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南郊,人煙稀少,道路兩旁多是空地,這一聲呐喊,顯得格外響亮,如同晴空炸雷一般。

坐在車裏的陳百成聽到呐喊聲,腦袋嗡的一下,臉色頓變,驚聲道:“李爽?”

沒錯,來人正是李爽。隻見,李爽站在道路中央,雙腿叉開,手中持著一把明晃晃放著寒光的開山刀,在他身後,是密壓壓的虎堂人員,放眼望去,人數之多,不下數百,將整條公路堵得嚴實合縫。

陳百成懼怕李爽,他下麵的人員又何嚐不是如此,一名保鏢急忙跑回來,驚聲說道:“成······成哥,不好了,前麵有李爽,還有數不清的敵人!”

哎呀!糟糕,自己的形跡怎麽會被李爽發現?陳百成下了車,抬頭一卡,可不是嘛,前方的地方黑壓壓的一片,手中的片刀錚亮,一各個麵容冷俊,肅殺之氣彌漫。

“嗬,嗬嗬,我知道是誰,原來是爽哥啊!”陳百成邊說著話,邊向手下眾人使眼色,讓他們做好準備,隨時應戰。

“爽你媽!”李爽氣衝衝的上前兩步,手中的片刀搖搖一指陳百成的鼻子,冷聲說道:“陳百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說著,他片刀一揮,喝道:“兄弟們,給我殺!”

嘩——李爽話銀剛落,手下人員蜂擁而上,向陳百成猛衝過去。

“媽的!”陳百成對手下人命令道:“上!頂住他們!”

陳百成身邊隻有幾個人,根本不可能是對手,不過,他們還是勉強衝了上去,與李爽等人開展短兵交接。

衝上去的,基本上都是陳百成的保鏢,陳百成無論如何也不會和對方硬拚的,他一定會跑,這些心腹都在等著跟陳百成一起跑呢!

果然。見保鏢們頂了上去,陳百成一轉身,跑回到車上,拍著車身,大喊道:“開車,快開來,衝過!”

開車的保鏢回頭將後窗拉開,說道:“成哥,可是車輪胎已經爆掉了······”

“操你媽的,車軲轆不是沒掉嗎?你給我開,就算輪胎沒了你也給我開過去!”

“可······可前麵還有我們的兄弟呢······”

陳百成瞪圓眼睛,回頭將手槍掏了出來,頂住保鏢的腦袋,厲聲道:“我的話你沒有聽到嗎?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看著陳百成五官扭曲變形的簷子,保鏢嚇得一哆嗦,再不敢多話,忙啟動汽車,猛的踩下油門,幾乎是閉著眼睛向前開過去。

李爽和虎堂等人是正麵麵對著氣車,見它晃晃悠悠(輪胎爆裂,汽車開不穩)撞過來,急忙向兩旁躲閃,他們有準備,可是背對著汽車的陳百成,保鏢沒有防備,被猛衝過來的大貨車連撞帶壓,瞬間倒下數人。

嗖——汽車穿過人群,飛速的開了過去。

“爽哥,陳百成跑了,我們怎麽辦?”一名下麵的兄弟對李爽急問道。

想不到狗急跳牆的陳百成會來這手,連手下這些兄弟的性命都不顧了。李爽搖搖頭,說道:“看起來,這個功勞要讓三眼哥搶去了!“說著,他嗬嗬一笑,回頭看了看那些目瞪口呆的陳百成眾保鏢,又道:“不過,拿下他們,也算我們沒有白來!”

“兄弟們,上啊,一個都不要放跑!”陳百成是跑了,可他這數十號保鏢卻跑不掉,被為數眾多的虎堂人員所淹沒。

李爽沒有上前,隻剩下這麽點敵人,也沒有他出手的必要。他掏出手機,給三眼打去電話。時間不長,電話接通,李爽笑道:“三眼哥,陳百成奔你那去了,小心點,最好是先把他那輛大破車幹掉!”

“嗬嗬!我知道了。”

陳百成急得如同喪家之犬,一個勁逼開車的保鏢快點。保鏢心中苦悶,他也想快點開,但是貨車的兩隻輪胎爆掉了,再開快,恐怕車都會翻。不過,他這話不敢向瘋了似的陳百成說,他清楚,即使說了也沒用,隻會引得陳百成更加生氣。汽車行到一處十字路口時,保鏢減速,回頭問道:“成哥,我們往哪個方向走?”

