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與現在,怎麽能同日而語呢!”謝文東淡然說道。
“謝先生!”洪藍急了,說道:“我可是對剿滅二十四幫有功的啊!”
“正因為這樣,我才決定給你三十萬的美金!”謝文東反問道:“難道,你認為我的錢多到可以隨意送人的程度嗎?”
洪藍喘著粗氣說道:“謝先生,我……我能理解你的好意,可是,我實在不想走啊,你……你就讓我留在國內吧!”三十萬美金對於普通人來說,不是小數目,但對洪藍這種做慣老大,花錢大手大腳的人來說,實在少得可憐,況且去美國,身在異鄉,人生地不熟的,哪有在國內舒服。
“你不想走?!”謝文東幽幽說道。
“是……是!”洪藍道:“我不想走!”
“那好!我看你以後也不用走了!”說著話,謝文東抬起手,啪的一聲,打個指響。
站於一旁的高強明白他的意思,快步走到洪藍身後,伸出臂,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接著,用力向下一按,洪藍的腦袋緊緊貼在桌麵上,這時,他終於意識到不好,腦袋不能動,但腳劇烈地掙紮著,同時聲嘶力竭地大叫道:“謝文東,我……”
不等他將話說完,高強另一隻手迅速拔出肋下的開山刀,對準洪藍的頸嗓咽喉,冷酷無情地劃下去。
哧!鮮血自洪藍的脖頸噴身而出,眨眼的工夫,便將桌麵染紅好大一片。他兩眼翻白,身子抽搐幾下,隨後,再一動不動。
哎呀!房間裏的眾人無不暗暗吸口涼氣,想不到,堂堂的四海幫老大——洪藍,就被謝文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明目張膽地殺害了。要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眾人臉色慘白,一個個皺著眉頭,如坐針氈,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洪藍的屍體趴在桌子上,房間裏的空氣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謝文東眯眼環視一圈,淡淡地說道:“現在,二十四幫還沒有徹底的平定,有些人就開始按耐不住,搶著要功,要地盤,要利益,我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人!你們,誰想要場子,現在就站出來告訴我,我會給你們每人三十萬美金,然後你們拿著這筆錢給我立刻滾蛋!”
眾人聞言,咋舌不已,原本想來要場子的老在們皆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再無一人敢出頭說話。畢竟,誰都不想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在此時這種肅殺氣十足的氣氛下,每個人都選擇了明哲保身。
武力威懾,不是最好的辦法,但不可否認,在某些時候,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
“還有誰想分場子?”謝文東又問一遍。沒有人說話,房間裏靜悄悄的,落針可聞,在座的眾人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怎麽?沒有了嗎?“謝文東嘴角挑起,笑眯眯道:”既然這樣,我就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各位,你們可以走了!“
眾人愣了愣神,相繼站起身,默默地走出謝文東的房間。
看著眾人離去,謝文東冷笑一聲,對身邊人說道:“把屍體處理幹淨,最近風聲緊!
“東哥,這個交給我了!”李爽哈哈一笑,接話說道。
張研江頗有顧慮,含蓄地說道:“東哥,殺了洪藍,固然簡單,但隻怕有些人因此生出異心。”
謝文東點點頭,笑說道:“所以,我們應該再做點什麽。”
張研江疑道:“做什麽?”
謝文東輕揉下顎,幽幽說道:“幹掉王良。”
王良是新銳堂的老大,屬於中型幫會,社團早已被二十四幫打散,下的兄弟隻剩下二、三十號人,自依附於謝文東以來,力沒出多少,倒處處搶便宜占。
張研江聽完,連連搖頭,說道:“東哥,殺死洪藍,已足夠威懾其他老大的,如果再殺,恐怕會適得其反……”
謝文東哈哈而笑,道:“研江,這點我當然明白,不過,殺掉王良,並不是我們殺的,而是二十四幫的人殺的。”“二十四幫?”張研江沒反應過來,疑問道:“二十四幫的人在哪?”
謝文東搖頭道:“我哪裏知道他們在哪?找不到他們,但我們可以想辦法裝成他們。”
“哦!”張研江終於明白謝文東的意思了,笑道:“移花接木?”
“恩!”謝文東說疲乏:“單由我們用武力威懾,那些老大們會不敢說出心裏想說的話,不過暗中確實可能會生異心,如果再加上二十四幫的威懾,那些老大即使想對我們生出異心,也未必也去付之於行動啊!”
張研江仰麵一笑,說道:“東哥所言極是!”
