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阿日斯蘭,謝文東讓三眼安排人,晚上陪他們出去玩玩。三眼點頭應是,向一旁的手下使個眼色,那人快步離開。他問謝文東道:“東哥,你覺得這個阿日斯蘭怎麽樣?”

謝文東淡然一笑,道:“雖然野心大了一些,但為人比較直爽,是個可以合作的夥伴。”他觀察人非常細致,通過剛才的談話,對阿日斯蘭這個人也了解一二。他站起身,低頭尋思片刻,又道:“張哥,與蒙古狼合作的事,就交給你了。”

三眼一愣,問道:“那東哥你呢?”

謝文東算了算自己回來的時日,說道:“我在H市不能呆太長的時間,近期就得準備去T市。”

三眼驚訝道:“這麽急?!東哥回來才幾天而已嘛!”

謝文東聳肩,微笑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洪門和青幫打的天昏地暗,向問天也一定忙的團團轉,如果我不去幫他一把,實在說不過去,而且這次中央把我找回來,可不是讓我享清福的,被他們催促離開H市,還不如主動一些好。”

三眼沉默半晌,問道:“東哥打算什麽時候走?”

謝文東想了想,道:“最近幾天吧。”

文東會被三眼打理的很好,幫會發展平穩,和俄羅斯的黑帶以及金三角的關係,都非常穩固。對於三眼的能力,謝文東十分放心。在H市又停留兩天,他起程去T市。臨走當天,文東會的高級幹部們一起聚在他的房間裏。眾人說是來送行的,其實是想和他一道去T市。他們的心思,謝文東當然明白,不等眾人開口,他先說道:“這次,我去T市,誰都不能帶。”

李爽怔怔地問道:“為什麽?我們如果同東哥一道,即使幫不上忙,也能分憂啊!”

謝文東笑了,拍拍李爽肩膀,說道:“你們要做的不是幫我對付青幫,而是把幫會的實力提高上去。現在,洪門和青幫打的熱火朝天,同為全國性大幫會,打到最後,難免落得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這樣一來,對於我們來說可是個難得的機會。”

三眼吸了口氣,說道:“東哥的意思是……”

謝文東仰麵笑道:“僅僅東北這一角,不是我想要的。要麽就不做,要做就做最強的那個,文東會發展到現在,已經有足夠的實力去爭奪更多的東西了,隻是我們欠缺一個機會,現在,洪門和青幫爆發爭鬥,對於我們來說,這是最佳時機。”

眾人聽後,一陣振奮,三眼道:“東哥是說,我們文東會可以趁機向外擴張了?”

謝文東悠悠道:“恩,但不是現在。等爭鬥到最後,總要有人來收拾殘局,我們要扮演的角色,就是那個。”

幫會要有大的動靜,李爽興奮異常,問道:“東哥,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麽?”

謝文東正色道:“積蓄實力!”說著,他又對三眼道:“張哥,內蒙的事情又要交給你了。你帶龍堂協助草原狼,同時,把自己人多安插在草原狼內部,一是可以監視他們的動向,二是要幹掉他們也方便一些。”

三眼嘿嘿幹笑,說道:“東哥,你放心吧,我明白該怎麽做。”

謝文東去T市,途經D市,本想去看望高慧美兩姐妹,但因為時間的原因,他未多做停留,直接乘飛機去T市。

南北洪門合並,隻是名稱上的合並,實際兩個幫會遠沒達到融合到一起的程度,南北洪門仍然有自己的獨立體係。

在機場,接他的人可不少,北洪門的骨幹差不多全部到場,這些人,謝文東基本都接觸過,見麵後,熱情地相互寒暄。

在人群裏,謝文東還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陸寇。

他感覺奇怪,這個向問天身旁的紅人,不在廣州協助他,跑到T市幹什麽。東心雷看出他的疑惑,在他身邊小聲說道:“東哥,陸寇是三天前到的T市。”

謝文東思緒一轉,明白了,南洪門肯定是聽說自己要到T市,怕暗中搗鬼,所以把他排來,表麵上是協助,暗中是監視。

想罷,心中暗笑,他笑嗬嗬地和陸寇握了握手,笑問道:“向兄近來可好?”

陸寇臉上仍然掛著玩世不恭的笑,說道:“天哥非常好,多謝謝先生掛念。”

“哈哈!”謝文東笑道:“大家自己人,不用客氣。”

任長風在旁聽完直撇嘴,自己人?鬼和他才是自己人!南北洪門的恩怨結交那麽久,之間的仇恨之深,用根深蒂固來形容也不為過,不是靠一年半年的時間就能淡卻的。

謝文東沒跟眾人回北洪門的總部,而是讓司機開車去趟郊外。

眾人當然自己他要去看誰,無論和他關係疏遠或親密的北洪門幹部,皆一各個暗中點頭,隻看他對金鵬這份尊重,金老爺子將掌門人的位置傳給他就沒有錯。

無論外麵的世界變化得如何迅猛,似乎絲毫未影響到老爺子這裏。依然是青山綠水,依然是充滿清新的寧靜。

離老遠,謝文東就讓車子停下,步行走向金老爺子所住的別墅。

別看此處荒山野嶺,難見人蹤,但是,暗中不知埋伏有多少北洪門的暗哨與保鏢,如果是陌生人來,根本無法接近別墅的百米之內。看到來人是謝文東,沒有人出來阻攔,負責老爺子安全的保鏢隊長是個三十多歲的機敏壯漢,從別墅大院內裏跑出來,到了謝文東近前,冷俊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恭恭敬敬地說道:“東哥,你來了!”

