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向問天沉吟不語的表情,謝文東猜想他在分析其中的利弊,而且,向問天很可能認為這件事弊大於利。

謝文東一笑,說道:“向兄,你我現在有共同的敵人,共同的目標,共同的利益,你的實力強了,我的壓力就會輕很多,同理,我的實力增強,向兄的壓力也會隨之減輕,在青幫這個大敵當前的時候,我們應該緊密的合作才對,如果各懷異心,對你我雙方,都沒有好處,向兄,你說呢?”

向問天一震,謝文東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人家能想到這一點,自己還在斤斤計較其中的利弊,實在羞愧!想到這,向問天老臉一紅,笑道:“謝兄弟說得有道理。”

一旁的畢少堂聽著兩人的對話,暗暗歎了口氣,謝文東為人過於狡詐,吃準了向大哥光明磊落的個性。唉!畢少堂無奈地歎了口氣,這時,看到正在沏茶的女郎向他招手,他慢步走過去,問道:“大嫂,什麽事?”

“他們在談什麽?”女郎看了一眼謝文東和向問天,好奇地問道。

畢少堂苦笑道:“謝文東要在廣州設立銀行,他請向大哥幫忙。”

“設立銀行?”女郎驚訝地吸口氣,看著謝文東,說道:“他這麽年輕,竟然能成立銀行了,真不敢想象!”在她心目中,成立銀行,確實簡直是件遙不可及的事,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首先是龐大的注冊資金就不是常人能拿得起的,就算你有這麽多的錢,在中央沒有靠得住的關係,還是不成。

“恩!”畢少堂點點頭,低聲歎道:“謝文東不是簡單的人物,他做的事,有很多都是不可思議的。”

“哦!”女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愣了一會,她將沏好的茶水端了過去。

聽到向問天鬆了口,謝文東心中一喜,說道:“這麽說,向兄是決定幫我嘍?”

向問天點點頭,說道:“其實,謝兄弟完全沒有必要求我幫忙的,既然你能在香港成立銀行,說明謝兄弟在中央有靠得住的關係,來求我,不是多此一舉嘛!”

謝文東有政治部撐腰,是能順利成立銀行的關鍵,但是,他也很明白,自己不可能什麽事情都去找政治部幫忙,有些事情,必須要他自己去搞定,不然就顯得他太沒有用了,政治部不是慈善機構,不會收納沒有用的人。他微微一笑,說道:“求中央辦事,不是那麽容易的,向兄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嗬嗬!”向問天笑了,點了點頭。

謝文東道:“當然,我也不會讓向兄白白幫忙的,打通關係所需要的費用,統統算在我的帳上,向兄需要多少錢,直接說吧!”

向問天也不再矯情,直截了當地說道:“至少需要五百萬。”

“恩!”謝文東想也沒想,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支票,向前一推,說道:“這是一千萬,除掉辦事所需的費用,如果還能有剩餘,就當我請南洪門的兄弟們喝茶了!”

“用不了那麽多,剩下的,我會派人送還給謝兄弟。”向問天很實在,而且,幾百萬對於他來說也沒放在心上。南洪門旗下的賭場不計其數,每天的純收入都是個天文數字。

謝文東說道:“讓向兄白白幫忙,我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向問天仰麵而笑,說道:“錢這種東西,對於我來說已不是那麽重要,謝兄弟真想謝我,就等有機會的時候請我喝頓酒,這比送我百萬、千萬,更讓我高興!”

謝文東心中一蕩,什麽樣的人是最值得結交成朋友的,看看向問天就知道了,如果單以成敗論英雄的話,向問天絕對不會成為英雄,若以為人處事論英雄,他絕對是不二的人選。他心中長歎一聲,要是,他和向問天都隻是個普通人,他倆一定會成為最要好的朋友,可惜,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如果!他感慨地笑了笑,說道:“等向兄傷好之後,我定要陪你大醉一場!”

向問天樂了,說道:“好!一言為定!”

正說著話,畢少堂的手機響起,接聽之後,他臉色微變,快步走到向問天身邊,低聲細語。

謝文東的耳朵很尖,但畢少堂說話的聲音太低,他一個字都沒聽見。

等畢少堂說完,向問天怔了一下,沉思半晌,說道:“既然來了,就讓他進來吧!正好謝兄弟也在場,有些話,可以當麵說清楚!”

“好的,向大哥!”說著,畢少堂又拿起電話,說道:“讓他進來!”

