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西裝革履的大漢正是肖雅的心腹,王龍堂,他衝著馬力含笑點頭,轉目又看向謝文東,帶著疑問道:這位是......王龍堂在戰場上見過謝文東,隻是當時情況混亂,距離又遠,他並未看真切,現在謝文東帶上墨鏡,王龍堂沒認出來他.

謝文東抬起手,摘掉眼鏡,含笑說道:我的謝文東.

啊!王龍堂忍不住吸氣,仔細打量著謝文東一番,暗道一聲沒錯,謝文東的模樣是很普通,但是那對狹長的丹鳳眼卻是獨一無二的,王龍堂以為肖雅邀請謝文東來廣州會麵,後者無論如何都不會來的,沒想到他還真來,而且隻帶馬力一個人,單單是這份膽量就是常人遠遠比不上的,王老婆那個堂下意識地伸出手來,語氣流露出恭敬之意,正色說道:謝先生,你好!

謝文東禮貌性地與他握了握手,淡然道:閣下是.....

東哥,他是王龍堂王先生!沒等王老婆那個堂說話,馬力搶先幫其家少,然後瞄了瞄左右,又低聲說道::這裏人多眼雜,不是談話之所,我們是不是上樓聊?

對!對!對!王龍堂反應過來,急忙讓到一邊,伸手說道:謝先生,幫助正在樓上等你,請!

恩!謝文東背著手,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顧慮,大步流星向樓上走去.

酒店三樓的餐廳是西餐廳,空間不小,但裏麵的客人並不多,放眼望去,寥寥無幾,而在餐廳裏端的幾桌,,坐有七,八名清一色的黑色西裝男子,一各個麵無表情,目光犀利,不時掃向左右,而正中那一桌,隻有一位身穿套裝的年輕人在座,她身材高挑勻稱,頭發烏黑,梳著簡單的馬尾辮,向臉上看,麵白如玉,劍眉朗目,鼻梁高挺,唇紅齒白,英氣勃發,給人一中英姿颯爽又格外清新的感覺。謝文東不認識王龍堂,可認識這位年輕人,看到她,謝文東臉上的笑容加深,笑眯眯地走上前去。

年輕人自然也看到了謝文東,目光在他身上停頓片刻之後,又向他身後看去,發現隻跟有馬力一人之後,她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不過很快被笑容所代替,她站起身形,迎著謝文東走了兩步,含笑說道:“謝先生果然是守時之人。”

謝文東笑嗬嗬地聳聳肩,說道,:“那肖小姐就肯定是萬事都走在前麵的人了。”

這位年輕人就是青幫的副幫主,肖雅。聽了謝文東的話,肖雅一愣,然後興趣十足地看著謝文東。後者小道:“我隻是守時,而肖小姐卻是早到。”

肖雅被逗笑了,感覺戰場之外的謝文東少了盛氣淩人,平凡普通的如同鄰家男孩,讓人不在有那種難以形容的壓迫感。他擺手說道:“謝先生請坐!”

“肖小姐請!”

謝文東和肖雅相繼落座馬力和王龍堂則在相鄰的一桌坐下。看著笑眯眯毫無拘束之意的謝文東,肖雅搖搖頭,由衷而歎道:“真沒想到,謝先生真會應邀而來,而且隻帶一位兄弟前來。”

謝文東淡然說道:“如果肖小姐真是居心叵測的話,我帶再多的人也沒用,不是嗎?”

肖雅眨眨明媚又漆黑的眼眸,嫣然而笑,說道:“如此來說,謝先生是認為我沒有加害之意了?”

謝文東反問道:“肖小姐難道真的會害我嗎?”

肖雅裝模做樣的聳聳肩,目光漸漸淩厲,幽幽說道:“那可不一定啊!”

一旁的馬力心中一寒,雙腿都不知覺地隻打顫,如果肖雅真圖謀不軌,東哥被其所害,那自己就是罪魁禍首了,這個責任就算讓自己死上一百次也償還不了。馬力本就汗多,這時候他的腦門幾乎布滿了一層虛汗,順著鼻凹鬢角一個勁的向下淌。

馬力緊張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裏蹦出來,謝文東倒是泰然處之,緩聲說道:“如果我死了,那麽北洪門和文東會會戰敗,南洪門和青幫能取得勝利。”

肖雅笑嗬嗬地看著謝文東,說道:“這個結果,似乎也不錯。”

謝文東說道:“對韓非和向問天來說當然是最好的結果,但對肖小姐來說,則是厄運的開始。”

肖雅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疑問道:“此話怎講?”