當天夜晚,新銳幫的老王良在夜總會的包房裏被人暗殺,連同與他一起來的六名手下及五位坐台小姐,共十二人,無一幸免。隻有兩名小姐因中途去趟衛生間,而幸免遇難,而且,兩人在準備回包房時,看到幾名蒙麵的黑衣大漢從包房裏出來,並隱約聽到其中有人說:“謝文東身邊的狗腿子,都該死!”
第二天,消息傳出,反二十四幫聯盟的老大們無不大感震驚。不用問,這事肯定是二十四幫幹的。本來以為他們已垮台,想不到,現在又殺回來了。
正如張研江所料想的那樣,一些老大在洪藍被殺之後,倍感心寒,覺得謝文東這人太毒太陰險,難以共事。所以,他們打算退出,以前隨謝文東打下的場子,也不奢望要了。但王良被二十四幫殺害,讓他們又感到危險的臨近,不得不繼續依附謝文東,誰知道二十四幫下一個目標會不會是自己呢,留在謝文東身邊,至少讓他們能覺得安全一些。
當然,也並不是所有老大都這樣想的。
孫海棠是金蝶幫的老大,也是反二十四幫聯盟裏唯一一個女性的老大。女人混黑道,本就不容易,能做上老大的,則難上加難,其頭腦以及城府,都必定有過人之處。
她得知王良之後,並未想其他老大那些被嚇得人人自危,而是到酒吧去喝酒。
湊巧的是,有人比她先一步到了酒吧。逆水幫的老大張羅義。
逆水幫成立較晚,不足兩年的時間,卻發展得相當迅猛,其老大張羅義精於心計,城府極深,有意思的是,他是碩士出身,在東北各幫會老大裏,要論學曆最高的,就屬他了。
當孫海棠到時,張羅義在喝酒,顯然已喝了不少,桌子上放了四隻空啤酒瓶。
看到他,孫海棠愣了一下,然後大步走到近前,笑道:“王良死了,現在各幫會的老大們都聚在謝文東那裏商議對策,怎麽張幫主卻跑到這裏獨自喝酒了?”
張羅義抬起頭,見來者是孫海棠,他嗬嗬笑了,嬉皮笑臉道:“不要光說我,你孫大美女不也來了嘛!”
孫海棠算不上十分漂亮,但身材豐韻,由上到下,都透出一股成熟的性感和媚氣,這些足夠吸引男人的目光。
她對張羅義略帶輕薄的話毫不在意,大方地坐在他身旁,說道:“一個人出來喝酒,總是要有理由的。”
張羅義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抹了一把嘴角,說道:“我很難過。”
“為什麽?”孫海棠好奇的問道:“難道,張兄和王兄是好朋友?”
她和張羅義並不熟,兩人也不是在一個省的,若不是參加反二十四幫聯盟,兩人可能連對方的名字都沒聽過。
“嗬嗬!”張羅義搖頭苦笑道:“我辛辛苦苦創建的幫會要沒了,你說我能不難過嗎?”
張羅義突然向前一近身,靠到她近前,低聲問道:“美女,你認為王良是被誰殺的?”
孫海棠麵色一變,接著,輕鬆說道:“當然是二十四幫的人。”
張羅義眉毛一挑,目露精光,搖頭笑道:“你真是這麽想的嗎?如果是,你也不會到這裏來了。”
孫海棠驚訝地看著羅義,暗道一聲不簡單。她咯咯一笑,問道:“那張兄認為是誰幹的?
張羅義哈哈大笑,手指蘸下酒,在桌子上寫個“謝”字。
孫海棠看後,連忙一揮手,將桌子上的字跡抹去,低下頭,邊用眼角目光巡視左右,邊說道:“張兄,你醉了。”
“嗬嗬!”張羅義苦然而笑,道:“我也希望我醉了,可惜,卻偏偏不醉。”他又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幹,說道:“二十四幫在黑白兩道的雙重打壓下,根本不敢露頭,怎麽肯冒著那麽大的風險出來隻為了殺王良這一個小角色?謝文東這是在移花接木!他在這時候殺掉王良,意思很明顯,就是要起個威懾作用,防止某些老大生出叛離之心。他不想讓我們這些人離開,又不給我們分任何好處,他想要做什麽?”
孫海棠歎了口氣,這點她想明月了。她苦笑說道:“他想在徹底消滅二十四幫之後,將我們統統吞並掉!”
張羅義仰麵大笑,說道:“二十四幫固然可怕,但和謝文東比起來,差得遠了。二十四幫隻是個小鬼,真正的魔王,是謝文東!不讓我們離開,是想把我們集中在一起,一旦動手,可一舉全殲,不給我們分任何好處,是防止我們實力增長,吞並時會對其造成阻礙!孫大美女,你說謝文東毒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