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槍落到謝文東手裏,女郎臉色一變,接著,冷靜說道:“你不敢殺我。”
謝文東暗中點頭,佩服女郎的膽量,笑眯眯道:“是什麽讓你如此自信?”
女郎看了看車外,信心十足地冷聲道:“現在,周圍都是我的同事,你就算殺了我,你也難逃法網!”
謝文東仰麵輕笑,故意嚇唬她道:“我身上的人命官司很多,反正也是一死,拉上一個美女做墊背,也算值了。”
女郎聽聞這話,心中一顫,狠狠瞪著謝文東,未再說話。謝文東一笑,扳動手槍的頂針,說道:“你認為我不敢嗎?”
“你是謝文東。”女郎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是你不敢做的。”
謝文東點點頭,興趣十足地問道:“既然你明白這一點,還敢來抓我?”
女郎冷聲道:“我已經來了。”
謝文東一怔,隨後哈哈而笑,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女郎沉聲道:“蕭茜。”
謝文東在心裏默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笑道:“名字不錯!”說著,他手腕一抖,手槍在他手中翻轉半周,然後將其往女郎懷中一扔,推開車門,走了出去,同時說道:“你應該感到慶幸,你是一個女人。”
謝文東當然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死一個警察,而且,他也沒把對方放在心上,不然,以他的頭腦,不可能讓女郎上他的車。
他從轎車裏突然走出來,把周圍正小心翼翼一步步圍上前來的便衣們皆嚇了一跳,紛紛將槍口對準他。
謝文東環視一周,雙目眯縫著說道:“不用這麽緊張,想要抓我,盡管來吧!”
說話間,李爽、高強及女郎也都下了車。
一名二十五六歲的青年慢慢走到謝文東的身側,槍口始終對準他的胸膛,厲聲道:“把你身上的武器交出來。”
謝文東仰頭望天,看都沒看他一眼。
青年臉色難看,走到謝文東近前,猛的一抓他的肩膀,喝道:“交出你身上的武器……”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謝文東肩膀突的一晃,震開對方的手掌,與此同時,反手一巴掌甩了出去。隻聽啪的一聲脆響,一記耳光重重打在青年的臉上,後者腦袋嗡了一聲,原地轉了一圈,眼前金星閃閃,鼻孔和嘴角流出血絲。
“我殺了你……”那青年自加入警隊以來哪受過這氣,怒吼一聲,晃臂膀就要抬槍。
可惜,謝文東沒給他這個機會,他一個箭步衝到青年的近前,一手按住對方拿槍的手臂,另隻拳頭則瞬間擊中青年的下巴。
青年悶哼一聲,倒退兩步,身子搖晃幾下,直挺挺摔倒在地,當場暈死過去。
“哎呀!”周圍的十數名便衣無不大驚失色,齊聲呐喊道:“謝文東,舉起你的手,不然我們開槍了!”
輕鬆放到青年,謝文東轉回身形,目光淩厲,冷如刀鋒,緩緩環視眾人,柔聲笑道:“誰敢開槍?”
人的名,樹的影,謝文東是什麽人,在場的便衣沒有不知道的。雖然他們是從省城調派過來的,但對謝文東卻十分忌憚。他們都明白,一旦自己真開了槍,謝文東或許會死,但自己的命恐怕也不會活得太長,沒有人會傻到真去射殺具有黑社會大哥和政治部中尉雙重身份的謝文東。
便衣們愣在原地,完全被謝文東散發出的逼人氣勢震懾住。
這時,一支手槍指住謝文東的額頭。槍,是五六型號的手槍,用槍的人,正是那美麗的女郎——蕭茜。
謝文東雙目一眯,幽幽道:“我討厭別人用槍指我的頭,別逼我發火,因為那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無論你是男人,還是女人!”說話時,他慢慢轉過頭,看向女郎。
有那麽一瞬間,蕭茜在他的眼中看到一抹紅光,她敢保證,那絕對不是幻覺。
那犀利的眼神如同野獸,如同魔鬼,刺人魂魄,讓人心寒。蕭茜忍不住打個冷戰,舉槍的手不受控製地放了下去,雖然她不想承認,但事實上,她確實在這個年歲不大的男人麵前膽怯了。
蕭茜放下槍,謝文東的麵容又恢複成平日裏陰柔、平和的那一麵,他笑眯眯地問道:“你們要帶我去哪?”