“恩!”謝文東點頭示意,問道:“老爺子在嗎?”

壯漢忙說道:“在!東哥,快裏麵請!”

謝文東隨壯漢進入別墅,五行五人及其他前來的北洪門幹部留守在外麵。這些人都是金鵬的老部下,當然也想見見老爺子,可過上隱居生活的金鵬卻不是什麽人都可以見到的。

別墅內。老爺子正和一位陌生的老者下棋,兩人皆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謝文東笑了笑,靜靜走到旁邊,默然無聲地看起來。

“在國外的生活怎麽樣?”謝文東以為老爺子沒看到自己近來,突然聽到金鵬發問,他微微一愣,然後笑道:“還不錯,隻是很想念老爺子!”

“哈哈!”金鵬大笑,在棋盤上投下一子,然後起來,先上下打量謝文東半晌,然後笑道:“不錯,沒有變,還是老樣子!”

謝文東也同樣在打量金鵬,見他精神健朗,臉上光彩依舊,放下心來,笑道:“老爺子的身體也是象以前一樣硬朗!”

他的話,總能說到金鵬的心裏去。他對那位陌生的老者說道:“張兄,來認識一些,這位是新任的北洪門掌門人,謝文東!”

“哦!”老者的目光這才從棋盤移到謝文東身上。看了他一會,微微笑道:“年少有為,金兄好眼光。”

金鵬又向謝文東介紹老者的身份,道:“這位張兄是望月閣長老,文才武藝,樣樣精通,文東,以後可要多向人家請教哦。”

望月閣?!謝文東精神一震,對這個洪門的長老會他了解不多,也充滿好奇,以前在老爺子這裏還見過另外一位望月閣長老,人家傳了自己一套精妙的身法,至今記憶猶新。他十分客氣地點下頭,說道:“原來是張老爺子,失敬,失敬!”

老者暗中讚賞一聲,別看謝文東年紀不大,做為北洪門掌門,身世顯赫,但卻如此有禮,不驕不傲,實在不容易。他笑道:“謝掌門客氣了。”

謝文東道:“張老爺子叫我文東就行了。”

他對望月閣的人非常客氣,一是因為望月閣的神秘,再者,他也明白望月閣對洪門有著強大的影響力,處好關係,對自己以後的行事很重要。

老者對謝文東印象不錯。三人分別落座,謝文東把自己去英國,見到金蓉以及她近期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金鵬含笑點頭道:“小蓉從小未離開過家門,加上我和她父母的寵愛,時不時的總耍小孩子脾氣,送她去國外上學,能學到多少本事倒不重要,最主要的是能讓她變的成熟一些。”

謝文東笑而未語。他並不認為非要把金蓉送到國外才能讓她獨立,他離開英國時,已安排人保護金蓉的安全。

又聊了一會,老者問道:“文東會下棋嗎?”

謝文東看了看老者麵前的圍棋棋盤,搖頭道:“對於下棋,我不是很在行。”

老者笑道:“下棋可以修身養性,平時多煉煉,總是有好處的。來來,文東陪我下一盤。”

謝文東看向金鵬,老爺子對他笑嗬嗬地點下頭。

其實,他的棋藝並不差,以前和金老爺子也沒少對弈,隻是他對這方麵興趣不濃,未深入研究過。

棋品如人品。從一個人下棋的風格,能看出他的為人如何。

謝文東棋道詭異,不按常理,看似隨意走的一步棋,暗中卻藏殺機。

這盤棋,下了一個鍾頭,最後還是謝文東敗下陣來。

看看時間,已近傍晚,謝文東知道東心雷為他已經準備好飯局,自己不能不去,起身向金鵬和老者告辭。

老爺子也不挽留,親自送他到門外,臨分手時,金鵬問道:“文東,你回T市,是為了洪門和青幫之間的事吧?”

謝文東毫不隱瞞,點頭道:“是的。”

金老爺子說道:“其實,洪門和青幫是同源,雖然名氣沒有我們大,但勢力卻不小,文東,和他們開戰,你也要小心哦。”

謝文東深深點下頭,道:“我會盡力的。”

送走謝文東,金鵬回到別墅內,見老者還在看著棋盤,他笑問道:“張兄,你看文東這個年輕人如何?”

老者沉默好一會,方抬起頭,幽幽說道:“頭腦精明,性情詭詐!”

外表的偽裝,可以欺騙別人,但棋風卻不會。

金鵬仰麵大笑,道:“曆代梟雄,哪有頭腦簡單之輩?!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