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東向丁美淇招招手。

他在笑,不過,丁美淇感覺他的笑容是如此的冰冷。她哆哆嗦嗦走到謝文東近前,眼中充滿恐懼地看著他。

謝文東拍下身旁的位置,笑嗬嗬道:“坐吧!不用怕,有我在這裏,沒有人能把你怎麽樣的!”

丁美淇木然地走到他身邊,怔怔地坐下。

謝文東看在眼裏,暗中歎口氣,幫派之爭,把她牽扯近來,對她實在不公平。

他向任長風彈下手指,輕聲說道:“把他們統統挖出來,不用留下活口。”

“嘿嘿,這個簡單!”任長風聽完笑了,讓他留人活口,他會束手束腳,讓他直接殺人,他覺得更痛快。

任長風和五行五人在丁美淇的房間裏開始搜捕青幫的殺手。

坐在客廳內,不時聽到裏屋傳來的慘叫聲和零星打鬥的聲音。謝文東對此司空見慣,沒覺得怎樣,可丁美淇哪見過這樣場麵,每聽一次,身子就哆嗦一下,花容失色,額頭,身上都嚇出冷汗。

謝文東輕輕拍下她肩膀,柔聲道:“這裏,我會處理的,我們先出去吧!”

房間裏的味道越來越血腥,他怕丁美淇受不了,想先把她安置到別處。

這時,丁美淇才猛然驚醒過來,忙拉住謝文東的手,大聲說道:“文東,你不能殺他們,我父母都在他們的手上!”

“哦?”謝文東一愣,原來,青幫是用丁美淇的家人來威脅她,勾自己上套,好歹毒的手段啊!

剛想說話,忽聽涼台上傳出嘩啦一聲聲響,兩名黑衣大漢從窗台外翻身跳進來,隔著玻璃拉門,正好看到站在客廳中央的謝文東和丁美淇,兩人想也未想,幾乎同一時間掏出手槍,準備謝文東。

謝文東反應極快,一把攬住丁美淇纖瘦的腰身,橫著竄了出去。

“啪啪——”兩名黑衣大漢各開兩槍,結果四顆子彈全部打空。

再看謝文東,懷抱丁美淇躲藏到客廳與裏屋的轉角處,順勢從懷中拿出一把明晃晃的亮銀色手槍。

他露頭想看眼對方的方位,頓時迎來對方一陣亂射。

子彈打在牆壁上嘭彭作響,牆皮、磚塊亂飛。

丁美淇嚇得握住耳朵,忍不住尖叫出聲。謝文東下意識地摟緊他,伸出手槍,憑感覺,對著兩名大漢大致的位置回射兩槍。

雖然沒有打中,卻也讓兩名大漢心存顧忌,不得不找掩體躲藏。

謝文東和兩名殺手在客廳展開槍戰,裏屋內,任長風和五行兄弟與青幫的殺手打在一處,樓外,東心雷也沒閑著,領人衝進樓內,對藏身在樓道裏的殺手展開圍剿。

一時間,正座大樓內槍聲陣陣,亂成一片。

聽到外麵傳來密集的槍聲,謝文東知道東心雷已和對方動起手,他拿出手機,立刻給東心雷打個電話。

東心雷此時把隱藏在樓道內的殺手全部逼到天台上,正想方設法準備衝殺上去,忽然手機響了,接著一聽,原來的謝文東,他好久沒有打過硬仗,語氣中帶著激動和興奮,問道:“東哥,什麽事?”

謝文東道:“老雷,丁美淇的父母都在青幫手上,你現在要以最快的速度抓住對方一個活口,逼出丁美淇父母的下落,然後帶人將其救出來!”

“哦!”東心雷沉吟片刻,點頭道:“東哥,我明白了!”掛斷電話,他對周圍的手下說道:“都隨我往天台上衝,盡量抓活口,明白嗎?”