“省……省城!”女郎抑製不住心裏的緊張,語氣有些結巴。
“對不起。”謝文東微笑地揮揮手,道:“我沒有那個時間。”
女郎聞言怒從心中起,火氣壓住怯意,大聲說道:“你要弄清楚,我們現在是拘捕你,而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她話音剛落,街道盡頭警鳴聲四起,行來十數輛大小不一的警車。看車牌,都是本地警局的車子。
可是,在街道的另一頭,汽車的轟鳴聲響得震耳欲聾,數十輛大小型號不一的汽車飛馳而來。
雙方幾乎同時到達事發地點,一邊走下來數十號身穿製服、全副武裝的警察,而另一邊,則是數百號清一色的黑衣大漢,手中多數都提著片刀或者鋼管、鐵條等家夥。
警察這邊,帶隊的是四平市局的局長,而黑衣大漢這邊則是薑森和劉波。
市局長年近五十,中等身材,相貌平凡,一雙小眼睛又圓又亮。他做局長有些年頭,精於世故,老謀深算,為人圓滑。
他迅速打量一番場中局勢,暗叫苦也。
一邊是省廳派下來的辦案專員,調查四平最近異常猖獗的黑社會活動,另一邊是在東北黑道一手遮天、無人能與之相匹敵的謝文東。若自己庇護謝文東,肯定會得罪省廳,官職難保不說,沒準還有牢獄之災,若自己幫省廳的人對付謝文東,自己的腦袋說不定哪天就得搬家。他在心裏直咧嘴,雙方都是招惹不起的人,他哪能不犯難?!
如果不是省廳的頂頭上司事先通知他過來協助辦案,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來淌這個渾水的。
他為難,接到高強發出求救短信的薑森和劉波也好不到哪去。他們畢竟是黑社會,看到如此多的警察,要說心裏不打怵是騙人的,兩人都在考慮,如果對方硬是要對東哥不利,自己該怎麽辦?是否真要直接與警察動手。
雙方互有顧慮,一時間皆愣在原地,誰都沒有主動開口。
蕭茜深吸口氣,說道:“胡局長,你來的正好,我們要逮捕殺人嫌疑犯謝文東,此處屬於你的管轄,你來協助我們一下!”
市局長名叫胡強,可是,他的性格卻是遇強則不強。聽了蕭茜的話,他在心裏直罵娘,吞了口吐沫,說道:“蕭專員,這其中是不是有些誤會啊?!”
蕭茜眼睛一瞪,道:“什麽誤會?我們是奉命行事,即使有誤會,也喲按先把人擒下再說!”
胡強苦笑,抬目看向謝文東,搓著手,為難道:“謝先生,你看……這個……”
“你看什麽?”李爽眼睛一瞪,冷笑道:“你要是敢動東哥一根毫毛,局長先生,你不僅要小心你自己的腦袋,而且,你家人的腦袋,也要注意了!”
“嘶!”胡強倒吸冷氣,兩腿不聽使喚地倒退一步。
蕭茜怒火中燒,指著李爽的鼻子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公開威脅警務人員,單憑這一條,我就可以把你送進牢房!”
確認她的身份是警察之後,李爽對她的好感大減,冷哼一聲,針鋒相對地說道:“好啊!我倒想看看,你是怎麽把我送進牢房的……”
謝文東在旁拍拍李爽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多言,他笑眯眯地說道:“我能容忍有人對我不敬,但是,我無法容忍有人對我的兄弟不敬,別質疑我說的話,不信,你碰他一下試試!”
他話音剛落,隻聽身後呼啦一聲,無數名黑衣大漢拔刀上前,對蕭茜等人怒目而視。
見到謝文東等人的囂張程度,蕭茜的理智業已被怒火燒得所剩無幾,她毫不想讓,對左右的便衣們喝道:“把他拿下!”
便衣們怕謝文東,可不怕他的手下。聽了蕭茜的命令,紛紛要上前捉拿李爽。
文東會眾人見狀,橫刀攔住便衣的去路,雙方人員近在咫尺,箭上弦,刀出鞘,相互間怒視對方,眼看著大戰一觸即發。
保持沉默的胡強再不能坐視不理,忙走上前來,說道:“大家冷靜一下……”
不等他說完,怒極了的蕭茜沉聲質問道:“胡局長,你究竟在為誰說話?難道,你想為黑社會開脫罪責嗎?”
胡強嚇得一縮脖,忙走到蕭茜近前,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蕭專員,今天這事不好處理,你也看到了,謝文東那邊的人太多,一旦動起手來,咱們未必能占到便宜。”
他這是實話,蕭茜等人也能看得出來。
胡強繼續道:“對於謝文東這種人,用強硬的手段是行不通的,我看,咱們折中一下,把謝文東帶到市局裏,然後再慢慢調查!”
蕭茜考慮半晌,低聲問道:“胡局長,謝文東敢進市局嗎?”
兩人說話省雖低,但謝文東的耳朵卻靈得很,他哈哈大笑,朗聲說道:“世界上沒有哪是我不敢去的,隻有我不想去的地方。