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洪門和青幫撤了,謝文東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幫打落水狗的機會,當即傳令下去,全力追殺。
自進入廣州以來,北洪門和文東會接連失利,尤其最近一段時間,基本都是被對方壓著打,現在終於得到反擊的機會,北洪門和文東會人員也終於可以把心中的悶氣統統發泄出來,一各個仿佛變成了發瘋的野獸,在南洪門和青幫幫眾的屁股後麵窮究猛打,不依不饒。
若是按照這樣的局勢發現下去,南洪門和青幫恐怕沒有幾個人能脫逃,這時候留下來殿後的蕭方一眾起到了至關重要的左誌勇,讓過己方撤退的兄弟後,他們聚集起來,堵在公路的中央,好像一道路障,將北洪門和文東會的追兵隔斷住。
聽說對方留下一批人殿後,謝文東忍不住樂了,真沒想到,那麽重情重義的向問天竟然也會為了自己逃命而置兄弟們的死活於不顧。不過,這批甘願留下來做炮灰的人倒是也值得尊敬。
在前方智慧追擊的三眼,高強等人也已準備發動進攻,謝文東及時出現將他們攔下來。不用問,願意留下來的人員肯定都是南洪門和青幫的死士,這些人連死都不怕,一旦動起手來,隻怕己方兄弟的傷亡也不小。
他從己方陣營裏走出來,在雙方陣營的中間處站定。生怕謝文東有失,五行兄弟,袁天仲等貼身人員緊緊圍在他的左右。謝文東舉目看看對方,感覺大概有二百來人的樣子,既有穿白衣的南洪門人員,也有黑衣的青幫幫眾。
他微微一笑,震聲喝道:“南洪門和青幫的朋友,你們的老大已經不管諸位先跑了,你們留下來的用途隻有一個,就是為棄你們而去的老大們做爭取逃命的炮灰。我很佩服各位的勇氣,不過,也很看不起扔下各位的老大,跟隨這樣無情無義的大哥,本身就是個錯誤,如果你們再為他賣命,那就是大錯特錯。大家誰都是傻子,其中的道理你們應該比我明白。”說到這裏,謝文東頓住,鳳眼藐視,打量對方諸人的表情。
南洪門和青幫人員雖然無人接話,但臉上都流露出落寞和灰心的模樣。是的,沒有誰會心甘情願的等死,即使他對社團再忠誠再無二心。
謝文東嘴角微挑,繼續說道:“剛才我說了,我很佩服各位的勇氣,我在這裏可以向各位保證,隻要你們讓開道路,我絕不會難為各位,甚至隻要你們願意,我可以無條件的收留諸位,不知你們的意願如何?”
謝文東本就重視人才,再加是連年間不斷的爭鬥,北洪門和文東會的人力早已奇缺,嚴重不足,但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為自己招兵買馬的機會。
他這番話,讓南洪門和青幫幫眾頗為動心,可是還沒等他們表態,人群裏突然有人哈哈大笑。緊接著,人群向左右一分,蕭方從裏麵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衝著謝文東連連點頭,諷刺道:“謝先生的口才真是好啊,口若懸河,死人都能被你說活了,不過,我不得不提醒謝先生,這裏沒有人會背叛社團,更沒有人會吃裏扒外做反複無常的小人。老大平日裏對我們親如手足,現在社團有難,我們做出犧牲又算得了什麽?”他這話,即是對謝文東說的,也是說給南洪門和青幫眾人聽的。
剛才有些心活的南洪門和青幫人員一聽這話,無不麵紅耳赤,紛紛垂下頭去。
看到蕭方,謝文東還真嚇一跳,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向問天會把蕭方留下來殿後,這等於是讓蕭方送死啊!向問天還真舍得,謝文東心中苦笑。有蕭方在這裏,那自己說什麽都沒有用了,麵前這歇人員基本上不可能投靠己方。不過能除掉蕭方這個心腹大患,也算是不虧了。想著,他臉上的笑容漸漸加深。其實他並不著急追殺南洪門和青幫的逃兵,即使讓他們逃回了廣州也沒有問題,正好可以和肖雅一眾相互消耗一下。
他眯縫著眼睛注視蕭方,幽幽說道:“蕭兄對向兄還真忠誠啊,隻可惜這種忠誠是最要不得的愚忠。
“哼!”蕭方冷笑,沒有說話。謝文東不著急動手,他更樂的多活一會,耽誤的時間越久,對向問天那邊就越安全。
蕭方的心思謝文東哪能看不出來,不過他也不在乎。
看著這個強裝鎮定的心腹之患、己方的勁敵,謝文東心裏反而沒有多少恨意,倒是生出一絲憐憫,單從能力上說,蕭方是難得一見的奇才,從為人的角度上說,蕭方對向問天的忠誠令人眼紅和妒忌,如果他不在南洪門,那自己肯定能和他成為最要好的朋友,他倆的性格太像了,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隻求成功而不在乎旁人看法的人。
心中暗暗歎口氣,謝文東慢悠悠地問道:“蕭兄還有什麽心願想完全,先說出來吧,我怕……等會蕭兄可能沒機會再說了。”
謝文東佩服蕭方,而後者也同樣打心眼裏佩服他,蕭方估計是罵謝文東最多的一個人,最恨他,也最想置他於死地,可正因為這樣,也越加證明蕭方對他的顧忌魚在乎,天下能讓蕭方如此忌憚的人,也隻有謝文東這一個了。
鬥來鬥去,自己終究還是輸在他的手上了!蕭方此時又想哭又想笑。他對上謝文東的目光,本想搖頭,可轉念一想,他眼睛突的一亮,問道:“無論什麽心願都可以嗎?”
