判斷出敵人就在自己斜側後方,金眼拉開謝文東,走到牆角處,迅速地探下頭,又馬上縮了回去。
“嘭——”
就在他縮頭的瞬間,子彈也飛了過來,幾乎是擦著他的麵頰射過,多虧他動作夠快,不然這一槍要打在他的臉上。不過金眼看到了對方的方位。他靠著牆壁,喘了口粗氣,說道:“敵人在那座土樓的二樓!”說著,他伸手指指對麵的土樓,又補充道:“右數第三間窗戶。”
謝文動兩眼眯縫著,說道:“聽槍聲,敵人不多,用的是步槍,換子彈很慢,我們衝過去!”
“好!”五行兄弟對謝文東的判斷沒有任何異議,點頭答應一聲。
“曉芸,你留下,五行,你們掩護我!”說著,謝文東脫下中山裝,不等五行兄弟阻攔,揮手向外甩了甩。
對方果然以為他們又出來了,急忙又開了一槍,將謝文東的衣服打出了個圓窟窿,謝文東也借著這個機會,嗖的一聲,身如閃電,急竄出去。
“東``````”金眼想拉住他,已然來不及,沒有辦法,半蹲在牆角,對著敵人所在的窗戶,連連開槍還擊。
嘭、嘭、彭!
連續的射擊,將窗戶連同窗棱打得粉碎,敵人藏在窗後,根本無法再露頭。
借者五行兄弟的掩護,謝文東穿過橫道,直接衝到土樓的門前,這時,躲在同一側的關鋒和任長風等人紛紛站出來,急聲:“東哥(謝先生),怎麽了?”
“敵人就在樓內,我們殺進去!”謝文東借著身子的慣性,對著土樓的木門,猛踢一腳。
哢嚓!單薄的木門根本經不起謝文東的狠踢,應聲而開,接著,裏麵傳出刺耳的尖叫聲。
見謝文東衝進去,任長風、關鋒等人精神一振,隨後趕上,也跟著跑進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