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進入房間,謝文東當中而坐,眾人分坐兩旁,他環視在場諸人,最後目光落在薑森身上,問道:“老森,你告訴我,當時小褚為什麽會在場?”
“這....”薑森老臉一紅,垂下頭來,低聲說道:“應該是悄悄跟蹤我的汽車去的。”
謝文東挑起眉毛,凝視薑森,說道:“你明知小褚年輕衝動,和白燕的關係又非同尋常,跟你前往,你為什麽不設法阻止?”
薑森暗暗叫苦,褚博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跟蹤技巧自然也是一等一的,何況當時他根本沒想到褚博還能跟蹤自己偷偷前往,所以毫無察覺,薑森舔舔嘴唇,苦澀說道:“我.....並未發現小褚有跟蹤我!”
“你沒發現?”謝文東幽幽說道:“老森,我們現在可是還是處於困境之中,你竟然連這點警惕都沒有?”稍頓了片刻,謝文東扭過頭去,沉聲說道:“該罰!”
薑森聞言身子一震,忙道:“東哥,我.....”
沒等他說下去,謝文東斬金截鐵的說道:“這次出了這麽大的事,和你的失職脫不開幹係,該領什麽樣的處罰,就到研江那裏去領!”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心想為薑森求情,但誰都未敢開這個口,謝文東和薑森的關係非同尋常,後者屬於第一批跟隨謝文東闖蕩天下的得力助手,統領血殺,立功無數,謝文東平時對其一直寶貝的很,即使有過失,也不會深說,這次謝文東不留情麵當眾問罪,可見是動了真火,眾人心裏皆清楚,在這個風口浪尖上還是選擇沉默的為好。
薑森無奈的暗歎口氣,低聲說道:“是,東哥,我....願領罰!”
旁邊的三眼皺皺眉頭,向前一步,在謝文東身邊說道:“東哥,這次也不能全怪老森.....”
他話剛到一半,謝文東看向三眼,正色說道:“當然!這次當然不全是老森的責任,張哥,我不在期間,文東會這邊可是由你負責的,非常時間,更要對兄弟們嚴加管束,而小褚能堂而皇之的開車離開據點,你這個負責人難道連問都不問嗎?這次你也難逃其咎!”
“我.....”三眼被謝文東一番話說的滿麵通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暗暗跺了跺腳,自己真是沒事找事啊,不說話還好點,這一為老森求情,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三眼連連點頭,哭道:“東哥所言極是,我....也有責任,等會後我和老森一塊去領罰!”
謝文東看看三眼,沒再說話,不過明顯是默認了。
連三眼都隨薑森一同被罰,眾人更不敢開口求情,房間內頓時安靜下來,人們坐在椅子上,齊齊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謝文東注意到自己,把餘下的怒火發泄到自己身上。
謝文東深吸口氣,話鋒一轉,說道:“現在我們麵對的是兩個敵人,一個是南洪門,一個是青幫,這兩大社團實力都不弱,強強聯手,與我們拚死一搏,各位兄弟可想好了應對之策?”
他問完話,下麵連個搭言的人都沒有,本來對付南洪門和青幫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眾人各自心中的計劃都不成熟,加上謝文東現在心情不佳,誰都不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表達自己的意見。
見無人說話,謝文東咬了咬嘴唇,手指敲打桌麵,疑道:“難道大家就從沒想過此事?心裏就沒有一點主意?”
正在眾人感到為難,會場氣氛壓抑異常的時候,房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接著一名文東會人員快步走到謝文東身邊,輕聲說道:“東哥,博哥醒了!”
“哦?”謝文東精神為之一振,問道:“他身體怎麽樣?”
“挺好的!”文東會兄弟答道:“博哥現在就在門外麵等著呢!”
“讓他進來!”
“是!東哥!”
那名文東會兄弟答應一聲,轉身走出會場,時間不長,褚博從外麵走了進來。褚博現在額頭上綁著厚厚的紗布,走路時一搖三晃,其狀甚是狼狽。眾人無不暗暗咧嘴,心中嘀咕褚博來的還真不是時候,正趕在東哥的氣頭上。
褚博走到謝文東近前,還未說話,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說道:“東哥,多謝你救我出來。”
正如眾人所料,謝文東現在確實是在氣頭上,看到褚博這副又狼狽又窩囊的模樣,心中更是火燒。他想都未想,騰地一下站起身,由於用力過猛,身下的椅子都被彈出去好遠,謝文東提起腿來,一腳踢在褚博的胸口,伸手指著他的鼻子,怒聲喝道:“你是豬頭啊,做事不經大腦嗎?這次你是落在軍方的手裏,我可以僥幸救你出來,可你要是落在警方手裏你讓我怎麽辦?怎麽去救你?”