“是!”眾人齊刷刷答應一聲。

東心雷大聲振喝,一馬當先,衝上天台。

雙方在天台上又展開一場你死我活的亂戰,流彈橫飛,不時有人慘叫著中槍倒地。

樓內。

丁美淇的家應該有二百坪左右,除去客廳,裏麵還有三個臥室,一個書房以及兩個衛生間。

青幫這次為了殺謝文東下了大力氣,不僅馮輝親自出馬,還派出足有五十號之多的殺手,留在樓道內防止謝文東逃跑的有三十號人,而在丁美淇家裏,則暗藏二十號精銳。

青幫會用這麽多人暗殺自己,多少出乎謝文東的預料之外。

此時,任長風已和暴露行跡的馮輝打在一處。

這兩人都有高強的身手,打起來也異常熱鬧,有聲有色,在房間裏上竄下跳。

其實,馮輝的特長是用槍,但任長風的刀太快了,在貼身近戰的情況下,槍根本使用不上,沒有辦法,他隻好硬著頭皮和任長風拚手法。

他的刀法應付一般的人綽綽有餘,但對於任長風這樣的高手,那就相形見拙,往往他攻出數刀,被任長風一刀便輕易化解,而任長風攻出的一刀,卻能把他逼得手忙腳亂。

即使如此,任長風想在短時間內戰敗馮輝,也不是容易的事。

五行五人在臥室、書房、衛生間和青幫的殺手交戰,但雙方的實力相差懸殊,五行五人的槍法用彈無虛發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精準得嚇人,被打死數人之後,青幫的殺手躲在掩體後再不敢露頭,隻是時不時探出槍反擊兩下,做最後的抵抗。

另一方麵,謝文東和兩名青幫殺手還在客廳對峙,因為雙方皆有槍在手,誰都不敢輕易上前。

一時間,兩方人打成膠著狀態。

謝文東的厲害,在於他頭腦的冷靜,無論麵對什麽情況,他都能保持一顆冷靜的頭腦。

見自己拿不下對方,眼珠一轉,悄悄取出彈夾,退出兩顆子彈,接著,把單夾從新按好,對著殺手藏身的掩體,開槍亂射。

“嘭嘭”之聲不絕於耳,殺手身後的玻璃被打個粉碎,旁邊的櫃子也滿是窟窿眼。

時間不長,銀槍內的子彈全部打光,傳出哢哢兩聲頂針空撞的聲音。

謝文東生怕對方聽不清楚,又連續扣動兩下扳機,接著用氣急敗壞的語氣罵了一聲:“媽的!”

他縮回手,忙拿出彈夾,把事先退出的兩顆子彈又安放回去,緩緩拉下槍拴。

那兩名殺手聽得清楚,對方已打空槍,還氣急敗壞的罵了一句,顯然是經過剛才這一陣亂槍把子彈打光了,兩人相視而笑,其中一人撞著膽子站起身,哈哈笑道:“你的子彈已經打完了?!”

他的語氣還有些不肯定,似問非問。

謝文東藏在牆後,無聲冷笑,笑眯眯地沒有說話。

見他沉默,又沒有再次開槍,殺手更加肯定他的子彈用完了。兩人紛紛從掩體後走出來,一人興奮地說道:“我知道,你是謝文東,我看過你的照片,今天,老大要提你的腦袋回去!”

謝文東臉上的笑容更濃,而他懷裏的丁美淇卻快哆嗦成一團。

他用手指敲下她的手背,微微搖頭,示意她不用擔心。

丁美淇又是迷惑又是驚訝地看著他,心裏想不明白,都到這時候了,他怎麽還能對自己笑的這麽輕鬆。

兩名殺手小心翼翼的接近牆角,即使謝文東的槍裏已沒有子彈,但人的名,樹的影,兩人對他仍不敢存有絲毫的大意。

二人幾乎是一步步蹭著轉過牆角的,看到謝文東懷抱丁美淇坐在地上,兩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人冷笑道:“死時有美人做伴,也是不錯嘛……”他話沒有說完,笑容在臉上猛然僵住,他看見謝文東放在地上的那隻手裏握著手槍,而槍口,正指著自己。

他嘿嘿僵硬地笑道:“你在嚇唬誰?我知道,你已經沒有子彈了……”

話未說完,隻聽嘭的一聲,他身子一震,踉蹌著倒退數步,肩膀上多出一個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