謝文東點點頭,正色說道:“隻要我能做到的。”
“禍不及家人!”蕭方斬金截鐵底說道。
他的親人都已經不在身邊了,無牽無掛,但是向問天有家人,有深愛著他的女人,一旦社團全麵失敗,蕭方擔心以謝文東冷血殘酷的性格會對這些人下毒手。‘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是謝文東最常說的話。
謝文東聞言,嘴裏有絲苦澀的味道,明明已死到臨頭,竟然還在考慮別人,真不知道該罵他還是該誇他。他沒有多加思考,點頭應道:“可以!”
蕭方笑了,有時候仔細想想,謝文東這人也是有可取之處的,他淡然說道:“還有最後一件事!”
“媽的,你還??縷鵜煌炅耍 比?叟叵?簧??蚯翱辶思覆劍?吹叫晃畝?聿啵?鄙?檔潰骸岸?紓?銥湊廡∽櫻?褪竊詮室饌涎郵奔洌?夢夜?ソ餼鏊? ?
謝文東擺擺手,不滿的低聲嗬斥道:“人家有話要說,就讓人把話說完嘛!”
三眼撇撇嘴,心裏不以為然,但嘴上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蕭方臉上笑意更濃,他慢慢解開衣扣,將外衣脫掉,隻著襯衫,隨後從身邊的兄弟裏接過一把刀,對謝文東說道:“我想再和你堂堂正正的單挑一次!”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態,如果沒傷,與謝文東單挑的輸贏可能會有五五分,可是現在有傷在身,元氣消耗太多,能取勝謝文東的機會微乎其微,不過在一定要死的情況下,死在謝文東的手裏更能讓他接受。
沒等謝文東說話,三眼,李爽等人都氣笑了,紛紛用刀指著他,怒聲喝問道:“蕭方,你現在還有什麽資格談條件,還有什麽資格和東哥單挑?想單挑可以,先過了我們兄弟這關再說!”說話之間,三眼等人作詩就要衝上去與蕭方拚命。
蕭方沒有動,甚至都沒多看他們一眼,隻是麵帶笑意的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伸手將三眼等人攔住,應道:“好,我和你單挑!”說完話,不顧周圍眾人的反對,慢步向蕭方走去。
蕭方心中一陣顫動,他明白,這是謝文東能給他的最大尊重。他壓住澎湃的心潮,仰天長笑一聲,接著,大喝道:“謝、文、東——”隨著話音,他單手持刀,迎著謝文東衝去。
當啷啷!
刀與刀的碰撞,在漆黑的夜裏濺起刺眼的火花。
謝文東和蕭方不約而同的各倒退兩步,隨後又戰道一起。
蕭方身上帶傷,而謝文東身上的傷就從來沒有好過,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加上日積月累的勞累,早已把他折磨的筋疲力盡,之所以還能指揮作戰,還能堅持戰鬥,全靠常人無法比擬的意誌力在支撐著。
轉瞬之間,兩人你來我往打鬥了十餘個回合,這是謝文東體力的極限。
趁著二人各自收刀的空擋,他左手腕微抖,金刀墜落,謝文東一氣嗬成的甩動手臂,金刀瞬間化成一道金色的閃電,直刺蕭方的勁嗓咽喉。
蕭方早就提防他使用金刀這一招,不過當金刀襲來時,他還是驚出一身冷汗,太快了,快的讓人根本沒有思考時間。
他下意識的將手中刀向上一提,隻聽當的一聲,金刀正釘在刀身上,別看金刀不大,但強勁的力道卻撞的蕭方手臂發麻,身子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他是防住了謝文東上麵的飛刀,卻未防住後者下麵的掃堂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