陳百成想也沒想,手指前方,說道:“直走!越快離開長春越好!”他此時早已嚇破了膽,隻能盡快離開長春。

可是,過了十字路口,前行時間不長,突然間,前方車燈大亮,隻見,路麵上橫著停有二十多輛汽車,堆得是裏三層,外三層,道路被堵個結實,別說貨車過不去,就算開著推土機也未必能撞開出路。

“成、成哥,這、這裏也有敵人!”保鏢傻眼了,表情僵硬,結結巴巴地說道。

“M的,這裏又是誰?”對方的車燈太多,晃得陳百成看不清楚,他抬起手,遮在眼睛上方,向前探著腦袋,眯縫眼睛仔細一看,別人他沒看到,但卻看到了站在汽車前麵的三眼。心裏暗叫一聲‘媽呀’,陳百成抓著保鏢的肩膀,尖叫道:“退,馬上向回退,前麵那是三眼!”

保鏢急踩刹車,在路上調轉車頭,向回急開。

站在車前的人正是三眼。見陳百成所坐的大貨車裏老遠就開始轉頭,他冷笑一聲,目光如刀,從車上拿起一把AK47,對著貨車就是一頓掃射。

“噠、噠、噠!”子彈掃過,打在車身上,劈啪作響。

車裏的陳百成隻覺得臉上一熱,用手摸摸,粘呼呼的,低頭一看,手上都是血。他以為是自己受了傷,嚇的雙手抱頭,尖叫著趴倒,這時,他才看見,一名心腹手下躺在他的旁邊,但半個腦袋已經被打沒了,鮮血和腦漿流了一車。

“啊!”陳百成驚呼出聲,側身將那熱的屍體踢開,大聲叫喊道:“快點開!再快點!”

看著大貨車跑遠,三眼不依不饒,回身坐到車上,對手下的兄弟喊道:“追!”

那輛瘸腿的大貨車根本無法與三眼等人所坐的轎車相比,雖然他領先的距離不短,但時間不長,數輛轎車就追了上來,陳百成和身邊的那幾名心腹紛紛掏出手槍,對著後麵的轎車連連開槍射擊。

雖然手槍的威力有限,但若是離得太近,其殺傷力也是不小的。三眼不想做無謂的犧牲,畢竟陳百成已成了甕中之鱉,沒有必要和他拚命,他有意讓手下人放緩車速,在後麵不緊不慢地跟著。

時間不長,大貨車又回到十字路口,開車的保鏢顫聲問道:“成哥,這回我們還往哪邊走?”

“走………走………走右麵!”陳百成這時候也蒙了,感覺走哪邊都不安全,都會遇到文東會的人。

“是!”保鏢答應一聲,轉動方向盤,向右側的道路行去。

剛剛開出五十多米遠,又見前方道路上橫著一顆兩人多粗的老樹,在樹幹上,坐有一人,一身黑色,黑色的大衣下穿有黑色的西裝、西褲,手上帶著黑皮手套,指縫中夾著一根抽了半截的香煙,烏黑的眼眸中隱隱跳動著火焰。

冷眼看去,他整個人都好象融入在黑暗中,不過,眼角眉梢中卻自然流露出逼人的陰冷和殺氣。

看到那顆大樹,保鏢差點哭了,不用再想,此路肯定也是不通的。他沒有辦法,隻好再次把車停下。

陳百成透過後車窗,看清楚黑衣人的長相之後,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他用力的把眼睛揉了揉,壯著膽子再看,臉色瞬間白了,身子向後一仰,差點坐在地上,他失聲叫道:“鬼!有鬼!”

“成哥,怎麽了?”左右的心腹忙將他扶住。

陳百成手指顫抖地指著前方,語無倫次地說道:“鬼!高強!那是高強!是鬼!”

幾名心腹探頭一看,臉色也都變了,可不是嘛,前方坐著那人不是高強還是誰?

在陳百成和他手下的心裏,高強已經死了,早在DL南山的時候,就被三眼一槍打死了,可現在竟然好端端地坐在自己的前麵,那不是鬼還是什麽?

車內一下子安靜下來,人們耳輪中聽到的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再有就是呼哧呼哧沉重的喘息聲。

這時,有一人咽了口吐沫,顫巍巍地說道:“成、成哥,也許高強沒有死,你看,鬼………鬼怎麽可能會抽煙呢?”

經他這麽一說,陳百成抬起頭,定睛一看,果然,高強的嘴邊果然斜叼著煙卷,猩紅的煙頭冒著淡淡的青煙,他長長地噓了口氣,接著,左右瞧了瞧,見隻有高強一人坐在那裏,膽子頓時又大了起來,他咬牙說道:“原來高強還沒有死!該死的三眼,當初竟然在騙我!他隻有一個人,兄弟們下車,給我幹掉他!”

“是!”幾名心腹紛紛答應一聲,從車裏跳出來,舉起槍,對著高強連續扣動扳機。

他們剛剛抬起手,高強的身子向後一仰,直接從樹幹上翻下來,坐在地上,以樹幹為掩護,慢慢從懷中掏出槍來,他的動作不快,但每一個步驟都顯得那麽沉穩,老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