謝文東聞言,疑惑地皺了皺眉頭,問道:“向兄,有什麽事情嗎?”

向問天一笑,說道:“現在,門外又來了一個人。這個人,謝兄弟也是認識的。”

“哦?”謝文東一愣,問道:“是什麽人?”

他話音剛落,別墅房門一開,從外麵走進一人。這人五十開外,個頭不高,身穿西裝,隻是有些褶巴,往臉上看,滿是憔悴,整個人顯得十分落魄。

看到這個人,五行兄弟以及格桑都是一震,眼中先是露出驚訝,接著,布滿敵意。謝文東也是一驚,暗道一聲他怎麽會在這裏?!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原日本洪門的大哥,現已下落不明的李威。

李威看著謝文東,麵帶猙獰,牙關咬得咯咯作響,他強擠出笑容,不過,他這笑,使整張臉都變了形,看起來更加駭人,笑還不如不笑。他走到謝文東近前,說道:“文東,多日不見,你可是更加容光煥發啊!”

謝文東頓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說道:“李叔說的哪裏話,自你失蹤之後,我一直在派人尋找你的下落,原來你在向兄這裏,這下我就放心多了。”

“派人找我?”李威怒極,笑道:“文東,你可真是好心啊!”

謝文東麵不紅,心不跳,幽幽說道:“李叔能明白就好。”

“我明白個屁!”李威再忍不住,指著謝文東的鼻子,破口大罵道:“我CA0你媽的,小雜種,老子這輩子閱人無數,偏偏看你看走了眼!謝文東,我究竟和你有什麽仇,你這麽害我?!”

“李叔,你這話什麽意思,我聽不懂!”謝文東笑眯眯地搖了搖頭。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加上謝文東這副模樣,李威更是又氣又怒,身子直哆嗦,他叫道:“你想利用山口組之手殺掉我,然後,又想辦法霸占日本洪門,這些,難道不是你做的嗎?”

謝文東站起身形,毫無畏懼地對上李威噴火的雙眼,他笑嗬嗬道:“李叔,其實,我這麽做,也是為你著想。你年紀大了,早該退休了,何必抓著掌門大哥的位置不放呢?早些讓位給年輕人,你也早點享清福,這不是很好嗎?”

“我去你MA的!”李威氣得說不出話,拉開衣襟,作勢準備掏槍。

他的動作太慢了,李威的手剛接觸到槍把,謝文東已將他手腕牢牢抓住,笑眯眯地向他搖搖頭,然後,轉頭對向問天道:“向兄,男人之間打招呼的方式比較特別,為何不讓大嫂回樓上休息呢?”

向問天表情一凝,點點頭,看向身旁的女郎,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神示示意她離開。

女郎很溫順,什麽都沒有說,轉身向樓上走去。

等她離開之後,謝文東手臂向外一推,同時,將李威腰間的手槍抓住。

別看他的動作幅度不大,但其中的力道可不小。李威戰立不住,倒退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傻了,難以置信地看著謝文東。他想不到,謝文東的力氣這麽大,他更想不到,謝文東竟然敢在向問天的家裏對自己動粗。

謝文東拎著李威的手槍,聳聳肩,低頭看著他,搖頭道:“你看看你自己,你就是一個老人,在敵人麵前,連槍都拔不出來,這個樣子,還怎麽做黑道大哥?逼你退位,這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謝、文、東——”李威兩眼通紅,眼角都快漲裂,撕聲裂肺地大叫著。

向問天看不下去了,說道:“謝兄弟,李叔畢竟是長輩,你這麽對他,有些太過分了。”

謝文東歎口氣,說道:“我隻是讓他明白,現在時代不同了,不懂得順應潮流,隻會被潮流所淘汰。這,本是一個年輕人的世界。”

李威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說道:“問天,謝文東根本就是個白眼狼,是個反複無常的畜生,你幫我殺了,他快殺了他!”

向問天搖頭道:“來者是客!李叔,在我的家裏,沒有人會死,我不會讓謝兄弟殺你,更不會去殺謝兄弟!”

李威大急,吼道:“問天,你好糊塗!和他這種人做朋友,是沒有好下場的,你看看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向問天不容人拒絕地說道:“無論怎麽說,在這裏,是見不得血光的,有恩怨,可以去外麵解決。再者,我也希望你二人之間的恩怨能一筆勾銷,把事情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