謝文東越說越怒,臉色氣的漲紅,他回手將腰間的腰帶抽了出來,對著褚博狠狠的掄了下去。當然,他不是用帶頭去砸,隻是用皮帶去抽。即使如此,也夠褚博受的,眼看著皮帶抽來,褚博不敢閃躲,這一皮帶,結結實實抽在他的肩頭。
“啪!”隨著一聲脆響,褚博肩膀處的衣服沒怎麽樣,但衣下的肌膚卻多了一道血淋子。
褚博疼的緊咬鋼牙,眼淚都差點掉下來,不過人硬是跪在原地動也沒動,聲都未吭一下。
謝文東回手又連抽三下,雖然他現在身子虛弱,也未用全力,可仍把褚博打的汗如雨下,身子直哆嗦。
周圍眾人都傻眼了,尤其是北洪門那邊的,他們自跟隨謝文東以來就從沒見過他發過這麽大的脾氣,更別說親自動手打屬下兄弟了。見謝文東不依不饒,而跪在地上的褚博已臉色蒼白,身子直打晃,三眼、高強雙雙上前,將謝文東攔住,齊聲說道:“東哥,算了、算了,小褚已經知道錯了,你……你就饒了他吧……
李爽也趁機上前,把地上的褚博拉起,硬拽到一旁,掀起他的衣服偷瞄一眼,隻見衣下的血淋子都滲出了血珠,觸目驚心。李爽急了,他護住褚博,衝著謝文東急道:”東哥,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把小褚打死了!“
謝文東用了多大的力道,他自己最清楚,看看阻攔自己的三眼和高強,氣的揮手將手中的腰帶甩到牆角,然後看向褚博,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真是令我失望!既然跟我,就是我的兄弟,我能把你領上道,就有責任再把你完好無損地帶出來,可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不管不顧,把兄弟情義統統拋到腦後……“說著話,謝文東倒退兩步,搖頭說道:”知道我為什麽打你嗎?很氣不強,怒氣不爭啊……“說道最後,他眼圈紅了,轉過身去,麵牆而戰。
”唉!“三眼和高強互相看看,不約而同地歎口氣。他倆能理解謝文東的心情,雖然後者與褚博年歲相當,但一直視他為弟弟,對其抱有厚望,可是這次褚博實在太衝動了,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他這麽做往小說是不計個人生死,往大說是拋社團於不顧,正如謝文東所說,恨其不強,怒其不爭!
褚博再忍不住了,推開攙扶他的李爽,再次跪倒,眼淚流出,帶著哭腔說道:”東哥,我……我知道錯了……“
“東哥?”謝文東沒有回頭,喊憤說道:“我沒有你這樣的兄弟,你以後也不用再叫我東哥,你走吧!”
聽了這話,別說褚博驚呆了,在場眾人也不無倒吸口涼氣,謝文東這話是等於把褚博逐出社團了,若真是如此,這樣的懲罰也太重了。
一旁始終沉默無語的張一想開口,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現在己方剛剛戰敗,士氣本就不高,如果這時候再把褚博逐出社團,對兄弟們的士氣又是個打擊,可這畢竟是文東會的事,自己身處北洪門,不好開這個口,他輕輕推了推身邊的張研江,暗示讓他去求情。
張研江不是不想求情,隻是覺得現在不是求情的時候,否則他早說話了,他對謝文東的性情太了解了,知道謝文東要麽不做決定,一旦做出決定就很難再更改,此時他又是在氣頭上,這時候為褚博求情,不是自找苦吃嘛!
他琢磨著還是先等等再說,等謝文東這口氣過了之後再開口,效果肯定會更好,他衝著張一微微搖下頭,然後又垂下頭去,一聲不吭。
張妍江自以為很聰明,能洞察謝文東的心事,不過這回卻錯了,謝文東要驅逐褚博隻是句氣話罷了,不然就不用花那麽大力氣把他從軍區裏提出來了。
他本以為自己要把褚博驅逐出社團會有很多人開口求情,自己借坡下驢,換個懲罰了事,結果他說完話後,這麽多人,竟然一個求情的都沒有,一各個耷拉著腦袋,連看自己的人都沒有。
謝文東咧了咧嘴,自己這些兄弟怎麽該說話的時候不說話,不該說話的時候都搶著說?謝文東的話已經說出口,而眾人又都不求請,如此以來,反倒把自己放在騎虎難下的位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