謝文東米勒眯眼睛,直視肖雅,說“飛鳥盡量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個道理肖小姐不可能不明白吧?!肖小姐非韓非嫡係,在青幫內自成一係,韓非現在要專心與我交戰,抽不空閑來對付小小姐,可等到戰事結束了,韓非還能容忍肖小姐的存在嗎?當韓非能專心對付小小姐的時候,難道不是小小姐厄運的開始嗎?”

韓非與肖雅的關係究竟如何,謝文東並不了解,他這番話隻是推測出的挑撥之言,不過歪打正著,正說在肖雅的痛楚上。

肖雅臉色為之一變,她的智囊杜輝已說過韓非不會長期容忍她在青幫內的存在,而現在她的敵人也說出同樣的話,這絕不是出於偶然了。她眼珠轉了轉,仰麵輕笑,裝出自信十足的樣子,說道:“我想謝先生還不了解內情吧!當初,我和韓大哥有過約定,我助他振興青幫,等到青幫得勢之時,他會分給我一部分的利益,我將帶領原五湖幫的兄弟脫離青幫....”

沒等他把話說完,謝文東搖頭而笑,打斷道:“肖小姐這麽說就太幼稚了,沒有人願意將自己口袋的錢白白分給別人,能說出這樣的話的人未必就能做到這一點,至少韓非絕不會這麽做的,而且,韓非向來看重的是利益,至於諾言,他並不完全遵守,何況,肖小姐在青幫時日已久,對青幫的情況太熟悉了,那是想脫離就能脫離的,以韓非的為人又怎能輕易放肖小姐你離開呢?”

謝文東這番話是肖雅從未想過的的,也是他的智囊門從未提過的,經謝文東這麽一說,肖雅激靈靈打個冷戰,細細琢磨謝文東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韓非是一個有雄才大略的人,他不會容忍身邊有危機的存在,尤其是這個危機還能直接威脅到整個青幫。

肖雅垂下頭,良久沒有說話。

謝文東也不再多言,象肖雅這樣聰明的人,你對他說的越多效果反而越差,適當的點到為止,讓她自己去琢磨,效果會更好,謝文東拿起桌子上擺放的紅酒,分別為肖雅和他自己各倒一杯。

半晌後,肖雅抬起頭,對上謝文東的目光,苦笑著說道:“在韓非麾下,我的處境可能是兔死狗烹,但若是在謝先生的麾下,我的下場可能是鳥驚弓藏。”

謝文東樂了,目光幽深看著杯中的紅酒,幽幽說道:“我和韓非誌向不同,我要射的鳥,恐怕永遠都射不進,即使真有盡的那一天,你不藏,而是我藏。”

肖雅麵露驚色,茫然看著謝文東,沒太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每個人的理想不一樣,我追求的是掠奪與征服,不計較結果如何,隻在意享受期間的痛快與成就,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享受這些,我寧願選擇退出,而不會去守著已經到手的成果平淡的生活下去!”

肖雅默然,在謝文東的眼神中,她能感覺得到他的那份執著於狂熱,謝文東和她以前所認識的人完全不同,雖然他真真實實坐在與你近在咫尺的地方,但卻又感覺他很遙遠,看不透,摸不清的那種遙遠,讓人不知不覺的想去親近他,看清楚這個迷一樣的男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她注視著謝文東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感覺到自己的失態,肖雅有些倉促的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仰頭喝了一大口,用酒精壓下跳的厲害的心髒,她盡力平和了一會,方正色問道:“謝先生,你希望我怎麽做?”

謝文東笑了,笑意從眼睛開始,慢慢擴散到整張臉上,笑的即真摯又有感染力,有那麽一瞬間,肖雅感覺一陣目眩。

正在這時,一名黑色西裝的大漢從外麵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直接跑到王龍堂近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王龍堂聽完之後,黑臉瞬間變成了白臉,打發走那名大漢後,他急忙欠起身,貼到肖雅近前,低聲說道:“幫主,孫開河正向我們這邊來了!”

肖雅聞言,臉色也是為之一變,心頭暗驚,孫開河是從哪冒出來的,若是讓他看到自己與謝文東在會麵,那還了得?不僅謝文東活不了,自己也有殺身之禍。

謝文東像是還不知道危機的臨近,他笑問道:“肖小姐,這個孫開河是....”

肖雅沉聲說道:“他是韓非的親信,絕不能讓他看到你。”說著話,她對王龍堂說道:“老王,按計劃行事!”

“明白!”王龍堂答應一聲,然後對謝文東和馬力急聲說道:“謝先生,馬先生,請快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